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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
霁云轻声笑着。“我早把那扇子藏在书阁里了,你别操心。”
水月看着他,眼中盈满无言的恳求。
“霁云,还是把那扇子烧了吧!我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了,只要有朝廷的人到家中,我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她深吸一口气,紧握着他的手。“我甚至无法想象如果让别人发现你藏着燕王的扇子,朝廷会怎么对付你。要是你也被安上罪名,远远流放到南洋去……”水月低下头。
“不会的。”他轻吻她。“是因为婚期近了,所以你格外喜欢胡思乱想吗?我说过的,我会守着你,生生世世,不分不散。”
水月的精灵俏皮是他所钟爱的,她的温柔可人更令他迷醉。霁云并不担心燕王的事,只想沉醉在未婚妻的身边。平日里水月会和他活泼的谈笑,近几天她却总是蹙着眉头,一脸心事重重。
“天有不测风云。”她说道。
“我已经决定成亲后和你结伴游山玩水,到时候再大的风云也不关你我的事。”他安慰道。
只要避开朝廷官府,天下之大,皆可任他们夫妻遨游。水月稍稍放心的想着。
池畔相拥的恋人完全没有发觉,叛乱阴谋的火焰已经燃烧到楚家大宅。
数百名御林军在一个深夜里包围了楚家。
明晃晃的刀剑映着火把的光,显得杀气腾腾。带头的将领面容残酷的下令搜查,一时之间,原本沉静的楚家喧嚣的像是地狱。小孩、女人们在哭泣,男人被御林军绑到庭院中。御林军翻箱倒柜,破坏宅中所有的东西。
“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夜犯楚家?”霁云贵为御医的叔父冷静的问道。
将军冷冷的看了楚成言一眼。“有人密报,楚家有人与燕王互通信息,做叛贼的内应。”
楚成言气得跳脚。“胡说八道,这是诬告。楚某深受皇上恩典,怎么可能和叛贼串通?”
“御医大人请息怒,末将并没有说是大人和叛贼私通。”将军别有深意的看着霁云。
霁云在火光中惊醒时就感到不对劲了。这么强大的阵容分明是来捉拿钦命要犯,难道是他收藏燕王赠与的描金龙图扇的事被发现了?
一大群御林军闯进水月的房间,其中几个被她用花瓶砸伤,御林军气不过,用绳子把水月绑到大厅。
霁云气得差点失去理智。楚成言按住他的肩,暗暗要求他忍耐。
“将军,我这侄女年纪还小,请你看在她是个女流之辈,不要和她计较吧!”楚成言说道。
将军轻浮的抬起水月的下巴,高傲的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扯开绳子,把水月推开。“啐!是个蛮女。”
霁云连忙扶住她,全身气得发抖。
“冷静,现在不能惹事。”水月在他怀中轻声说道。
书阁方向传来一阵骚动,水月一脸苍白的看着霁云。
将军拿过手下呈上来的描金龙图扇,一脸的得意。“天下人都知道这把扇子是燕王的随身物品,如今在楚公子的书阁中找到,御医大人还能说楚家和叛贼没有关系吗?”
楚成言口角抽搐着。“霁云,你给我一个解释。”
大势已去,霁云明白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紧握着水月的手,他强迫自己开口:“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与他们无关,你们带我走就行了。”
水月纤纤的手指霎时紧紧反握着他,修长的指甲划破他的血肉,霁云低头看进水月的眼中。她坚毅的摇摇头。霁云知道,此刻的水月会拼尽一切力量,阻扰所有敢带走他的人。
“别这样,我不会有事的。”
她不信,被朝廷捉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
“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我的妻子。”他私密的在她耳畔说着,像在许诺,像在宣誓。“生生世世,不分不散。”
全身颤抖的水月被霁云推开,眼睁睁的看着御林军把他绑离楚家。
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与燕王的一面之缘害惨了霁云。水月太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帮助他,一个异族女子非但救不了霁云,还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除了相信他的话,水月什么也不能做。
霁云的身影就在她朦胧的泪眼中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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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娟流了一缸子的眼泪,把枕头都哭湿了,才在阳光的照射下醒来。
又是那些似幻如真的梦境。
坐起身来,她抱着头低呼。“不管了,我一定要去南京把一切弄清楚,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心揪得好疼,那种分离的痛楚还存在,一阵阵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打定主意了,与其待在这里被那些梦境避疯,不如主动到南京一趟,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
“婵娟,快醒一醒,别睡了。”瀚禹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一脸兴奋的嚷着:“快!出了大事了。”
婵娟举起一只手,制止他继续说话。“不管你要说什么,请先把口水擦干净好吗?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
瀚禹瞪她一眼,仍然一脸的兴高采烈,“快!门口有一个美得像仙女的美人儿找你,你快点帮我介绍一下。”一把揪开被子,他把婵娟往门口拖。匆忙之间,她只能取件外套加在睡衣外面。
美人儿?一大早会有女人上门找她?婵娟迷糊的想着。
“我一早起来就闻到一股深郁的荷花香,循着香味到门口一看,三魂立刻掉了七魄。我的天啊!一个美女抱着一束盛开的荷花送上门来。”他深吸一口气。“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婵娟大概猜出来者是谁了,好故意浇穆瀚禹冷水。
“哼!人家可是来找我的,不关你的事!”
“等你帮我们互相介绍之后,不就和我有关了?”他眨眨眼。
婵娟挑起秀眉,“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你。”
“笑话!”瀚禹充满自信的拍拍宽阔的胸膛。“本人别的没有,男性魅力超强,从小到大哪一个女人不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这个可不是普通女子。”婵娟半警告的说着。
吵吵闹闹的,兄妹俩人来到了门口。苏恋荷手捧着荷花,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人。
“早啊!”婵娟打着招呼。“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拿到一些资料,我认为可能对你有帮助,所以就特地送来。”苏恋荷说道,顺手把荷花送给婵娟,青绿的花茎上缠着一块白绫。“到了南京,先去文物博物馆,取到那只八卦檀香黑木盒,然后可以找一位前辈,他对南京的各种文献知道得很清楚。对于镯子的事,我想他能帮上你们的忙。”
婵娟心中吃了一惊,去南京是她刚刚才下的决定,怎么苏恋荷马上就来叮嘱注意事项了?难道苏恋荷早已料到她和浩雷一定会去南京?
“这只红玉镯是不是有问题?”婵娟忍不住问道。
“镯子不是有问题,是有心。”恋荷神秘的笑着。
“求求你,别再跟我打哑谜了,明白的跟我说吧!我快被那些梦境弄疯了。”婵娟无奈的恳求。
恋荷只是摇头,“这是你们的事,我能帮的忙有限,许多事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弄清楚。”
“那真是我的前生吗?”直觉的,婵娟认为苏恋荷一定知道。这个女人太神秘了,不像凡人,或许她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沉吟半晌,恋荷才开口说道:“是或不是,等你与楚浩雷到了南京不就知道了,何必问我?”
婵娟叹了口气,了解苏恋荷不打算告诉她任何事情了。认命的,她问道:“我要怎么和那位前辈联络?”
“他在南京古街上开了个命相馆,和我一样爱管天下闲事,你和楚浩雷能在他那里得到所有的帮助。”
说完,恋荷拿出一张地图,将地点详细指给她看。
婵娟看着苏恋荷,过了许久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
“我说过了,是受人之托。”
“谁?”婵娟极力想弄清一切。
苏恋荷虽怜惜她的痛苦,却无法告诉她。
“去南京吧!你会明白所有的事情。”她只能说这么多了,再说下去就是泄漏天机,这个大罪她可担当不起。不再多说,她转身离去,不理会在一旁猛抛媚眼的穆瀚禹。
婵娟也转身走进屋子。
“喂!你要去哪儿啊?不是所好要介绍那个美女给我认识的吗?”瀚禹急忙叫道。
“你没看见人家根本无视于你的存在啊?她对你完全没有意思。”她给哥哥一个大白眼。
瀚禹不甘心自尊心受损,仍然追在婵娟身后大呼小叫:“那是因为你没替我们介绍,她不好意思嘛!我的好妹妹,你就帮我把她叫回来,成全哥哥的一桩心愿吧!”
婵娟正在考虑怎么向家里解释近期要去一趟南京,根本没空理会瀚禹。
“哎呀!我没空理你。你如果真的对她有意思,就放手去追嘛,何需我介绍呢?”捧着苏恋荷送的荷花,婵娟边走回房间边思索着前去南京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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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雷把堆积了几天的工作作了个结束,还好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大案子,只是错过了一些不重要的会议。和婵娟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心工作,一反面要应付这个美丽的女子,另一方面还要应付自己心中那些奇异的情感,回到公司后只觉得十分疲累;倒头睡着,梦境又来纠缠他,弄得浩雷心力交瘁。
他喜欢这种疲累感。至少这种感觉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认识婵娟以前,他只知道工作。一次失败的婚姻让他深信自己是一个只能存在于金钱斗争中的机器,他为朱炎工作,倾尽所有的心力,像是前辈子欠朱炎债似的卖命打拼。浩雷的生命都被安排好了,他一生是朱炎的得力助手,没有自己的空间、没有自己的灵魂。
遇见婵娟,像是拾回了遗落许久的情感。虽然那些情感已被封印在久远以前,但是她能带领浩雷去找寻。他不再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还有一个女子正在呼唤着他的情感与灵魂。
电话上内线的红灯亮起,浩雷的沉思被打断。他按下通话键,有一丝不悦的瞪着电话。
“我说过不许人打扰的。”他过分严厉的说道。
“对不起,但是总裁坚持要找你。他现在正在办公室等你,请你马上过去一趟。”总机小姐怯怯的说。“知道了。”
朱炎总是习惯这样传唤属下,不论属下正在做什么,一律要求随传随到,浩雷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找我有事?”浩雷大刺刺的往沙发上一坐,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和朱炎。
朱炎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当然有事,不然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喝茶的啊!”他拿起一叠文件丢在浩雷面前。“解释一下。”
浩雷看了一眼,“不过是请假单嘛!”
“不过是请假单?要不要我提醒你,这是‘你’的请假单。”朱炎咬牙切齿的说。
“我知道啊!”浩雷看着老板,面无表情的回答。“找我来是要准我的假?”
朱炎猛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不可能!”他大吼一声,震得浩雷耳膜直响。
“最近常有人对我说这三个字。”浩雷耸耸肩。
“你也该有一点责任心吧!要请假一个月去南京?我的老天啊!你知不知道,北郡集团会因为你请假而陷入半瘫痪状态!更夸张的是,你居然不能把正确的请假日期告诉我。”
“我为你工作的这些年来从没请过假,这次算是捞本吧!”
浩雷观察了一阵子,知道婵娟在近期内一定会去南京一趟。在众多因素的考量下,他决定放下工作,随她去一趟南京。为了那只红玉镯子,为了那些梦境,更为了那个令他迷恋的女子,反正南京他是去定了,现在要做的,只是取得朱炎的同意。
“你想要度假?行,我马上帮你安排一切事宜,但是你不能一次请一个月假,而且还拒绝随时和集团和干部保持联系。”朱炎想出变通的方法。
浩雷摇摇头。“没有商量。其他的事我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我不想听任何人的意见。”
“集团不能没有你啊!”朱炎搔搔略带银丝的头发。
“你总要试一试各干部的应变能力吧!”浩雷出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话是没错,但是时间长达一个月,这样会对集团造成伤害的。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去南京?”
浩雷想了一下。“我要去找一些东西。”
“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我雇人帮你去找不就行了?”
“别费心了,反正南京我是去定了。”
明白再怎么发脾气,楚浩雷还是执意要去南京,朱炎只能让步。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你把假期缩短为一个礼拜,我动用所有关系为你安排一切,并且保证没有人会打扰你,怎么样?”
浩雷看了老板一眼。“三个礼拜。”要是真能得到北郡集团的帮助,那么他和婵娟在南京的一切活动必能畅行无阻。别的不说,光是从文物博物馆中取出八卦檀香黑木盒这件事,一旦有北郡集团出面,那就易如反掌了。
朱炎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