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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是普通的香熏。不过对于谢姑娘这种病来说，这香熏是极大的忌讳。只会加速病情复发。长久闻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垂危的危险。”
“到底是谁……”司马逍遥恨得咬牙切齿。
“是谁并不重要。”洛朝颜安抚他说，“其实我已经找到治愈谢姑娘的病的方法。请司马公子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药方研制出来。到时任谁想加害谢姑娘，都只是徒劳了。”
司马逍遥感激地看着她：“那就真是谢谢洛姑娘了。”
“不客气。”
这时门外掠过一个人影。但屋内两人都没有发现。那人影一瞬间就不见了，但看得出是个身轻如燕的女子。
入夜以后的司马府没有了白天的热闹，整座府第在黑暗中昏昏欲睡，只留着几盏灯笼高高地悬挂，照出几尺内柔和的光。许多厢房都已熄灯。唯有一个房间仍灯火通明。那里面都出几个娇小的人影。
“淑婉姐姐，你说怎么办？竟然被那来历不明的洛朝颜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一个女子的声音。
“还能怎么办？好在我听司马公子的语气，好像不打算追究。”
“可是以后司马公子肯定对那谢云影更加宠爱了。”
“都是洛朝颜那小贱人！若不是她，我们早已成功了。”
“我有一个计策。”
“是什么，香云妹妹？”
“如今我们是不能在谢云影身上下手的了。但为出一口怨气，不如咱们趁过些天司马公子不在的时候，给洛朝颜点颜色瞧瞧！”
“好主意。看她以后还敢搬弄是非！”
慕容玉树的房里点起了几支蜡烛。那摇曳的烛忽明忽暗地照亮了纪南枫那张刚毅的脸。
“不要喝了，南枫。”慕容玉树走到桌边，取下纪南枫手中的酒杯。“你这样喝下去，谁看到都会于心不忍。”
“已经上瘾的，怎么也改不掉了。”纪南枫自嘲地笑了笑。
“自从上次我爹训你一顿以后你都很少喝了。怎么这几天又突然喝这么多？不怕我爹了么？”
纪南枫的脸色黯淡了下来。过了许久，他才抬头对慕容玉树道：“玉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知道。我当然是不会忘了的。……原来你是为这个原因而去买醉？”
“这么折磨人的事情，惟有靠酒来麻醉自己了。”
“都十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怎么……”纪南枫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是羡瑶！是我的妹妹！是我爹和我娘！”他眼里有了迷离的醉意，“……这种事情，我绝对忘不了。”说到这里，纪南枫已一头栽在桌子上。
慕容玉树的眼眶不知何时已泛起了微微的红色。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到窗边，久久伫立。
“二少爷，枫少爷不见了！”清晨，老管家的声音划破了寂静，引起了慕容府的一阵骚动。
“什么？枫少爷又留书出走了？”
“是呀！这不听话的孩子，老爷待他那么好，他还整天做出这样气人的事。”
“恐怕老爷知道了又要发怒了。”
“最难熬的还是我们这些下人啊，主人的气，还不是出在我们身上？”
“嘘……”
下人们看到慕容玉树经过时，便噤了声。慕容玉树倒不介意。他走上前，对下人们说：“你们干活去吧。此事不必忧心。”
下人们向他鞠了躬，便飞快地散去。
慕容玉树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幸好爹被皇上派去驻兵厦门，并不在府中，不然就真的要大乱了。南枫出走一事，还是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为妙。
“雪妹，你是说真的？枫哥哥又走了？”一个穿着藕色纱裙的美丽少女从手里的一本书中抽出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慕容雪。
“是呀。”慕容雪委屈地努着嘴巴，“今后又没有人陪我玩了。”
“雪妹，你真的想玩么？”慕容姿试探地问她。
“姐姐，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啊？”慕容雪心里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迅速被兴奋和好奇淹没了过去。
“枫哥哥走了，哥哥肯定又要大费周章地找他回来。这样一来，就管不了我们这么多了。不如，就趁这几天，我们”
“我们也出去遛遛？”慕容雪睁大了眼睛。
“聪明！”慕容姿对自己的计划感到非常满意，不禁拍了拍手。
“可是，我们两个女儿家，这样出去不怕遇到坏人么？”
“我早有准备。”慕容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套男子衣服，调皮地对慕容雪眨了眨眼。
市集上填满了小贩的吆喝声、来回走动的马车车轮辗出的“吱呀”声。慕容家两姐妹兴奋地这看看那里看看，甚至不顾旁人怪异的眼光，在首饰摊档前挑起了发钗。
“姐姐，你看！这发钗好漂亮啊！”慕容雪忘形地想往头上戴，被慕容姿用手按了下来。
“你可不要忘记，咱们现在是男子身份，别失礼了。”慕容姿小声道。
慕容雪扁了扁嘴巴，不情愿地放下了发钗。
“两位公子，若你们是买给心爱的姑娘，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低价。”那小贩在一旁察言观色，此时开了声。
“啊……？谁……”慕容雪气红了脸，刚想说话，又被慕容姿拉住了。
“是的，我们正是要给意中人挑选发钗。可是……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一款。这样吧，我把你摊上的全部发钗，都卖下来。”慕容姿笑眯眯地说。
那小贩顿时两眼放光，生怕慕容姿反悔似的，马上为他用一个大袋子把所有发钗都装了起来。
“姐姐，怎么你突然比我还奢侈？”慕容雪看着有点反常的慕容姿，心里不禁奇怪。
“我的乖妹妹呀，我们今天难得出来，你就不要扫我的兴了。要知道，呆在那座所谓的富丽堂皇的慕容大宅里，都不知道隔多久才能出来一次呢！”
慕容雪便不再出声，只顾看身旁的摊子。
“哎，妹妹！”慕容姿突然又一把拉住了慕容雪，“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吧！”
“什么有趣的地方？”慕容雪兴奋地跳起来。
“这个地方，是一般的女子不敢去的地方。本来嘛，它只是属于男子的娱乐之地。但是今天，我慕容姿一定非去见识一下不可！”
“姐姐，你说的是……么？”慕容雪瞪大了眼睛。
“呵呵，正是。秦淮河畔堪称京城一绝，听说那里的姑娘都貌若天仙，而且才艺惧佳，我们何不去见识一下？”
“要不得呀姐姐！那是玉树哥哥都从来不去的地方，你居然要去？爹爹知道了肯定大发雷霆的！”慕容雪焦急了起来。
“切……胆小如鼠。你不敢去的话，就自己先回府吧！我还没玩够呢！”慕容姿向来知道慕容雪是最受不了激将法的。果然，慕容雪气鼓鼓地说：“谁说我不敢去了？我这就和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13。第六章 庐山真面目
司马府内。司马逍遥穿戴整齐后，从卧房里走出，对司马管家道：“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你给我好好伺候云影姑娘。还有，若是洛姑娘有什么吩咐，你尽管照办！”
管家连忙俯首称是。司马逍遥便径直穿过走廊，消失不见。
“姐姐，司马公子出去了。”
“好！我们趁这个时候去找那个小贱人！”
洛朝颜把刚调配好的一堆细小的药粉包在手帕里，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站起身，把包着药粉的手帕放进柜子里。
“哟，洛姑娘，你好忙呀！”一个尖细的女生响了起来。
洛朝颜神色淡淡地转过身去，看见了几个司马府的歌姬。她笑了笑，说：“几位姑娘，要找我看病么？”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找死是不是？”一个歌姬冷眼看着她。
“大家都是女子，应该明白什么是礼教。请姑娘自重。”洛朝颜不急不缓地说。
“你这个小贱人，有本事就去司马公子那里告状去啊。”
“不敢，我只是对姑娘们某些不恰当的行为感到……”
“好了，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进司马府的目的么？！还不是为了司马公子！”
“不是的。姑娘，请你自重。”洛朝颜依旧没有恼怒，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姑娘们应该听过的。我不想做太多解释。清者自清。”
说罢，洛朝颜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洛朝颜转过头，眼见一个巴掌就要扇向自己，便从容地一闪。
“众位姑娘，我并不想和你们有任何不愉快。如果你们不想我‘告状’，那就尽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让我找到‘把柄’。”洛朝颜依旧没有表情，只是语气有点沉不住气了。
“呵，暴露你的真面目吧？”
“你说什么？”洛朝颜听出她语带双关，不由后退几步，用手捂着脸上的白纱。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干吗要用布遮住自己的脸呢？莫不是你天生就是个丑八怪？”冷冷的声音。
“哎哟，司马府真的好大。我来了那么多次，还是会迷路！”东方世雅摸摸脑袋，有点埋怨自己倒霉。兴冲冲地来了司马府，却被告知主人出去了。现在居然又迷了路，“真是，啧……唉！” 东方世雅无奈地摇摇头，忽然瞥见了离他不远处似乎正在上演一出“争风吃醋”的闹剧。于是他满心好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躲在柱子后面饶有兴趣地观赏。
“是不是啊？丑八怪？”
“我看她就是丑八怪。搞不好脸上有一块大胎记呢！”
那群姑娘尖刻地笑了起来。
不会吧？司马府居然会养一群这么没素质的歌姬？东方世雅难以置信地想。他再看那个被围攻的姑娘，只见一袭白衣穿在她身上就如把她装扮成了一个天使，看起来十分娇小。眼角眉梢，流露着楚楚可怜的气质。东方世雅越发好奇白纱下她的真面目，于是决定静观其变。
“妥协吧！把面纱摘下来，我们就饶了你。”一个女人恶毒地笑着。
洛朝颜倔强地立在那里，眼角似乎有泪水涌出。
“哟，姐姐，她哭了呢。”
“洛姑娘，别说我没提醒你。不要高估我们的耐心。”
“说这么多干什么？我来动手。”一个歌姬上前几步，伸手要摘她的面纱，被洛朝颜一手挡开。
“好啊你，竟敢反抗！看我怎么收拾你。”说话的人不由分说上前就赏了她一耳光。在场的人，包括东方世雅，洛朝颜，都吓了一跳。
只见挂在洛朝颜脸上的白纱在那一瞬间飘落在地，洛朝颜立刻俯下身去，把脸埋在臂弯里。
“起来，你给我起来！”刚才打她的那个歌姬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各位姑娘，闹够了！” 东方世雅终于忍不住出手。
“东方公子！刚才你……你……什么都看到了？”
“啊？哦，是的。” 东方世雅优雅地笑了笑。“几位姑娘，我不会告状的。放心。不过，请你们马上离开。在我数到十以后。”
“是的是的。奴婢遵命。”不到一会工夫，几位歌姬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姑娘，你没事吧？” 东方世雅关切地扶起她。
“没事，谢谢。”洛朝颜朝他笑了笑，忘记了自己脸上并没有盖着面纱。她那张雪肤花貌的脸，在日光照耀下尤其晶莹剔透。螓首蛾眉，美目盼兮，明眸皓齿，此刻因美目含泪而倍显楚楚动人。
东方世雅呆了呆，好一会才说：“姑娘，你……你，好美。”
洛朝颜摸摸自己的脸，才意识到面纱不在自己脸上，顿时背过身去。东方世雅笑了笑，从地上拾起那块面纱，递了给她。
“谢谢。”洛朝颜慌张地挂起了面纱。
“姑娘，你又不是丑八怪，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公子，我有苦衷。不便告诉你。”洛朝颜转过身来，朝他躬了躬身，“谢谢公子刚才出手相助。我告退了。”
“哎……”东方世雅没来得及说话，洛朝颜已经匆忙离开。东方世雅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逍遥。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在司马逍遥的书房里，东方世雅斟酌着对司马逍遥开口了。
“有什么事等我歇一会儿再说吧。哎，好累。”司马逍遥一下子瘫坐在太师椅上。
“这件事情，很重要。关于你们司马府的内部问题。” 东方世雅严肃地说。
“哧……”司马逍遥很少见到他如此严肃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说吧，看上我们府里的哪位了？”
“唉，贵府的姑娘，实在叫人不甘恭维。一个个毒如蛇蝎。” 东方世雅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禁心有余悸。
“什么？”司马逍遥吃了一惊。“你今天真是反常了。你可是从来不骂女人的。”
“我实在不得不这样做啊。要不是亲眼目睹，我都不相信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姑娘竟然会这样对待一个司马府上的客人。”
“客人？你说的是……洛姑娘？”司马逍遥又吃了一惊。
东方世雅沉默不语。司马逍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