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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凭无据,你怎可轻易相信旁人的污蔑?”章颖尖声斥责,不可能的,铭儿怎么会知道?那件事绝无可能泄漏。一定是月与跟铭儿说了什么,一定是栽赃陷害啊!
“太后娘娘要什么证据呢?”月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先皇离世,皇上继位名正言顺,有何不妥?”章伟图已经站了起来,他大喝一声,也赢得了众人认可。当初月帆忽然离世确实也有人提出要立月与为王,可是月帆留有遗诏皇位传给月铭。
四下虽然是静悄悄可是众人的目光无不震惊疑惑。
“有何不妥?”月与勾起了笑容玩味地重复着这句话,忽然聚敛了怒意:“章大人,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一挥手,一抬软轿稳稳地进来了,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轿子旁边,清秀明丽的容貌让在场的几位老臣神色恍惚,这个女子分明就是当年那个妖女紫恋啊,明艳绝尘。可是看着气质又沉稳些,年纪更加不对了,如果是紫恋那么今年也该三四十岁怎会还是十八九岁姑娘的模样,难不成真是妖女?
然后软轿停靠,掀开轿帘,一个枯瘦的男子靠着轿子闭目而坐。
众人打量着,忽然几个老臣扑上前来,嚎啕大哭,口中叫着皇上。其余人们才恍然,眼前这个男子居然就是皇帝月印。
“假冒的!他是假冒的!”章伟图瞪大了眼看着月印,忽然发了狂似的叫嚣,“月印早就被我下毒七孔流血而亡,尸体仍在了乱葬岗,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大哥——”章颖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可惜为时已晚。
章伟图意识到了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谋害月印这个青月城人人爱戴的皇帝!
还是在月与等人还未提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自己慌了心智,爆出了这惊人的内幕!此刻再说什么都是枉然!在几百人众目睽睽之下,他自断了生机!
果然,躺在软椅上的男人睁开了双眼,利索地站了起来,撕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原本的面目。竟是月与身边的侍卫木白。
几个对月印忠心耿耿的老臣回过神来,停止了哭,他们的心脏经不起这么强大的波折啊!
“假冒的!他是假冒的——”章伟图惨白了脸硬生生地呕出了一口鲜血,“月与你这个小人!”
“章大人,本王可什么都没说!”月与冷笑一声,眼中的阴霾足以让章伟图心惊胆颤。
月铭转过身子,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却是一片的幽静:“母后。”
此刻的章颖早已经瘫软在地靠在了荣嬷嬷的身上无法动弹,她看着皇帝背对着自己语气平静地说着。
“母后,儿子不孝,如今便要最后一次施行这皇帝权力。你要记住,这青月国姓月,不姓章!”
章颖心中突突地跳着,他说的是什么?脑袋嗡嗡直响,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章伟图毒害月印皇叔,把持朝政,欺君罔上——判凌迟之刑,——一干人等千里流放永世不得回青月城——章颖夺太后名号打入冷宫——
章丝丝扑在章颖身上,“不要啊姑姑救我,救我——我不要流放——”泪水弄花了精心打扮的妆容,花容月貌不复存在,只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可惜此刻她唯一的希望,她的姑姑已经昏厥不起。
章伟图等几个章家人想要反抗一律被侍卫狠狠地按倒在地。其他章家女眷吓的失了方寸,痛哭流涕也被侍卫粗鲁的押走了,适才的光彩夺人变得狼狈不堪。
至此权倾一时的章家在青月城彻底的垮塌,再不复往日风光。可是章家毒害月印一事成了整个青月国的仇恨,人人痛骂。尽管和章家八辈子挨不着边的也改了自己的姓氏,再不姓章。章姓就此在青月国灭绝。这些都是后话。
宣布完对章家的处决,月铭仿佛失去了力气,步履艰难地越过众人走到了月与的面前,端正跪下。
“堂哥!——”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竟抱着月与嚎啕大哭,就像年幼时他遇上了伤心事最先找的一定是月与,委屈地哭一场,月与便会替他解决所有的难题。
当真相大白,他难过的并不是自己的皇位不保,他从来不爱这个位子,母后说这是父皇的遗命,他不喜欢也只能接受。可事实上他比谁都明白这个皇位,青月国的江山都是属于月与的。
他恨母后,可也爱她。如今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便是行使自己的权力让她不用死去,不用忍受颠沛流离的流放,尽管冷宫清冷困苦但也足以让她的下半生过的安稳。她私心以为夺得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名号就是对他最好的,可是富贵荣华如浮云,风一吹便散了,没了踪迹——
今日上朝的男子是木白假扮的,可是他在月与府中见到了真正的皇叔月印。赶在了他临终之前,见到他最后一面。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是他的母后及舅舅害死了皇叔,只因为要让他登上皇位。
月印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月铭,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他真的能够吗?
“堂哥,明日我会诏告臣民还政与你。”月铭擦干了眼泪,这个决定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若想要这个皇位,不会等到今日。”月与轻拍他的肩膀,虽是玩笑的话,可是月铭明白他说的也是事实。
“可是——”
“没有可是,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我做不来。”月与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月铭心地善良,对百姓而言是福祉。他然后笑着对月铭道:“妹妹还在旁边看着呢,你这个哥哥可不得摆出点气势来。叫她看了笑话你。”
月铭听了赶紧地往脸上抹了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他和月与都是独生,本以为他最小了,居然还多了个妹妹,怎能不高兴。
“移衣妹妹。”月铭认真的行了个礼,看着移衣对他露出了一丝微笑,心中也豁然许多。
“月铭哥哥。”移衣忽然了解,为什么月与和爹爹一样都说月铭会是一个好皇帝了!如此单纯而正值胸口坦荡的男子,不眷念权力不包庇至亲。百姓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皇帝!
“她便是月印的女儿移衣,我的堂妹,青月国——月衣公主。”月与和月铭站在了移衣的身边,一人一边拉起了她的手大声宣告。
众人回过神来,齐齐参拜:“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
“王爷千岁!”
“恭贺殿下一家团聚。”
偌大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移衣有一丝的恍然,目光从满地跪拜的人群投向戏台上的灯火通明,一条长长的帷幕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父亲临死前笑着对她说,他要去找娘亲了,从此再也不分开。让她将他们的骨灰合葬在当年那个开满雏菊的小山谷。
一摇身她成了青月国的公主,拥有了这无上的荣誉,尊贵的身份。真相大白又如何?惩罚了恶人又如何?总归是回不到过去了!父母一生也消埋在这无尽的光阴中,不可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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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炎热的日头照在了地面,明晃晃的光让人眼花。没有一丝的风,干燥的空气似乎可以用火点燃。青月城驿站为各国的使臣送上了解暑的瓜果凉品等物。本着来者皆是客的原则,一视同仁且恭敬有礼。
赤金国的使臣是赵怀宽赵大人。他今年已经四十多了,留着八字须,双目精明,貌不惊人身材矮小,可是能言善辩,口若悬河,也是个一等一的人才。
向来沉稳的赵大人今日有点坐不住了。来青月城的目的是借兵,他可是花了好些心思上下打点。来青月国前已经打听好了,国舅爷章伟图是他此次借兵的突破口,花了重金终于得到了口头答应借兵。可是今天早上章家倾覆的消息传来,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青月国的政权大洗牌,不再是章家和月与的对抗,如今成了月与一人独大。他将砝码全投到了章伟图身上,如今赔了个精光。更让他头痛的是帜焰城也来人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月与发下话了,不干涉他国内乱,暂不借兵。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话里话外留有余地却无实际行动。
“大人,留在此处也是无用,不如早日回黄金城向皇上复命。”随从是他的心腹,这个想法他也不止考虑过一次两次了。可是就这么回去——他怕——
“大人?”随从看出他面色犹豫,打开了手中的折扇为主子扇风降温。
“回去只怕难交差啊。”赵怀宽坐回了椅子上长长地叹息。
齐霸如今脾气暴烈,他没能完成使命就回去怕凶多吉少。可是一家数百口都在黄金城,他岂能独自逃生。一大家子还有他半辈子积累的财富,他还想着可以富贵荣华一辈子呢。
随从为赵怀宽倒了杯茶水,递到了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只能求进宫里去。”
“你是说美妃娘娘?”赵怀宽瞪大了眼睛,握住了茶杯。思索片刻犹豫道“可我向来和金大人往来密切。美妃她——”他来青月城前,黄金城内金吾行和美妃已经彻底闹翻,朝中形成两派。他一直偏向金吾行这一边,可是如今能够在齐霸面前说上话的可不就是美妃娘娘一人了。
“大人行事向来中立,和金大人往来也不过是正常的朝中事物,何谈密切之说。再则大人在朝中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此次求了美妃娘娘,娘娘自然知道是大人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美妃娘娘需要助力自然不会推脱。”随从在一旁小声说着,“再则如今正和帜焰城打战,常顺义将军手握兵权,不可小觑。金大人虽然总理朝政,可是总归是文臣,没有实权——”随从点点地分析着。
赵怀宽点点头,随从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如就让夫人找个机会进宫面见娘娘,将大人的忠心表明一番。女人间好说话——”随从凑到了赵怀宽的耳边附耳细说。
不久赵怀宽终于舒解了眉头,“我这就家书一封,你安排可靠的人亲自送到夫人手中。”
如今只能求自保了,美妃娘娘在宫中势力越来越大,齐霸头疾反复发作,病情时好时坏,性情大变。朝中格局已经形成,他不过是选了一个更为可靠的队伍罢了。
——
月印的葬礼简单而隆重。
月印的死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诏告天下,身为帝王的月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亡了。而现在的他仅仅是以平常人的身份告别,女儿,侄儿,朋友,随从——
死而复生从来都只是个神话。总归是要死去的,徒留牵挂。
除了移衣,月与,月铭等知晓内情的人,就只有一个算是外人的人了——战阳。
小小的骨灰盒供奉在月与府内的一间密室,没有牌位,只有一炷清香袅袅。众人恭敬地磕头上香,神情哀伤沉默。
移衣没有掉眼泪,正如月与所说,死亡对于月印来说并不可怕。她只是有怨有恨,怨恨上天没有给与相爱的人幸福的结局。
祭拜后,月铭回宫,众人皆散了,各自怀着伤感依旧要面对未来。战阳等在了最后,见移衣送走月铭后朝她走去。
一身的素白,未施脂粉的面容有些憔悴,脸上的狰狞伤疤消失了,倾城的容貌展露无疑,眼中的淡然又让着绝世容颜有些让人平静的心绪。青丝挽在身后只簪了一朵白色的绢花,小巧秀气。一份淡淡的忧伤笼罩让他不可抑止地想要替她抹去,只让她展露笑容。
“战阳,我没事的。”移衣冲着他微微一笑,“等战乱结束,我就带着爹爹的骨灰回黄金城和娘亲团聚,将他们合葬在我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山谷里,这是爹爹的遗愿,也是我的希望,他们永远都不再分离。”
战阳点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十年前,他和移衣将紫恋埋在了那个荒凉的地方,孤苦无依。一捧黄土一缕孤魂,一个绝世女子惨烈的一生。爱过,痛过,幸福过凄凉过,兜兜转转也不过殊途同归。
移衣站在他身边,仰头望着他,泛红了眼眶,他也同样看着她,伸手为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一幕幕的场景掠过脑海,平静之后眼里便只有彼此。彼此安慰着受伤的心,平复着对过往的伤痛。
静静的,一白一黑的两个身影,日光下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我带你去找月与哥哥,谈谈借兵的事。”移衣咬了咬唇,她知道战阳来青月城的目的,如今赤金国和帜焰城战火绵延,赤金国虽然内乱可是依旧是个强国,战阳他们虽然做了准备,可是毕竟城小人寡,持久的战事会将他们拖垮的。
青月国国强兵马强大,战阳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兵,可是住在驿站这几日,月与不温不火对待他和赵怀宽都是一视同仁。他连月与的面都没见上。
从半夏处知道了今天的日子,他求上门来却不是为了开口借兵,是真心实意来拜祭。
“不用担心。”战阳反倒安慰起移衣来了,如今移衣的身份变了,心思却是依旧单纯的,月与那个人永不如表面看着斯文温和。他不认为青月国会借兵助齐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