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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具的审计报告是正面的。”
“对。“地下车库到，周文成打开他的A6车门，将车子滑出车库，奔上大路：“徐兆东后来跳槽去了宝华集团做财务总监，脱离了会计师生涯，曹庆宇也跟着他去了宝华集团，但是你知道吗？去年徐兆东和曹庆宇利用宝华集团洗钱高达八个亿，人行会同经侦进行调查，结果走漏了风声，一个跑路去了巴西，一个去了南非。”周文成话题一转：“先不提这个，当时的新华控股接着根据我们的审计报告以董事会决议形式，将一亿两千万从未分配的利润调整至注册资本。”
“我多少知道一点，新华工程的股东之一升达集团对这个调整决议强烈抗议。”后来的事情贾宜略有耳闻，因为当时收费虽不高，却是她进AS的第一笔提成，她也是颇有印象。
“他们的CEO不是去年换人了吗？从去年起交涉未果，接着就提起了诉讼。”周文成用手指拍打着方向盘，“CEO我们见过的。”
“见过？”贾宜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谁啊？”
“秦川。”周文成盯着前方的红灯，咒了一声：“去年在香港你毁了他一条锦鲤的那个，你起来了吗？”
怎么会不记得？贾宜叹了口气，“秦川是S&K的总裁啊，怎么成了升达集团的CEO了？啊！秦川后来又去了兴达集团？徐兆东全权负责的审计报告，再怎么样也跟我们逃不了干系。”贾宜恍然大悟，“事情的起因是秦川？”
“你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sk也是新华工程的子公司。”周文成扯了扯领带，“我有预感，这回会很麻烦。”
机场
周文成用史上最快的速度飞到了机场，原定十点半到的飞机因为空管流控，延迟到了11点半。
贾宜和周文成去机场的后客厅等候。
俩人各自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等等，文成。”贾宜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谭浩一周之前去香港为了什么？”
“跟老板商量新华控股的事情。”
“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他直接受命于大老板，我都才知道，你又怎么晓得？”
“啧啧……真强大。”她觉得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像不得志的小人那种酸溜溜的味道。
“对，大老板让他过来查1997到2002年间那俩家伙在的时候的烂帐，不过昨晚郑总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听得出来谭浩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过几天他就走了。”
贾宜心中“咯噔”了一声。
“大老板的脑袋构造跟我们还真不一样。谭浩到底是谁？他不止是郑老板请来调查这笔烂帐的人这么简单吧？”
“我也不知道。”周文成喝了口咖啡，又看了看表，“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真不知道。”
贾宜放下手中的马克杯，瞪了周文成一眼，“你自己接大老板吧！不奉陪了。我办公室里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我回去。”
周文成一把抓住她，“别冲动！等等，罗羽平和办公室的齐主任到了。”
齐主任擦着额头的涔涔冷汗：“周总，我们来了。郑总到了吗？”
“流控。”周文成指了指机场的液晶警示牌，“幸好流控。不然接不到死定了。齐主任，安排好宾馆房间，万和豪生。”
“好，周总。”
机场的贵宾通道，远远的，走来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有两个男人。皆是又高又瘦，看上去都有些眼熟。
后面跟着好几个人。全部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有点拍文艺电影的阵仗。
“郑总！”周文成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郑泽斌听到，忙不迭伸出手：“一路辛苦，欢迎来分中心视察指导工作。”
郑泽斌握了握他的手，却面无表情，不冷不硬的吐出几个字：“还好，我要是再不来的话，你们都快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呢？”周文成谄媚的很：“我们可是天天想着盼着您呐。”他一幅三德子的嘴脸。
“您好，郑总。”贾宜伸出手，“我是分中心主管会计贾宜。”
贾宜见过大老板好几回，不过如此近距离接触却只有寥寥几次，究其原因，只因“面圣”的机会太少了，据坊间八卦是大老板不喜欢这座城市的气候，奇怪，这里的气候跟香港一样，同属亚热带海洋性气候，他常年可以驻扎香港，为什么这里不行？有钱人的脾气就是古怪。贾宜倒觉得，大老板长的确是帅气难挡，与其在分中心荼毒女性，还不如在香港总部来的好。
“你好，贾宜。”郑泽斌颔首礼貌微笑：“来，文成，我给你们介绍。升达集团执行总裁秦川先生，财务总监何德广先生，总裁办公室秘书朱慧仪小姐。”
贾宜愣了一愣，秦川？
秦川面带微笑，“你好，贾宜。好久不见。”
“秦总认识我们的主管会计？”这是郑泽斌问的。
“对，贾宜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秦川的话里透着调侃，伸出手：“听说原先的审计报告出自你手。看来美禾的实力真是越来越不容小觑了。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贾宜脸黑了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告被告还有她这个原始责任人齐集一堂。
“您好，秦总，您好，何总，您好，朱小姐。”贾宜觉得自己的声音透着无比专业与冷静。
众人一一寒暄，一时间场面热闹无比。
贾宜感到胸口有一团棉花堵着。
这就是职场，即使你心里郁闷难挡，即使你每天在家里拿着写着对方名字的小人狠扎一通，表面关系还得维持融洽的一塌糊涂。
秦川的俊帅里面透着一股浪子般的风流倜傥，眼角眉梢看上去都像含着挑逗，一身银灰色prada的西服，米白衬衫，粉红色的细条领带，不像来谈判的总裁，倒像是来开唱片发布会。她不禁有点同情秦川的秘书朱慧仪，每天对着这个风流浪子上班还能维持此般专业冷静，足可为全天下花痴妇女的树立正确的典范。
贾宜搞不懂大老板郑泽斌怎么会和秦川搭上了同一班飞机，且同时出现在滨海市，本应是原被告水火不容的关系，现在倒亲的好像一家人。
她现在开始担心，这件事情正如周文成说的，会很麻烦。
第20章 又见秦川2
贾宜在事务所里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眼皮直跳。
周文成领着秦川与大老板一行人去了酒店，说是商讨公事，差遣她先回来。
她坐在办公室里，抬头一看，对面的桌子上空无一人。她想起这两个月来，几乎每一天一抬头就能看到谭浩，他低着头，对着电脑忙碌着，偶尔还能帮她解答点问题，经常电话不离手，使用着她不熟的语言，他偶尔也停下来，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上浓浓的绿茶，茶叶喝完的时候还会问贾宜要点她的珍藏。有一回贾宜去厦门出差，带回几包当地同学送的铁观音，他很惊奇的说：这个好像是武夷山的山底出产的铁观音吧，我好久没有尝到过这种味道了。他笑的很开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一样。
可是现在……
她犹豫了一下，发了条短信给谭浩：你在哪里？
三十秒后，手机响起，来电显示区号是0033，法国。
“我在巴黎。”谭浩的声音透着些许睡意：“这里凌晨两点，你在上班？”
“恩。”
“找我有事？”
“你为什么来美禾？”
“……”谭浩沉默了一会。
“谭浩，请你诚实的告诉我。”
谭浩沉默了一会，就在贾宜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电话彼端的他轻轻叹了口气，“美禾是新华控股的长期合作伙伴，2001年美禾出具审计报告之前，四大中的其他三家穆新、安华、毕伟对新华工程的会计报表进行了审计，并均出具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但是一个月后，美禾对新华控股的会计报表的审计报告中，认同了新华控股的“追溯调整”，这等同于否认了前三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
“我知道这件事情。”贾宜想了一下，“我那时候还很傻的跟徐兆东提了一下，结果被他一顿臭骂。”
谭浩继续说：“后来新华控股所有的商业活动都以美禾出具的审计报告为基准。新华控股的子公司升达集团和SK集团实力雄厚，母公司调整注册资本的行为给两子公司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升达多次跟新华控股交涉不成功，去年秦川任CEO后，决定诉诸司法途径。”
“我们大老板跟新华控股集团是什么关系？”如果郑泽斌跟整个新华控股没有关系的话，他绝对不会找人来查自己手下的人几年前捅出的篓子的。
“郑泽斌的现任女友是新华控股老总柳建平的私生女。”
这个消息炸的贾宜脑浆四溢。且不说她在八卦杂志上看到的郑泽斌每一期被狗仔拍到的女人均不相同，最具有娱乐精神的就是这个老板的女友居然是个私生女？
“你很了解内情嘛！”她讽刺他，“你谭大少来美禾就是为了这事？”
谭浩不吭声，没有回答她。
在她几乎以为他会挂了电话的时候，他却继续说了下来：“新华控股的行为不仅使升达集团的净资产减少，也让他们在受让以前股东的股权时承担了更多的受让成本和风险，同时历年资产重估折旧后的利润分配给各股东并缴纳的所得税，更使他们蒙受了大约2个亿的损失。”
而后，他顿了顿，语气有点无奈：“再下来的就是商业秘密了。”
商业秘密！去他的！她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还不晓得大多数的商业秘密都是拿来挡人的借口？
“好。我知道了。”她咬了咬嘴唇，咽下哽在喉头的憋屈的气，“那……你睡吧，不打搅你了。”
“贾宜。”他轻声叫了她一下。
“唔？”
“我后天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到。”他顿了顿，“你若是有空就来接机吧，我有话对你说。”
第三天晚上回家，贾宜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瘫在靠垫上，大老板在分中心坐镇，一帮太监宫女围着他人仰马翻，生怕他水土不服，一天下来，贾宜也没闲着，找材料，打电话，甚至还做会议记录，跟前跟后，累的跟只陀螺没区别。
贾母打了个电话给她：“我在你朱姨家对面的棋牌室。你自己解决晚饭。”
有没有搞错！她的胃排空已经很久了，饿的前胸贴后背，她妈也不尽做母亲的责任，她看到方便面就想呕。
“妈，你这麻将有没有消停的一天？”一屋子冷冷清清的，她心情极差，听到霹雳巴拉的“吃碰叫胡”就一肚子火。
“啊，你这个丫头，你一天到晚不在家，偶尔一次回家没见到我你就这么凶。真不孝！”哩哩啦啦的洗牌声伴随着她母亲的抱怨声。
贾宜挂了电话，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突然觉得自己凄凄惨惨戚戚。
她算不算失恋？
失恋个屁！
越洋电话那头，穆穆说：“这顶多算单恋，是你被当做方便面泡了，吃了，然后那个人又把纸壳子扔了。你看开点，一夜风流罢了，男未婚女未嫁，人家又不用你为他的处男膜负责。”
“可是……”她尤不死心的问穆穆：“他对我总有一点感觉的吧？”
“他一法国FBC，上床跟吃饭睡觉上厕所一样，说不定他那天正好碰到右手起皮又乏力，你只是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出现，代替了一部分手指的功能而已。”
“你嘴巴能不能不要这么毒？”她无力的仰天长啸。
“我不毒怎么能让你认清事实？不再沉湎虚幻的意淫？”穆穆在电话那头咬着苹果，嘎嘣嘎嘣响，“你知道你这人有什么毛病？空想社会主义，理性与感性极不完美的结合。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的颜色你就开染房。感情里该理性的时候你是很理性，该幼稚的时候你也拼死把自己往理性里推！男人条件太好的十有十一是靠不住的，一夜风流后会情根深种的男人只出现在琼瑶奶奶的小说里，你早就过了花痴以及妄想的年龄了，所以，请你杜绝办公室恋情，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找一个实际点的男人。”
穆穆顿了顿，霹雳巴拉的这么一长串话奔腾而出以后，紧接着自己也愣了愣，是不是毒舌的太过了，导致老友受不刺激哑巴了？
“你怎么不吭声了？听了我的话想不开了去跳楼了？”
“你还有什么没损的，继续。”贾宜觉得自己是个受虐狂，此刻需要人用十公斤重的大榔头敲醒她。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是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她觉得自己就是喜欢上了他。
青春期的症状淋漓尽致的体现，患得患失，浮想联翩，心不在焉，文不对题，词不达意全部都出现在她——强悍的美禾所的主管会计师身上了。
我靠！
“贾宜。”彼端的穆穆正正经经的喊了她一句：“作为你的第一闺蜜兼CNN新闻频道资深记者，听了你对谭某人的复述，我觉得就你的道行，拼几个暴发户可以，但肯定拼不过这种腹黑男人。你记住，像这种人，你跟他之间谁先动心谁就输，爱情里没有输赢之说是那些写下九流小言作者掰的，即使你已经沦陷，已经动心，你也不能轻易的告诉他！要不然你会死无藏生之地。还有，同事之间发生有这种关系尤其监介！切记切记：这年头，失身无所谓，失心你就完了。”
有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