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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呢,我却一点都不难过,我竟然对他们没有一点防心,他们的无礼在我眼中,就像小孩子的敖娇。
讲台上,越讲越自然。第一天下课的时候,我夹着包就回家。后来和郁安打电话的时候,她骂我呆,说你怎么着也要去办公室和老师们交流一下啊。
于是我有课的时候下课会顺道去办公室喝杯水,开始他们对我都算客气,后来也慢慢带着我一起聊天。我又开始带起面具,学着适应,学着生活。
日子因为步入正轨,心态也逐渐平和认真,也更趋于现实。
正如郁安说的那样,人应该有一份自己的工作,那才是生存的方式。
这一段时间里,邱存都没有回来。我们每天打电话,说一些每天发生的事情,不过通常是我在说,因为他问得仔细,我便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很是想他,他总是不说什么时候回来,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他,邱存,你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在那边没有说话,末了只是轻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这边真的脱不开身。
我第一次有了想问他你到底在忙什么的想法,毕竟之前,从开始就是,他在做什么,他是谁,我都不觉得重要,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而此刻,当你变得开始生活,也会想要,融入他的生活。
可是我还是问不出口,电话的距离,太远,胸中的暗涌会被这电波阻隔。
一周后,完成了下午的课在办公室里面和一帮女老师聊了半天才回家。想着时间也晚了就随便在路边包子铺里买了几个包子,明天早饭也可以一并解决了。
回到家推开门的一刹那我承认我被肉传染了,一股子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的时候,我的大脑当机了几秒,但在那几秒后犹如夜空当头炸开的烟火,砰然的欣喜直冲心头。
在楼下环视了一周没人,立马蹬蹬蹬地跑上楼,果然,昏暗的卧室里,那么大的一个人影趴伏在雪白的大床上。
我按捺着心口窝,从床的另一头爬到他的脑袋旁。
很疲惫的一张脸,眼下的黑眼圈浮现,嘴唇有点干,热热的呼吸缠绕在被褥间。我低下头轻轻喊他:
“邱存。”
他微微动了动眼皮,半天才换过劲来,微喘着气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买点菜做饭。”家里没什么了,不能让他跟着我啃包子啊。
他却直接起了身,揉揉眼睛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下后,顺手就捏了我的脸一下:“我不在家,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了。”然后拉着我下床,把我推到换衣间里:“去换衣服吧。”
我下楼很快,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和肉撒娇地叫声。看到的就是,邱存拿着刀子切着东西,时不时扔一小块给脚边的肉,路子上锅子在烧着,他也随着冒出的热气,偶尔随性地打个呵欠。
我走进厨房,想说他你这么累了我来就好,他却还等我开口,就笑着说:“我不在家你都吃什么了?阿姨是不是都没来过?你看着厨房干净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耗子嘴里抢来这些呐。”
我当然不能说你不在家我的晚饭就随便买点东西对付了,就问:“你在做什么?”
他背过身去,“面条。你过去,等着,马上就好。”
于是我听话地坐在饭桌前等着,拿了筷子和汤匙。不一会儿他就端了上来,我刚想尝一口,被他用手打开,“等着。”
哦。
待他转身回来,我被吓了一跳。一个点了蜡烛的蛋糕被放到桌上。
他在烛火后面微笑,带着倦容:“生日快乐。抱歉我真的很累,没办法带你出去也没劲儿出门,回来的时候硬让秘书买赶着买来的蛋糕,还好他没弄错蜡烛。”
我低头看了看那上面鲜红的一颗大心,嗯,真不是他的风格。
我努力地做出开心的表情,“没关系的邱存,我很喜欢,谢谢你,真的。”
这话未免太有距离。
但我来不及掩饰,立马闭上眼睛,做出许愿的样子,然后对着蛋糕上的蜡烛,死命地吹灭它们。然后拿起刀子就要切蛋糕,“邱存你说肉吃不吃蛋糕啊……”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抱歉,我今天真的很累,你不喜欢就说吧……”
我急了,脑子一冲动,一手甩开他,“我没有不喜欢!你怎么这样啊!”
我们都呆住,我看着他,俩人脸上一时都不好看。
我狠下心,还是拽着他的手,终于说了实话:“邱存,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
补充下,“身份证上的,是报户口的时候,故意报错的。”
他略微愣了一下,不一会儿慢慢地说:“先吃面吧,冷了就糊了。”我摇摇头,“说完再吃。”
我在他腿边蹲好,仰着头问他:“你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我便接着说下去。
“我很久很久没过过生日了。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爹每年的都给我过生日,从来都只有爹。只是有一年,娘在边上骂他,他也回了嘴。”
“……我记得那年,他们吵得很凶。自从那年后,爹没有再给我过生日过,我也不想。因为我那时候已经知道,爹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生日是假的,因为爹故意要把我的生日往后拖一个多月,那样看来,我就是足月的、他的女儿。”
我把脑袋埋在他的腿上,没有眼泪,只有压抑。
“……虽然爹告诉我说,我不是他的孩子,但他总是对我很好的,而且我也感觉得到的,他是真的把我当亲生的孩子看……就算他离开我、带走娘,我也相信,他是那么真心地待过我的……”
我感觉到一个重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脑袋上,他的声音就在耳边,“除去血缘,他是个好父亲,对不对?”
我重重地点头。
“那就可以了,你记得他,记得他对你好过,真心待过你。他可以悲伤,因为他离开了,因为你想他。自始至终没有欠过你什么,所以你想他的时候,不要这么压抑。”
我没有说话,抬起头,蹭蹭耳朵边他的脑袋。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来,放到我手心中。
看到盒子我似乎想起什么,还没等我想完呢,他就把盒子打开,拿出一条手链,系到我的手腕上。
“本来是想当作生日礼物的……算了,还算是生日礼物吧。”
一条金色的链子,一圈圈的环扣,一个山茶花的坠子。
看到漂亮的东西我自然喜欢,我承认我俗气,比起冷冰冰的银白色,我更喜欢这样的金色,配上朝气的花朵。
我冲他嘿嘿笑:“原来你和我一样俗气,喜欢这样的金链子。不过,”我伸上头亲他一下,“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我突然想起来,我一直想的东西是什么。
我又蹬蹬蹬爬起来,跑去翻我的包。
“啊,找到了。这个。”我又回到他面前,“之前一直没向你汇报,这个,是那天付益阳来看我,给我的,我还没拆开看呢。”
我撕开包装,打开盒子,也是一条手链。
同样的环环相扣,葱兰的吊坠。正是曾经,我一度心心念念的那条手链。
我脑子里有轻微轰然的声音,没有看到对面邱存的脸,一下子冷硬起来。
被你设定的闹钟
我没有把盒子盖起来,有些事情还是从时间的罅隙里挥翅欲出。我对它们感到熟悉,微微的心动,淡淡的幽香,但这种感觉永远只会是遥远的。
“也是很喜欢吗?”
我听到邱存的声音,没有抬头,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点了点头。
我心心念念好久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想我那时别无他想,一心一意。在我还未感受到人生浩劫的时候,这些简单的想法,微酸宁馨,我怎么会忘。
忽的一下,眼前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我抬头向他望去,他已经起身走开。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看着他上楼,自己也爬起身来跟在他后面向楼上走。
他走进书房,我也跟在他后面,在他关门之前把自己凑到门缝里抵着。他也只是回头瞟了我一眼,一声不吭地走进去坐到桌子前。
我依旧保持笑容,大摇大摆地晃到他身边。
他不理我,眼睛直直地盯着正在开机的电脑。
我扯扯他衣服下摆,“你生气啦。”
他依旧不看我,倒是很快就回答:“是。”
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我并没有把他的生气想得多严重,毕竟他很少对我发火。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知道若是不说,我们很可能会冷战,所以只有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为什么生气?”
他的食指在鼠标上微微蜷起,几秒钟之内除了电脑的声音一切都是沉静。但是几秒后,他又恢复到对我不理不睬的状态。
我只有又蹲下去,巴着他的大腿,笑着说,“你生什么气呢,不就是个生日礼物么。不过这是人家送的,我退回去也不好看,丢了更不合适,我还是把它收起来行不行?”
“不是东西的问题。”
我仰着头望着他,他还是不看我。
“那是什么问题……如果是我过去对他……我现在不想了啊,那时也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啊。我现在有你了啊邱存,以前的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不好?喂,我可是还没追究你和姜敏的事情啊……”
他终于转过头来,俯下身来,环着我的肩膀,带着些情绪地说,“他要结婚了,你会怎么想?”
我没反应过来,脱口就问:“谁要结婚了?”
他盯着我,“付益扬。”
我轻轻张开嘴巴,感觉自己有什么想说的,但是说不出来。他的眼睛盯着我,我也木然地迎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但我知道我只是看到了他,脑子里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的眼中终于有了点恼怒,我这才连忙抓着他说,“你又瞎想什么啊!”
他终于又不回头,“我没瞎想。你明早是不是还有课?我还要开个视频会,你先去睡吧。”
我一时也有点儿气,不出声地站起身离开。
我躺在床上,起先带着点气,气他为何生气。但渐渐的火气也随着昏暗降低,脑海中逐渐浮现曾经的点滴。
他给的手链,他要结婚了。
曾经他给的心痛,都记得,只是不再清楚。
我曾经以为,如果真的等到他结婚的那一天,我会一个人悲哀地哭,或者躲到天涯海角去。因为那时我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他,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是啊,只有一个他,但我可以爱上另外一个他。
我慢慢地想,这种一时间的恍惚代表了什么。似乎和听到方苏进将要做爸爸时的感觉类似,那是对于一种过去的怅惘,对于身边人的改变而对自己的一些遗憾。是对时间的些许嫉恨,是对物是人非的太多伤感。
可是也有那么一瞬间,我相信是不一样的。毕竟他是我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那个人,生命中的确划给他很重的分量,而这分量的逐渐瓦解剥落。
他是我的单薄青春中一抹清晰的影子,我用他的所有填满那段简单卑微的岁月,在年岁中转身回望,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成为过往云烟。但这些都是我的,他只是一个符号,单恋只是一个注脚,我真心爱过你,但这都是我的,与你无关。
此刻的辛酸只是一种怅惘,一种发觉自己被抽拔成长的疼痛。
想清楚这些,我终于放松精神准备睡去。这时邱存也回到卧室,貌似已经洗过澡,一身清新的躺上床来。
我没有动,继续催眠自己,早点睡去。此时我不再想要向他解释什么,对往事的回忆带来的疲惫,对时光的感慨,让我不再想关心什么,情爱人性,都不过将是浮华一场。对于内心的倦怠,解释也无从说起,不如不说。
又或者,我对他,就像是看着自己,自己明白的东西,会觉得,他也会明白。
第二天我是八点钟的课,所以起的比较早,可是起身的时候身边人已经不在,连温热都没留下一分。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吃早餐,一杯牛奶,昨晚没吃的包子。吃得缓慢,心中也慢慢蔓延起了苦涩。
这天上完课去办公室,就听到大家讨论周末去哪玩。一见我来了,一个女老师冲着我说:“哎小季啊你来了啊,这周末系里安排出去玩,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我笑着放下手里的书,“我随便啦,你们说去哪我就去哪。”
于是他们又继续热闹的讨论。我捧着杯水在边上听着,听着就好。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新来的,这群人中,有一两个对我的加入是挺有意见的,似乎是本来我这个名额是给他们其中的某个侄女,我的半路杀出,势必成为他们的心头恨。
我很明白,若是我还年轻的时候,我也会看不起自己,什么酸话都说的出。现在不是不介意,是我已经对什么都不想认真。很多事情认真了,自己却找不到出口,何苦。
终于晚上来了一条短信通知,周末集体去乌镇。我正在备课,收到短信随手就回了个好。
晚上邱存又是在我已经入睡的时候回来,他爬上床的时候我睁开眼睛,背对着他,冲着满室的黑暗。
“回来了?”
“嗯。”
又是这样,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们的对话都是这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