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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他再委屈。”
接着杨思云也来探口风,她想知道她家丫头那榆木脑袋怎么一下忽然开了窍,是不是两人为了哄他们老的开心故意放的烟幕弹啊?苏北无语,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半开玩笑说,“妈,你当初说如果我把石头拐入赘咱家,你再我们两套房子的话还算数啊?”
杨思云两眼一横,“算,怎么不算,关键是你有那本事没啊?”
苏北笑笑,“那我一会儿等好好跟石头商量一下,以后我们俩就当包租公包租婆,那也挺惬意的。”
“是不是啊?我是没问题啊,就怕你李阿姨不答应呢,人好容易培养一麻省的硕士就是为了回国收租子的啊?行了行了,你们俩好好的就行,谭磊这孩子我放心,就怕你这野丫头欺负人家。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把我未来女婿弄丢了,我可不答应。”杨思云知道自己被这丫头三两句话又带叉了题,但转念一想,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罢了,随他们吧。
刚听杨思云提到李阿姨,也就是谭磊妈妈的时候,苏北还是忍不住小小一瑟缩。当年那个和蔼可亲的阿姨一夕间变了脸,让她措手不及,这事儿她谁也没告诉,但终究在心灵上留下了一道或深或浅的伤,这些人她避让地小心翼翼。但如今她决定和石头在一起,那这个问题势必要面对的。但她还没准备好,所以之前谭磊打电话回家拜年的时候她故意躲到洗手间半天才出来。
刚应付完杨思云,苏北大气还没喘几口,这下男主角现身了。苏北有些小脾气,“石头,不会连你也是问我我们俩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吧?今天是除夕啊,怎么你们个个都很闲,本山大叔没吸引力吗?”
谭磊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看她垮着小脸,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难道没在一起吗?恩,是挺闲的,你外婆和大舅他们打牌都讲潮州话,我听不懂。虽然你这脸蛋一般般,但跟本山大叔那万年鞋拔子脸比,我还是将就将就,看你算了。”
苏北翻了个白眼,“切,还真委屈你了。不过说到潮州话,你应该跟我们家季建国学学,一上麻将桌,管你跟他彪英语还是潮州话,他老照样南京往下甩,那叫一个淡定。这就是境界,懂吗你?”
“那不一样,你爸那是找了个潮州媳妇儿,他不在这圈子混不行。我就喜欢找本地媳妇儿,什么都不愁。不过我最近怎么觉得你那本来就不怎么标准的南京话听起来一股子东北味啊?”谭磊见招拆招,成功反击。
果然效果斐然,季苏北同学不乐意了,“哎哎哎,什么叫我那本就不怎么标准的南京话啊?你不要瞎讲哦,我的南京话不要太标准哦。”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跟齐姗姗呆久了,说话想不染上点儿东北腔都不行。
谭磊看着她脸上不断变化的生动表情,忽然心中略有感叹。多少年了,多少年她没有这样对自己毫无防备了。原谅他开始贪恋这一切,原来得到之后放手比得不到时更难。不该想,不该问,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后悔了,我会怎么办。若是以前,我一定自负地说,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一定要用尽各种办法把你扣在我身边,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了。但现在,尽管我不愿意承认,可我就是怕了,我怕你心里会怨我。不要担心,就算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我也不会拿我的生命做赌注。命是父母给的,我没资格挥霍。所以你不要有负担,这次只是个意外。你回到我身边,我很高兴,但我在一开始就坏心地拿这次意外当做了筹码,我如愿以偿,可是,心不安。我想,如果现在你告诉我,你后悔了,我想还来得及。”
凝视着苏北,不想错过她脸上闪过的任何一个表情。谭磊这辈子子没这么紧张过,好象除了感情这条路一直跌跌碰碰外,他一直顺风顺水着。苏北拧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着,忽然抬起头,“原来我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还是说谭先生,你想退货?我跟你说,这事儿不归我管,得找杨思云签字盖戳,她说了算。”
苏北说得极为轻松,甚至拿她妈开涮。其实她也挣扎过,她和秦小羽的感情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床上床下也没少折腾,如果现在有人问她爱的是谁的话,那她默认的答案依然是秦小羽,但她不会说出来了。
郁言是她心里最特别的存在,他就死在自己面前。越是接近死亡,越是畏惧。别看谭磊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住院的事情,她不是医盲,她知道暂时性休克加上胃穿孔和急性腹膜炎若抢救不及时的话,随时准备到阎王爷那报道的。那是该有多伤心多难过才会让自己这般沦落,苏北赌不起,也输不起。所以秦小羽,她只能对不起。
“退货还得找领导啊?这事儿我不擅长啊,算了,就这么凑合一下吧。行了,以后你就归我管了。还有就是你这小怪兽太让我没安全感了,所以我想哪天找迪迦奥特曼收了你。”谭磊食指卷住她的一小戳发尾,绕了几圈,看着发丝和手指纠缠,心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个主意不错,迪迦是很帅,但能不能换一个?让爱迪来收了我吧,我想跟他一起M78星云。”苏北说地一本正经。
“爱迪有老婆了,你没戏。”谭磊凉凉地说道。
“。。。。。。”
两人就这么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直到闲扯的钟声敲响,谭磊伸手握住苏北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在唇上快速一吻,“新年快乐!北北,谢谢你。”
苏北蓦然僵直了北山脊,任由他紧搂住自己,傻不拉几回了句,“新年快乐!石头,不客气。”说完在心底偷偷加了一句,秦小羽,新年快乐啊。
第52章 死性不改
假期结束,苏北独自飞回北京。把公寓认真打扫了一遍,看到那个半人高的纸盒,苏北有些心烦。里面是上次退货未遂的夹子,睹物思人这事儿她做不来,所以直接把盒子搁阳台上去了。整理好房间后想想,又把胡桃夹子搬了回来,谁让这宝贝疙瘩值钱呢,搁阳台实在有些委屈它了。
打了个电话叫齐姗姗她们来领东西,除了裤子还有一些后来在机场免税店买的化妆品,别看这些瓶瓶罐罐个头不大,回在一起还真的挺沉。
齐姗姗终于绷紧了屁股把自己塞进那条牛仔裤,嘴里还不住嘀咕,“鬼妹的下半身尺寸不是都挺惊人的吗,我还担心会不会太大,怎么会这样啊?”
苏北拍拍她的肩膀,十分严肃,“老实交代,过年回家是小鸡炖蘑菇吃多了呢,还是猪肉炖粉条吃过了?”其他人听了都笑颤了,气得齐姗姗追着季苏北满屋子喊打。
按照老规矩,新学期开学是定要出去搓一顿的,挑来选去最后还是吃自助餐。
苏北去甜品区拿了块提拉米苏,孙梅也跟着过来。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这才放低了声线,“苏北,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苏北也不觉小声问,“怎么啦?”
孙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那个,你帮我从美国带回来的东西我可能要晚点才能还你钱,还有,你能不能再借我五千?”
其实从美国买的东西本来苏北是想当礼物送给她们的,但她们坚持要给钱。这会孙梅搞得这么神秘,又忽然借这么多钱,苏北实在有些好奇,“你一下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呀?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孙梅热热对,“不是,苏北你别问了,也别和姗姗她们说,这一回就当我拜托你了。”
连齐姗姗她们都要瞒着,苏北觉得孙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但孙梅这人的脾气这几年大家也摸得差不多了,一个字,倔!她要是不想说,那就肯定不会说。所以苏北也没再问一下去,“好,我不问了。还钱的事儿不急,等会儿我就去银行给你取,五千够不够?”
孙梅似乎也不太确定,但还是很点头,“应该够了,肯定够了。苏北,你真好。我,谢谢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是不是啊。梅子,钱的事儿都是小事儿,你知道我担心什么。你这个人平时自己拿主意拿惯了,说你也不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保护好自己,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恩,我知道。放心,没事儿。”孙梅笑笑。
回到学校已经快一个礼拜了,苏北也开始渐渐忙碌起来,谭磊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通常都是他说好几句,她回几个字。谭磊也不恼,谁让他担心比较多,从小就是,习惯了。
偶尔闲暇的时候还是会想起秦小羽,其实他们认识也不过才短短半年不到,却在不经意间渗入她的世界,那么深刻。旧金山医院那次她将他气走之后,他们再没联系过。好几次她都想拿起电话,按下那一串早已烂熟在心的数字,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有时候也很气他,不是说爱她吗?原来这爱这么经不起考验啊,气跑一次就真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几天苏北眼皮老跳,让人心神不宁。果然有事发生,而且是大事!
接到孙梅的电话苏北赶忙去了医院。孙梅怀孕了,宫外孕。
其实那天跟苏北借钱的时候孙梅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留不得。她和在一起八年的男友分手了,那个混蛋在学校还有一个女朋友,要不是那个女的主动打电话来挑衅,她甚至不知道他们竟然背着她在一起已经两年了,所有人都把她当傻瓜,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还觉得自己很幸福。
孙梅找他摊牌,他死不承认,说只是玩的比较好,那个女的是喜欢他,但他只把那个女的当哥们。还反咬孙梅一口,说对他不信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纵然孙梅再喜欢他,再爱他,孙梅也不傻,坚持要分手。她把这么些年那个男人送她的所有东西做了一份清单,能退就退,退不了的折现,通通还他!
所以她跟苏北一下借了那么多钱,七七八八算了一下,打了四千到那个男人的账户上,剩下一千加上她自己身上还有点钱,准备找个医院把孩子拿掉。
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宫外孕,必须及时手术,不然很可能危及生命。孙梅吓傻了,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苏北,她现在只相信季苏北,也只能相信季苏北了。
苏北赶到医院的时候孙梅正傻坐在那儿一个劲地掉眼泪,也不出声,看得人心里极其难受,也替她心疼不已。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苏北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我会陪你的。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孙梅抱紧苏北,哭得更凶了,但说话还是隐忍着,“苏北,你说我会不会死啊,我怕。”
“人生自古谁无死,是人都会死的,但不是现在。放心吧,你命长着呢,再活个七八十年还是没问题的。”苏北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试图让她放轻松。
孙梅被她的话逗笑了,脸上还挂着泪,“那不成老妖精了,我才不要活那么。”顿了顿,又说,“我和陈江分手了,孩子是他的。苏北,我不是因为分手才决定不要这个孩子的。我也很舍不得,但你知道,我家里条件很普通,我爸妈当了一辈子的工人,最大的骄傲就是我这个女儿。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怀孕,一定会很伤心,对我很失望。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医生说手术必须要有家属签字,而且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了。苏北,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把孙梅接回公寓,手术需要做充足的准备,洗澡,禁食,休息。第二天上午苏北陪孙梅去了医院。
手术还在进行,苏北的心几乎都要跑到嗓子眼了,心里一直默默祈祷。一个月内连续跑了两次医院,现在她看到手术室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她刚刚在手术单上家属栏那儿签了字,手这会儿还有些颤,孙梅这是把命都交给自己了。
术中急性大出血,孙梅的半个子宫没了。苏北哭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孙梅这辈子也做不了母亲了。
孙梅需要住院休养,苏北替她找了个护工,又回学校帮孙梅请事假。这几日苏北医院学校两头跑,看上去憔悴许多。齐姗姗问她孙梅怎么了,她说不知道,孙梅只是打电话让她帮忙请假。
累了一天,苏北从医院回到家,洗完澡穿衣服时瞥见盒子里的卫生巾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例假似乎已经晚来了一个多礼拜。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苏北不停在嘴里小声念着,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苏北将自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带上厚厚的口罩,下楼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几支验孕棒,收银的小姑娘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们店里的验孕棒质量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不用买这么多的。”
苏北这辈子没觉得这么狼狈过,虽然全身上下只露了两只眼睛,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大街上让人围观一样。暗骂这个收银的小姑娘多管闲事,她多买几个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