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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护不敢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低头道:“那是彩铃。”
孔先来不及问什么是彩铃,电话接通了,“喂,孔先,什么事儿?”
“豆豆……”孔先一听出对方是谁,声音自然而然放柔,“你在哪儿呢?”
“在外面,怎么了?”
“没什么,我饿了,想喝鸡汤。”
“……”窦寇沉默了一会儿,“岳悦不在你那儿么?”
“我想见你。”
……
高干病房设施完善,窦寇用微波炉打热鸡汤,端给孔先,他闻了闻由衷赞叹:“你炖的鸡汤就是香,百吃不厌。”
窦寇闻言扯唇笑笑,之前无数个日子里她做好一桌子饭菜却等不到人,而今他赶走“善解人意”的岳悦,迁就“不识大体”的她……或许男人真的都是这般,久不见莲花又开始觉得牡丹美。
孔先这厢旧伤叠着新伤,柔弱得连勺子也握不稳,窦寇一口一口的喂他,人坐的近,刚巧方便他将她收入眼里,仿佛多年不见巨细靡遗的打量。鼻梁挺秀,肤色粉润,甚至鼻翼附近那一两粒细小的雀斑都与记忆中毫无二致,如此的熟悉勾起胸臆间微微发热,指尖蠢动着想去抚摸,进一步加以确认。
窦寇知道他在看自己,这厮告别昨天的偷偷摸摸变得正大光明起来,恢复几许孔大老板的傲然气势,跟给一块地皮估价似的,两眼吱吱直冒火星。那他伤口裂得值了,居然意外鼓起“重新做人”的勇气。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看成斗鸡眼我也不是林志玲,歇会儿吧,你不累我都替你受累。”
没想到让她这么一说孔先竟羞涩的红了耳根,惹来窦寇稀奇的注视,他别开头干咳一声,旨在转移注意力的随便问道:“谁是林志玲?”
窦寇叹气,舀了勺鸡汤,“张嘴。”
乖乖喝掉一勺鸡汤,刚才一晃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所住病房之豪华,这得花多少钱啊?孔先抿抿唇,“我现在在哪儿工作?”
窦寇扫他一眼,“你揽的活儿太多,我说不清。”
“活儿多的话,收入应该还不错吧?”
瞅他诚惶诚恐的小样儿,窦寇放下汤碗,干脆直截了当:“照媒体的说法,你是地产界大亨,又跨行涉足餐饮旅游业,几千号人跟在你手下讨生活,日进斗金。”
孔先庆幸自己这会儿嘴里没吃的,不然全浪费了,瞠目结舌的磕巴道:“我,我,我是大亨?日进斗金?”
“孔先,你成功了,白手起家雄霸一方,无人望其项背,爽不?”
“爽……”他吭哧吭哧频繁吐纳,简直太刺激了,一觉睡醒原本穷光蛋一枚的他,竟然老太太摸电门——抖起来了。
窦寇友情提示:“控制好情绪,别激动的背过气去。”
孔先深呼吸一口,平静了一会儿后朝她望,“我成功你不高兴?”
“早高兴过了,没你幸运能高兴第二遍。”窦寇收拾碗筷,远远坐到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写稿。
观察她片刻,孔先问:“你呢?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编剧。”
“你果然还是做了编剧。”
窦寇自嘲的冷哼:“对呀,被退稿无数的默默无闻的小编剧。”
“干嘛这么说,我相信你行的,在学校你多火啊。”
“承你吉言,我谢谢你。”
听出她言不由衷,孔先讨了个没趣,不自在的摸摸下巴,一摸之下那扎手的胡渣子叫他难受,“豆豆,我想刮胡子。”
窦寇掀掀眼皮,“按叫人铃,特护会帮你。”
“我想你帮我。”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窦寇啪的阖上电脑,“孔先,我不是你的保姆。”
“求你了。”他脉脉凝视,姿态放得很小男人,神情中却有种她一定会妥协的笃定。
“……”窦寇扶额,“孔先,岳悦来过了不是么?有什么需要你向她提好像更合适。”
“你说什么呢?那个岳悦我都不认识。”孔先左手大拇指悄悄搓着留有一圈戒痕的无名指,“而我们……结婚了,对吧,我们是夫妻了,对吧,我们甚至有了一个儿子,谁敢说比你更合适?”
窦寇清冷一哂,慢慢站起走到他床前,带点嘲弄的表情对他说:“我们的确结婚了,不过抱歉去年又离了,咱俩现在是男婚女嫁互不干涉的关系,你只是我儿子的爹而已,只是个而已。”
孔先倏地一木一窒,忽而跟见鬼似的冷不丁从床上跃起,结果立即痛苦万状的倒下,捂着肚子嘶嘶抽气,脸色青得都泛了黑,窦寇见状差点没吓死,一把摁下叫人铃,惊慌失措的扶住他的肩,“孔先,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扯到伤口了?”
孔先说不出话,掌下感到一小块温热的濡湿,早上刚修补好的刀口再度裂开,他考虑装条拉链算了,但这会儿可没工夫贫,伸手拼命抓紧窦寇的腕子,他颤抖着问:“我们为什么离婚?”
窦寇呐呐的对上他焦躁迫切的视线,一时哑然无语,而此刻一票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将窦寇生生挤开,即便被挡在人群外,他的眼睛依然一瞬不瞬追踪着她……
4零肆回
我们为什么离婚?呵……这个问题问得好,窦寇被轰出病房后还不由自主思索。人说初恋时大家都青涩的不懂爱情,所以一般不会有啥结果,可他们不但结了还得了沐沐这个果。恋爱结婚风风雨雨相伴十余载,不知曾经羡煞多少人,据说到现在他们就读的大学仍评他们为十大杰出校园情侣之一。
她也一度以为他们情比金坚,然而当他的事业逐步迈向成功,财富开始一点点累积,获取更高物质回报的野心不断膨胀的时候,她却仍在苦苦寻求如何实现自身价值,他笑她天真,她讽他市侩,起初的志同道合随着观念的转变而南辕北撤,于是他们慢慢的从克制到争执再到漫无止境的冷战,耗尽精力一次次重复着忍让与对峙、对峙与忍让,总觉得夫妻过日子嘛不就是互相容忍迁就么?岂知长此以往便把彼此深厚的感情越磨越浅薄。最后,她终于明白,原来,谈钱真的伤感情;原来,金比情坚。
窦寇知道,导致他们婚姻破裂的关键并不是因为岳悦的出现,真正离间他们的是共同追求的东西消失了,让她深爱的孔先消失了。她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认清事实果断离婚,带着沐沐净身出户。
孔岫为此无比憎恨一有钱就蹬腿踹了糟糠稚儿的暴发户哥哥,兄妹俩的关系一落千丈,仇人似的连表面和谐都做不到。其实她更恨,只是不像孔岫那么直接的表达,在由爱生恨的漫长演变过程中,她走得太艰难也太疲累,再说如果争吵抱怨有用的话,她干嘛离婚?不如维持和平,见面客客气气的,至少别影响了沐沐的健康成长,害他童年的记忆里全是父母打骂呼喝的场面。世界已然这般暴躁,应该保留一些美好,淡定才是王道。
一阵阵急促的铃声打断窦寇的冥想,她赶紧掏出来接听,钟文在那边难掩兴奋的说:“寇子,好消息,绝对好消息,你的本子有人相中了!”
“真的假的?”窦寇脑子嗡嗡响,那改了一百七十八遍的剧本啊,呕心沥血。
“真,比珍珠还真,哈哈……你有空没有,出来面谈,电话里我怕说不清楚。”
“呃……孔先伤口裂了正在急救呢。”
钟文哇哇叫:“那怎么办?”
窦寇六神无主的左右徘徊,“岫儿刚给我赶回家补觉了,这会儿上哪儿找人来盯着呀?”
“暂时交给特护行不行?”
“不是不行,医生还没出来,不知道孔先怎样了,我走不开。”
钟文沉吟片刻,“这样吧,我先把手头上的事儿整理一下然后上医院找你。”
“哦……”
“等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窦寇抑制不住又激动又忐忑,从学校毕业苦熬了五六年,大小剧本写了无数却乏人问津,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只是不想向某人认输,她要实现最初的理想!
一门之隔的病房内,紧急施救的医生被连绵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严重干扰,不耐烦的怒问:“谁的手机?”
特护找出“祸根”答曰:“病人的手机。”
“搞什么鬼?掐了,关机!”
特护二话不说抠出电池把手机随手丢进床头柜抽屉里,然后全副精神投入救死扶伤工作当中,这会儿谁也没心思去理会打不通电话的人是什么反应和心情……因为孔大财主特聘的“权威”大动肝火,而且这把火一直烧到救治结束。
医生板着张脸走出病房,扯下口罩冲窦寇质问:“24小时不到病人伤口裂开两次,你们还想要命不要?啊!?”
窦寇垂头认错,“对不起。”
“请别到无法挽救的时候才来忏悔,最高明的医生也开不出后悔药。”医生唰唰翻病历本,“为安全起见病人送ICU监护,直到伤口愈合为止。”
窦寇抿抿唇,小声道:“让您费心了。”
医生见她受虐小媳妇似的模样,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摆摆手,临走补充一句:“有什么事情跟特护沟通。”
“辛苦您了,谢谢。”窦寇目送医生远走,接着特护推孔先出来在转去ICU,她立刻上前,一看之下暗吃一惊,难怪医生刚才发脾气,这厮的情况真是糟糕,惨淡憔悴的脸上浓眉深锁,坑陷的眼窝泛着淡青色,霎时溢满心酸,忍不住探手轻抚他让冷汗浸湿的前额,“孔先……”
特护说:“孔先生情绪很不稳定,开始还有点抗拒治疗,医生给打了镇定剂估计晚上才醒。”
窦寇一听,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惟有认真的嘱咐特护:“这段时间麻烦您多帮忙照顾,有需要的尽管提。”
“好。”
……
钟文走进医院大门几步就看见坐在住院部大楼外台阶上耷拉着脑袋的窦寇,担心孔先出了什么事儿,马上小跑至跟前急声问:“寇子,怎么了?”
窦寇有气无力的说:“孔先又进了ICU。”
“为什么?”
窦寇比出两根手指,“昨晚到今天中午他伤口连续撕裂两次。”
“为什么?”
“昨晚那次我不知道原因,今天这次是我告诉他,咱俩离婚了。”
钟文黑线,过了会儿说道:“他失忆了嘛,本就脆弱,你干嘛告诉他那个啊?”
窦寇闭闭眼,口口声声说淡定淡定,其实还是难以做到的,人果然是人,做不到神一般六根清净。
“岳悦来过了。”
钟文哑然,她接道:“我自找不痛快,我贱。”
“行了。”钟文拍拍她的肩膀,“别尽说些没用的。”
窦寇讪讪的干笑两声,手掌往膝盖上搓搓,“嗯,说说我那剧本吧。”
这丫头又往心里憋了,钟文十分熟悉她这个习惯性动作所代表的含义,不过事关人家感情问题,他也爱莫能助,把手递到她眼前,“起来说话,坐地上难看还挡道。”
窦寇搭着他站起来,半眯眼顺势看看天空,“几点了?”
钟文抬起手腕看表,“快四点了。”
“都这钟点啦?怪不得肚子好饿。”
钟文不赞同的斜她一眼,“你也想整个胃穿孔?”
“哎,不是故意的。”窦寇摸摸肚子,“咱们找地儿吃饭,边吃边聊。”
钟文没辙,率先移步,窦寇跟上。两人来到医院附近的快餐店,钟文生怕饿坏了她,一口气点了一大堆东西,而窦寇没跟他客气,吃的喝的一上桌便抓起来大快朵颐。
钟文啜了口冰绿茶,见她狼吞虎咽的熊样儿不得不提醒她:“吃慢点,当心噎着。”
窦寇奋力吞下满嘴的食物,口齿不清道:“到底谁看中了咱的本子?”
“羯艺。”
窦寇一愣,喃喃嗫嚅:“羯艺?欧阳家的那个羯艺么?这……不能够吧?”
目前圈内有两大名气响当当的金牌制作人,分别是梅楷和欧阳羯。众所周知梅楷主要侧重于影视剧制作,欧阳羯则致力于舞台剧、歌舞剧制作,二者分庭抗礼,在各自的领域独领风骚,只要出自他们之手的作品均又叫好又叫座,梦想与他们合作从而扬名立万的人不知凡几,由此可知他们两家的门槛有多高,名不见经传的窦寇压根想都不敢想。
“别说你意外,接到羯艺打来的电话,我都傻了半天说不出话。”钟文不堪回首的连连叹笑。
窦寇拿纸巾抹把嘴,“你啥时候帮我投的羯艺,从来没听你说过呀?”
钟文说:“我没投,你还记得前阵子你参加了‘新人新秀扶植计划’不?羯艺就从那边收的本子。”
“噢……所以,我这只瞎猫就撞上欧阳羯那只死耗子了?”这未免也太坑爹的走运了吧?
“滚,你才是死耗子,亏你成天码字写文,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钟文哼了哼,遂又道:“你以为日理万机的欧阳羯有闲工夫搭理你们这些个‘新人新秀’?他助手负责处理的,据说一起挑了七八个本子,往后还得继续筛选,相当于过五关斩六将,你也就刚过了一关。”
窦寇听完心拔凉拔凉的,类似这样的事情她遇过不止一次两次,所谓“甄选剧本”通常都是制作公司为下部新作宣传造势的伎俩,其实早有“内定”,看来强势如“羯艺”也免不了“与时俱进”一把,先前的雀跃瞬间化为乌有,不禁淡嘲:“敢情这画在墙上的大饼还指不定算谁的,是这意思吧?”
“你有点自信行不行?让羯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