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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您要是有事,吩咐奴婢做也是一样的啊。”锦瑟小心翼翼地劝道。自白天主子见过绿萝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现在这么晚了又要梳洗打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纤舞斜眼看了眼锦瑟,推开她独自下榻,晃着身子走到梳妆台前,自己动手绾起发来。
锦瑟含了泪夺过纤舞手中的梳子,极快又极小心地为纤舞梳了个回心髻。这种发髻解起来方便,即便不解也不会磕着脑袋,对于纤舞来说正好合适。以纤舞现在的精神状态,时常是坐着坐着便睡了
“锦瑟,给我抹点胭脂吧!这脸白得跟墙面似的,我看着难受。”纤舞略带了玩笑的语气说道。
这话却恰好带出了锦瑟多日来的恐慌,让她号陶大哭起来。自纤舞怀孕的变化来看,她便知道,那孩子对纤舞的重要性远胜于夜月辰这个夫君。夫君是和别人一起的,可孩子却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种独一无二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替换的!自胎儿流掉后,她便命伺候纤舞的人小心留意着纤舞,生怕一个不注意,纤舞便随小世子去了。
“好好的哭什么?”纤舞反手轻拍着锦瑟的手臂,轻声问。
“主子,天大的事都等王爷回来处理行吗?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好身子,其它的都别管了,嗯?”锦瑟忙劝慰道。之前她故意将纤舞的注意力引到世子之死上是不愿见到纤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现在她却有些后悔了,这样为报仇而活的纤舞又怎会是她乐见的呢?
纤舞摇头笑笑,吩咐道:“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锦瑟拗不过她,只得退下了,心中却越发盼起夜月辰来。侯雅兰干的事已是不争的事实,早些惩治了那女人也算了结了这事,她不想纤舞也变成宫里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
纤舞随手拨弄着妆奁里的发簪,忽而,嘴角勾起轻笑,看着镜中道:“影,你来了。”
“不知王妃娘娘深夜召属下过来所谓何事?”影只是略一俯身,说不上敬与不敬,毕竟他的主子只夜月辰一人,今日过来也只是念在夜月辰嘱托他好好照顾王妃。
“我想让你去办一件事。”纤舞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
“娘娘应该清楚您的命令属下可以无视。”影毫不留情地接口。
纤舞也不恼,抬了手,轻轻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状似散漫地道:“此事即便我不让你做王爷回来后也是要吩咐的,既是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不可能杀了侯雅兰。”即使真有证据证明是她害死了小世子。”
“呵呵呵,这可真有趣。我什么时候要你去杀人了?”纤舞乐不可支,倚臂笑道。接着,一敛嘴角,整个人如罩了层寒霜,冷声道:“我让你去探一探侯雅兰的院子,查看下她的贴身之物,特别是香囊个一类的东西。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去不去随你!”
“为什么是我?”影饶有兴趣地挑了眉。
“夜影统领这是在自恋于自己的武艺么?”纤舞轻笑,“老实说,我最看重的是你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毕竟夜影统领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我不担心王爷信不过你的话。”
眼前这个心思灵透的女子让影生出了丝“怜香惜玉”的感情来。白纸般干净的女子在短短两年间竟学会了去揣测别人的心思,权衡利益得失后再决定下一步,一步步走得充满了算计,甚至,不得已对自己最爱的人玩心思。他实在该庆幸这女子本性善良,倒不至于将这王爷后院弄得鸡犬不宁,只是,要难为了那人。
夜月辰回府后便直奔诺情居,半刻不得歇息。原以为会见着床上神形憔悴、泪眼涟涟的妻子,一路上也已经想好了数十种劝慰她的话,可真当见着了纤舞却发现原先准备的话一个字也用不上了。
夜月辰进到屋里时,纤舞正拿了把剪子细心地修理着那盆海棠,眉眼带笑,额间略染薄汗,竟看不出病弱的样子。夜月辰小声地唤了句:“纤儿?”
纤舞放下手中的剪刀,柔柔地笑道:“你回来啦?”没有委屈没有幽怨,一句轻声地问候便足以将他俘虏。
“怎么不好好在床上歇着?”夜月辰皱眉,厉眼扫过一旁的丫环,而后又急步走到纤舞面前,打横将她抱起送入内室。纤舞也不拒绝,伸手勾了他的脖子,柔顺地将头轻靠在他肩上。此般柔顺乖巧的模样顿时便让夜月辰的心溢得满满地,再容不下其它。
轻抚着纤舞额间碎发,夜月辰思量着接下来要开口的话。纤舞故作不知地玩着他的手指,那娇憨的模样让夜月辰既恨且痛。恨的是自己没保护好她们母子二人,竟让有心人钻了空子;痛的是纤舞痛失爱子却还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辰!”纤舞仰头轻唤道,在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后,纤舞又低低笑道:“我最近发现了些有趣的物什呢,让锦瑟拿来给你瞧瞧好不好?”
夜月辰现下只想着怎么安抚纤舞哪有什么心情看有趣事什,只是见纤舞兴趣昂然不愿拂了她的意,随意地点了点。待看到锦瑟拿来的香囊时,夜月辰不免有些动怒了,“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休养,别像小孩子似的弄了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好好躺着,刚才你还在修花,也不知吹着风没,呆会儿让郁大夫好好把把脉。”夜月辰自顾说着,一面小心地将纤舞放躺在床上。
纤舞挣扎起身,半点不肯合作,“你先看看再说嘛!”
“纤儿!”夜月辰不由喝道,随即又软了语气,“失去孩子,我跟你一样难过,但不能因为难过就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啊!我宁可你对着我大哭一顿,甚至打我一顿,质问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也不想你这么嘻嘻哈哈,粉饰太平!”
纤舞瞬光微动,终是硬下心肠道:“先看!”
夜月辰无奈,随手拿起香囊看了眼,名贵的布料、细密的针脚,绣工出众,看得出是夫人小姐们爱好的款式,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纤舞突然伸出一手,将香囊往夜月辰鼻间凑,夜月辰瞬间变了脸,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
“这香囊哪来的?”虽然混着其它的药草,但麝香的味道夜月辰却无法忽视,纤舞有孕后他担心有心人会用些下作手段,所以对麝香一类的东西特别留意,甚至让诺情居的人都注意着这味。
“兰妃那。”纤舞眼睛睁得大大,紧盯着夜月辰,想要看他的反应。
夜月辰略一抿唇,先俯下声替纤舞掖好被角,轻柔安慰,“此事就交给我处理,你先好好休息。”再抬起头时已是满目肃杀,“去兰若院!”
绝色囚妃062
夜月辰前脚刚出诺情居,影便跟上来了,简短地报告了这几日的调查结果,当然,也包括绿萝的说辞。夜月辰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脚步生风地往兰若院而去。
侯雅兰早已得了消息,早早地便率了一众丫环在院子里候着。远远地见夜月辰过来了,立马福身行礼,待人走到近来,这才温婉开口:“臣妾给王爷请安了。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臣妾已命人备好了热汤,王爷先去沐浴吧。”说完,侯雅兰作势要起,却被夜月辰厉言喝住。
“兰妃怎么越发没规矩起来了,本王有叫免礼吗?”
不仅是侯雅兰,一旁站着的丫环们也都惊呆了。侯雅兰只失神地看着夜月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过于犀利,似要让她心中最后一点隐蔽之处无所遁形。侯雅兰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比起外人所看到的难堪,她更多的是感到不安。
夜月辰很想就这么撕破她伪善的嘴脸,可又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终是没有在丫环们面前再给她难堪。“起来吧!”
侯雅兰随夜月辰进了屋,回头示意雪鸢等人退下。亲手为夜月辰斟了杯茶,静立于旁等待主座之上的人开口。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夜月辰看着侯雅兰,冷冷地道。
侯雅兰冷笑,连作戏他都不愿意了么?“说什么?王爷可是有事告知臣妾?”侯雅兰状似天真地问道,却半点不提座上之人想问的事。诺情居将白纤舞流产的事瞒得死死的,若不是她安排在诺情居的眼线透了消息出来,她也不会知道,是以,这样的回答总没错吧?
夜月辰起身,以两指紧扣住侯雅兰的下巴,恨声道:“你可以装得再无辜点!”
侯雅兰脸色发白,犹自镇定道:“臣妾不明白您”下巴猛地一疼,似乎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你以为把纤儿肚里的孩子弄掉了你就有机会了是吗?”夜月辰俯声在侯雅兰耳旁轻声道,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你,已经失去了唯一的机会!对你,我不会再手软!”说着,用力一推,下一刻,侯雅兰已跌倒在地上,发丝凌乱,面色灰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侯雅兰放弃了一贯的温婉作派,极力吼道,“夜月辰,你哪怕有一刻将心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会这么做!”
良久,侯雅兰平复了情绪,低泣道:“既然娶了我,不就意味着接受了吗?你怎么还可以将我视为无物,就这么一心一意地跟白纤舞过起了你们的小日子!你从来没想过在这王府里,还有个女人在痴痴地盼着你!”
“毒害皇嗣,这个罪名足以让侯家万劫不复!”夜月辰没有回她的话,只是冰冷地说道。对眼前的女子他有愧,更现在更多的是恨,若不念着她的父兄,他可能在看见她的那刻便出掌毙了她了,“来人,将兰妃押进地牢,好生看管!”
“怎么,不杀了我为你未出世的孩子报仇?还是,你在忌惮侯家?”侯雅兰抬了下巴,不无挑衅地说道。
侯家?侯家正是束缚他的最大阻力!任哪个男人都不想女人当面揭他的暗疮吧?偏是侯雅兰死到临头却仍止不住妒意想要刺激他一下。夜月辰攥紧了拳头,现在他自不会动侯家,日后便难说了,他不想在他的后半生仍受制于侯家!冷冷地瞥了眼地上的女人,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
侯雅兰快速爬到他脚边,死拽住夜月辰的衣摆,哭道:“不要,不要抛下我,不要!”
夜月辰扯出自己的衣摆,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径直往外走。而侯雅兰却像患了失心疯,疯狂而狰狞地吼道:“夜月辰,夜月宇马上要逼宫了!这个时候你非得如此对我吗?失了侯家这个左膀右臂,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
“啪!”反手一个响亮的耳光,侯雅兰的脸立马肿出老高,瞪大了眼,错愣地抬头,看着那个一直深爱的男人,“你真的决定了?”
“我从不动手打女人,你,是例外!或许当初真的是我选错了,你作王府的女主人,实在不够格!”
堂堂王府侧妃一夜之间被打入地牢,任何人不得探试,这由不得王府众人不暗自猜测,待看到纤舞瘪下的肚子时大家又似乎都明白了。王妃掉了孩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是怎么上报的。侯雅兰被打入地牢的当晚,侯君竹便赶到王府了。
臣子到主上府中不见主上反见主母多少有些失仪,但事情紧迫,侯君竹也顾不得许多,直闯诺情居。
纤舞微皱着眉喝了郁百易煎的药,将空碗递给一旁的锦瑟。珊瑚忙递了一小碟蜜饯送到纤舞面前,纤舞淡笑着点头,拈了两颗送进嘴里,眼神却有些幽深。打入地牢?这做法的确是狠狠地打了侯雅兰的脸,却还是远远不够!他,到底还是顾虑侯家!外面的嘈杂声唤回了纤舞飘远的思绪,自小产后,她好像越受不得这种喧闹,只觉得脑子涨涨的,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锦瑟见状,快步走出屋外,掩了门,轻喝道:“吵吵嚷嚷地作什么!不知道娘娘需要静养吗?”
几名侍卫诺诺地低了头,答道:“是侯大人要硬闯,奴才们职责所在”
锦瑟这才看清了院子里站着的人。那人一身灰色衣衫,衣摆处有些皱褶,发冠也有些微乱,看得出是忙忙慌慌赶过来的,侯君竹气息微喘,看架势是刚与侍卫们过了招。锦瑟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道:“侯大人这是在干什么?王府内院是男子可以随意闯入的么,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辰?”
入夜时分侯君竹才收到消息…侯雅兰被打入地牢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装束,当下他便起身赶到了北辰王府。王爷能毫不顾忌地将妹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