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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嘴上是这么说,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呢?我知道,你不想把我这个累赘带在身边嘛。谁不知道大将军的千金与北辰王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想必她正在云都里翘首以盼,等着你回去呢,你不愿意将我留在身边,不就是怕她不高兴吗?”纤舞本意只是想激一激他,试试他对侯雅兰的态度,可话一出口,又给自己心里添堵了,环在夜月辰腰上的手紧了紧,往他怀里更深处拱了拱,像只怕被遗弃的小狗,端的让人心疼。虽然这十年来她不曾出过岛,夜月辰的飞鸽传书中也不曾提到过君雅兰,她还是清楚地知道他们俩经历的事情。从自己懂得男女之情开始,纤舞就知道,夜月辰将是她一生的归宿。在纤舞的甜言蜜语的诱哄和奇毒的威胁下,墨门各堂主在每年上岛述职的时候都会带了夜月辰的消息给她,是以,她知道很多关于夜月辰的事情。
夜月辰在听得“累赘”这词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在听完整段话后恨不能敲开眼前这个小女子的头,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自己的感情她能不清楚吗?十年的飞鸽传书,将自己对她的思念化作点点滴滴的生活琐事告诉她,分享她的喜怒哀乐,聆听她的心事情愁现在这小丫头竟说自己为了别的女人不愿意将她留在身边?轻拍她背脊的手停了下来,垂了眼看着她的头顶,薄唇微抿。
纤舞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压低了好多,靠着的这个男人,身子微僵,整个人似透出一股怒气。怒气?自己还没朝他发脾气呢,他还有理了?!“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哼,我就知道!”纤舞也气了,他就不会向自己解释解释嘛?他们这样的关系还算不得情人么?情人?纤舞微红了脸,怎么会想起这个词?羞怒交加的纤舞,一把推开夜月辰,往后退了两步。
怀中温香软玉顿失,夜月辰心中有些失落,双手愣愣地定在半空。
“北辰王,民女误闯驿馆,还请恕罪!民女这就离开!”明明是想好好跟他叙旧的,明明是想留在他身边的,可话一出口就成了这样,纤舞心里也不好受,她知道是自己任性,可就是无法控制。想到另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在他身边陪了他十年,还心心念念地想嫁给他,心里就有一团火,烧得难受。一刻也不想再留在这儿了,转身就往屋外走。
手刚搭上门闩,就感觉一阵风从身后袭前,下一刻,自己已经被迫转身,背压在门上,双手被分别扣在身体两侧。
“你在干什么?放手!”纤舞使劲地想自己的手从那宽厚的大掌中抽出来,似是碰着了刚才淤青的地方,疼得她“咝”地哼了声。
夜月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也使得她挣脱不得。额头蹭额头,睫毛相接,呼吸相闻,“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沉沉地声音传来,纤舞甚至感觉到了他喉结的上下移动,心跳得极快。
“我的心停留在取墨莲的那日,那个以为我不要她了而哭红了眼,像只小白兔的女子!”
这算是告白吗?是他向自己表露衷情!虽然心里已经幸福地冒着小泡了,可还是有些不满地嘟哝:“你才小白兔呢!”说完,将头垂下,脸上染上娇羞的红晕。
夜月辰的表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紧张忐忑起来,慢慢地将自己的唇贴在纤舞微垂的眼帘上,继而缓缓下移,一个个温柔的吻依依印下,盖上情人间最美的印章。
感觉眼帘上有个温温软软的东西,还有热气拂在脸上,一丝丝暧昧的气息迅速在脑中袭卷,纤舞紧张地抬头,娇唇恰好与落下的薄唇相接,绵软与柔韧相接,似有了磁力,顿时难舍难分。
轻含粉唇,轻吮慢吸,伸了舌头,细致地描绘着纤舞精致的唇形,一点一点,一滑一扫,似要深刻在记忆中。
纤舞极是生涩,对于这样的亲密有些不知所措,无意识地微张了嘴。夜月辰等的就是这一刻,邪魅一笑,灵舌顺着微启的唇滑进檀口,追逐着纤舞的舌,勾了纤舞的舌嬉戏。纤舞羞涩地躲避,惹来夜月辰更强势地追逐。
一吻结束,纤舞靠在夜月辰怀里急急地喘气,满脸嫣红。夜月辰也有些气息不稳。
夜月辰看着怀里的纤舞,一时间觉得心口暖暖的。今日之举,轻狂了些,可是这小丫头竟以为自己喜欢上了君雅兰,如果不这样,自己怕无法表明对她的喜欢。雅兰是君竹的妹妹,自己在云都的几年里,她时常随君竹进宫,她冰雪聪明,又带了些侠女的英气,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子,父皇也曾表示过想有这样一个儿媳
“纤儿,你出来,师父知道吗?”抚了抚她的长发,声音带着点沙哑。
纤舞现在仍觉得自己面红耳赤的,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出来,闷闷地回道:“知道啊!师父让我出来历练历练,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呵呵。”夜月辰闷笑,继而严肃道:“纤儿,现在我们正搬师回朝,带一个女子在军中很不方便,所以,要委屈你扮成男装了。”
纤舞虽说在墨轩的宠爱之下有些小刁蛮小任性,可遇上正经事儿还是很顾全大局的。抬起头,捏着夜月辰的襟口玩儿,“我知道!我就扮成你的随从跟在你身边,好不好?”
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哪能不好?自己求之不得呢。十年的分别,日日夜夜念着的人却惊现眼前,哪能不喜?
戌时,李禄乘了轿子来驿馆来迎夜月辰和荣佳燊。
纤舞与夜月辰在房中呆了一下午。纤舞甜甜的嗓音细数着自己离岛后的见闻,夜月辰一脸宠溺,静静地听着。听侍卫来报李禄来了,夜月辰才派人找来一套男装让纤舞换上。不多时,北辰王就携了一年轻的随从出现在驿馆门口。
侯佳燊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随从在讶异之后便留了心眼。看王爷的样子,想必是熟识之人,只是这人容貌绝美,个子娇小,倒十足像个女子。这四年王爷一直随自己南征北战,何时识得了这女子,侯佳燊不解,同时也为女儿担忧。
看着门口的三顶软轿,夜月辰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本王不喜软轿,还是换辆马车吧!”
李禄闻言,忙战战兢兢地回道:“是是!下官立刻去办,请王爷稍等!”
夜月辰颔首,李禄立即差人准备,自己陪着小心立于一旁。侯佳燊看了眼纤舞,心中已然明了。待马车过来时,侯佳燊以官位之因推脱着不能与夜月辰同乘,骑了马跟在马车后面。将军都这样做了,李禄小小一个太守还能乘软件吗?可怜他一介文臣,又一把年纪了,愣是一路颠簸到了太守府,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夜月辰以随车伺奉为由,将纤舞也带上了车。
府中宴席皆已安排好,兰城各地大小官员、乡绅贵族之类皆在席。夜月辰对此已司空见惯,由最初的厌恶到现在的无所谓,要想获得更多的权力,这种应酬是必要的。
酒宴在花园举行,夜来香的香味弥漫开来,令人沉醉。花园旁有处池塘,遍植荷花,荷香阵阵,甚是怡人,偶有一两声蛙鸣,倒应了“青草池塘处处蛙”的景致。夜色暗笼,院中、回廊各处的灯火点亮,大红灯笼映出一派喜庆之色。
案桌按主次位置安放好,各色精致菜肴一一端上。夜月辰在上首坐下,荣佳燊居下首第一位,各官员按了官阶依次落座,乡绅贵族随后。官员一一上来敬酒,夜月辰淡淡回应,却也饮了不少。
看着满桌菜肴,想起纤舞一下午都没吃东西,夜月辰有点心疼,故意板了脸道:“还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坐下为本王试菜?”
纤舞一愣,继而不自觉得牵起了嘴角,心里甜甜的。
李府的管家是个机灵的人,马上让人备了张凳子放在夜月辰旁边。
纤舞虽身份高贵,但自小生活在香凝谷,得墨轩的宠爱,对身份之别没有什么概念,于是在下人端来凳子时,毫不犹豫就坐下了。而底下一班官员,包括侯佳燊在内,都吃惊不小,随从与王爷同席而坐,这,这成何体统?不过大家见王爷神色如常,淡然自若地饮酒吃菜,又不敢多言。侯佳燊的目光在纤舞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落在了手中的酒杯上,轻轻一晃,酒波摇曳,投在杯里的烛光如破碎的金子,闪闪的,让人眼花。哎,老啰!侯佳燊低叹。
酒过三巡,李禄起身行礼道:“王爷,小女倩云已备下曲歌舞献上!”
话落,丝竹声起,一群舞娘翩然而至,丝带盘旋,细腰轻扭,腰间的铃铛“铃铃”作响,带来一种异域之风。
平和雅致的琴音从湖上传来,众人望去,一鹅黄身影坐于亭中,轻抚琴弦,轻拢慢捻,夜风吹起纱帘,更显飘飘如仙。一瞬,节奏加快,大有“大弦嘈嘈如急雨”之感,舞娘的舞步也随了这节奏加快,不断旋转,衣袂翻飞,带来一种紧张之感。渐渐,琴声转低,间隔拉大,竟有了“雨打芭蕉”的感觉,众人啧啧称奇。正当大家享受着聆听雨打芭蕉的闲适时,琴声又骤然急切起来,势如万马奔腾,却在声势最强之时戛然而止。女子十指伸展,按在琴弦之上,露出轻笑。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众人皆迷醉在这琴声之中,夜月辰也闭目感受这余音之韵。
亭中女子款款走来,立于庭中,盈盈拜倒,“臣女倩云,向王爷、将军请安!”眼帘低垂,带着大家闺秀的娇羞与?持。
“起来吧!”夜月辰作了个免礼的手势。
女子起身,剪水双瞳直直地望向夜月辰,低头一笑。
绝色囚妃 016
李倩云挨了李禄坐下。纤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她望向夜月辰的那眼让纤舞很不舒服,仿佛自己珍藏的东西被人偷窥了去。
夜月辰见纤舞愣神,用手肘轻推了她一下,低声问:“纤儿,饭菜不可口吗?我让人撤了重新上。”
“没,没有。”纤舞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那一笑黯淡了整园的灯火。悄悄瞧着夜月辰方向的李倩云也被这一笑所吸引,一个男子如何能笑得如此倾城?荣佳燊的目光更加深邃了,看来王爷对这名女子真的很不一般啊,她恐怕就是日后的北辰王妃了!
“小女子素闻北辰王精通音律,不知小女能否有幸在宴后向王爷讨教一番?”李倩云虽问得含蓄,但众人已是心知肚明,这太守大人是摆明了要把女儿嫁入北辰王府啊!不少官员带着看好戏的心思等着夜月辰的回答。虽说这李倩云是太守之女,但比起将军千金,身份就寒碜了,竟当着荣大将军的面这样,不是自找难堪吗?
夜月辰淡抿一口酒,启口回道:“小姐怕是弄错了,这只是民间误传,本王对音律只是略知皮毛,恐怕要让小姐失望了!”不等李倩云开口,又补充道:“本王明早还要赶路,今晚想好好休整一下!”两句话把李倩云堵得死死的,不过却也算给足了她面子。
李倩云一阵羞恼,脸涨得经通通的,却也还是柔顺地回道:“是倩云考虑不周了,还请王爷勿怪!”
“不知者不怪,小姐不必多礼!”夜月辰淡淡应道。
“明明是自己不想,反而让别人道歉,你真是越来越坏了!”纤舞佯装低头吃菜,好笑地低声道,想起他说今晚要陪她逛夜市,心里又有点小小的得意。
李禄见女儿吃了闭门羹,也不敢在这个话题再多言,闷闷地低头喝酒,想让女儿嫁入皇家的计划就此胎死腹中。
宴会进行到后面,竟成了李禄等人对夜月辰及荣佳燊的歌功颂德。夜月辰无心听这些阿谀奉承,只挑了纤舞喜欢的菜到她盘子里,每次不忘带上一句:“替本王试试这道菜!”侯佳燊也只是低头喝酒,偶尔淡笑示意。
澜依国位于夜月国的北方,是一个由游牧民族建立起来的政权。澜依国地处西北干旱之地,生活用水主要依赖于雪山积雪融水,由是打起了夜月国边境离城的主意。离城虽靠近澜依国,但因左面临海,水汽丰富,降雨颇丰,又因有离洛河环绕,城中碧树片片、绿草茵茵。为夺得水源,澜依几次三番侵扰离城,妄图将离城据为己有。夜月崇震怒,天朝威信岂容他人侮辱,立即令在外练兵的大将军侯佳燊领兵出征,以北辰王夜月辰为副帅。澜依国士兵熟悉地形又擅于骑射,这一仗打得极是艰难,用了足足一年时间才将其击退,被令其签下永远臣服夜月国的条约,成了夜月国的一个附属小国,而夜月国也承诺解决其水源问题。条约签定了,即派了精通水利的能工巧匠到澜依国,助其兴修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