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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步永远-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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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邱存多久了?几个月?半年?”
我不予回答。
“你认为你能和他到什么时候?结婚?”他眼中真的透出了一丝狠戾,“那我劝你别天真。”
我问他:“邱存生病的时候是你打来的电话吗?”
姜成轻轻扯了下嘴角:“不是,是姜敏拿了我的手机。”
我摇摇头,“我从来都不天真,我从没奢求能和他有什么,天长地久什么的,我没想过,所以……”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身后有了熟悉的感觉,姜成的目光也越过我的头顶看过去。
回头,我等的那个人,终于来了。

谁曾给过你伤害

邱存站在门口,面色平淡的样子,让人会以为,他在那里站了好久。
可是他身上有外面的夏天气息,青草香,微微的热气,或许还有尘土翻滚的影子,却是一股脑袭来,排开了缠绕在我身边好久的不安和阴霾。
我冲着他傻笑,扬起手中的杯子,没有出声,心里却是一遍遍叫起了他的名字,那一刻心里是非常开心的,是那种满心的负担,都甩到一边的开心。
他没有看我,倒是看向我身后的人,人也绕过吧台,接过我的杯子,另一只手拉住我。他的手很温暖,手心有薄薄的汗,人是背对着我的,迎头罩下的影子,渐渐让我清醒起来。
“她胃不好,别给她喝酒。”
“一点香槟,放心,要灌也是灌你。”姜成说完转身走开,冲着那边玩着的人说:“小四下来,邱存来了,换他上。”
秦文颂歪着嘴呵呵笑了两声,拉起身边的人站起来,“哥哥你真是神速,”晃晃手机,“我这短信可是发出去才10分钟。”
“走,甜甜,咱们边上看着。”
我被他的手机晃得有点愣神,才想起来去看姜敏。
若我是个观众,定会心怀怜惜。要知道这么暴躁的女人,此刻如一汪水似的汩汩地映着一个男人,慢慢漾开的涟漪中是满溢的爱是久别的思是不能触碰的痛,美人蹙眉,情难自抑,多让人心尖儿疼……
打住,打住,我心里恍然大悟,果然最近小说看多了。
说话间我就给扯到了牌桌子前,我立马反应过来,一脸惊恐地望着邱存:“我不会!”
他笑,“没事儿,我教你。”没事你个头!谁知道他们玩的是多大的码!
算了,我认命坐下来。邱存坐在我身后,伸直了胳膊揽着我。
我看到付益扬,面部表情是没有变化,眼神却有了点惊异的颜色。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苏进下一秒已经问出了口:“哎,季琳,你忘了你家家训了?”
俺家家训,不许玩麻将。那时苏进刚教了张珏玩,偶尔到了周末半天休息的时候就偷拉着付益扬和我玩,我不会也打死不学,搞得张珏非常郁闷,只能让苏进再找了别人来。那时只剩我一人玩,我便在他们身边看。
那时我那听话劲,仿佛让我碰下麻将就要去上吊一样,不怪他俩现在瞪着眼珠子看我。
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家都没了,还有谁来训我?”
麻将有多少个我都数不清楚,更何况是那些麻烦的筒筒花花了。我摸牌,给邱存看,然后他教我怎么码。身子被他环在怀里,手抓着手,我就是笨死也不敢看身边姜小姐的脸色了,就连耳边的麻将声也仿佛是咯吱咯吱的……
稀里糊涂地就胡了几把,看着筹码入手俺心底很乐啊,乐呵着就听着秦文颂开了腔:“啧啧,二哥你真奸诈,知道新手运气好是不是,指望人家给你翻本呐。”
我边数码边乐呵地用胳膊肘动他:“呀,原来你以前都是输的命?”
他伸出手掐了我脸一下,“好好看牌。”我顺势用脑袋顶顶他。
转过头去摸牌,抬头却发现,大家的视线都朝着一个方向去。
“邱存,你什么意思?”
我心里随着那发抖的声音一颤,看过去,便是姜敏满脸是泪的脸。
我转头看邱存,他的脸冷得似冰,亦是直直地望着泪人似的姜敏。“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他说得轻淡,和那冰冷的表情一点都不搭。说完看向我:“要不要回去?明天还要上班。”话音还没落完,姜敏便一把拉了邱存胳膊:“我有话和你说!”
邱存没有回头,依旧是看我。
我反应慢,这时只知道顺着姜敏的思路来:“她想说什么,你就和她说清楚吧。”握了握他的手,“我等你的,咱不急啊。”
众人早就很识相地起身,我亦随着他们站起来,离开,留他们在这里,听得背后姜敏,一句哭声破出,隐隐地刺得我心疼。
隔壁就是我起先待的小KTV包间,几个人坐在里面,当然谁都没心思唱歌。秦文颂一只手搂着齐甜一只手玩着火机,眼睛盯着火苗,慢悠悠地说:“终于把这俩人整到一起去了,容易嘛,二哥这人真是倔,要不是人多他肯定连坐都不会坐下来,直接拉了季琳就跑,是吧,妹子,昂?”
我面无表情地向他伸出手:“手机。”
他嘿地笑了声就把我的手机掏了出来给我,我接过来,顺便问一句:“你认识郁安?”
接下来我就很得意地看着他的表情僵死,然后抽搐着变正常,“什么郁安?”
我低头玩自己的手机,“装毛?把你手机掏出来看看,那上头挂着的是什么?”
他死鸭子嘴硬:“什么都没有!”
我哦了一声,“不是个水晶挂坠么?背面有点磨砂,上面打磨了个“安”字?那可是我找的师傅做的,独一份!”转眼换了个嘴脸,冲着他龇牙咧嘴:“说!怎么到你那儿了!是不是你把我的郁安气跑了的!你给我找回来!”
他那脸上,青了红红了白,十秒钟下来,才恶狠狠地说:“我当然要找她!”说完也变脸,奸诈地慢条斯理地说:“操心别人的事之前,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刚才表现不错嘛,还知道审时度势啊,是吧,大哥?”
我用余光瞄到,姜成一副“算你知道好歹”的表情,方苏进两口子窝在边上,宁心无聊地玩着指甲,“唉,心婕今晚怎么不来呀。”
付益扬不在这里,苏进便说:“她爸前几天突然中风,还在医院躺着呢,她还在医院陪着,阿扬也是今天才有空的。”
心里好乱,于是起身去洗手间。本来隔壁间设有独立卫生间的,不好去,只有去拉开这边的正门去公共的了。
洗了手出来,却看到对面男洗手间里,付益扬正靠着墙,抽烟。他也看到了我,和我一样愣了一下,还是露出个笑容,扬了扬手里的烟。
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想都没想,走过去,向他伸出手来,要烟。
念书的时候男生喜欢偷偷在洗手间抽烟,他和苏进都一样。张珏讨厌,总是拉着我去门口围堵,要么就是叫他们出来。苏进总是依依不舍地叼着烟出来,也不怕有人看见,为的都是张珏气得赌气的样子,一把把烟拽掉。付益扬也是,没人掐掉他的烟,他只会晃晃手,问我一句,要不要来一口?
那时我是好孩子,听爹娘的话,还知道要在他面前维持形象,只能对着他抽烟的样子,发发小花痴。
可是现在,我早已学会。只是因为惜命,离开学会的那段时间,便很少再抽。可是今天,我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还是顺从了自己,完成很久以来都想完成的交接。
于是我们俩靠着走廊的墙,人手一支烟,各自沉默地抽着。
“二哥教你的?”他问。
我一时没适应过来,装着弹完烟灰,才摇摇头,“不是。”邱存不抽烟的。
“也是,二哥不喜欢女人抽烟。我和苏进都是他和大哥教的,那时候他瘾大着呢,只是他一抽,敏姐就把烟夺过来往自己嘴里送,他这才戒烟的。”
我不说话,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我没有排练过,不知道下面的台词。
他却接着说了下去:“敏姐也是二哥带着玩牌的,那时候我们最不想和他们玩,二哥老是放牌让敏姐胡,自己输也就罢了,还非要拉着我们垫背。”
我笑了下,无声的,只有微微呼气声。
“刚回来的时候在餐厅看到你和二哥,我们还不敢认,婚礼那天看着他拉你走出去,才知道你原来真的和二哥在一起了。”
我顺手把烟头丢掉,扬起笑脸直视他,“不祝福我么?”
火光在他手中忽明忽暗,他也回视我,这些年来的第一次如此对视。
“当然,季琳,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
我笑着转身,“回去了。”心中却觉得,没有比这恶心的祝福了。
在卑微的人眼里,这只是怜悯而已。
推门进去,却发现没人在。但是立马隔壁的哭声就让我反应过来,立马冲进隔壁间去。
邱存还是站在那里,背对着门,姜敏对着邱存在哭,身子却被身后的姜成捉住,两只胳膊被捏在手里,宁心拿了纸巾凑在身前给她擦眼泪,苏进和秦文颂,俩人站在边上。
我上前走了几步,发现脚下有些不对,低头一看,透明的碎片,有几片,粘着血迹。
我差点脑子当机,跨了几步一把拉过邱存。他被我这么一拉,乍起了一点惊异的神色,但立马又恢复了镇定。我仔细看了他脸上没有什么事,便去拉他的手,想说我们回去吧。
可手上那一手黏糊和他皱起的眉毛,才让我发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个好大的口子。
我刚想摸自己身上的纸巾,身边一个甜甜的声音传来,“把他手举起来,先用这个把边上血迹擦干净,别碰到伤口。”我转身,齐甜拿着一包纸巾给我。我点点头,低头去做。
“邱存,这样不行,我们去冲下水好不好?伤口有碎片就不好了。”说罢我就要拉他走。
“邱存!我不要这个结果!我不要!”对面的人似乎却还没有结束。握着邱存的胳膊,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一丝触动。
听到姜敏声嘶力竭的喊声,我也淡定不了了:“你要什么结果待会再说好不好?我要给他弄下伤口!”
姜敏原本凄凉的神情看向我的时候突然带了点狠意:“这儿有你什么事!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没爹没妈的扫把星!犯着贱地跟在付益扬后面,人家不要你,就来招惹别的男人,啊?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姜敏!”
“敏姐!”
邱存和付益扬的声音。
仿佛一股血直冲脑中。旧日的伤疤,被毫无预料地揭开,一瞬间只有麻木般的无感,瞬间过后便是刺人的痛。
旧日往事,若自己觉不得耻辱,旁人便是说的千万遍,也不过只是耳边风而已。但若连自己都认为那是极为羞耻的事情,那即使是丁点的撩拨,都是极大的侮辱。
郁安曾说,你之所以还把那个姓付的事情放在那么让你激动的位置,不是说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好的,而是你觉得,他是你过去生活的一大污点,一个付出了努力还得不到回报的污点。你更觉得,他的拒绝,别人的反应,让你成了个傻瓜,一个笑话。
是的,就像此刻,我没有功夫去想他,只想着,如何遮住自己的伤疤。
我冷笑:“没我的份?没我你能见到他?我告诉你,你没这个资格骂我贱,就算她叶心婕今天在这也没这个资格。我劝你想想自己,邱存现在是我男人,是你上赶着要缠着他要什么结果,犯贱的是谁?”说完拉起邱存的手,准备走人。
胳膊被他制住,看他对对面的人,冷静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说:
“姜敏,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的,我都给过你了,现在你还要,我给不起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了。”
我抓着他受伤的手,手拉手,血液在皮肤间流淌。
对面的姜成这时终于说了话,黑如曜石的眼睛发出阴沉的光:“够了,你们两个,快走吧。”

气势上胜利压倒

我开车,车速有点超过我平时的能力。伤口在那边冲了水,血却止不住,我用手帕和纸巾捆住,暂时止了点,便开车和他回家。
我们都沉默,不选择去医院。对于我们来说,家才是舔伤的地方。
“你抽烟了?”
开车的时候,注意力总有点超集中,突然被这么一问,反而有点反应不过来,回答得就有点局促,“呃?嗯……”
“我不知道你会抽烟。”
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干脆闭嘴不说话。
能说什么呢?告诉他我死了爹娘男人不要所以自暴自弃抽烟喝酒自学成才?
终于回到家,翻出医药箱,在卧室给他包扎。伤口很长,三分之二很浅,而在虎口那儿,很深。我有点见不得血,包的时候手有点抖,他便用另外一只手帮我,白皙细长,软软地按在我手上。
包完了之后,我依旧是没有说话,转身去了隔壁书房,故意没有看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在书房听到隔壁隐约的水声,我心里才咒骂出声,急忙到卧室去。
没有迟疑就打开浴室的门,里面的人倒是愣住了,我努力让自己像面瘫,自动模糊焦点,上前一把抢过喷头,“手不能碰水,要洗澡干吗不叫我!”
他轻轻地笑,不说话,乖乖地让我给他洗头发。他的头发很软,在洗发水的润湿下,摩擦在我指尖。都说头发软的人脾气好,似乎他也是。
好脾气的人是不是都会心软?拿着浴绵在他身上擦着,我的思绪却飞得很远。只知道手下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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