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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哧一声笑开,挥开他的爪子,“我要是爆炸了就死翘翘了!”
“不过,邱存,我要是死了,你会想我么?”
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眉头紧皱。
但我还是笑着捏他的脸,“想不想?”
慢慢展开紧皱的眉头,他轻轻吐出字眼:“不想。”
一时间心中忽然就感到酸楚,“为什么?”
“你希望我想么?”
我一向实诚,老老实实地说,“我想让你想我,但又要你好好活着,所以又不想要你挂念。”
他笑着把我抱起来:“那就是了,就算我想得要死,想跟你一起死,但还是要说不想。”说完又揉着我的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好好在我这呆着,嗯?放心,就算你老到掉牙,到时候变得比现在更痴呆,虽然我会嫌弃,可是我很善良,不会丢下你的,懂不?”
呵、呵,懂了。
言不由衷却奈何
一年了,还是很单薄的时间,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远离。如同暗夜中潜伏的兽,只需一个疏忽,它就会猛扑上来。
一个傍晚,邱存打来电话,说突然要出差,可能要一个星期。我知道是集团旗下的一家酒店终于开业,还有些附带的事情要处理。一个星期的话,那就要下星期三才能回来。
那时,我站在落日余光里,窗外盛夏的感觉有些浮躁,却让我觉得这里更为沉静,让我心里有些发抖的感觉。我想了下,又给他发了条短信:什么时候回来,提前告诉我。
很快,他就回了:遵命,不要太想我。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请了假。回到位子上,施晴问我做什么去了,我照实说,张姐听到了,突然说:“小季啊,你好像请假挺多的啊。”
我尴尬地笑笑,说不出什么。
请假是为了回家,明天,是外公的忌日,我会坐下午的车回去。昨天晚上邱存打了电话过来,我也没有说。
又再次踏上回家的路程,在车上接到郁安的电话,听到她充满活力的声音,如同车窗外夏日明艳的风景,我不自觉笑出了声。想去年这时,我绝望之时,也是这个声音,在我耳边沉浮。
第二天上午我准备了东西便打了车去了陵园,刚踏进去,就老远看到,舅舅和表哥迎面而来。
即使隔了好远,还能认出是他们。他们似乎也是一样,明显的,目光向着这边直直而来。
隔了三米左右的样子,我们的目光已经相对,我摆出笑脸,尽量放大自己的声音。
“舅舅好。”
他脸上冷冷地,点点头,却一样和我停下脚步。我这时也对他身边的表哥点头:“表哥好。”他倒是不像他老爸,轻轻地点头笑,“好,你也来啦。”
黑面的舅舅发话了:“你还记得过来。”
“嗯,我当然记得的。”
“去吧,去看看吧。”说完就转身就走。
“那个,表哥,你是不是有了宝宝?”我叫住他们。
表哥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的表情,但立马变成幸福的微笑。“是啊,刚满月的,是个男孩。”
我也被他的幸福感染,脸上笑意满溢。“叫什么名字?”
“哦,刚取的,叫季青源。”
“清水的清还是青草的青?源是哪个源?”
舅舅插了进来:“青草的青,水源的源。”
我想了下:“是舅舅起的吧,还是按季家的辈分起的呢。”
他有点不耐,对表哥说道:“我们走吧。”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表哥转身对我挥手告别,我也笑着恭送他们。
舅舅还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样子,表哥还是温柔的样子,和舅妈很像。
我坐在外公的墓前,小小窄窄的一块地上,这样想。明明是没有血缘的人,却成了一家人,却因为人生的龃龉分离,却因为永远的离别又连接在一起。
我们总归是茫茫人海中有关联的人,总归在对方的人生中出现过,千般牵绊,至死,也不过相识一场。
“呐,姥爷,你说到底有没有奈何桥?要不要喝孟婆汤?”
“欠别人的,什么时候能还?”
“姥爷,你别生气,我终究还是要见他一面的。你说,见到他,我第一句该说什么?”
我在家里呆了几天,处理了一些事情。每天都有和邱存通电话,和他废话唠叨,有时吵吵闹闹,有时哼哼唧唧,只是为了感觉他的存在。
星期一回到P市,下午直接到公司,向部长递交了辞职申请。他只是抬头收下,就没有再理我。
于是我只能默默回到位子上收拾东西。大家本来都是埋头工作,看到我在收拾东西,自然都投来询问的目光。
施晴先忍不住发问:“季琳,你这是干吗?”
我手下没停,轻松说道:“我辞职了。”面向各位曾经同仁:“各位,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照顾啦。”
张姐说:“怎么这么突然就辞职,是不是私底下早就找好下家啦?”
“肯定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是没定性。”有人说。我只能笑而不言。
施晴把我拖到一边去:“说,是不是好事将近,邱助理要你呆在家里做少奶奶?”
我白她一眼:“你怎么不想是我被抛弃,在这公司呆不下去了?”
她皱起眉头看我。
我拍拍她,“放心,和他无关,是我做不下去了。我还是想做点和我的专业相符的事情,这段时间多亏你罩着我了。”
拿着结算好的薪水,抱着自己的东西回到家里,我自己的小窝,就去了邱存家。 没有他的大床上,因有他的气息,宛如一双大手抚平我不安,安逸静谧,一夜好眠。
第二天,星期二的下午,我坐在楼梯上,等他回来。前一天晚上,他说想我,要提前一天回来。
等待是件简单的事。听到门锁咔哒响起的时候,我平静的心中,仿佛有只蝴蝶,想飞出来。
可是忍住了,折断它的翅膀,忍住了。
看着他推门进来,放下手中的箱子,掩饰不住的疲惫神色,在看到我后浮起些许笑容。他换下鞋子,向我伸开手。
我没有动,还是坐在那里。
“季琳?”他大步走来。
我迎着他的脚步也站了起来,只是还站在楼梯的台阶上,看他眼睛亮亮地过来,站定在我面前,又展开双臂,上扬了嘴角。
我还是没有动。
他皱了下眉,却是一把将我抱进怀里。风尘仆仆的气息遮挡不住他的温柔熟悉,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
“我很想很想你的,你……想不想我?”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我很想说,我很想很想你的。可是我甚至连回抱都没有。那一滴泪,我偷偷摸在他的衣服上,装作它没有出现过。
他终于看出我的冷淡,放了我从他怀里出来,摸了我的头,歪着头似乎想了下,“怎么了?”
马上又摆出耍赖的嘴脸:“老婆迎接外出归来的老公不是这个样子的,不管,我要重来一遍。”
我和他一起笑,说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那个,邱存,我留下来是跟你说一声,我搬回去了。”
他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急刹车,愣了下才问:“为什么?”
“因为……那个,我想分手。”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换个好不好?”
“我没有说笑话,真的,邱存,东西我都搬走了,我只是等你说这件事。”
一时间他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我,干净的镜片后面,一双眼睛我看得如此真切。沉默在我们中间如此尖锐,反衬得他直视的目光竟然有点骤然的凄凉。
在心中,此刻已经开始溢出泪水,酸涩得我不能自已。若天能随人愿,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对他说这样的话。
可是我还是要说,“邱存,我累了,我们分手好不好?”
他终于回答我,轻轻的声音,像是无力,“如果我说不好,是不是就不分手?”
永远都不分手,好不好?心中这样真切地说道,可是却要对他摇头。
“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你怎么了?”
“邱存,你看,这几天你不在,我想了下,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你的。我们在一起才多久?没那么深的感情的。这几天我也是想明白了,我和你不配的,与其这么耗着没有明天,不如早点放手,对不对?”
他脸上的神色随着我的话变得吓人,仿佛摸上去就会冷得刺骨。
“什么叫没那么深?什么叫不配什么叫耗?季琳,给我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冷清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如针,每说出一个字都让我心跳得疼。我仿佛是害怕了,本是想好了的剧本,背起台词,却方寸大乱。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邱存,我没谈过恋爱,可我看过别人是怎么谈的。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有送过我什么像样的礼物么?你有送过我一枝花,陪我看一场电影么?我觉得我从头到尾就是被你拐来的一做饭陪床的!”
说到这里,空气似乎变得灼热,仿佛都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让我不得不后退了半步,但看着他翕动的嘴唇,我还是坚持把话说下去。
“还有,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第一次见你是在哪儿?我为什么会记得你?你知道吗,我那时候,是因为看到你的背影,只是背影,你知道吗?因为你的背影和付益扬那么像!所以,一看到你就想到他,和你在一起就像和他在一起一样,你说我多容易满足,是不是?”
我的情绪渐渐失控,“还有,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在给女人买卫生巾,对不对?多体贴啊。你那些女人的书、照片,怎么这么珍藏呢?”
我又轻笑一声,“你整天忙,忙出了什么?就听说你是太子爷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成王呢?我看是等不到那天了吧……”
“你想了多久了?”他冷冷的声音,打断我。
我立刻反应过来,“很久了,从和你在一起,我就在想,你是潜力股还是绩优股,我能得到多少。”这话,是事先就想好了的。
他上前一步,我没有时间想他要做什么,就被他抱在怀里。
我被他抱住,交颈相拥,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
“刚才你说的,我都听了,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是真心的,但你说的,我都改好不?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什么了?都说你脑子不好喜欢乱想了,果然不能放你一个人呆着。刚才说分手的话,就当我没听到好不好?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说什么分手,我不同意,听到了没?”
我伸出手来捂住嘴巴,但这却是将胳膊从他腋下穿过,看不到,感觉就是在拥抱。于是又感觉到,他抱住的手加深了几分。
“乖,什么都别想,我们好好的。”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不能,我真的要哭出来了。
我猛地推开他,离开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只留下一句话。
“没什么好不好的,分手就是分手,再见。”
转身没几步,被他从后面抱住。挣扎,他不放手,我便也放弃。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说清楚好不好?”
我一个转身,对上他的眼睛,“好,说清楚。这个周末,付益扬和叶心婕订婚,你知道的是吧?我不甘心!
他终于松开手,身上的衣服被纠缠得褶皱不堪,倦意笼罩全身,整个人看起来极为颓败。几秒之后,他用了极低的声音沙哑地说:“你这是何苦?”
我没有回答他,当着他的面把钥匙放下,径直走了出去。
困兽找到了出口
郁安来敲我家门的时候,我正在窝在被窝里捧着手机昏天暗地地看小说。
耳朵里面塞着耳机,拖着鼻涕淌着眼泪,正在为书里的人黯然神伤,忽然手里的手机画面变成来电显示,惊得我那小心肝哦,差点没碎掉。
“人呢?怎么不开门?”
我挣扎着起来拿了面纸擦鼻涕,哼了下回道:“姐不在家。”
“怎么可能?你丫的别糊弄我,我知道你肯定窝在被窝里看小说呢是不是?嗯?”
我抽搐了下嘴角,继续淡定地扯谎:“我在外面呢,谁那么无聊看小说,姐是大好青年!你有啥事?”
“哟,得瑟了哈,还美起来了啊。你鼻子咋回事?别以为姐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又折腾人家邱存了?后悔了就在那哭是不是?”
我嘁了一声:“你找我干吗?”
“嗯,你家邱存问我,你怎么了。”
“哦,”我淡定了,“啊,我手机没电了,啊啊啊,你听到了吗?喂……”鬼叫了几声,淡定地挂断,关机。
扑倒在床,接着哭。
把《山月不知心底事》又看了一遍,记得那时看完这书,世界灰得就跟个烟灰缸似的。现在看来,直接灰到没有了。
其实根本就看不下去,只是挑了当时让自己哭得不能自已的片段,给自己的心来一道缺口。
心像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宛然一团乌云堵在当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终于找到大哭的出口,每一下都扯得全身伤痛。
不想见任何人,谁都不要。我只想纵容自己一回,纵容过后,还要认真地走下去。
就当是美梦一场吧,闭上眼睛,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这世上,美好的东西总是不长久。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受了他的蛊惑,尝过的美好滋味,不在时总会回味,不如没有曾经,也就没有不舍。
这一天,都是这般哭了睡,睡了吃。喝的是从隔壁MM那里搜来的可乐,吃的是同样搜来的泡面。
抱着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