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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若转头看向峥寒,她知道他说的是他心里所想,她伸出手去,拉着峥寒的手,“闭上眼睛。”
峥寒听她的话闭上了双眼,袭若也一样,她喃喃道:“想象一下,我的手和清柔的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问的真切,峥寒想了一下,道:“你的手很冰冷,而清柔的却是温热的,她总喜欢说,我的手冰冷,所以她的手才能给我温暖,她的眼睛很像你,但是却和你不同,我在她的眼中能看到我的喜怒哀乐,她说过,爱一个人,眼里心里便都是他,她总说我的眉毛爱皱成一团,殊不知她的双眉也爱皱着,她……”
峥寒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转头看时,袭若正睁着双眼看着自己,峥寒无奈的笑了,袭若也笑了,松开了峥寒的手。
“我只问了你一句,你却说了清柔公主这么多,你注意到了吗?你说话的样子,嘴角都是上扬的。”袭若认真的说道,她知道此时此刻,清柔公主已经深深的扎进峥寒的内心,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袭若接着说:“我们总会去在乎一些未完成的事情,总会去在乎那些遗憾,但是我们却忘了如果遗憾不再是遗憾,那么我们之间便没有了任何意义,如果人的一生是完整没有遗憾的,那么我们的心也是不完整的,我们往往去在乎那些得不到的,却忘了自己正在失去。”
峥寒听袭若静静的说着,仿佛听一个老朋友讲着一些老故事,他们谈了很久,像是久别的朋友,直到天渐渐亮了,峥寒才起身,临别时,他道:“我会护你周全,哪怕不是为了爱,作为朋友,我会护你周全。”
袭若点头,看着峥寒离开的身影,她知道峥寒已经爱上了清柔,她心里该是高兴的,但是却觉得有些苦涩,原来时间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原来失去一个人的爱也会让人痛楚,但是她知道这种痛楚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好的。
听到响动,袭若转身看着那个乞丐不由笑了,“像你这般多好,吃吃睡睡,完全没有半点伤心。”
那个乞丐没有回应,眼睛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
时间在不知不觉得过去,对于袭若的事情,似乎没有人再去提起,皇宫中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堂上,众官员劝谏皇帝早立储君之位。
朝堂上,宋思成静静的站立,皇上看了他的奏折,道:“宋卿,你力荐峥寒的理由是什么?”
宋思成似乎早就有所准备,道:“禀明皇上,寒王在未封王之前便已经在边关立下功劳,自迎娶清柔公主封为王,又至朝安封侯,在朝安的建树众人可瞩,望皇上详查。”
“那你可知当年朕为何让他去了朝安?”皇上不紧不慢道。
宋思成没有半点的慌张,他知道皇上的意思,无非是想要提起当年路线图丢失,寒王勾结木启的事情,他道:“回皇上,当年的事情并没有证据,皇上也没有过分追查,而且现在木启国和大峥交好,清柔公主已经成为寒王妃,微臣觉得此不算是寒王的污点。”
他果然能言善辩,皇上把目光投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峥寒,感觉到皇上的目光,峥寒抬眸,走到前面,“儿臣惶恐,当年之事却是儿臣疏忽所致。”
皇上点点头,“这才是大家风范,要敢于对自己的事负责人,景王可有话说?”
景亦宸从来在朝堂上都是沉默寡言的,但当皇帝问他时,他又不得不说,“儿臣以为君王之才,在于明智,而非功勋,而寒王的屡战奇功,倒是大将风范。”
景亦宸的话说的巧妙,表面看起来是褒扬了峥寒,其实却在暗示峥寒只适合做将军之才,而非君王,听他这么说,宋思成反倒打断道:“景王说的没错,史上的江山都是君王在马背上打下的,我们大峥也是如此。”
景亦宸笑而不答,他知道说下去也无任何意义,他只是想让朝堂之人明白,他并没有打算让出储君主位。
皇帝最终只是以身子不适便退了朝,下了朝堂,景亦宸却被峥寒拦住了,他道:“你可以对任何人冷漠,但是唯独对袭若不行,你把她关进天牢,这并不像你之前会做的事情。”
他抬眸,看着峥寒,“寒王,你现在做的事情,说的话,可不像是未来君王会做的事情,怎么?你要是在乎她,大可去求了皇上放了她,不过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女子而让父皇看低你吧!”
峥寒从未见过景亦宸这般模样,如果说之前他是冷漠的,那么现在的他却浑身是刺,峥寒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如果你不爱她,当年为何非要从我手中抢过,她那般骄傲的女子,为了你已经成了现在这般,你还她如何?”
听完他的话,景亦宸狠狠的甩开了峥寒的手,“我告诉你,我不想听到有关那个女子的任何话语,她让我觉得心烦,她……”景亦宸没有说出来,每次提到她,心里都觉得闷闷的,如同刀剜,他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所以他选择逃避。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新皇登基
峥寒再次忍受不住,他一拳便打在景亦宸的脸上,景亦宸没有躲开,他的嘴角溢出几丝鲜血,峥寒厉声道:“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失忆到底到何种程度,如果你伤袭若至深,我便杀你了。”
“杀我?”景亦宸轻轻抚掉嘴边的鲜血,然后看了峥寒身后走过来的宋思成一眼,“上次在松山想要杀我,结果却害了白依的爷爷生死不明,你的这笔账本王还没有跟你算。”
峥寒的眼中有些困惑,景亦宸大步的走开,峥寒回头,宋思成直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无谓兄弟之情。”
他的话说的轻巧,而峥寒的眸子变得狠厉,他径直的走到宋思成面前,“本王告诉你,你再这样擅自主张,本王保证你便是这样的下场。
没等宋思成辩解,他便离开,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到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其间是万分的艰难,也会伤害很多的人,牺牲很多的人,但是如果是以这种卑鄙的方式取得,他心中是万分的不愿,虽然帝王之前亲情本就凉薄,如果真的要斩草除根,他不得不承认,他峥寒没有这份狠厉。
不知不觉就快入秋了,锦子铭听紫杉公主说袭若被关入了天牢,紫杉也曾无数次的求皇上放了袭若,但是紫杉不知道皇帝哪来的那份坚决,就是不同意,后来去求太后,也是无用。
在明府的花园内,锦子铭和子衿对视着,两人都是满脸的沮丧。
“我说丫头,我们怎么也得想办法救袭若出来啊?已经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了,眼看就要入秋了。”锦子铭道。
子衿的小嘴嘟着,道:“我有什么办法,我求太后求的,现在太后见了我就烦,而且我怎么感觉皇上和太后都商量好了,就是不放。”
锦子铭立即起身,“奶奶的,老子我劫狱得了。”
子衿的小脸凑近锦子铭,道:“你有那功夫,倒不如去求你的主上,他不是把袭若姐姐关进大牢的罪魁祸首吗?”
“你以为我没去啊,主上说我再在他面前,提起“袭若”二字,那我这辈子就别想见到袭若了。”锦子铭气极了,他真的觉得主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两人都无语了,紫杉公主已经叮嘱牢房的狱卒好生照顾着,他们对袭若的安危也并不担心,但是就觉得事情怎么会到了如此的地步,想起来就头痛。
大峥王朝,秋,峥启天病重,众官员在殿外候着,只余了皇亲在殿内候着。
大峥王朝,秋,深夜,皇帝驾崩,首领太监拿出遗诏,着传位于大峥王朝第三子,峥宸。
太监的遗诏刚念完,经众大臣查阅属实,峥寒和景亦宸都表情都有些淡漠,宋思成一派顿时呆滞的跪在地上,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如果景王登基,那么这些人定不会好过,只有峥析面色无所谓的离开,原来事不关己是这么轻松的一件事,想起家中的灵若,他的心里温暖极了,此时此刻,大概没有谁的心有他这般轻松。
刚走到御花园,便看到一个宫女急冲冲的跑来,撞到峥析身上,那人急忙认错,峥析道:“罢了。”
那宫女急忙抓住峥寒身后的一个掌势太监道:“快传太医,佛堂的皇后恐怕是不行了。”
峥析的步子站定,那个女人,他的眼神说不出的空洞,狠下心来,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急速的返回,朝着佛堂的方向奔去,他拗不过自己的心。
来到佛堂的时候,里面是极安静的,大抵是不受宠的皇后,也没有什么下人伺候。
听到脚步声,皇后使劲把案子边的茶杯扔在地上,“给本宫滚,都给本宫滚,我要见皇上,他怎么能死?他这一辈子都对不起我,他怎么能死?”
她的话说的句句痛楚,爱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男子此时离开了人世,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没了意义。
峥析听她唤皇上,心里一阵酸楚,她用极端的方式爱了父皇一生,而那个人却在心里爱了然妃一生,而临死时,她还是没有半分的服软。峥析的步子接近,“还是那么嚣张、凌人之上吗?”
听到说话的不是近身伺候的丫鬟,皇后突然安静了起来,连睁眼她都觉得沉重,朦胧中,看到峥析的面孔,眼中流出一滴清泪划过脸庞。
峥析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任由皇后的手伸向他,他都无动于衷。
皇后知道析儿恨她,便道:“析儿,原谅母后,原谅母后。”
她越是哀求,在峥析的脑海中出现的便都是那些儿时受她惩罚的场景,他紧闭双眼,想要忘记,可是忘不掉,忘不掉自己的亲生母亲曾经是怎样的舍弃自己去保全太子。
他努力想让自己去接近这个将死之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后,只是脚步却是那般的沉重。
“析儿,析儿……”听到一声声哀求,他泪如雨下,原来他真的不够狠心。
抬起步子,想要接近那份迟到的母爱。
“母后……”凄婉的声音从后传来,峥析站住了步子,紫杉几乎是冲了过去,身后站着明彻,见这边来了人,峥析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明彻拦住。
“让开。”峥析道。
明彻摇头,“紫杉说过,纵然皇后娘你有千般错,她也是你的生身之母。”
峥析的嘴角一丝冷笑,“生身之母?我峥析从来不知道,也从来不在乎。”
他的话说罢,四周突然静默了,他转身,紫杉狠狠的一巴掌便打在了他的左脸上,她满脸的泪水,峥析忘了脸上的痛楚,佛堂的床榻上,那个他口口声声不在乎的女人,早已经闭上了双眼。
“直到母后临死前,你还说着不在乎?你到底有多恨母后?”紫杉歇斯底里,她心里的痛楚,明彻感同身受,他扶着紫杉,紫杉却怒瞪着峥析,“你知道吗?多少次我来看母后,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名字,错爱了一生,失去了所有,她受的惩罚还不够吗?还要你这个亲生儿子来讨伐?”
峥析的表情木讷,听着紫杉的话,他眼中没有半分的湿意,他没有去看皇后,而是踉跄着走了出去,他的嘴边挂着一丝冷笑。
刚走出佛堂,紫杉和明彻听到一声响,继而便听到侍女惊呼,“来人,四王爷昏倒了。”
大峥王朝的天的确变了,一夜间,一国之主、一国之母双双离世,举国哀悼,而在牢房中的袭若似乎也听到了牢房外的呜咽之声。
“他真的成为九五之尊了吗?我就知道他想做的一定会做到。”袭若喃喃自语,听狱卒们议论现在的君主,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是满脸的悲伤。
身边的乞丐似乎很能揣测袭若的心事,递过来一盒糖果,她知道又是他买通了狱卒买来的,袭若知道他定是个小疯子,否则那么有钱又何必抢别人的钱被关到这样一个坡地方中。
“谢谢。”袭若对着乞丐道,但是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这段时间有你陪着我,我便知足了,谢谢你。”
乞丐把糖果收起,也叹了口气,最后干脆直接站了起来,袭若转身,他的头发还是把脸遮得严实,但是眼睛却极好看,她对袭若比划着,袭若看的出来,他今天便,会被放出去了。
袭若点头,“看你这么有钱,定是大家大户的孩子,你神志不清,以后就不要乱跑了。”
乞丐点头,又对着袭若比划着,那意思好像是说,“我们还会再见的,因为你也该出去了。”
袭若不知他为何会如此说,但是想着许是他逗着她玩呢,谁知他说的没错,那个乞丐刚离开,袭若的牢门便被打开了,两个狱卒吼道:“起来吧,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轻罪者逐个放出,我看你们是走运了。”
“新皇?”袭若苦笑道,慢慢的起身,等到她走出去的时候,原来她并不知道外面是阳光明媚的,明明是入秋的季节,袭若却觉得阳光很毒,很刺眼。
低着头走着,忽然不知要去哪里,感觉到有人在慢慢的靠近自己,她忽然开始想象着那双熟悉的眸子,她惊喜的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着急的锦子铭的脸庞。
她对着他笑,她知道她这段时间让他担心了,锦子铭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灰尘,心里一阵心疼。
袭若抓住他的衣袖,“可是景亦宸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