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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凡却没有理他,转过身背着Jane摆摆手,笑意粲然,“十一就拜托你了。”说完,丝毫没有停顿的大步走了出去。
“哎……我说你小子……”Jane急忙喊出口,却只有关门的响声回应了他。他低头看了看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叹着气,无奈的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大巴快速的在路上行驶着,将头轻轻地靠在窗边,简林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眼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清晨里的古镇。
刚下过雨的古镇,清晨浮起的淡淡薄雾罩着一片江南水乡般的古镇。简林的小手被简母紧紧地牵在手里,被握得紧紧地小手有些微微疼,她轻轻呼痛,却没有得到母亲的回应。抬头一看,简母一双眼睛含着热泪,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左心前的衣服,望着不远处一座隐盖在晨雾中的古宅。
简林疑惑的眨眨眼睛,她很想问问母亲,为什么要看着那个宅子伤心流泪。可是,懂事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吱……’的一声,古宅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微弓着背的老人,他脚步很是缓慢,鬓角已有一缕缕白丝。简母看他向她们这边走来,急忙拉着简林躲在一旁的小巷中。侧着身将自己和简林隐藏在小巷的阴影中。
看着老人远去的缓慢的背影,简林感受到一滴滴凉凉的液体滴在了她的手上。她看向母亲,担忧的开口,“妈妈……”
简母收回目光,用手抹抹眼泪,挤出一抹笑容。蹲下身体双手拉住简林的小手,轻柔的说道,“林林乖,我们等会就回去吧。”
简林伸出手擦擦母亲的眼角,乖巧的点着头,“恩,妈妈不要哭了,林林给妈妈擦擦……”
简母看到这样的女儿,笑着流出了眼泪,拥住了女儿小小的身体。
半响,在还未散去的雾中,母女两一大一小的背影逐渐消失,直至化作远处一个小点。
那天,是简林父亲去世的第三年。在前一天拜祭了父亲后,简母就带简林连夜坐车来到了古镇。却又在清晨刚刚到达后,遥望古宅,转身离去。
古镇中的那座古宅住着一户书香世家,祖上曾有人在朝中当官,多出才子佳人。到了现在的当家人林胤这一代,只育有一女。家人万般宠爱,从小教其诗词歌赋,但令镇上人嘘叹的是,林家小姐最后却与一门不当户不对的B市男子相爱,遭到父母反对后,毅然追随男子而离去。
女儿的离去让林胤气急攻心,当着女儿走出去的背影,痛心疾首的发誓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却只换来女儿决绝离去的背影。一气之下,两位老人仿佛瞬间苍老。林胤也从此生了一场大病,后来身体好了之后,却没有了以前的身子骨。一如那高大壮实的树,却在瞬间满目萧条,苍老无比。
而简林的母亲林灵,正是林家的掌上明珠。从小衣食无忧,父宠母爱,林胤对她的教育,上到基本的现代教育,下到古时的各种书籍。从小便严厉的教她诗词歌赋,林母便教其琴棋书画。镇上的人都想着谁人会成为林家的乘龙快婿。却没想到在她大学毕业的那年,在这柔情似水的古镇,邂逅了来此旅游的简父。一见倾心,再见相许,从此相随。
简林的纤细的指尖抚上窗户,望着窗外的景色,眸色暗晦不明。
小时候,母亲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因此只能做些简单的生计养活她。不管多辛苦,母亲都会咬牙坚持。直到那次母亲带自己去古镇,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外婆外公,而且外公外婆家家底殷实。可是母亲她,每次都只是含着泪远远地望着,无论多么辛苦,都不曾踏进古宅的大门,向外公外婆寻求帮助。
简林知道,其实母亲每年都会一个人悄悄跑到这,远远地看着古宅,然后向周围人打听外婆外公的近况,却在确认他们安好时,转身离去。
看着窗外萧条的景色,简林的食指微微弓起,她这次回来,就是想解开外公外婆和母亲的心结……她不想看到母亲每次都偷偷地抹泪……
低下头,简林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指尖轻拂上照片里一家三口人。
照片里的中年男子满眼严肃,不苟言笑的站在一对母女两的身旁,眼中却隐约有着笑意。一年轻女孩扎着麻花辫,笑意粲然的挽着身旁中年美妇的手。中年美妇的头发绾起,一脸宠溺的样子。
深深地看了一眼,将照片里的人的样子刻在心里。简林小心翼翼的放好偷偷从母亲房中拿来的,本是被母亲压在箱底的照片。眼中有着淡淡的担忧蔓延。
自己从没有与外公外婆当面见过,也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车缓缓地停下来,车上的人群慢慢地走下车。简林背起背包,抬步向公交车站走去。身旁有很多三两结伴来旅游等车的人,他们低声谈笑,与旁边轻皱着眉头的简林形成鲜明的对比。
到达古镇时,这里已下起细雨。简林撑起手边的油纸伞,画着山水墨画的油纸伞由一根青绿的竹竿撑着,一双纤细的手紧紧地握住,稍作停顿的停下脚步,看向着笼罩在细雨的古镇。
古色古香的房屋店铺,正是诗中所描写的,小桥流水人家般的写意。空气中只有细细的雨声,偶尔会有没带伞的行人匆匆而过的轻微脚步声。透明晶莹的雨滴顺着翘起的屋檐滴落,整个古镇显得一片宁静淡然。
抿了抿唇,简林向预约好的旅店走去,她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样才能消除母亲和外公外婆的心结……
一人一伞,就这样缓缓地融入了雨中。古镇雨中如画,人儿雨中缓缓归已。
Chapter34
缓步走到一屋檐下,女子收起手中的油纸伞,轻轻抖落伞上的雨滴。晶莹的雨就这样一滴滴的滴落在青石铺成的地上,晕开一片。
简林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随风而轻轻飘动,抬头处是由青砖瓦砌成的古色古香的屋檐。房屋两边的屋角微微翘起,分别挂着一串铃铛,在雨中传来阵阵轻响。随风摇曳,轻灵动听。门上挂着的牌匾可以看出有些岁月了,却依稀能看出是用上等檀木所制。苍劲的毛笔字上书:倚楼听雨。
简林眯眯眼,脑中闪过泛黄的照片上一家三口背后的这个古老的客栈。依旧是小楼轻响,却是物是人非。
抬步走进,简林环顾了客栈四周干净整洁的圆木桌,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透明的玻璃窗却用一种透明的纸覆盖着,使得窗户看起来有些像古代的纸窗。简林微勾嘴角,如若自己猜的没错,这应该是外公经常喜欢来的地方。
因为,这便是,与最爱的人在最爱的地方留下永恒的回忆吧。
很快就有一系着兜,肩上搭着抹布,像古时打扮的侍者热情的过来询问。
“这位姑娘,要点些什么?”
简林偏头想了想,轻启红唇,“就给我上些你们店里拿手的招牌菜吧。”
“好嘞!姑娘你稍等。”侍者吆喝一声,笑着准备下去点单。
“等一下!还给我……”
“再给这位姑娘上一壶茉莉清茶。”
一声低沉好听的男声传来,简林微愣着抬起头。面前的男子有着一头纯黑的简单碎发,单眼皮深邃的眼睛此时正蕴含笑意和宠溺的望着她。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是止不住的微笑。他挺拔的站在那里,穿着一简单的白色连帽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包裹着他修长结实的腿,脚蹬着一双白蓝相间的运动鞋。背上用单肩背了一个旅行包,左手抓着其中一条背带,另一只手则插在裤袋里。气质卓然,遗世独立。风华绝代,入她之眼。
侍者看着眼前着一对同样出色的男女,声音爽朗的开口,“好嘞~这位客官是和这位姑娘一起的吗?”
“当然。”简凡说着便放下背包,在简林的对面坐下,动作随意优雅。
“那两位请稍等。”说完,侍者便快步离去。
简林努力地平息着心中的惊讶与消之不散的喜悦,看着对面的男子,轻柔的开口,“你……怎么来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简凡伸出手将她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眼神温柔缠绵,不出意料的,简林小巧的脸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却没想到男子收回手后,突然朝她故作调皮的眨眨眼睛,语气轻快的说道,“佛曰,不可说也。”
简林微睁眸子,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顿时有些好气又好笑。
正好此时侍者将泡好的茉莉清茶端了上来。简林一双纤细的手翻开一个倒放着的素色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低下眸子,吹拂着茶杯里冉冉升起的热气,就这样细细的独自品起来。不再理会对面的男子。
男子也不着急,只是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同样细细品尝起来。
屋外细雨仍在滴落,将古镇笼罩在了一片雨幕中。行人稀少,只有那清澈的湖面上泛起丝丝涟漪。
简凡看着对面低头品茶的简林,就在那么不经意间,脑中想起了第一次她去自己家做客的情形。
“凡。第一次拜访,看我给你带什么了?”门外女子一脸笑意,献宝似的举起了手中的礼物。
那时的顾凡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套青花瓷制成的茶具。只见茶壶和茶杯皆是同一色的青花瓷而致,做工细致精巧,在些许阳光的照耀下,整套茶具边沿泛起一种柔和的光。
顾凡笑着伸手揉揉女子柔软的长发,宠溺的开口。
“呵呵,我可不会泡茶。”
“呵呵,不用担心,你面前可是一泡茶高手呢!”简林边笑边走进顾凡的家。
一边打量着眼前不大,却处处透露着整洁的房屋,简林好奇的四处摸摸,仿佛这样她就离顾凡更近,感受着属于他平时生活的点点滴滴。
而顾凡只是眼带笑意的看着她四处乱摸,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简林大致转了一圈,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包装精美的茉莉清茶,朝着一旁站着的顾凡摇摇手中的茶,笑着开口,“要想喝简大师的香茶,尔就得速速去烧水。”
顾凡抿唇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遵命!简大师!”说完便抬脚向厨房走去。
窗外本是有着些许阳光的天,此时却变得有些阴沉,灰蒙蒙的一片。屋内却暖意融融。温馨淡然。
顾凡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一双如玉的小手正动作熟练地反复泡着茶,手指翻飞,纤细白皙,青色的流动的茶装在青花瓷的杯中,在她手里翻飞,宛如一只白色的蝴蝶快速的流连于花丛中。
“呵呵,泡好了!这可是我妈教给我的!我们家都喜欢喝茶,尤其是我的外公,所以为了他,我妈特地去学了泡茶,因此也泡的一手好茶,后来传授给了我。”简林的小脸上布满笑意,素手轻轻地将冒着热气的茶推到了顾凡的面前。
顾凡低头看着眼前的茶杯,几片花茶飘散在上面,袅袅升起的热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端起细细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口中清香一片,回味无穷。
“怎么样?好喝吗?”简林一瞬不瞬的看着顾凡,语气有些急促。
顾凡抿唇一笑,“林林泡的当然好喝了。”
简林微窘的端起茶杯,想借此来掩盖自己脸色的不自然。
顿时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自半掩的窗户会传来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许久,顾凡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开口,“刚刚林林你说外公?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简林的眼神暗暗,敛下眸子。片刻后,却已是微微而笑,抬起头直视顾凡深邃的眼睛,微笑着轻语道,“我妈和我去世的父亲当初的相爱,遭到了外公外婆的反对,为了父亲,母亲和外公外婆他们决裂了……我外公住在B市附近的古镇,我妈小时侯带我去过几回,不过从来只是远远地看着,从来没有走近过……母亲总说,外公很喜欢去镇上的一家倚楼听雨喝茶,所以要我好好学茶道,说不定有一天能泡给他喝……”
顾凡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她微笑的表面下,眼中深处隐藏的那抹忧伤,他又怎么会没看到呢……快速起身站到女子的面前,他微蹲下身轻拥住简林,修长的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说,“林林,以后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简林将头埋在他的肩头,没有说话,只是极轻的点了下头。
…………
简凡抿下一口清茶,眼中带着些许惆怅与庆幸。还好……林林还在自己的身边……想着便微笑着,稍低下头,给简林的杯里又斟上一杯。
简林看着对面的男子半响,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轻轻拂过茶杯杯沿,“凡……我这次不是来旅游的……”
“我知道。”男子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又给自己斟上一杯。
简林的指尖微微收紧,“那你知道我来干嘛的吗?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外公可能连自己的存在都可能不知道,还不晓得会遭到什么样的情况,自己又怎么能要他陪着我一起尝试被忽视的感觉呢……
简凡眼眸微闪,笑着开口,语气中却有着霸道与坚决。“我知道的,林林你不要想赶我走,正好我也想拜访一下林林的外公外婆。”
简林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和无奈,“你怎么知道?”
简凡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