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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拉维见过殿下。”
布华琳细细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谢谢你了,顺便代我谢过狄里斯特。”男人闻言有些微的惊讶,但并未改变语气:“殿下客气了。”
布华琳不再看他,只是起身,对桑琪儿轻声道:“在医宫好好养伤,什么也不要想,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语毕,她便回身,在两个满头是汗的侍卫跟随下,快步走出去了。
身边十几个医官纷乱地忙碌着,嘈杂而急促的低语声在耳边穿梭,桑琪儿呆呆地看着内殿的天顶,却感觉说不出的孤寂与空虚,就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在一个遥远的时空,而自己却与它分裂开来,在另一个世界远远地看着。
眼前,一个淡淡的模糊身影向她微笑着,向天顶飞散,隐去了。
她没有说话,也无力伸手去捉,只是呆呆望着,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割出血来。有液体从她眼角滑落,留下一道晶莹。
“喂,女人。”拉维在她身边三尺处坐下,发出闷闷的说话声,“你还想着那魔族么?”
她转过一点目光,看了看他,却什么也没说。
“女人,说真的,我还真有点佩服你。”嘴上这么说,拉维却显得有些不情愿承认,“我们殿下说女人都没什么用,干啥都碍事。不过,你还真是厉害,断了那么多骨头,手都烂了,连声痛都不叫,居然还惦记着别的事情。我那同僚,上次烫伤了手就呲牙咧嘴了。”
他一直没有正视桑琪儿的目光,不自然地看着地上,自顾自地念叨着。
大男子主义……其实有时也有可爱的地方。桑琪儿这样想着,浮出一丝惨淡的笑意,此时才感到身上确实很痛。她忽然觉得,也许布华琳殿下一直耿耿于怀的第五星部,也并不是个太讨厌的地方。
桑琪儿一直没有出声,拉维仍然执着地盯着地面上一块凹陷,憋了半晌,终于嘟哝道:“女人,你叫啥?”
桑琪儿心中有些微的诧异,旁边一个医官偷偷瞄了一眼,小心低声道:“这位殿下……刚才三星部主来时,唤过她的名字,好像叫桑琪儿……”只见拉维浑身一紧,脸上微微泛了绿,低吼道:“我……我不是没听见!就是确认一下!”
呆了一会儿,见实在没话可说,也帮不上忙,还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便站起身来,道了声“再会”,离开了。
目送了他的背影,桑琪儿又看着天顶,任医官们在她的各个关节整治着。
尤里赫斯……你现在……到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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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星部中央牢狱里,关的都是些罪行严重的犯人,死刑的已经挪出去了,只剩下终生监禁的。虽然还未判罪,也未初审,但守卫们还是将他送入这座阴冷的石头建筑。这里的每个犯人都被铁栅栏隔开,省得闹事。
静默着坐在最角落一个牢房,象牙白色的男子,如从前一样,规谨地坐在冰冷的石榻上,一言不发。
周围的犯人许久未见过新鲜事,骚动起来。
“嘿!兄弟们!看这是啥?”隔壁一个满脸胡茬,灰头土脸看不清面目的犯人喊道,凑到栅栏边上干笑着。
“哈!我认得!瞧那衣服多白!是个参议!哈哈!”对面的犯人扑到栅栏后嘲笑着,招呼着左邻右舍。
紧接着,周围的犯人都动起来,对着这安静的男子评头论足。
“嘿!小白脸!你犯的什么事儿啊?”对面犯人饶有兴趣地挨着栅栏坐下,“杀人啊?放火啊?还是做了叛徒啊?”
男子默不作声,淡淡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隔壁犯人嘘了他一声,笑道:“我看啊,是把参议宫的娘们都上了吧!”
“哈哈哈……”所有犯人都笑了。
沉默的男子竟然也微微笑了笑,又冲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吵什么!”有守卫从尽头喊道,“他是魔族!你们最好离他远点!都给我安生点!”
隔壁的犯人却不以为然地啐了一口道:“魔族又怎样!来了这的大家都是兄弟!是不是啊!”此语一出,周围的犯人,甚至关得远的犯人也随声附和着。
守卫不再说话,毕竟这都是些一辈子都别想再出去的犯人,在这叫嚣叫嚣也是不打紧的事情,就当是给这平日里无聊到极点的看守生活添点颜色罢了。
“嘿!小白脸!这有什么害臊的!男人么!”见他开始理会旁人,隔壁犯人索性也在栅栏边上坐下来,一扬手绘声绘色道:“我要是有这机会!非把菲梦莎那个妞弄到床上去乐呵乐呵!想当年我啊,那真是,多少娘们往我怀里扑啊!要不是现在破落了……哈,反正我就是只看那菲梦莎顺眼了!”
周围犯人发出一片嘘声,一个个向他淬唾沫。他左边的邻居大声笑着,指着他鼻子道:“就你这点本事啊!肯定得让那娘们踹下床去!”
“哈哈哈……”周围众人又乐了起来。
尤里赫斯听到他们拿七星部主菲梦莎开玩笑,只是微微翘了翘嘴角,又沉默下去。
“行了行了!”对面的犯人拿着不知什么器物“当当当”敲着栅栏,把众人的笑声都压了下去,“我看他那酸气儿的窝囊样,肯定不像有那色胆儿的!”
“兄弟,你到底犯得什么事儿啊?”
“你这笨蛋!没听见刚那人说么,他是魔族。”隔壁犯人夸张地叹了口气道,“我还像他这么大那会儿啊,捡了一个妹子回家,你别笑!我当初还真只把她当妹子待了!”他摇了摇乱七八糟的脑袋,靠墙上说:“可惜啊,谁知道她是个魔族,不过她是个好姑娘,也没犯什么事儿,就因为是魔族,就被四处追杀……”
“你这糊烂嘴!编吧你就!你咋以前没跟我们念叨过!”
隔壁犯人噌地站起来,扬手道:“谁编了!这不是来了个魔族我才想起来说么!”说着,他便在牢房里来回地走,边走边念叨,“后来她就逃到外星了,一直没见过,直到我进了这里也没再见过她,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死是活……唉……”
“去……”周围的犯人齐齐嘘了他一声。
隔壁犯人刚要发作,安静的邻居忽然开口说话了。
“我来问问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众人纷纷看过来,盯着这个一身象牙白的儒雅男子,一个个满面狐疑。尤里赫斯并不理会他们,只是对隔壁犯人轻轻问道:“这位大哥,你那妹子是哪种魔族?”
“呃?是……”那人支吾着,抓了抓脑袋,“好像是……叫什么骨头鸟的……也记不大清了。”
“骨鸟,是么?”
“对对对!就是这个!”那人一头乱发之下,隐隐闪动着一对目光。
尤里赫斯看了看他,又安静地问道:“那,她身上,是不是香香的?”
“唔……哈哈哈……”周围的犯人个个想歪开来,开始起哄。
隔壁犯人又抓了抓脑袋,像是狠命地想着什么,终于说道:“不是,没什么香,也没什么特别的味儿,倒是她碰破了皮的时候,有腐腥的味道。”
这一回,犯人们都不支声了,一个个齐刷刷地盯着象牙白的男子,面上没了笑容,等着他的下文。尤里赫斯淡淡地笑了笑,静静点了点头:“他说的是实话。”
“看见没有!这可是魔族人自己说的!我没撒谎吧!”隔壁犯人很是骄傲地站起身,“啪啪”拍着胸脯。犯人们平日里闷得很,如今有了新人又有了话题,一下子都兴奋起来,个个对魔族充满了兴趣,开始对尤里赫斯问这问那。
然而,他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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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所有犯人都停下了问话,看向远远的牢门口。三个衣冠严整的人从门里进来,一身浓重的黑色,让人心里压抑得很。他们一路走过犯人们的眼前,最终,停在了最尽头——魔族男子的牢房前。
平日里聒噪的犯人们,不知为何,竟只是注视着,没有发出声音。
“哗啦啦”几声,牢房门被打开,三个人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说话。魔族男子静静看着,默不做声地起身,走出牢门,在三人一前两后的押送下,踏着无声的脚步,一言不发地出了石牢。
轻轻的“砰”一声过后,所有犯人才开始呼气。不知为什么,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犯人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对那三人怀着莫名的忌惮。虽然从来没见过,但每个人心里都感到了一种恐惧和压抑。
走过一道昏暗的,长长的石质通道,领头的黑衣人打开了一闪小门,门里隐约有点灯火,但仍然昏暗。尤里赫斯隐隐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跟了进去。
“绑起来吧。”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迅速而利落地,几个人将尤里赫斯推到一个木十字上,把他的两只手和双脚牢牢地捆在上面。象牙白色的男子,就如一个摆上祭坛的祭品一般,张着双臂,毫不反抗。
他的眼中,有的只是平静。
说话的人同样一身黑衣,坐在一个简单的木椅上,眯着眼看着他,似是在上下打量着。看了一会儿,他才低声继续说道:“我要问你话,当然,如果你如实回答,受的罪能少一点。”
黑衣男人抬起眉毛,犀利的眼光射向男子。然而男子淡淡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首先,那天你去做什么?”
男子安静地看着他,沉默。黑衣男人等了等,确定他确实是不打算回答了。
“那么,桑琪儿是不是你的帮凶?”
意料之中,男子依旧不做声。黑衣男人眯起了眼睛,眉头紧了紧,声音越发冰冷。
“布华琳是不是幕后指使?并与黑帝国勾结?你是魔族,这可是个有力的证据。”
男子眼中空无一物,只是这样看着他,一点没有开口的意思。
黑衣男人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他踱去。
“我听说——魔族人的体质很特别。”他悠然地踱着,手中不知捏着什么,叉在臂弯里。走近男子身前,黑衣人看着他的眼睛,幽幽地笑了一声,“我一直很想好好研究一下魔族的身子。”
他缓缓抬起手,一枚尖锐的小剖刀在他指头间发亮,慢慢地点在男子胸前。在他抬起目光的一霎那,他的手迅速一划,“噗”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
胸前的衣服划开一道口子,暗暗的紫色血液从口子里殷殷地渗出来。昏暗憋气的小房间里,顿时弥漫开一种隐约的腐臭,虽不算太浓重,但也让门口三个人不由得掩住口鼻。黑衣男人笑起来,随手拿了一个小瓶,点在汩汩的紫色小溪中,接了一缕。
“呼,真是臭得可以!”男人接满一瓶紫血,笑道。
刀口横向,慢慢地上下张开。黑衣人力道极其精确,从两根肋骨之间正正切开,一个不断搏动的物体若隐若现。他单手置于男子胸前,运起魔法,将裂口缓缓拉开。
皮肉沿着肉丝的方向,抽丝一般裂开大口,一颗深紫色的心脏,有节奏地搏动着,刀口不断流出紫色血液,将象牙白色的衣服晕染开一大片。他的手法如此精准,血液流的并不很多,而痛苦确是分毫不减的。
他抬眼看去,魔族男子一言不发,甚至连声呻吟也没有。他只是静静地闭了眼睛,面容苍白,却又是无法形容的安详。
男人有点不悦,不过还是笑着摇摇头。他捏了一根极细的长针,从伤口缓缓探入,一寸一寸地戳进去,直至穿入心脏,穿出背部,硌在木十字上。
魔族男子身上的肌肉隐隐地颤动了一下,却又平静了下去。他的脸上,是波澜不惊的沉定,合上的双眼没有再动,安静的面容就如圣坛上光洁的雕像,祥和如神。
男人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狠狠抽出长针,施法将伤口草草掩合,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紫色疤痕。
“如果把你杀了,定会说我们不公。”男人语声冷冷,“这只是个小小的实验,后面还有大礼等着你。要不要招供,就看你的了。”
男子没有睁开双眼,双唇紧闭,一声不发。
“三个问题有那么难么?”黑衣男人冷笑道,转身拎起一根绳子。绳子如有生命一般扭动着,发出“嗤嗤”的声音。男人随手把绳子一抛,绳子便“嗖”一下窜到了魔族男子白皙的脖颈上,瞬地收紧。
绳子仿佛真的有着生命,缠上之后便缓缓地、一分一分地向里收,紧紧地勒住,仿佛要勒进皮肉一般。脖颈的皮肤开始出现密密的褶皱,一刹那间就似干枯的白色花瓣,隐隐有紫色血丝蔓延。片刻后,魔族男子不禁微微仰起了头。黑衣男人侧目而视,叉着双手,翘起了嘴角。
“我印象中,魔族人的血液是有灵性的,只要遏止住些许时间,松开后便会有刹那比常人更猛烈地喷涌。现在,来验证一下如何?”
魔族男子微仰着头,眉间微微蹙着,双目仍然平和地紧闭,脸上仍然弥漫着淡淡的安详,就仿佛这个人只是安静睡着,做着无足轻重的噩梦。
随着绳子越勒越紧,黑衣男人的神色也越来越冷。
终于,他铁青着脸,将绳子召回。
男子的头颅瞬间垂下,“噗”一声,一大口紫色血液喷薄而出,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