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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买艘快艇在这里停着走私啊?“她口无遮拦的损他,“你学赖昌星吗?”
“乱讲!”他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我经常会回来,渡轮到10点就停了,很不方便,所以干脆就买了这个。”
谭浩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快艇在海面迎风破浪的驰骋,他站在舵前驾驶,海风吹起他的头发,撩起他的衣襟,海上一轮圆亮朗照四周,将他深邃的目光折射的星星点点,他看着前方,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宜却冷的瑟瑟发抖,虽说是南方五月,但是夜晚的海风冷的深入骨髓,她只穿短袖T恤加七分裤,一点不挡寒,只得双手抱胸,不停的摩挲着手臂,辜负这秀丽风景与极品美男。
不一会儿,靠岸了。谭浩跳下船,贾宜跟着他走。眼前的情景与她记忆中的鼓浪屿游览路线十分不同,谭浩指了指前方的一排民居,“我家就在那。”
“你家?”她瞪大眼睛,十分意外。
他笑笑,拉着贾宜的手加快脚步,来到一栋两层楼房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转动,打开门,扬声唤道:“妈,我回来了。”那声音轻快,带着愉悦。
贾宜随他进门,这是一栋很清净的屋子,有些年岁,但是看得出装修的却很新式,刷的雪白的墙壁,深棕色的实木地板,屋子里家电一应俱全。最让贾宜惊讶的是客厅的一张大桌子上摆着很多手工艺品,竹编的蚱蜢、蟋蟀、橘子皮做的小灯笼,还有十字绣。
“我妈手很巧,她是鼓浪屿工艺品协会的会长,山下很多店铺到她这里订货,据说生意不错。”他解释着。
“真的吗?”贾宜叹为观止。
里屋的门嘎吱一声推开,走出一个五十上下的妇女,头发用黑色纱布网在脑后盘成一个圆髻,梳的一丝不苟,两鬓斑白,谭浩长的颇像她,又黑又瘦又高,穿着一身蓝底白花的长袖丝质旗袍,脚上一双竹制拖鞋,气质温和,看到谭浩,忙拿下老花镜折起放在衣服兜里:“阿浩,来的这么快?快给妈看看。”谭母的脸上有激动,有开心,眼中竟然泛出水光。
谭浩轻咳两声:“妈,这是贾宜。”他把贾宜往前推了一把。
贾宜恭恭敬敬的鞠了个恭:“伯母好。”
谭浩从身后握住她的手:“不必拘谨,我妈人很好的。”
章静欣看贾宜的眼神就跟看未来儿媳妇,从上到下的审视个底朝天,突然笑的很灿烂,连声道:“好好好。”接着就从无名指上褪下一个扎着红绳的金戒指,不由分说的戴在她手上:“贾宜,伯母没什么好送的,这是见面礼,你收下。”
贾宜当场石化,愣愣的看着谭浩,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黄灿灿的圈,错愕不已。那家伙却跟没事的人一样:“妈给你的,就收下好了。”
然后他施施然的到厨房倒水给自己喝。
出来的时候,谭浩端着杯水,手上还拿着两个苹果,递了一个给贾宜,一边大口的咬了下来,嘎嘣嘎嘣响:“妈,我饿了,想吃蛤仔面线。”大男孩般的在母亲身边撒娇。
章静欣忙不迭的应道:“好。”便钻进了厨房。
“我要进去帮忙吗?”贾宜有些迟疑。
谭浩的脚架在茶几上,整个人吃了软筋散一样瘫在沙发里:“你一厨房白痴去帮忙?我怕吃了会拉肚子。”
“我可以打下手。”她没好气:“洗菜总会的。”
“是是是,洋葱能把皮一张张剥出来的,我第一次见到。”谭浩的笑容很是欠扁,“这么快想走婆婆路线?”
贾宜红了脸,也不理他,就进了厨房。章静欣正在洗蛤蜊,看她进来,笑了笑:“贾宜,帮我把葱切一下。”
切葱是吧,这不难。
在门边的谭浩啃着苹果,似笑非笑。贾宜落刀有点滑稽,一刀一刀像在做化学实验,只差没拿个尺子将葱的长度量好,用铅笔做上记号再切了。章静欣的水烧开了,面线放进去了,连猪血与蛤蜊都烫熟了,贾宜才满头大汗的把一把葱切成葱花。
章静欣看着儿子的表情,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贾宜,也忍不住笑了:“没关系,不会做菜有什么关系,反正阿浩会,以后让他下厨。”
谭浩放声大笑。
贾宜闷声不吭的吃面线。
吃完宵夜,谭浩说:“妈,我带贾宜到四周转转,您早点睡吧。”
“嗯。”
贾宜起身,想帮着收拾碗筷,被章静欣拦住,“难得来一回,陪阿浩出去散散心,这里有我。”
谭浩和贾宜穿好鞋子,站在门口,章静欣在门内叫了一句:“阿浩,等一下,妈有话跟你说。”
贾宜知趣的走开几步,一会儿,谭浩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灯笼、一双手编平底凉鞋还有一小瓶药油。“换上,夹脚拖鞋山路难走。”又递了药油给她,“涂在腿上,晚上这里蚊虫很毒。”
药油散发着紫草和薄荷凉薄的味道,贾宜倒出涂在自己的小腿上,又倒了一些在谭浩的手上细细的涂了,冰凉的纤手轻轻摩挲在他的小臂上,谭浩看她的眼神泛起涟漪,他拉过她,用力吻了她一下。
鼓浪屿岛上,俩人沿着山间小路悠悠的走。已近十点,店家都已打烊,路灯折射出昏黄的灯光,四处山虫鸣叫,谭浩手中的灯笼是用晒干的柚子皮做的,整个大柚子从顶上削开,拿麻绳从四角头穿起,用一根小棍子挑起,像一个小箩筐,阵阵幽幽果香扑鼻而来。
“小桔灯。”贾宜想起冰心的名篇《小桔灯》。所不同的是里面放的不是小洋烛,是用电池的小灯泡,虽不能照太远的路途,但同样很温暖。
夜凉如水,山路潮湿却不泥泞,贾宜挽着谭浩的手臂,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肩膀,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觉得人生很圆满。
“我出生在厦门。”谭浩缓缓的开口,“父母结婚后不久,我爸就随蛇头偷渡去了法国。”
贾宜一怔,意识到谭浩是想告诉她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爸后来娶了一个香港女人,起初因为俩人一直没有小孩,就将我接了出去,过继给后妈,她的家族非常富有,产业从法国到香港遍地生花,几十年来长盛不衰。我外公是个成功精明的商人,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将女儿嫁给当时一穷二白的我父亲,在巴黎华人圈着实轰动了一阵子。外公对我不错,有时候觉得在法国,我若只有一个亲人,就是他。我爸一生都畏惧阿姨与外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来不敢表现出对我的关爱,这个情况到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出生后更是如此。”
“你还有个妹妹?怎么生的出来?”贾宜无厘头的插了一句。
“嗯,试管婴儿。”他笑了笑:“她是法国整整第一百例试管婴儿。今年已经二十四了。”
“你在他们家都干些什么?”
“危机处理。”他用四个字概括,然后又解释说:“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就叫收拾烂摊子,专门帮二世祖擦屁股。”二世祖这三个字被他活学活用,贾宜听的有些发晕。
“那你的家族企业会由谁来继承?”她问的一针见血。
“你说错了。”谭浩更正她,揽着她的肩膀继续前行,走到山路的尽头,脚下是鹅卵石铺成的平台,底下便是万丈悬崖,手臂粗的铁索拦住去路,放眼是大海,月光下黑色的浪花用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他声音低沉,情绪平静:“那不是我的家族企业。我从来就不姓柳。在他们眼中我可以是棋子,是工具,是利用对象,但绝不会是继承人。”
远处有一座灯塔,屹立在海面上,此时突然爆发出一阵灿烂的烟火,照亮了天际,映红了谭浩的脸,“谭浩,你看!”贾宜指着对面的灯塔,忘情的叫了出来:“太美了。”
谭浩别过头,怔怔的盯着海面的灯塔,失了神。贾宜紧紧的抱着他,放任自己呼吸着海风的咸味和他的气息,微薄的T恤挡不住强健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散发着烫人的热度,她双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俊朗男子:“谭浩,如果觉得是你一定不能放手的,就握紧它,不管前路如何,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贾宜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伤春悲秋的人,谭浩是有钱有貌也有才,但他的内心却压抑的深不见底,偌大的家族,纷争剪不断理不清亦不足为外人道明,他这个身份尴尬的儿子在夹缝中生存的异常艰难,这点认知让她的心狠狠的抽痛。
他的黑眸盯着她,小桔灯的光映在她脸上,泛出微红的色泽,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吻她,吻的很用力,撞疼了她的牙齿和舌头,她不甘示弱的与他唇舌纠缠,他身体散发的热力几乎让她颤抖的站不住脚,手紧锢着他腰间的肌肉平衡自己的身体,直到远处的灯塔爆发出另一阵炫目的烟火,巨轮的汽笛在海面上高声鸣叫,俩人终于结束这长吻,头抵着头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
“我不想放开你了,贾宜,怎么办?”他低喃:“这真是个没有答案的考题。”
这天晚上,他们住在谭浩母亲的小屋内,客房很清静,晚上一夜安枕无梦。第二天清晨不到五点,贾宜被谭浩挖出被窝,拉着去日光岩看日出。所谓日光岩,也就是绿树环绕的光秃秃一块大石头,不过日出却美丽异常,贾宜很煽情的说:“谭浩,如果以后你找不到我了,就来日光岩,对着大海叫贾宜我爱你,我就会出现了。”
“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你?”谭浩很没情调:“你还能去哪里?”
贾宜气极,用力拧了他胸口一记:“你就不能应景的说一声好吗?”
“好。”他话还没说完,自己便笑弯了腰。
第27章 回程与转折1
快乐的日子如白驹过隙,四十八小时的厦门行一枕黄粱般飘散无踪影。
回程的时候,贾宜向谭浩嗔道:“买什么Q7,坐飞机回来多省事,现在可好,还得把这笨驴开回来。”
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浪费体力,一点也不低碳。
他说:“我下次会买无人驾驶的。”
高速公路上,谭浩一句我没驾照,劳碌命的贾宜开着救护车,从南往北奔驰了大约500公里。车上,谭浩大部分的时间对着手提在办公,聚精会神的样子,好像把车厢当成了办公室。
有那么忙吗?贾宜心想,原来我还有当老板全能秘书的天赋,但是她看着他的样子,认真且富足,她就觉得旅途的辛劳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一扫而空。
可她也的确没开过长途车,一点经验也无,Q7是匹好马,比她的丰田卡罗拉好太多了,油门稍稍一踩嗖嗖的就上百,一路上闪光灯不断,连带的她也“啊”声不断,谭浩从电脑中抬头瞥了她几眼:“已经上牌了,小姐,你驾照的分扣完了之后该怎么办?”
平日里她是好脾气的,可现在自己屁股坐的都麻痹,大少爷他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风凉话,她郁闷了,拐进最近的服务区停好车子,“你自己开!我累也累死了,你也没一句好话,你真拿女朋友当司机使唤啊?”。
“贾宜,上哪?”他合上手提盖子叫她。
“洗手间!要你批准?”
谭浩下车,去小超市买了两瓶矿泉水还有一些水果,待贾宜出来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恢复平静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爬到驾驶座:“走吧。”
“我来吧。”谭浩说着:“你也累了,我来。”
“不用。”她的样子很赌气,谭浩便也不与生气中的女友多说,只从后座挪到副驾驶座,关掉手提和手机,打开电台,样子悠闲的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电台放的是周董的歌,听了一会,他很惊讶:“这家伙是谁?我中文水平退化了吗?怎么半点听不懂他唱什么?”
放的是《爱在西元前》,大神的词,大神的唱法,除了周董,换了谁都哼不出那种颓废浪荡的深情男味道,“我最爱的歌手之一,你可别诋毁他。”贾宜又跟着哼了两句:“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几十个世纪后出土发现,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你看,写的多好,多浪漫,多诗情画意,多有文化的方文山同学。”她毫不吝啬的赞美。
一会儿,又换了一支《说好的幸福呢》,贾宜说:“如果没有方文山,周杰伦也将不周杰伦,歌词确实加了一半的分数。”又凉凉的瞟了他一眼:“法国知青,我翻译给你听。”她跟着周董的歌词轻哼:“时间过了走了,爱情面临选择,你冷了倦了我哭了,离开时的不快乐,你用卡片手写着,有些爱只给到这,真的痛了。”
谭浩喝着昆仑山泉,干笑:“好听是好听,可他都这么伤春悲秋的吗?”
“不不不。”贾宜摇头,“这是DJ今天故意挑的,很多的歌曲都是欢快的,rap的,不悲伤。”
“那就好,我改天去听听。”
高速出口“滨海人民欢迎您”的电子牌高耸。贾宜强忍下打哈欠的举动,两只黑眼圈挂在眼底,像只大熊猫:“终于到家了。”这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可比马拉松赛跑,美男魅力真是无穷尽,自己居然可以这么为他奉献热血和青春。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已经是晚上八点,贾宜交了过路费,送谭浩回家,到了小区楼下,谭浩挑眉说:“你不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