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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的缓缓走近,泪水竟已在不知不觉中沾满了脸庞,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枫眠见状,拉回我在他身侧坐下,左手环上我的腰,亲热的把我搂在身边,一边为我拭泪,一边跟裴若说着些感激之类的客套话。我并没有认真听他们的谈话,只是一直注意着裴若暄的神情,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来。因为,总觉得面前这位神仙似的的人物,对于我来说,仿佛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
但让我失望的是,他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偶尔目光扫过我的脸庞时,也是淡淡的,时而露出敬而远之的笑意。这让我很是落寞,怅然若失的垂回目光,看着面前的酒杯发呆。
“雅雅。”枫眠扶上我的肩,我转过身,迎上他温文的脸庞,觉得有些茫然。他柔声对我说:“这一年来,为了你的病情,裴教主回处奔波,收集药引,雅雅能够得以康复,裴教主可谓是功不可没,雅雅理应敬裴教主一杯。”
我点点头,裴若暄没有推辞,也没有立马起身道谢,倒是坐在对座的镜夜脸色变了变,停下正在为自己倒酒的手,抬头有些错愕的看看枫眠,还有我。
当我端着酒杯,起身盈盈走到裴若暄面前时,他才起身来,看着我,缓声说:‘区区小事,在下并不觉得操劳,看着王妃能够康复,在下已经于愿足矣。”
“在你看来,这是小事,对于我来说,却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了。”我看着他,仍然没有放弃想从他这里获得一些关于我的过往的痕迹。“大恩不言谢,只能寄望他日有机会报答。今天就权且用这杯水酒来代替我的谢意吧。”
白生生的莲藕小手,翡翠色的碧月羞光杯,清澈的漾着灯火华光的琥珀色美酒,这一切相互映衬得分外华美诱人。
裴若暄低眉看着我递上的酒,并没有马上抬手来接。
我怔了怔,抬眼不角的看看他:“裴教主不接受吗?”
裴若暄忽而抿嘴笑笑,异常倾国倾城,淡淡的说:“当然不是。”然后转眸紧盯着我的眼睛,那一直平淡若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一样的神色,淡淡的珍惜,淡淡的不舍,“多谢王妃。”说完,就从我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朝着他露齿笑笑,他接受了我的感谢,一下子便觉得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刚才枫眠称你为‘裴教主’,裴先生是教主么?武林门派?”
裴若暄淡然笑笑:“不过是一伙见不得光的乌合之众罢了。”
“裴教主肯定是谦虚了!那裴教主离开这里之后,会离开京城吗?还会回来看枫眠和我么?”
裴若暄看着我,有些歉意的笑笑:“不会,平时事情太多了。”
“是吗,是这样吗?”其实我想说,那你这一年都在为我四处找药材,不是挺空的嘛,但那样说,实在太没礼貌了,而且,既然他这样说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也就不好再追问了,只能表示遗憾。
但是,为什么看到他,每次提到他,我的心里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我真的还想再见他呀1
但令我难过的,他似乎并没有跟我相同的感觉。很快的,他就走身告辞了,我坚持要送他到门口,枫眠拗不过我,也只得陪着我。恋恋不舍的一直送他送到门口,他再次向我们告辞,我还是舍不得,巴巴的说:“下次有什么事情路过京城时,还来看我们,行么?”
他似乎也拗不过我,终于松口说:“好啊。”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这是在敷衍我,还是在说真的,但听到这熟悉的“好啊”两个字,心里竟是这样的开心雀跌。
他也淡淡笑笑,转身飘然而去。站在门口,一直到看着那抹潇洒的白影一直在人群中消失不见了,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回来。
“我想去逛街!“心情愉悦,想出去转转。
枫眠握着我的手,柔声说:”你的身体还没好,今天忙了这么久,先休息吧。”
“但是我不累——”
“先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再一起去,想去哪里都行。”
我想了想:“能去裴先生的教里玩吗?”
枫眠怔了怔,温声说:“他们的教派非常隐密,除了他们教中的人,没有人知道。”
我扁扁嘴,不甘心的又回头对镜夜说:“那镜夜应该知道吧,他跟你那么熟——”
镜夜笑笑说:“我哪有那样的神通,他不过是恰巧找上我罢了,谈不上熟,王妃去休息吧,免得王爷担心,我这边,也正巧有事情要跟王爷谈。”
既然他们有正事要谈,那我就不好打扰了。“那好吧,我去睡了。”
第193章 红酥手,断魂酒
第二天,我们就搬进了皇宫。第三天,枫眠被正式立为太子,凤镜月为太子妃,我是太子侧妃。我是知道册封的这一刻才知道,那天遇到的明丽女子,原来不仅是镜夜的妹妹,而且是枫眠的正房妻子!也是在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我也是枫眠的妻子。我一直认为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最多是男女朋友、或是未婚妻的那种。没想到我们早就结婚了,我还是小老婆。汗之,怪不得枫眠那天反复的然我不要生气
不过,我也奇怪的,竟也不为这件事生气——明知道一直以来枫眠都故意瞒着我,不告诉我镜月是他大老婆
册封大典回来以后,就陆续有嫔妃娘娘们到我宫里来向我道贺。汗,我都不认识她们,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说。幸好有镜月过来帮我解围,不过她一来,那些嫔妃们也都争着围着去她那里向她倒道喜了,我这里只有容妃娘娘和陈妃娘娘陪着聊天。
她们也知道我生了一场大病,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想这么关心我的人,应该也是以前的熟人吧。容妃娘娘很亲切,时而提些以前有趣的事情,然后问我记不记得,但我都很遗憾的跟她说,记不大清楚了,只是她那么一提,我隐约有些印象。
容妃娘娘却也不放弃,还去叫了淑妃娘娘过来,凑一桌打牌。说我以前最爱打牌,说不定多打打,就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于是乎,她不但不厌其烦的一张一张的教我认牌,还告诉我,以前这些玩牌的方法,还都是我教她们的。而且,我还特别会算牌,经常把她们手里剩下的牌算得一清二楚,气得她们直呼我作弊。
呵呵,说起这些事情来,倒是不显得陌生了,一直混沌的脑子也渐渐觉得清楚了不少。
晚上,送走所有客人之后,觉出了倦意,想去睡觉了。却发觉镜月还坐在外间并没有离开。我走过去,支吾了一声,想叫她,却不知道称呼她什么好。
倒是她起身迎上来,说:“温姐姐,这两位姑娘想要见你。”
我愣了愣,转过目光看看她身后的两名女子,呃,是不认识的人。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来,就看见其中一个眼泪汪汪的扑身过来,拖着我的手臂,放声大哭:“小姐!小姐——”话都没说清楚,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我傻眼了,“你、你们是谁啊?”
哭得肝肠寸断的那人愣了愣,错愕的睁着一双泪眼看我。另外一个说:“小姐,我是青儿,她是灵儿。”她虽然没有哭,说话也清楚,但一双眼睛红肿着,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青儿,灵儿?”我茫然的看着她们,想不起来。“你们怎么了?”
这时,扑到我身上哭的灵儿,紧拉着我的手,抽噎地说:“小姐不记得我们不要紧,小姐快去看看裴老板吧——”她话还没说完,又泪珠子直掉,泣不成声。
“裴老板?”我愣了愣,又一个陌生的人名,是谁啊,裴教主吗?
青儿大约看灵儿说不清楚,看的急了,就插嘴说:“裴若暄裴老板!小姐以前最爱的人啊!要不是小姐被他们害了,你们早就成亲了!他前几天还给小姐送药来着,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他了?!小姐就算把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也不能忘记他啊!”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说的裴老板就是裴教主啊!啊啊啊,那她怎么还说我跟他相爱,还快成亲了,我不是早嫁给枫眠了吗?“裴——裴老板,他怎么了?”
“他快死了!”这次是青儿和灵儿两个一起哭着向我喊,然后抱作一团哭。
“快死了?”身体里突然迸发出一股寒气,瞬时蔓延到四肢,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厥过去。镜月及时的扶住我,对我说:“听说是从王府回去后就发病了”
“哪里是发病了,明明是中了毒!”灵儿悲愤异常。“一定是小王爷做了手脚,裴老板回来的时候,脸色就苍白的没个人样了!”
“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我哆嗦着手脚,一把拉住灵儿的手,颤声说,“求你带我去见他。”
灵儿一把扑过来抱着我哭:“我就知道小姐会记得的!我们就是来找小姐去见裴老板的。钟姑娘不让我们来,我和青儿就商量偷偷地去找凤将军,求他带我们进来。”
青儿接着说:“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是王爷册立太子的日子,肯定会宴请大臣,就算来小姐这,也要很晚了。所以,就由我假扮小姐,躺在床上装睡,应该能拖上一阵子,小姐和灵儿趁夜赶紧出宫去。”
灵儿连连点头,忽而想到什么,忽而又似吓了一跳问:“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青儿解释说,“我毕竟陪在王爷身边那么多年,王爷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
“但现在他连裴老板都害,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王爷了”灵儿忧心忡忡地说。
“哎呀,我说不会就不会,你们赶快走吧!当心走不了!”青儿一边催促,一边往外推我们。
“你们在说什么呀,裴教主怎么会是枫眠害的?枫眠根本就没做什么,只是设宴招待了他而——”“已”字还没说出来,自己的手脚先自凉了一下。
对了,那杯酒——那杯我亲手捧上去,谢他为我寻药的酒,竟会是断魂酒吗?!
——怪不得他看到我递上酒时,神情微微顿了一下——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下去了吗?
我的身体颤了颤,眼泪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着落下。身子也无力的摇摇欲坠,镜月连忙扶住我,说:“我看你们还是扮作侍卫,到时候随我三哥一起出宫。青儿也一道去,这里有我挡着,就说是温姐姐去我宫里玩了,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你们出宫。”
“谢谢太子妃!”灵儿欣喜若狂,拉过青儿的手,紧紧的攥着。
我被她们搀扶着,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是怎么离了东宫,怎么见了镜夜,怎么出了宫门。一直想着,竟是我请手把毒酒捧过去。他辛辛苦苦万水千山地帮我寻解药,而我答谢他的,竟是一杯断魂的毒酒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引起了宫门守卫的注意。幽灵头的侍卫过来问怎么回事?镜夜连忙从轿子里掀开一条小缝,说:“他喝多了。”
侍卫见是镜夜,也没多追问,恭敬行了个礼就放行了。
一出宫门,镜夜就从马车中出来,从侍卫那里牵过马,抱起我翻身上马,回头对青儿和灵儿说:“时间紧迫,我先带雅雅过去。”
青儿和灵儿连连答应。
“你们路上小心。”镜夜关照了一句,抱紧已经哭不出声音的我,“驾”地一扬马鞭,飞速疾驰而去。
们也很友爱,不像古代,个个都那么精明,处处那么危险,动不动就是生啊死啊,好恐怖
“对了,问你爸爸,你爸爸跟警方沟通过,可能知道。”我妈把我的问题向我爸重复了一遍。我爸说:“听说有的,好像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跟你一起被送进了市医院,不过他好像伤得很重,快死了,当晚就转送省人民医院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一定活着!他一定活着!”我激动起来,裴若暄,裴若暄他也跟着我回来了!这是天意,这一定是天意!我坚信,既然上天都这么仁慈的让他跟着我一起穿越回来了,那么肯定不会再那么残忍的压去他的性命!他一定没死!他一定还活着!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
“爸!”我顾不得满手的管子,翻身坐了起来,急得我妈紧张的“哎哟”一声,连忙过来按我回去。我伸出空余的手,拉住我爸的手,说:“爸,帮我联系医院,找到那个人好吗,求你了,爸!”
“哎,你这孩子,不要急!让你爸去就是了!” 我妈说。“那人是你朋友啊,看你担心得这个样!”
我几乎是跳了起来,说:“那是我老公,你们的女婿!”他要是死了,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你们就永远抱不到孙子啦!
我妈愣了一下,回头跟我爸面面相觑,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像是在说:“老公,怎么办,我们的女儿好像真的被水浸傻了——”
倒是我爸沉默了一会,就跟我妈说:“你在这里陪小雅,我打电话去医院。”
“老公——”我妈有些无语了,大概惊讶我爸也跟着我一起闹。
“谢谢爸爸!”
我爸出去之后,我妈回头把我按回去。哄小孩子一样的哄我说:“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