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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莫莫，你心里现在真的开心吗？
莫莫，你不开心吗？
这又是谁的声音？
他其实站了很久，从林鲁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以及乔莫说要回家却朝着与她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在桥头站了很久，看着她陶醉于夜色，陶醉于清风，任发丝在风中飞舞，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涂嘉程心头一紧，脑海中仿佛有些画面重叠。
乔莫看到涂嘉程不知怎么鼻子酸酸的，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靠一靠。她理了理零乱的头发，吸了吸鼻子，说了声“要你管”就往回走。
其实她内心是想涂嘉程会追上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瞒着她，毕竟也算朋友一场。乔莫走得很慢，一步，两步，三步，始终没有听到脚步声，只有一辆辆的车从身边呼啸而过，七、八，莫莫，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好吧，十步以后就……
“莫莫……”涂嘉程并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喊了一声，极尽柔情。
乔莫好像身体和思想脱节，她停下脚步，猛地转身，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身边的车流依然穿梭不断，涂嘉程慢慢地走近。
乔莫就这样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就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她好像突然从恍惚中清醒，转身就跑，速度很快。涂嘉程也加速追了过去，就在快要追上的时候乔莫突然停住，让来不及刹车的涂嘉程措手不及。乔莫转而向反方向跑去。
涂嘉程往反方向追去，依稀，这个场面好像也出现过。
乔莫想要过马路到对面打车，跑到路中央的时候，十字路口的绿灯突然亮了，车从两边袭来，让人有些慌乱。
乔莫受惯性来不及停下，一只脚刚要往前迈，就被一股急迫而又强大的力量拽了回去，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伴随着刹车声，自己也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好像，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眼神淡漠，后悔自己的冲动，责怪自己的短路。而现在，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明明是被撞到，却感觉不到疼痛，难道……
“姑娘……”
好像有人在说话，喊的是自己吗？
乔莫抬头迎上一个关切的眼神。
“你没事吧？”问的人很着急很担心。
“啊？哦。你是……”乔莫有些疑惑，一个陌生人，不会是穿越了吧。
“我是车主。不好意思刚刚开车的时候有些失神。我送你们去医院吧！”车主满是歉意，岂不知失神的另有其人。
“我们？”乔莫指了指自己，好像……
“姑娘，你快点吧，别耽误了你男朋友的治疗。”车主真的急了。
乔莫也急了，“我男朋友？”说着往车上看去，后座上的人是躺着的，看不见模样。
车主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痴这么无情的女朋友，催促道：“姑娘，要是延误了你男朋友的治疗时间，有什么好歹你可别怨我。“
乔莫好像完全醒了，也好像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噌地一下爬起来上了车，车主也迅速驾车驶向医院。
乔莫探了探“男朋友”的鼻息，还好，她长舒了一口气，大概检查了一下，貌似还好。然后试探性地推了推他，“哎，你还好吧？”
“真是对不住啊。不过你们年轻人也真是的，情侣之间有矛盾就解决嘛，要是把命搭上可就不值了，幸好只是腿受伤了。”车主说。
“那他怎么昏迷了？”乔莫又解释道，“那个，我们不是情侣。”
车主笑了笑：“怎么会不是呢？我看人向来很准的。要是真的不是以后也会是的，那我可就是红娘，哦，不是，是月老。”
“您玩笑了。——他为什么会昏迷呀？严不严重？您再开快一点，稳一点。”乔莫有些尴尬却仍掩饰不住担心。
“那我可罪过大喽。”
“您的意思是……”乔莫看了看涂嘉程又看了看车主。
车主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个姑娘怎么反应迟钝呢？”
“涂涂——”乔莫拍了拍涂嘉程的腿，有些生气。
涂嘉程“啊”了一声弹了起来，额头沁满汗珠。
“你再装，再装，装……”看着涂嘉程痛苦的样子，乔莫说话的硬度与底气渐弱。
“实在对不住，他真的受伤了。”车主满是愧疚。
乔莫特想爬过去揍车主一顿，整个人二二乎乎的，说话说得不明不白，而且感觉有时候挺抱歉的有时候又得意起来，还看不出一点着急。咬牙切齿的某人攥紧了拳头，于是涂嘉程叫了起来：“啊！你，你谋杀啊？！”
为什么想在“谋杀”后面加上“亲夫”俩字呢？乔莫有些脸红，微微一笑，是想谋杀，可是也得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啊。“你伤到哪了？”
“内外都有，腿已经流血了，不信你摸摸看。”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抱怨。
乔莫轻轻地去触那条受伤的腿，裤子上已浸上血迹。乔莫的手有些颤抖，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睁开时，泪水夺眶而出。
涂嘉程试探着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去拂乔莫脸上的泪水，乔莫只顾自己哭也不管其他。他干脆直接把她拥在怀里，呢喃着，“莫莫，没事的，没事的。”乔莫渐渐放肆起来，哭出了声响。
是憋太久了吧，从父母离开到背井离乡到求职受挫，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哭过，在人前强忍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哭却哭不出来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能触碰的柔软，却要在表面伪装坚强，久而久之这种伪装会成为习惯，一种戒不掉的习惯，而苦的滋味只有自己才懂。如今各种心酸交汇，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你无妨
检查的结果，伤的不是很严重，只是与车擦边，而且司机很有经验，刹车也算及时。
涂嘉程没有收车主的钱，这年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难得了。况且他心里明白，是自己拽乔莫时撞上的。
医生离开时说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一下。
病房里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很安静，呼吸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
“莫莫……”涂嘉程轻轻地唤了一声。
乔莫整个人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
“莫莫，你上辈子一定跟布结仇了。”
乔莫抬起头看着涂嘉程，眼睛里写满“为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盯着我的袖子看，现在又盯着我的被子出神。你是跟布料结仇了还是跟我结仇了啊？”涂嘉程想缓和一下气氛。
乔莫明显的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很气愤地说：“你难道没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也不是没有。”涂嘉程不疾不徐地说，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像你觉得跟一个似熟非熟的人说你的手机号码会很奇怪一样。我也会顾虑，会不会突兀，会不会唐突。而且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我觉得和你很有缘也很有话聊，这就足够了。退一步讲，如果家庭情况是交朋友前必须要交代的，那你没有交代也没有问，所以我并不认为我哪里有做的欠缺，如果真要说缺什么的话，那缺少的只是一个时机。好吧，如果你觉得现在是时机，那我就说。我们家的产业，本市5家直营店，六大超市都有专柜，弘泰大厦有个总部，所有的现在都由我负责。另外全省的每个城市都有分店，其实我们的分店主要分布在华东地区，全国其他地区正在拓展。这些东西，没什么意义吧？或许你会吓到，或许你会不屑，或许你并不了解这些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但我并不认为这会影响到什么。你说呢？”
你说呢？要是她知道的话哪会这么窘迫？“我……你……”乔莫哑口无言。莫莫啊，你竟然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而哑口无言的时候人的本能反应就是夺路而逃，“我，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留下涂嘉程一脸苦笑，却动弹不得。
乔莫出了医院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涂嘉程说的其实很对，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可是，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倒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可是自己也没错啊，那这件事情到底错在哪里呢？
问题还没想明白，肚子先开始咕咕叫了，折腾了这么久还没吃饭呢。那，那个人也肯定饿了，算了算了，不计较了。乔莫折回了医院问了值班大夫这种伤有没有什么禁忌，然后到医院附近的小餐馆买了点吃的。
刚到门口便听到小护士跟涂嘉程聊天。
“你女朋友可真贴心，刚还问你这种伤吃饭有什么忌口的呢。”
没有回答。乔莫都能想象出涂嘉程那种满是得意却装作镇静笑而不答的样子，不由得自己的嘴角也上扬了。
“这么快就回来啦。”是刚才那个值班大夫。
乔莫不禁感叹这真是个全民八卦的时代啊，不管是不是明星，只要长得帅就值得八上一挂。而无疑，她也跟着沾光了。
这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惊动了病房内的人，乔莫心想小护士一定很怨恨他，还没跟帅哥说几句话呢，就这样硬生生地打住了。
“怪不得你非要转到单人间，原来是存的是这心思啊。”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之前，话已经脱口而出。
小护士已经一溜烟地跑了，涂嘉程愣了一下，而乔莫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撞。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乔莫暗恨自己抽风，却不得不收拾一下自己酿的苦果，“我，我是说要是我住院的话肯定住大病房，多热闹啊。啊，呸呸呸，我很健康的。”
涂嘉程也有点累了，不想再纠结这些事情，也不想为难她让她难堪，只好转移话题，“买的什么吃的啊？还真饿了。你看本来想请你呢，结果反让你请了。”
“没事，有机会还的。”乔莫想咬舌自尽，今晚这是怎么了？
吃完饭，乔莫在削苹果的时候林鲁来了。
“怎么回事，这才几个小时不见啊？我猜猜？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俩的事儿。哎，你们就不想主动交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涂嘉程和乔莫很有默契地对林鲁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让林鲁更加崩溃。
“再不搭理我我就走了啊。”说完这话仍然没有人搭理他，林鲁急了，“我说不搭理我你打电话把我叫来干嘛？”
涂嘉程对乔莫说：“莫莫，你跟老林回去吧。我没事的。”
“我不！”说着乔莫把削好的苹果塞到涂嘉程手中。
“哎哟，还会撒娇了啊小妮子。”林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听话！”说完涂嘉程又转向林鲁，“送她回家，这是任务，不然这个月奖金没了。”
林鲁十分不屑地说：“还敢威胁我，我是那种经不起威胁的人吗？我不要了！”话虽这样说，但是林鲁还是没有志气地转身去哄乔莫，“不过莫莫，不是哥说你，你在这除了能制造不方便还能有什么用？真的。你能给他擦身子吗？你能背他上厕所吗？你能给我把奖金挣回来吗？”
“我……”
“你不能吧？可我能啊！不过好妹妹，你明天得给我带好吃的补偿我。”
“好吧，那我明天炖汤给你们补补。”
林鲁朝涂嘉程偷偷做了个OK的手势，一脸得瑟，然后对乔莫撒娇说：“我大老远的来了，帮我也削一个吧。”
乔莫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又拿起一个苹果。
林鲁在病房里瞎溜达着看，突然大叫起来：“你的脚趾怎么也受伤了？”
乔莫一愣，苹果从手中滑出，涂嘉程眼疾手快抢救了起来。乔莫刚想问怎么回事，林鲁坐在床边，拍了拍涂嘉程的腿说：“不愧是难兄难弟，我的脚趾也受过伤。要不是怕熏着你，我就脱下来给你看看。我说，看在难兄难弟的份上，能涨工资吗？”
苹果从涂嘉程手中滚了出来。
林鲁十分气愤，控诉道：“怎么啦，到底是怎么啦，你们俩诚心不想让我吃是吧？人家莫莫苹果脱手是因为听到我脚趾受伤心疼的，你是听到我要求涨工资而心疼吧？什么人啊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工作了？”
乔莫看了看涂嘉程，又看了看林鲁，然后目光又转向涂嘉程，最后又转向林鲁，说：“我们走吧。”
涂嘉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一种迷思。
刚上车乔莫就迫不及待地盯着林鲁问：“林哥，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
“那这个‘林’也不是你的本□□？”
“你怎么知道？”林鲁不可思议地看着乔莫。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变故？”乔莫穷追不舍。
“呃，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懂事起就没见过我父亲，一直是跟着我母亲姓的。”林鲁一副“你想干嘛”的表情。
“哦，没什么，明天炖汤给你喝。”乔莫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无声的靠近
住院期间，车主来过一次，说了很多好话。涂嘉程不想让父母担心，只是说去外地找哥们儿聚会了。乔莫每天都会亲手做饭炖汤来看他，每次来都会问林鲁什么时候过来，林鲁在的时候乔莫就盯着他看。
出院的时候，涂嘉程没有清瘦反而圆润了许多，乔莫倒是瘦了不少。晚上涂嘉程请茶行里的人吃饭，是感谢也是庆祝。
因为住院期间，刚开始乔莫医院茶行两头跑，后来林鲁实在看不下去，就给乔莫放了个假，这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