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色已黑,路的两边有幽暗的路灯点点地亮着,微冷的空气令何葭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
()好看的txt电子书
这时对面迎面走来一家三口,爸爸妈妈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说说笑笑,那个小女孩拉着父母的胳膊荡秋千,声音如玻璃风铃,清脆可爱。
何葭羡慕地看着小女孩,等他们过去,忍不住微笑着又回头去看。不料那个做爸爸的也正在回头,停了脚步,迟疑地问:“是何葭吗?”
何葭也站住,转过身来仔细辨认对方,不能置信地问:“钱仲明?”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70 前尘(2)(中)
岁月在钱仲明身上刻下了痕迹。他才三十多四十不到,头发中已经夹杂了白发,想必是工作生活压力大所致。上海这个大都市,外地人居之不易。
他身边的妻子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丽,却也眉清目秀,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小女孩冰雪可爱,集父母之优点,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模子。
钱仲明为她们介绍,邀请何葭引起去大堂喝茶。
谈笑间,已经知道钱仲明一直在那间中外合资公司做,现已做到市场总监,中间还利用业余时间拿了个MBA。他的妻子是附近一所二本的工科学校的教师,也是外地人。结婚不久,他妻子学校分了两室一厅的房子,他们把房子卖掉作为头款,在浦东新区好学区一次到位买了三室两厅的公寓,为女儿的未来未雨绸缪。
钱仲明感叹:“三代培养一个贵族,我们这是万里长城第一步。”
何葭微笑:“那多好,你看你现在事业,娇妻,爱女,什么都有。”
小女孩在妈妈膝盖上蹭来蹭去,不住地揉眼睛。做妈妈的歉意地说:“你们再接着聊吧,宝宝睏了,我带她上去睡觉。”
何葭站起来,目送她们母女进了电梯才复又坐下,问钱仲明:“这次来开会顺便带着夫人孩子还是特地出来散心?”
钱仲明苦笑着说:“我老婆单位的一个博士副教授,前一阵过劳死,倒在实验室的操作台上,抛下老婆孩子痛苦得要命。我老婆建议我们隔段时间出来散散心。你知道,国内五一节国庆节到处人山人海,根本不能放松,比平时更累,所以我们选择平日周末出来,五一节国庆节在家里睡觉带着孩子玩。”
何葭笑着说:“你老婆真是个智慧的女人。”
钱仲明对于这一点点头同意:“以前谈过一个上海女孩,刚认识没多久就跟我大谈乡下人如何如何,话里话外的意思,说是结婚后不准公婆到上海来,不准给家里寄钱等等。我真不明白,她也不过是大杨浦普通小市民出身,做了一份普通文员的工作,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自我感觉。后来我同事给我介绍了现在的老婆,大家都是外地人,都是乡下人,都是读书读出来的,背景差不多,容易沟通理解。她父母来上海,我们好吃好喝好玩好款待,我父母来上海,她也通情达理和颜悦色,没有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非。”
何葭忽然想起陈珊在她跟赵丰分手以后说的话:“他们可以找相同背景的人,两家都给,势必手紧,会收敛点,量力而行。”
钱仲明夫妇,现在大约就属于这种情况。
钱仲明问了何葭的情况,得知丈夫去世后她回国工作,不由感慨万千,说:“何葭,你知道你走了以后公司里都怎么说?他们都说以为你跟埃立克能成一对,你去加拿大留学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不过他们也都预言你早晚要嫁老外。”
70 前尘(2)(下)
何葭惊诧莫名——当年的埃立克确实年轻,英俊,有才识有胆略,多金,何况他还是个美国犹太人,年纪不大就飘洋过海独当一面,更何况嫁给他早晚要跟他去美国,到了国外可以衣食无忧,在大部分上海女孩以及她们的妈妈眼里,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结婚对象。但是何葭当年想都没有想过,因为那个时候,她心里满满的装着一个人,没有任何空间给别的男人。
即使这人是约旦王子,是亿万人瞩目的巨星。
想起钱仲明小女儿爬在妈妈膝盖上拼命揉眼睛的情形,何葭结束谈话,催他回房休息。
钱仲明起身结账,把何葭送回房间后打算下楼回自己的房间。看着何葭拿钥匙开了房门,他忽然说:“何葭,当年我总觉得你高不可攀——”
何葭再一次惊诧,果断地打断他说:“那是你的错觉。”
钱仲明一怔,随即笑着说:“是,是我的错觉。”
他道了晚安,告辞离去。
何葭推开门,走进去,轻轻地把门合上,没有开电源,让自己的身体倚在门后,往事一幕一幕地涌上心头。
自己初职场,便惨遭失恋的打击,不得不收敛心神,强打精神做好这一生第一份工。跟钱仲明的交往,从最初的朋友情谊,到后来的同事相处,唯独没有爱人恋人的感觉,却不知道在他心里,原来她是高高在上不可攀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也青涩,一个人赤手空拳地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打拼,再加上家庭背景的巨大落差,心里有些自卑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如果他知道她也不过是个被收养的孤女,她的养父最然是重点大学的教授,可是她的生身父母,也可能是在农贸市场起早贪黑赚几个辛苦钱的农民,也可能是在机关学校这样风光的高楼后面做着一份人人可以呼来喝去的临时工,他又会怎么想?
只是今天,他事业有成,娶妻生女,买房买车,在这个都市开枝散叶后,当他的人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后再回过头去审视那段求而不得的恋情,心里大约是另外一番感受了吧?大约觉得当年那个拒人千里的大小姐也不过如此,通过努力,他可以跟她平视了。也许将来他的女儿,也可以这样高高在上地傲视裙下之臣?
天晓得,她何葭当年并没有自觉高人一等。当年的她,只是心里满满地装满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约旦王子,也不是亿万人瞩目的明星。
他究竟有什么好?可是她就是觉得他好。今天再回头去看看那段恋情,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有钱仲明看她的感觉?
她兜兜转转绕回了上海,看似又回到了起点。可是起点就在脚下,她却摸不到触不着,原来她脚下的那个结点看似在原地,却已经抬高了,她是呈螺旋状回到了原地,并没有跟起点重合。
人人都变了,不止是她。
李春明由当年咋咋呼呼的大男孩,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精明无比的商人;张帆大智若愚,看似对老公放任不管,可是老公的一举一动无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姑父由当年的愤世嫉俗到今天心平气和地在家里练书法;钱仲明当年一心要在这个大城市立足,做出点事业,如今成家立业小有成就,立志把女儿培养成名门闺秀。
她呢?走的时候,孤身一人,前途茫茫不可知,回来的时候,失去父亲失去丈夫,一身的伤一身的痛,不但未来不可知,连自己究竟是谁皆不可知。
他呢?他在雾里,看不清面目。青苍的芦苇在雾中沙沙地响,使他们只能彼此看到一个背影。
孤单的背影被月色剪成窗纸,只得看见一个清晰或者模糊的轮廓。
**
我晕!我记得我昨天是更了的呀,咋没更涅?是网络有问题,还是我的脑子有问题???
71 接风(上)
何葭回上海后想给阿青和丽迪亚接风,却被沈远征抢先一步,在一家大型的湘菜馆宴请这两位远方来客,并拉着何葭和张帆李春明坐陪。
事实上,是张帆让李春明软硬兼施地把沈远征推上前台的。张帆这么对丈夫说:“不知道这个远征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人家那边张文东都打上门来了,他还不温不热,磨磨蹭蹭的,难道还要何葭倒着去追他不成?他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跟你结党搞外遇倒来得个勤快,花头花脑,十三点兮兮的,有病啊?”
李春明本来还想为沈远征辩解几句,可是张帆把火往他身上引,夹枪带棒地搞株连,翻旧帐,吓得他连忙拿起电话找沈远征,一二三四五,当着老婆的面把他骂一顿,说他吃顿,不知好歹,没有男人风度等等,就差没开车去他家把他揪出来游街示众。
沈远征联系好饭店,给何葭打电话,何葭果然推脱。他把李春明和张帆搬出来,并且阿青和丽迪亚不知情,何葭不在的日子,深远征带他们逛博物馆,东方明珠,到处吃喝,彼此混得很熟,在一旁鼓动着何葭,不由她不去。
李春明自来熟,落座之后没多久跟阿青聊得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丽迪亚在努力学习普通话,操着生硬的语调回答张帆的问题,由于词汇量有限,反应慢,说话速度也慢,让人怀疑她的智商。
何葭在旁充当翻译,遇到丽迪亚不懂得词汇,用英语跟她解释。
丽迪亚跟何葭说起英语来,又快语调又好听,让张帆又对她的智商充满了信心。
李春明国家领导一样拍着阿青的肩膀说:“老弟,你做这个决定算是太正确了。在中国发展算是走对了路。中国这几年发展多快啊!遍地是黄金,就等着你们这些人来拣。你懂中文懂粤语懂英语,先干个一年摸摸行情,找准目标做个大的,我支持你!”
说得好像他是开银行的,要人脉有人脉,要资金能提供给他资金。
接着张帆敲山震虎,话里有话地说:“阿青,你看人家丽迪亚多好的一个姑娘,现在你啥也没有,人家跟你到中国来吃苦受累,将来你小子发达了,可别学某些人,翻脸不认人,一心想着再换个年轻的妹妹——”
李春明眼望窗外,装作没听见。
阿青笑着反抗:“张帆姐你不要搞错,是丽迪亚出来教书,我是跟着她走,不是她跟着我。”
张帆不隆冬一声,筷子跌落在地,吃惊地看着何葭。
何葭点头证实:“是这样的。他们的事阿青妈妈反对,阿青执意跟着丽迪亚先去日本,再来中国。据说等他们有点基础,不管阿青妈妈反对与否,他们都要结婚。”
张帆的预言没说准,有些讪讪的。不过她有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尴尬转嫁给他人的本事,这下她的丈夫逃脱了,他丈夫的死党沈远征难逃厄运,被她冷嘲热讽。她看着阿青称赞:“真是少年英雄,有担当,比某些只会做逃兵的人强多了。”。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71 接风(中)
沈远征的道行比李春明还高,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用眼角扫了扫何葭。
何葭给丽迪亚布菜,暗中用手敲敲张帆的腿,示意她不要过分。
阿青和丽迪亚在何葭的客厅里住了一个星期,在任教的学校附近,五角场地区找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搬了进去。
()免费电子书下载
替他们安顿好,何葭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遗憾地说:“才满了几天,又空空落落。”
张帆跟她一起回来,踢掉皮鞋在沙发上休息,笑着问:“何葭,你究竟对远征怎么样?我看你还是有情有义的。那天我损他两句,你心疼了?”
何葭替她泡茶,端过来回答说:“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帆,我警告你,做人不可以太过分。你这么人前人后不给李春明面子,老揭他底,当心他急了揭竿而起。”
张帆接过茶杯喝一口,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也明白老这样不好,可是有时候看见李春明,想起那件事心里就有气,那些话不经大脑就往外跑。沈远征是同谋犯,我看了也懊恼,不讽刺他几句我心里不痛快。”
何葭也笑:“好了,为了你一个人痛快,把两个男人整得不痛快!沈远征也算了,再不痛快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你们李光明不痛快的时间长了,可能会出去找痛快,到时候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张帆探听敌情:“哎,何葭,你那个新追求者张文东怎么样?最近你们有没有来往?”
张文东?他毕竟是个老板,自己的生意够忙的。何葭这一阵公事私事杂七杂八,他们几乎半个月没见过一面。不过隔两三天,张文东会在晚上临睡前跟何葭讲电话,问候一声,说些“我现在出差,这里空气真干净,月光很明朗”之类的话,抒情得可以跟琼瑶阿姨比美,一点也不象个理科生。
张帆说:“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悬?何葭,他一个做老板的,想嫁他的女孩子要多少有多少,怎么拖到这么大还没结婚?别是个花花公子吧?三十多岁的男人跟女人谈月光,我怎么鸡皮疙瘩一层层往外冒?”
何葭白她一眼:“张帆你没救了你!你的生命里只有孩子老公柴米油盐赚钱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