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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既然定下,剧组基本算是正式成立了,这些天在挑演员,诸事按部就班进行中。”
“哦。”这些东西他又不懂,跟他说干嘛?
窦寇给他搞得耐不住性子,伸手掠掠头发,直言道:“得,咱俩也用不着拐弯抹角的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推了你资金的剧组散了,我和师兄都讨不到好,一路跌跌撞撞爬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会再矫情什么,所以,谢谢你投钱给我。”
孔先眉毛一掀,颇感意外,死硬派居然也会向金钱服软,这段日子她的转变不可谓不大。窦寇平静的继续说道:“不过,我和你仅限于投资人与被投资人的关系,除公事外的任何要求,我一律不予回应。”
“豆豆,我投资给你,目的非常单纯,只希望能帮到你,从没想过跟你提什么要求。”就知道她要误会,孔先说:“不然我又何苦瞒着你呢?”
天上掉馅饼是神话,她不是三岁小孩儿岂会轻信?“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有多单纯,卡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解我燃眉之急,说没有一点私心,我表示怀疑。”
孔先疲倦的捏捏眉心,发自肺腑的沉声说道:“豆豆,如果砸钱能让你回心转意,我们又何须坐在这里,搞得活像债权双方谈判似的么?而且用钱就能买到的感情,你以为我会稀罕?我们之间还不至于那么不堪吧?”
窦寇心头一痛,是她过于偏激了吗?将大家扯进恶俗市侩的境地,鞭挞他的同时自己又高尚到了哪里?
“抱歉……”
孔先浅浅淡淡的笑笑,“别说抱歉,其实都是我活该,谁让我过去伤你太深了呢?”
窦寇猛的一激灵,瞠目瞪他,“你恢复记忆了?”
“没……或者你可以当我恢复了。”
“什么意思?”
孔先没回答她,起身走到门口结账,窦寇急忙跟上,“你到是说啊!”
孔先突然把结账单塞给她,“你说请我的。”
窦寇噎得差点岔气儿,愤愤然把单据拍到收银台上,“对,我请客,你出钱!”
孔先哂然,“犯得着嘛?又没多少,改天你想再请就不止这点钱了。”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论,你别管。”她犯倔。
等半天没收到钱的收银员小声插嘴:“我们这里支持刷卡消费。”
孔先扭头看收银员一眼,掏出皮夹抽了几张粉红大钞,调侃道:“小妹妹别怕,我不像某人翻脸不认帐,零钱不用找了,谢谢。”
窦寇用力哼一声以掩饰因赌一时之气引发幼稚行为而感到的尴尬,孔先抿住笑意,拉了她的手推门出去,“记得,你欠我一顿饭。”
这厮转移焦点的手段不是普通的高杆,待窦寇上了他的车,开出去老远才意识到这点,立刻重启话题问他:“你的记忆到底恢复了没有?”
孔先注视前方,“这事儿先不急,陪我去一个地方。”
“上哪儿?”
他问:“在你的剧本里,哪儿最浪漫?”
窦寇反应不过来,眨眨眼,“啥?”
他好心的诱导:“一男一女数星星晒月亮,能够互诉衷肠风花雪月的地儿啊。”
“海边。”
“咱这儿没海。”
“山顶。”
“咱这儿没山。”
窦寇醒过闷来,恨声:“孔先,你逗我玩儿呢?”
孔先却突地一拍方向盘,兴奋道:“我想起了,咱上哪儿去!”
当他白痴一样瞪着,窦寇心说他吃错药了吧?
孔先被她盯得受不了,安抚着说:“忍耐一下,很快就到。”
摸不透他这演的哪一出,窦寇也懒得追究,想他总不能把自己给卖了吧?干脆靠回椅背闭目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他的轻唤声:“豆豆睡着了么?”
窦寇撑开眼皮,“到了?”
“嗯。”他点头,率先开门下车,绕过来打开她这边门。
窦寇一只脚刚一落地,眼前熟悉的景象让她神色一振,怎么也没料想孔先把车开到了学校,夜幕下的图书馆,青瓦白墙有棱有角,几经岁月侵蚀稍有斑驳却不见破败,足见校方维护得益,可惜物是人非,年少时从这儿走出的一双人,今夕已劳燕分飞。
“当年你撬锁的车棚被拆掉了。”他与她并肩,有些遗憾的说。
窦寇怔怔出神,下意识反驳:“谁撬了,我开错锁而已。”
“嗯,我一直挺感激你眼神不好的,开错了锁找对了我。”
窦寇轻吸口气,走开几步拉出些距离,她才不要跟他一起缅怀旧日情长,不太高兴的问:“深更半夜来这儿干嘛?”
孔先一把拽回她,“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带她走到后备箱,掀开后盖霎时一阵花香扑鼻,满满一箱的玫瑰,红的黄的白的粉的蓝的几欲无法容纳,鲜嫩的花儿娇艳无比竞相绽放,花瓣犹带露珠,真可谓繁花锦簇,令人目不暇接。
“你!”窦寇震惊结舌。
孔先手握拳放到唇边咳了咳,“那什么,我从没送过你花,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岫儿说送玫瑰花最合适。”
窦寇抽抽眼角,“于是你就暴发户似的乱七八糟买了一大堆?”
“呃,开始只想买一束,可拿不定主意要哪种颜色……”
窦寇似笑非笑的斜睨他,孔先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其实是因为他需要寄托的寓意太多,有歉意有示爱有赞美有祝福等等等等,单一的花色不够说明问题,所以卖花的店主让他什么都来点,凑齐1001支代表一个中心思想:“爱你一直到永远”。
孔家人不是一向以精明著称的么?居然被一个卖花的坑骗,脑子了进水,傻不傻啊?窦寇不禁感慨万千,“孔先,你也有这么二的时候。”
“二就二吧,人生难得几回二。”
窦寇忍不住喷笑,“我写了这么多年稿子,情情爱爱无数,可都没你会浪漫……不,是浪费。”
孔先有点恼羞成怒,握住她的双肩压到车上,“费那么大劲儿,没有功劳总有苦劳,不许再笑了。”
本想博佳人一笑,岂料博来的是嘲笑,叫他情何以堪?
看他孩子气的发脾气,窦寇更止不住笑,拍拍他冷峻的脸颊,“钱再多也该用在刀刃上,这个故事教育我们别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孔先颓然垂下脑袋,抵住她的额头,“豆豆,有钱没钱无关紧要,我的‘刀刃’是你呀,再吃力也想讨得你的好,知道么?”
笑意渐敛,窦寇浅促的喘息,他的温度通过肤触及呼吸绵绵传递,一圈圈烘热了她,心跳骤的紊乱。
他握住她的手合在掌中,珍惜似宝,双眼深邃的虔诚注视,“过去的我不懂得怎样才是对你‘好’,以为供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就行了,钱能买来理想买来成功,幸福还怕买不来?然而事实证明我完全错了。”
窦寇屏息,“你,真的……恢复记忆了?”
“过去的事儿,柯绒全告诉我了。”孔先不无苦涩,如此重要的记忆竟是从别人口中听得。
窦寇形容不出眼下什么感受,一直以来担心他恢复记忆而温情不在,却没想过他依然如故会怎样呢?虽然现在他尚未真正完全恢复,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仍旧大费周章的来讨好她……
“要对一个人好,即使已经做得无所不用其极,但别人一点感受不到,这就是失败。”孔先拥她入怀,脸埋进她肩窝,声音嗡嗡哑哑,“豆豆,原谅我,我爱你。”
42肆贰回
窦寇惊讶莫名,“我爱你”他不是第一次说出口,却是唯二的一次。孔先骨子里挺大男人主义的,即便当初陷入热恋,与她难舍难分之际也口风严谨,可现今从不轻易言爱的男人,竟使用了几近哀求的语气,姿态卑微,恳恳切切。
窦寇下意识想做些什么以证明这是否真实,于是推搡着他,“孔先……”
感受到她的挣扎,孔先不禁收拢手臂,十分害怕她逃离似的紧紧护于胸前,“豆豆,十年前我们从这里开始,十年后我们能不能再在这里重新开始呢?”
十年如梦一场,甜蜜、欢笑、思念、相守、争吵、分离排成一个圆,轮回中两个人又于起点交集。窦寇慨叹且感伤,红了眼眶靠回他宽厚的胸膛,聆听彼此激越的心跳,莫道这就是缘分?若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那为何不得善终却是一次次挣扎苦痛?
“孔先,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能还是不能……”两手揪着他后背的衣料,到底要松开还是接纳,犹豫不决。
“没关系。”孔先昧着良心吐出这三个字,以吨计量的黄连水灭顶倾覆,却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泪潸然而下,窦寇原来你也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女人!洒脱果断一身骄傲,偏偏缺了一双慧眼,看不清前路,纠结的进退维谷。
衣襟浸湿的凉意让孔先心头一揪,大手抚上她的脸,故意笑道:“干嘛哭啊?我被甩该哭的是我吧?”
窦寇一听莫名的恼恨,抡拳捶他,“闭嘴,闭嘴,闭上你的臭嘴!”
“好,好,好,我闭嘴。”孔先退开些,捞起领带给她擦眼泪鼻涕,“我算知道沐沐那自来水似的眼泪学谁的了,完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你还说!”窦寇像踩了尾巴的猫,炸毛尖叫。
孔先正色,一指顶高她下颌状似认真端详,然后问:“孩子他妈,你在跟我撒娇吗?”
窦寇额角爆青筋,张嘴吼:“啊……唔!?”
他不由分说劈头封吻,咬着她的唇厮磨,片刻鼻息粗浓嘟囔:“图书馆严禁喧哗……”
“嗯嗯……”她想骂混蛋!
孔先阖上眼皮,抽走戏谑,将一切心酸煎熬化作声声叹息付诸相依的唇齿间,他别扭的豆豆啊,明明落花有意他非流水亦有情,什么理由阻隔着不让他如愿以偿呢?
舌尖恣意扫遍每个角落,缠着她不断榨取热情回应,否则填不满空虚的灵魂,他似饿狼嘬着吮着直到耳畔传来她吃痛的抽息才稍稍收敛,划着她的齿诱她过界,一经得逞便渴切的大力吞咽,喉咙甚至咯咯有声,羞得她面颊爆红,惊兔般撑着他扭动,然而他无动于衷,怎么都要不够……
他纠葛的恋人啊,明明他们这么契合,身心相属,什么理由让她矛盾不前呢?
激烈的亲吻导致最后双双气喘吁吁,窦寇虚弱的倚靠他才勉强站稳,孔先环抱她细细梳理她乱了的发,“对你我并不是心血来潮,我要的是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窦寇一抖,他马上按住,“听我说完,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也知道现在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你有权利获得幸福,不管谁给的,你都应得,万一不是我那是我罪有应得,所以,别烦别恼,一步步来,我等。”
他说他等,这种毫不保留,彻底把主动权交给她的诺言,让窦寇当即闷住不敢乱动,心底好像打翻了调味碟,一波酸一波甜的交叠翻涌,这男人好高明的一招“以退为进”,总之今夜打定主意要缠死她就对了!
稍晚孔先送窦寇回家,窦寇撇撇嘴,“那一后备箱的花你准备怎么处理?”
孔先侧眼睨她,“你不屑独乐乐,就众乐乐呗。”
“嗯?”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孔先含笑俯身过来亲亲她的额头,“傻豆豆。”
“喂!”占便宜上瘾了?窦寇拍开他,拍不掉他沉沉笑声。
翌日清晨,校女生宿舍门外发现上千支玫瑰,既无送花人姓名亦无收花人姓名,此桩离奇悬案经网络扩散引发热议,涌现多种版本的“大胆猜想”,然后人们乐此不疲的“小心求证”,誓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果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孔先钱没白花,他圆满了。
……
欧阳羯飙车赶到市郊某处工地,在车头边抽烟边绕圈,须臾一条人影穿过劳作的工人走向他。
“你夺命连环call我啥事儿啊?”梅楷摘了头上橙黄的安全帽,毫不客气抢下欧阳羯手里的烟放进嘴里狠吸一口,再喷出一片蓝雾,仿佛疲惫随之消散了般,舒服的笑了。
“明知故问。”欧阳羯又叼上一根烟,瞅了眼闹哄哄的工地,不耐的说:“上车,换个安静点的地儿聊。”
“不行,我要监工走不开。”梅楷掐了烟头,扭头到处看,手一挥,“到那边。”
在梅楷的带领下,欧阳羯随他爬上一段小土坡,树荫遮掩下也算清净,梅楷叉腰望着前方一汪碧波荡漾,神态颇为自得。
“搞不懂你,把公司搬这么远干嘛?”欧阳羯嫌恶的冷哼,“光是清理这个臭水塘就费了不少银子吧?”
梅楷耸耸肩,“算命的说我五行缺水,公司建在这儿旺事业宫和财富宫。”
“迷信。”
“嗯,不乐意别来找我,后会无期。”梅楷利落的转头就走。
“得了,别玩了!”欧阳羯恨不得踹他一脚。
梅楷把安全帽一丢,直接席地而坐,喃喃抱怨:“你小子越来越没幽默感了。”
“没心情幽默。”欧阳羯也不顾身上昂贵的西装,挨他坐下,“上次问你那事儿有信儿没有?”
梅楷拧眉,“联系了几个土财主,人一听是舞台剧,都认为玩不转,没戏。”
“你把你手上的资源全给我,我亲自办。”欧阳羯焦急的接口。
“干嘛呢你这是?”别道他小气,舍不得资源共享,只觉费解,“谁的钱不是钱,你用都用了,何必搞得骑虎难下。”
“除了姓孔的钱谁的我都无所谓,你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