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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也不再看他的十四叔而是瞥了眼坐在下方的诸人,看到弘时发怔出神的模样他冷笑,再看弘昼嘴里吃着手上不停的往自己碗里夹菜的样子他心里一松,然后是胤祎,安静的坐在不显眼的地方……他不敢去看只有一人。大病一场弘历想起了很多,以前的未来的,弘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琅如月和胤禛的元寿,还是镇守琉璃洞的圣兽麒麟,亦或是另一个时空里一个爱慕着名叫林笑的那个男生。另一个自己和这个自己融为了一体,是好事还是不幸,在病愈前的那个夜里,也就是额涅上西顶求神的夜里,弘历见到了碧霄,心有所感便知道了一切,“为什么您要答应她舍命救我?!”他在梦里流着眼泪:“我不要!你还给她!”
“你以为应劫是什么?她不死,怎么能回来,她不死,胤禛又怎么会……看你的样子,难道忘了未入世时我警告过你的话么?红尘地本就是苦难的源泉,人就是合着大神的眼泪做成的,没有生离死别又怎么能勘破,我等的就是那个人的勘破,勘破了,明台开了,他就能得道,然后大事才可成,这些话我本不愿再说,可你……真让我失望啊。一个情字,你居然看得如此重,如此岂能大成?”
“我不要大成,我就是为了她。可为何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甘心!不甘心!”
幻境里的碧霄叹息着,透明的手去抚他的头顶,“既然天意让你活下来,那么就好好活着。守护你想守护的人吧。直到最后一日。”
随着日子滑过,弘历记起来更多的事,所以他没办法再去亲近琅如月。她是母亲,他是儿子,即使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也得忍着,弘历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坏了全盘的事情,可是憎恶和爱一样无法控制,他恨对面的男人。血缘里弘历的亲叔叔,还有下面坐的一干人,那些觊觎宝座的人们!当男孩再次用余光去看下面的动向时,他发现自己的父母都不见了。只余下了空的座位。
如月实在是不舒服,怕自己失仪让人耻笑这才终于向胤禛说了。早就觉得她不对的胤禛向太监李德全交待过了,悄悄的退了席,先送如月出宫。路上如月半靠在胤禛的怀里慢慢走着,胤禛一边扶着她手臂,一边又揽着腰,腰不堪握,手也冷的让人心惊。
“我背你。”他低声说。
“别,我还能走呢,这可是宫里。”如月说着驻足。她看到了一株红梅,开的灿烂无比,真如一树火般,如月蓦然就想起多年前在江宁织造府署中赏红梅作诗的事,之后还有和朱赫若迪在积水潭的梅园里观梅林的事,一件件都历历在目。可早已物是人非。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如此好句,胤禛望着她心中一动,如月回望着抿着嘴笑,“喜欢么?是我挪用后人的,当年可是艳惊四座,为此还得了才女的名号呢,嘻嘻。”
“白雪红梅琉璃世界,暗香疏影,我喜欢梅花。”胤禛说着上前折了一枝,一蓬雪弹落,夹杂着还有红梅花瓣,如月接过梅枝凑到近前嗅着,清馨扑鼻,胤禛见她垂眸嗅花的神态还是和少时一样,嘴角眉梢皆是笑意,他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低头去吻,如月笑了两声,依偎过去,她心里满是幸福,活在当下才是真。
这时从远处走来两人,笑声之大令人侧目,胤禛和如月举目望去正是胤禟和胤俄,后面还跟着侍卫太监,他们显然是吃多了酒走着路跌跌撞撞的,还指着梅树下的二人不晓得说什么。胤禛听到这笑声心里就泛堵,弘历之事已让他恨极了这二人,不知多少次在想到如何清算,察觉到胤禛的怒意,如月拉着他的手道:“四爷,走吧。”
听出她的话带着颤音,胤禛忙低头,只见如月的气色实在是难看,“怎么了?你!”
“有些头晕……”话还没说完,人就倒了下去。胤禛大惊,拥着她跪在地上,腾出手去摸她的额头,烫得很!苏培盛也吓的不轻,“主子,奴才去请太医。”
“我送她回府,你去请刘声芳到府上,快!”
胤禛抱着如月疾步而去,身后的笑声渐渐落远了,大雪之中他的心在慌张的跳,就像少年的自己在长春宫目睹死亡时的心情,胤禛猜的出这一切的缘由,但这么多日了他一直拒绝承认,西顶,这个发生了太多离奇事件的地方这次又一次带来了死亡的讯息。那夜,他的弟弟什么也没有说,眼睛没有离开过昏迷中的人,他想掩藏恐惧但是没有掩藏的住,回到府中后再听到四阿哥好转的喜讯之后胤禛的心沉了下去。现在如月的身体愈发不好更加证明了猜测!他的心情是那么复杂,有爱有恨,有恐慌有无措,这么多年胤禛已经习惯了身边有琅如月,这个原本跳脱的女子收了自由的羽翼,安静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在雨桐院里等着自己回来,他从没有考虑过会失去的可能,她总是很健康也很快乐,有什么能夺去她呢?他可以全心的为夺嫡做准备,可以常驻寺院表示心迹,可以泡在户部的公文堆里向帝王展现能力,琅如月懂,所以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和她在一起没有利益的考量,不用伪装,可以放松到卸下所有的疲惫,他在面对那张笑脸时总在想,将来我一定加倍给她补偿,可忽然就等不到那一日了。
当日胤禛送如月回府后便没有再出现,很快发现异常的弘历从苏培盛那里知道情况后,也再也没有心情留在宫里争恩宠,康熙见他急的脸色异常便放了他去,弘历一走弘昼和弘时也无心再待,于是三个阿哥跟着苏培盛和刘声芳一道就往府邸而去。可能是弘历的表情过于严肃,弘昼不敢说话,他不时的偷看这个再去偷看那个,弘时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低着头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弘昼终于耐不住这让他痛苦的安静,开口问道:“刘大人,您前些日子为我月姨诊断过的,那会儿您不肯说,现在……”
刘声芳温和道:“五阿哥,现在下官也得诊过脉才能知道情况。您稍安勿躁。”
“为什么会这样呢,月姨的身体一直很好的她,她很在意养生,给厨房下的单子您也见过的,而且她还习武不辍,怎么就能病了,以前受了凉很快就会好的,这次怎么那么怪啊,四哥突然病了突然就好了,月姨突然又病了……难道真的是……”他的话还没出口,弘历便厉声道:“住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九十七章 情劫
童音的呵斥之声很有威仪,不仅弘昼木了,连一直低头的弘时也吓了一跳似地抬头,刘声芳睁大了眼,他同样惊异于这个孩子的气场,才九岁而已,这份冷冽较之亲王竟然不弱!但听弘历冷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想听你说的那些话!待会儿,在阿玛额涅面前你少开口,免得又说错话,知道了吗?”
弘昼讷讷应了:“四哥,我不会乱说话的。您放心。”
弘历哼了声,当和弘时对上视线后,他眼里的幽光让十来岁少年不敢直视,惶惶然低下头,心里乱作一团。弘历没有死,琅如月病重,阿玛看过来的眼神总是揣他测审视的,弘春总用玩世不恭谈笑这件事,这诸多的一切都让弘时不知所措!现在他除了不敢面对阿玛,还有弘历,自他莫名好了后就像变了个人似地,具体说弘时也说不出来,就像现在弘历给他的感觉就是可怕,弘时总在想他是不是知道了?
车厢里的气氛很压抑,弘昼实在憋不住率先开了口道:“四哥,你别担心,月姨会好的。”
他用讨好的语气柔柔的说着,弘历看着那张勉强镇定的小脸嗯了声,又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我知道,一定会好的!”他说的很肯定。弘昼受到了鼓励,便靠近弘历坐了过去,挽着兄长的手臂道:“四哥,刚才你那样好可怕啊,我是你弟弟,可不是仇人,就算错了您别那么厉害成不。我害怕的很呢。”
见惯了弘昼惫赖的样子,弘历也不抽手,但脸色已然好了很多,他又只是嗯了声。
如月的病情比刘声芳想的还要严重。太医又一次遇到了难题,他记得很清楚,一个月前给琅如月诊病就是风寒加上心力憔悴。并不是大问题,可现在再诊脉象竟是强弩之末,体内器官皆在衰竭,她正值盛年心力却宛若花甲之人,从医理上来说这么短的时间恶化成这样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现像刘声芳真的没法子解释,回宫会诊是他有生以来少有的几次推脱之词,结果在雍亲王府连着就两回。亲王没有多说。但他大概知道情况不好了,竟片刻不再留自己。回到宫中的刘声芳第一时间回禀了帝王诊断结果,筵宴已经结束了,稍感不适的康熙帝斜躺在榻上,在听过太医总管的话后他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只嘱咐让太医会诊不要放弃,刘声芳应了,他低着头退了出来,刚出东暖阁从背后似乎传来一声叹息,是哀怜还是释怀呢?谁也不知道。
雍亲王府,雨桐院。
那扇门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了,弘历立在廊下看着,弘昼来了又走了,邱娘劝过又离开了。弘时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偷窥了一会儿又悄悄的走了。然后是耿乌林,李瑶,非印,甚至连身怀六甲的年明月也来了,他们谁都没有进的那扇门去。在看到自己时都是一副惊愕同情的样子,问的也是同一个问题。四阿哥你这是站了多久了?然后就劝慰,弘历恭敬的谢过后就不再说话,他的固执让这些人最后都无可奈何。
弘历的眼看着门上的雕花,那里隐隐透出来一些微光,他看了会儿闭上眼,想象着那里的情景。她躺在炕上,虚弱无力,稍有转醒也没力气说话,在昏睡的时候他坐在一旁凝视,在她醒来后不是喂药就是说话,说的是风花雪月的浓情讲的是情到深处的留恋,所以才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弘历比谁都知道他们的爱情,处于这个世界近十年,陪在他们身边近十年,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可是弘历却在恨,恨命运无常,恨与她此间无缘。
在入世之前碧霄就同他说过,命运已变,你再入世便是情劫,此劫的孽障用三世难消,莫要后悔。当时的元不后悔,现在的弘历却是悔了,早知她会因己而亡,何苦入世与她情为母子呢?眼泪滑过他的脸颊,冰凉。弘历的心却搅得如岩溶一般炙热。心中的莲子发出清凉的气息平复着麒麟之魂的狂躁,莲子……那是从她眼里炼出的法器,花迟啊……弘历贴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他抱着膝把头埋住,无声的哭泣起来。心里一直在念着那个名字,花迟,花迟。
混沌中少年听到神女的叹息,他若溺水之人见到浮木一般四下寻找着,“尊主!你来了吗?”
熟稔的声音幽幽道:“你又是祭天又是寻梦的找我作甚,不要说你后悔入世了。”
“尊主。”少年跪在虚无的灰色里,叩首道:“我不知会有这样的结果,若知道一定不会……求您救救她。”
“不知结果的才叫命运,知道结果又什么也改不了的也叫命运,就算是手持仙劫宝鉴的天神来到三千界也不过是个历劫的无奈之人,何况你呢?琅如月为了弘历舍命,元,你又想为了花迟舍命,命岂是你们这样可以轻忽的?”
“我不要她救我,求您取出莲子还她!求您!”
叹息又起,叩首的少年不断说着哀求的话语,那声音道:“莲子已融入到你的血脉中,想取也取不出来了,除非琅如月回归为花迟才有可能。这件事是否转变不在你而是另有其人。且静观其变吧。不论她是否身故大劫总会到来,你也要尽过自己的使命方可回归。”
“另有其人,可是胤禛?!”
虚无中再无人回应,少年喊了又喊也没有人理会,忽听远处传来歌声,唱的正是胤禛当年所作的布袋和尚哈哈笑,声音清脆幼嫩,当黑衣少年还没看清来者他便惊醒了过来。
有人在唤自己,是谁?弘历睁开眼才惊觉自己在胤禛的怀里,他的阿玛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大约是哀伤吧。作为他的孩子已有了本性的弘历并没有见过,他以为这个人除了对少有的几人外都是苛刻冷酷的,他从没有把自己列入这个范围,可突然发现了父爱弘历竟有些接受不了!“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担心你额涅吗?”胤禛的怀抱并不温暖。弘历垂下了眼睫,像孩子似地嗯了声,“额涅的病是不是很重?”
“她会好的。你放心。”
放心?!真是哄孩子的话啊,他居然说得出来?!刘声芳一说要回宫会诊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了吧!自欺欺人……
“知你关心额涅,不过自己也才好,可不能着凉了,时辰不早了,回去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