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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静平两手一抱拳:“那就打扰了。”
前边站着地那些人都知趣地向两旁闪开,谁都知道,这位洪爷平日里眼高于顶,一般人他是看都不用正眼看的。现在对一个年轻后生如此礼遇,怕是已经看出他的不凡之处来了。
这便是老江湖的眼力独到之处。一个人有没有实力,背景。只需看他地穿着,气度,就能琢磨出一二。洪爷地两个伙计都有这眼力见,他当然就更不用说了。
胡静平暗想,自己果然没选错地方,这个洪爷显然便是这里的地头,即便不是。那也一定是个说话极有分量地人物。
两扇黑漆门里边就是个小天井。这幢宅子不大不小,一共两进,前边住人,后边堆放药材。整条街上地砖瓦房都是这个布局。天井内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很大,很结实。四周放了一圈儿椅子,桌上摆了茶壶茶碗。胡静平一落座。后边屋内便有一个丫头出来倒茶伺候。
这个时候,周林和阿飞的不同之处便表现了出来。阿飞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胡静平身后,周林则毫不客气地往椅子上一坐,随后冲那小丫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给自己面前的茶碗里倒水。
小丫头是经过洪爷常年调教出来的。鉴毛辨色的工夫一流。见周林明明是随从打扮,却与主人同坐,而且还大模大样地让自己给他倒茶,不免有些奇怪。眼角瞟了洪爷一下,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给周林也倒上了水。
胡静平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周林这家伙千叮咛。万嘱咐,到头来还是都忘个一干二净。算了,随他去吧。反正如洪爷这样精明的人物,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周林不会是个普通随从。老江湖自然都懂规矩,即便是看出什么来了,明面儿上也不会说出来的。
“胡老板,敢问您这次来是买什么药材?”洪爷一边请茶,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鄙人此次来,只是看看市面,探探门道。”
“那您来我这儿来算是找对主儿了。”洪爷说话间竖了竖右手大拇指。指上硕大地一个白玉戒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我这儿可是全关口镇最大的一间药行,只要是北边的药材,我这里最全最好!”
“洪爷的药材大都从契丹国进的吧?”胡静平喝了一口茶。舌尖上传来一股淡淡的人参味道。敢情这茶里泡了老山参地。
“那是当然!虫草,人参。鹿茸,哪一样不是从契丹国进来的。”
“这契丹国不是和咱们在打仗么,您怎么还能从他们那儿进药材呢?”
洪爷愣了愣,打量了一下胡静平的表情,见他不象在说玩笑话,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胡老板还真是头一次来啊,恐怕以前进货这个活儿也不是您干的吧?”
胡静平微笑点头:“对,鄙号采购药材的那位行家我没带来,为地就是亲眼瞧瞧这边的行市,顺便交交象洪爷这样的朋友。”
“噢,胡老板真是亲力亲为啊,难得,难得!”洪爷对胡静平的这番话那是深信不疑。因为很多大药号的老板都有亲临药行摸行市的习惯,为的是自己心里有数,免得被手下采购药材地伙计给蒙骗了。显然,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位刚接班的主儿,他跑来这里摸行情是再正常不过。虽然他一直没提自己是哪家药号的,报的姓也可能是假的。但从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以及两个手下人的气度上来看,一定京城中哪家大药号,说不定还是自己的老主顾呢。
这也正是洪爷一见胡静平便让进里边款待的缘故,江湖越老,把势越牢,他这样的老江湖是不会让自己轻易失手地。不过,他这回还真有点看走眼了。胡静平来买药是不假,但并不是从他这儿买。相反,今后还会把他这个老江湖给一口全吞了。
现在,望着胡静平一脸求教的真诚模样,洪爷也乐于指点迷津,乐呵呵地说道:“胡老板,这打仗归打仗,老百姓的日子还总是要过的。所以这药材嘛,该进来地时候总会进来。只是打仗地时候少点,价钱高点而已。”
“哦?这么说契丹人那边也能随时入关?”
“呵呵!非也,非也!”洪爷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连说两个“非也”却不继续往下说了。
胡静平明白,再说就把这一行底细都给抖落出来了。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尽管药行与药号是上下家关系,本无利益冲突,但保不准有人想跳过药行直接进货呢。所以洪爷适时把话头打住,也在情理之中。
“这么和您说吧,只要两国之间别打得没完没了,您随时随地来。都有货好拿。”也许是不想让胡静平尴尬,洪爷还是续了一句。
“胡某明白了,那以后还请洪爷多多关照!”
“相互关照,相互关照!”洪爷很客气地拱手回礼。
两人又聊了一阵,胡静平对关口镇的大致情况已经心中有底,便起身告辞。洪爷还想留饭,被他婉谢。一行人出得门来。刚要作别,却听身后有人大喊一声:“洪占武!你这个畜牲,我跟你拼了…………!”人影一晃,一把木棍已到面前。
胡静平三人都站着没动,因为这棒子不是打向他们地。而且看着软绵无力,完全就不是个练家子出的手。
“砰!”果然,棍子还未落下,洪爷的一只脚已经踹了出去,持棍之人痛叫一声跌了出去。
这街上本就人群拥挤,如今来了个打架地,立刻乱成了一锅粥。喊声。骂声,笑声响成了一片。
胡静平打量那跌在地上的人,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单薄,面黄肌瘦,头发似有很长时间未理过,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但并非是个乞丐,只是相当的落魄。此时虽然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都没爬起来,却还是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在地上摸索着那根棍子,一副继续要拼命的样子。
“好你个罗世乾,才放出来几天又敢来闹事了?”洪爷地两个伙计冲了过去,卷起了袖管就打。却听一声怪叫。那叫罗世乾的男子从地上蹦了起来。随手摸了一个砖头迎空一舞,吓得那俩伙计抱头就跑。罗世乾几步冲到洪爷面前。抬手就砸。洪爷毕竟年纪有点大了,虽说会两下拳脚,但这人来势凶猛,一副以死相拼的模样,不免有些慌乱,向后一退,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摔倒在地。
眼看着这一砖头就要砸洪爷脑门上了,罗世乾的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了。回头一看,一个黑脸大汉正怒目相向,不是周林又是谁呢。罗世乾挣了挣根本挣不动,发一声怪叫,左手抡圆了向周林脸上打去。
“妈的,给老子死远点!”周林一甩手,罗世乾那单薄的身子便飞了起来,腾云驾雾一般远远飞去,随即就听十几米远处的人群里一片惊呼,显然是摔人堆里去了。
周林这一出手当真是震惊全场,谁都没想到这个黑脸大汉居然这么厉害,轻轻一挥手就把个大活人给扔出去那么远,这是什么力气呀。
“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多谢胡老板。”洪爷此时已经站稳了脚跟,忙不迭地向二人道谢。胡静平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罗世乾落地地方向,没见他继续奔来,显然这一下子摔得不轻。但他知道周林手下是留了情的,看似摔得远,其实是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扔的,最多摔个半晕,性命却是无虞的。
“洪爷,刚才那个人是?”
“唉!”洪爷叹了口气道:“是我以前地一个手下,犯了错让衙门抓起来关了几年牢。他总以为是我害了他,这不才放出来就来找我晦气不是……”
“哦,敢情是个无赖。这种人不好惹啊,洪爷还得小心应付才是。”
“是是,多谢胡老板关心。”洪爷说着话,冲那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俩伙计跑进后边宅内,不多时一人操了一根扁担出来,直奔那罗世乾落地处而去。
街上的人一看这阵势又要开打了,纷纷闪在一边。这时候就看见那罗世乾已经爬了起来,一边拍打身上尘土,一边破口大骂。因为离得远,听不太清楚骂的是什么。但是没骂几句,那两个伙计已经冲到了,劈头盖脸一顿打,罗世乾刚才被周林这一摔摔掉了九成锐气,此时只得抱头而逃,不多时便已跑的不见了影子。
见没事儿了,胡静平与洪爷拱手作别,径直往客栈方向去了。走没几步,耳朵里隐隐听见路边有几个人在嘀咕:“唉,这世上真是恶人当道啊……。这罗世乾也是个傻子,放都放出来了,还来拼命干嘛……。唉,真是可怜哪……”
胡静平循声望去,周围人头攒动,根本看不出是哪个说的话。
“阿飞,去把刚才那人找来。”胡静平低声吩咐。阿飞点点头,转身就走。
周林奇道:“你找那人干嘛?”
“自然有用,咱们先回客栈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傅梓善和司徒姐妹已在客栈内等候多时,见二人回来,司徒玉先蹦过来喊道:“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们仨都快饿死了。”
“肚子饿就先叫东西吃呀。”胡静平笑眯眯地说。
“我姐不让,说是要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傅老爷子居然也这么说,我可真担心他一把年纪别饿出什么事情来呢。”说完,司徒玉两手一抱胡静平的胳膊,咯咯地笑起来。
如此一来,别人倒没什么,周林的眼睛一下就直了。看看司徒玉,再看看胡静平,“喂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热了?”
胡静平一窘,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司徒玉却嚷道:“怎么了?我和我姐夫亲热关你什么事啊,你也管的太宽了吧。”
“你……你们……”周林现在最大的克星就是司徒玉,被她这么一冲,居然结巴了起来。
“好了好了,玉儿你就别任性了。周帮主说的没错,咱们现在不是在自己家里,你一个做伙计的怎么能和主人拉拉扯扯的呢。”司徒颖赶忙过来解围。
“对对!你现在可是我的伙计,要注意分寸嘛!”胡静平直冲司徒玉眨眼睛。
“哼!”司徒玉一把甩开胡静平的胳膊,白了周林一眼,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小丫头片子,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吧。”周林说是这么说,脸上表情已是舒展了许多。
胡静平赶紧地转移话题,拉了傅梓善一把,走到一边,将刚才在集市上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大少爷,您的意思是想找个这方面的行家帮着一起上契丹国买药?”
胡静平点点头:“我感觉买药之事与我之前的设想似有很大的出入,一定得找个真正的行家才行。不然,很有可能事倍功半。”
“但这样的人不容易找啊。要知道这同行便是冤家,懂这方面门道的人必然都是在这里药行混饭吃的,又怎会轻易去帮一个外人呢。”傅梓善摇头道。
“那就得看咱们地运气了。总之。不找到这样一个人,咱们绝不出关。”
胡静平的话说到这里,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周林忽然说道:“噢,你让阿飞去找那人就是这个目的?”
胡静平点了点头。
“我看不妥吧,那人看着就不是个好货色,你肯定是找错人了。”周林摇头道。
胡静平没说话,眼睛看着门外,因为阿飞已经回来了。
“爷!那人找到了。但不肯跟我回来。”
“他住哪里?”
“镇外不远的一座土地庙内,他受了点轻伤,体力很差。”
胡静平想了想,吩咐道:“你先带点药和吃的过去,就在那里守着他。天一黑,我就过去。”
阿飞转身问傅梓善拿了伤药,下楼点了几样饭菜。直接去了。
“干嘛不现在就去?”周林不解地问。
“洪爷是此处的地头,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咱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嗨!我说你也太胆小了吧,那老家伙算个屁啊!地头又怎么了?这巴掌大点地地方,能掀起啥风浪来?你没看见姓罗的一个人就差点把那药行给砸了?老家伙真要是个人物,能被搞得那么狼狈吗?”
胡静平摇摇头:“你是只看其一。不看其二。那罗世乾本是洪爷的手下,看年纪也是做了很长时间的伙计了,这街面上的人应该全都认识他。在他人眼里,这二人算是内讧。他们再怎么打,别人也只看个热闹。而且听旁人话音,似乎还是罗世乾占了道理,自然就更不会有人去帮洪爷管这个闲事。说白了。乡里乡亲的,帮谁都拉不下这个面子。但如果洪爷的矛头是指向外来人地,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再多的人还不是一巴掌统统搞定!”周林挥了挥大手说道。
胡静平摇头叹气:“真是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哪!”
周林听了这话满不在乎地嘿嘿一笑,倒是司徒颖脸上的表情颇有些紧张,那意思分明就是担心胡静平是不是也和她没有共同语言。女人的心有时候象海底针,有时候又象透明的水晶。
天刚擦黑地时候,胡静平和周林悄悄离开客栈,出镇去了。
那个土地庙很好找,就在镇子口外的一座小山上。胡静平到的时候,罗世乾显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