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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渐而发展到武力征服。寝室里倔强的人毕竟不少,吵嚷叫骂的事时有发生。
林欣雨在宿舍内的床位是里面的下铺,同床的人换来换去,每天早上洗脸都挤不出来倒废水。挤在一个狭小的天地里只觉暗无天日,常常有空就溜到校园外面去,一个学年下来还不知寝室内其他人的名字。
宿舍内学校还没有要求学生睡午觉,初一年级的学生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睡午觉,当然自己也就不会去睡。吃过午饭后,便是一群一党地相继走出校园,或街上或后面的足球场。大多数的学生没有开始新的交往,而是继续着曾经的往来。
袁衡除了教体育外,主要还是上政治,据说他不是什么师范院校毕业,而是一名前些年参加马拉松一万米长跑名获一百多的运动员。乡平县二中就是严重的师资不足,慕名请他来代课。初时只代体育,后来也代初一的政治,而如今担任了班主任和年级组长。
林欣雨的班级这天下午第一节就是政治,袁衡不知是初中没有毕业,还是小学没有念好,辛勤备课后,还是把常见字都念走了音。林欣雨小学时的语文一直不好,常见字也还没能认全。
袁衡的政治课上得人心惶恐,第一节课就翻了好几页,通篇都让学生们用笔勾划。他教学的目的不是让学生们学到知识,而是要让学生们期中期末单科成绩突出,为自己扬名升职。他认为学生要考好,无疑就是把整本书都背下来,所以他就让学生们整本书都勾划,再以班主任的权威逼他们用课余时间和自习课去背诵,若不行再把每周两节的体育课也加上。
思想政治很像小学时期的思想品德,思想品德在林欣雨的小学生涯里一直被忽视,所以林欣雨起先一直把它当副科看待,从不去读和背。
乡平县二中的滥用师资在初一年级里充分体现出来,林欣雨班级的地理老师是一个一直从事物理教学的,同样被派到一个毫不相关的领域。成年人都有现学现用的这种功能,地理在初中是一门与中考无关的学科,学得好坏与老师和学校都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学生们也没看到自己的长远未来,眼前是毫不在乎这门学科。一年之后,林欣雨只略略知道是讲什么地形,印象中有几大山脉几大盆地,唯一亲切的就是知道自己身在云贵高原。
乡平县二中这一年里,晚上安排了四节晚自习,中间的两节排有正课,林欣雨班级今晚的这两节是语文。语文老师也姓吴,名为承安,差点就是四大名著《西游记》的作者了,不过同学们还是认为他与英语老师吴不安有颇为对称之处。
吴承安在乡平县二中的资格深老,大专毕业以后就严封不动,一直没有被调迁过。吴承安是语文组的组长,在语文领域颇有权威,报刊杂志上发表的文章让同行汗颜。吴承安历年都教高中,近四十的年纪,大肚翩翩,满是学问。吴承安是用知识撑起来的才物,单一得就只在学科领域里。
吴承安在学校里目中无人,好多嘴多舌,凭着他在学校里的深资和满腹的学问,领导不敢弃用他,随他选择教学领域。林欣雨初中三年遇上他,语文成绩丝毫没有起色,识字范围在原来的基础上倒退。
林欣雨是一副娃娃脸,有几分像女孩,天生有几分应试资质,向来不学无数。他由于年纪尚小,阅历没有走出小镇群山,认识极限自守。林欣雨读书以来,凭着自己的慧明在小学里独领一职,素来没有把教学纪律放在眼里。他天生就是那种好动的类型,善于边玩边学,要他长时间保持安静,目前还是做不到。
吴承安把高中的那一套教学方法带到林欣雨班级,对看不惯的人和事喜欢出言讥讽。吴承安其实别有一类眼光,他长年累月呆在乡平县二中,对学生和老师都看得厌烦。吴承安事事都想讥讽,对现实社会充满想法,但他反抗的思想在生活中很含糊。
吴承安毕竟也有些进取之心,他看着后来者居上,从班主任一级级爬到学校校长,心里便是有些不满。他的醋意没有发泄之处,在课堂教学里横溢。
林欣雨这名字同他相貌一样,有几分姑娘气息,吴承安第一节课让同学自我介绍时就说林欣雨还没有介绍性别。课堂自我介绍,性别本就一目了然,前几个同学都没介绍。
林欣雨似女孩之处还在于他的性格,感觉异常灵敏,头发也是长长的,脑里顿时知道老师有误认他为女生之意,当下脸红得抬不起头来。
吴承安问出这样的问题,自己也很汗颜,他接着很机智地解了这场失意,很亲切地叫林欣雨坐下,终止了这场尴尬。其他同学毕竟认识都很有限,没有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林欣雨对这件事一直忧心肿肿,宿舍内没有镜子,打水照又太显人,只好将之过去。
第二章:百味俗世
更新时间2011128 12:39:27 字数:6934
乡平县二中自这年起施行月假制,但上了一天的课就放假了。原因是初一的新生太小,许多没有离家住过宿,才呆得几天,思乡之情就颇为严重,许多女生醒来半夜里哭泣。
林欣雨在半夜里睡得很好,他离家住过两年的宿舍,但在陌生的环境里对过去的生活还是无比地怀念。他天生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虽至今没感受到被人爱的滋味,但亲情和友情也占居了他幼小的心灵。
林欣雨想念家时,都是一个人站在橘红的路灯下偷偷落泪。放假对于他来说是个很突然的消息,先前几乎没有任何预兆。
学生们听到放假几乎都很兴奋,然后收拾东西成群结队地走出校园,到小镇的车站坐车。司机最喜欢赚学生的钱,因为学生的钱最好赚,不会讲价,客源又好。林欣雨来时坐了半程只化了一块钱,现在司机要他四块,虽觉昂贵,但见其他人都不在乎,自己也没什么好说。
坐上车的感觉就是快,一路颠颠颇颇,一个小时不到,林欣雨就回到了家。林家在一个山沟里,四面都是高高的山,有一句谚语说这儿早晚不见日头。
林欣雨在家居长,下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林父就是因为触犯了国家基本政策,事业上事不如意。他原本是村里的一名小学民办教师,工资从八十年代初的十余元到九十年代末的近二百来元,近二十年教龄的他在小镇小有名气。而如今,在二十世纪的最后两年里,被“民转公”转回了家。林欣雨到家时,已是十点光景,家中只有林母一人,有几分清冷但却也有几分温馨。
乡平县二中未下雨,但林家所在的这个小村庄却烟雨蒙蒙。林欣雨满怀兴奋地冲回家后,火上还在蒸着饭,林母沮丧着脸坐在火炉旁,一边咳嗽一边剥着一些蒜苗。她见着林欣雨,神情马上变了,略带忧伤地笑着说,“儿呀!你回来了。”
林欣雨知道今年妹妹上了四年级,弟弟初进小学读一年级,父亲失业了。看着母亲勉强的高兴,这些问题一齐涌现脑海,回家未高兴却先难过起来。他放下书包,问道,“妈,我爸呢?”
林母的脸色马上恢复了沮丧,她是一个从未进过学堂的女人,素来在家中任劳任怨,唯一让她感觉到欣慰的就是她有权教育和批评子女。未受过教育且未在外面闯荡过的农村妇女思想都比较单纯,林母听欣雨这么一问,含糊其辞地把近日的苦楚都说了出来,“你爸呀!还在睡着,别闹他,这几天开学,他心里很难受。他今年不教书了,狗也会欺人,你兄弟人也调皮,上学几天时常和人家打架。”
林母常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林家本是一个中年正旺的家庭,而从近日的境遇中却显得有些落没。林欣雨虽然对父亲的印象不是很好,但他还是能理解他此时的感受。林父在教育事业上呆了近二十个年头,几乎耗尽了他的一生,如今年近四十,突然改变如何能适应。
林欣雨从小就很有智慧,他建议父亲可以改行从事其他,但他年幼无知的心,不知道社会给一个当家人所带有的压力。林欣雨一直认为父亲在教育子女方面很是失败:他小学前四年是在林父的手下,一年级人小怠慢,没教汉语拼音;二年级以后大加摧压,结果还是同一年级一样,数学在班里最好,语文最差。林欣雨在林父的手下随时都要警惕着挨打,回到家里也是心惊胆胀,因为那个班级里有一大群年龄比他大三四岁的人语文成绩甚是了得。四年级后,因要离家留下一级来,但没有再在林父手下,便开始了随心所欲的学校生活。五年级时语文也在班上好过一时,六年级的整个阶段都在为汉语拼音苦恼。
林父望子成龙心切,虽比别的同区教师懂得教学,但还是忽视了一点。语文成绩这东西与人的阅历和见识徐徐相关,不能本末倒置,汉语拼音未教就强行背字词句,甚至是文章。
林父对林欣雨管得比较严,严得有些虐待。他虽是个教师,但小镇境内这年纪的教师最多都只是个高中毕业生,有一大层初中还尚未毕业,并且都是兼职,教语文的连常见字也不认识,偏又不想去查字典。林欣雨没有从父亲那儿感受到父爱,偏偏三岁时多了妹妹,六岁时多了弟弟,十岁时离开了家。平时姊妹间总是会有口角,林母常袒护着较小的,所以他母爱也失却。人天生都会有爱心,林欣雨也爱他的弟弟妹妹,但这种爱因为他未感受到爱而不知如何去爱。近两年来,因为离家上学,不知怎样对待的爱,也渐渐疏远变淡。
林欣雨印象中的林父一直没有给过他爱,他只听人说父亲随时把他带着,抱在怀里,脚揣在衣兜里,但那是三岁以前的事,他什么也不记得。林母的爱总是分不过来,只有欣雨几天未归才给他那么一点点关怀,在许多时候他的母爱都是给了年纪较小的。
林父也是出生在六十年代初的人,思想老旧,改革开放以后,仍没有解放思想。二十年过去了,认知观念还是一点也没有改变,至今失业了还认为饭碗是铁的,一旦端到就会永远属于自己。他还在教导林欣雨要好好学习,再苦几年,就能幸福一辈子。当然好好学习是没错,但这种旧时代的铁饭碗思想,至今是不能再传播给新世纪的少年了。林欣雨从小就不太崇拜自己的父亲,林父虽然连吼带骂地灌输,他还是从未把它当一回事。其实,林欣雨只知道好好学习是应该的,至于今后的长远问题,还是他这个年龄所不曾思考的问题。
人天生就有几分正义,虽然林欣雨至今还是不知道被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但他从小就会凭良心做事,在父母的影响下形成了舍不得乱花钱的思想。在乡平县二中四天半,吃过九顿饭,每顿都是七毛,从未吃过什么早点,甚至连“早点”一词仍不知道。他虽住过两年宿舍,但伙食是交粮食。从小长这么大,手里最多属于自己自由支配的就是几毛钱。有时,捡到五毛便觉很多很多,揣在身上好长时间用不去。钱这东西虽然只是作为交换的一种媒介,但在林欣雨的经历中视如珍宝。林家虽然经济窘迫,但未至于连他一个孩子的生活费用也供应不起。
林欣雨由于惜钱如命,此时回到家中肚里已是吼叫得空,但看着家里的景象,也没有什么立即充饥之物,只好忍住了。林母说了几句后,他心里就凄凉了起来,把肚腹中的饥饿挤在一旁。
林欣雨虽然离家只有几天,林母仿佛有许多话要讲,她问林欣雨说,“欣雨,你这几天用了多少钱。”林欣雨在心底默默估算着,她开口又说,“欣雨,你在外面不能乱用钱呀!今年你弟弟上学了,你爸又丢了工作,我们家的负担很重。你爹这些天什么也不做,娘着急呀!一天忙里又忙外,深怕挣不到钱给你们用。前天,我到烤烟地里拔萝卜,被大雨淋了一场,路滑摔了一跤,昨天又把它洗了去卖。前几天雾大,过路的人少,守了一下午,人家只给四块钱,娘没办法,只好卖了。今天早上有点感冒,你回来正好,我们家明天还要上烤。”
林欣雨听着母亲的话垂下了头,泪水禁不住地流了出来。林母两天的劳累又加附病种钱不算,竟然只挣到四块钱,被林欣雨一次车就坐了。林欣雨惭愧着,心里很矛盾,别的学生放手乘得起的车,好像自己是做错了。
林母见欣雨不说话,看着他长长的头发又说道,“欣雨,今天不是街场,你去亢大伯那儿把头发剪剪,这么长了,转学校去要钱。”
林欣雨没有说话,他虽从小就长在这个清贫的家庭里,但还是觉得没有钱的日子过得很是委屈。乡平县是国家级重点贫困县,村里的孩子得上高中便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前些年,林家所在的这个小村子,一百多户人才有两三个初中学生。
林欣雨心中没有什么抱怨,默默忍受着这份因钱的困扰。从小才这么大,他的头发从没花过一分钱:几个月洗一次,用的是洗衣粉;几个月剪一次,用的是自家的剪刀。如今升入了中学,自家剪的平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