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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按照您的意思出钱而已,并没有插手选角一事。”
宁靖元仍旧有些不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娱乐圈水太深,你尽量少掺和。”
宁双牧直直望向父亲,他勾起嘴角,兴趣盎然地问:“父亲把娱乐圈看得如此清明,又为何让我投资这部剧?”他好端端地做着酒店业的生意,突然在影视界插一脚,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宁靖元一怔,肖可琪的父亲早年和他是战友,虽然这些年生疏了,但到底是一起扛过枪的关系。前不久在饭桌上偶然遇见,聊得正欢时,得知旧友的女儿目前单身,自家的儿子即将而立,却还没有正经的女朋友,宁靖元便想撮合二人。肖家的女儿他见过几次,温婉可人,是宁家儿媳的好人选;当然,最重要的是,肖家与宁家门当户对。
宁靖元作势咳了两声,说:“你岁数也不小了,肖家的女儿我看着不错,你们先试着相处。”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宁双牧有意拖长尾音,他顽劣地一笑,“可我已经狠狠地拒绝她了,就在半个小时前。”
“你说什么?”宁靖元瞪着儿子,“可琪哪点儿不好?”
宁双牧抿了口茶,慢悠悠道:“很多,比如自以为是,比如自作多情,比如长得丑。”
他和肖可琪只在记者会上见过一次面,期间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不知道她何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是为了她而一掷千金。
宁老太爷在场,宁靖元有怒不敢言,只得避重就轻地说:“你不喜欢可琪也行,岱城的名门闺秀中总有一个你喜欢的,我会替你安排妥当。”
“您这是打算让我去相亲?”宁双牧放下茶杯,他仍是笑着,只是目光极冷,“在您眼中婚姻,不,应该说传宗接代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只因到了合适的年龄就必须结婚,哪怕结婚的对象我是否喜欢,是否见过——这些您都不在意,您在意的只是对方的家世是否与宁家门当户对。”
他瞥了眼双手握成拳的宁靖元,笑道:“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合格的生育工具,因为我是您与门当户对的母亲所生下的产物,血脉里流淌着您高贵的血液,理所当然是最佳人选。您若是真等不及想抱孙子,大可随便找个女人做试管婴儿,我完全没意见。”
“你这是什么态度?!”宁靖元腾地站起身。
“行了。”宁老太爷不轻不重地放下茶杯,“你们父子俩难得见一次,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双牧,你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
宁双牧收起笑容,淡淡地应了声:“是。”
不一会儿,佣人们端上了一碟碟精致的菜肴,宁家的厨师是管家重金从米其林酒店挖来的,手艺无需赘述。
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被美酒美食冲淡,宁双牧漫不经心地享用着食物,耳边时不时传来宁老太爷和宁靖元的交谈声。
宁老太爷年轻的时候爬过雪山,踏过沼泽,在战场上同洋鬼子拼过命,开国后,宁老太爷被封为功臣,宁家得以沾带点颜色。
宁靖元早年也在部队待过,作风却不像一般的军人那样严谨,他的风流韵事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有着显赫的家世庇佑,他油然生出一种难以言明的优越感,普通人家的姑娘自然入不了宁靖元的法眼,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他也会逢场作戏。到了适婚的年龄,他在岱城中精心挑选出一位和他般配的女士结了婚。
——这位女士便是宁双牧的母亲。
只不过,宁双牧的母亲因为难产而过世了。宁双牧自幼被爷爷奶奶带大,他与宁靖元一年也见不上一次,再加上对母亲过世时父亲却沉溺于温柔乡中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与宁靖元的关系并不亲。奶奶过世后不久,他就出了国。
他从不奢望能在宁靖元的身上得到父爱,因为他知道,宁靖元根本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
宁双牧放下酒杯,用餐巾擦拭着嘴角。
正与宁靖元说话的宁老太爷突然转过头,问道:“双牧,叫你找的孩子,找到没有?”
“暂时还没有。”
宁老太爷点点头,回过头,见儿子一脸困惑,忍不住啐道:“都是你这浑球年轻时种下的果!”
宁双牧驱车离开了宁家老宅。
华灯初上,岱城被淡薄的夜色笼罩着,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的指示灯突然跳到了红灯,等待绿灯的间隙中,宁双牧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跌进了眼底。
棒球帽,一头青丝扎成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身上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T和牛仔短裤。尽管见过的次数不多,宁双牧仍旧认出了谢慕苏。
指示灯跳到了绿灯,鬼使神差的,他将车稳稳停在她的面前。
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待出租车的谢慕苏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宝马,怔了怔。车窗徐徐降下,宁双牧的语气平淡:“上车,我送你。”
谢慕苏一见到这张俊脸连忙倒退了一大步,她扶了扶平光眼镜,飞快地望向四周,确认没有可疑的人物后,才小声地说道:“不用了,谢谢,我打车就行了。您还是先走吧,被人拍到了媒体又会大做文章。”
等车的期间,她冒死刷了会儿微博,果然,底下的评论惨不忍睹。
宁双牧正暗自懊恼着自己的冲动之举,见她这么说,当下舒了口气。他“嗯”了声,便发动了引擎。
谢慕苏看着银白色的跑车离去的背影,收回视线,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司机似乎是外地人,谢慕苏报出地址后,他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问:“你是今早日报上的那个女明星吗?瞅着挺像的。”
谢慕苏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坦荡地否认:“不是,我虽然和她长得很像,但不如她漂亮。”
司机打量了她一会儿,点点头:“报纸上的谢小姐的确更好看些,不过小姑娘你长得也很端正。”
谢慕苏心中暗喜,在剧组浸淫已久,她的演技终于勉强及格。
联想到报纸,司机忽然有感而发道:“现在的女明星都这么主动吗?还是因为那个男人有钱?美女果然都是势利眼!”一说完,他又想到了后座的谢慕苏,连忙说:“小姑娘,没有说你的意思,我说的是那些为了出名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女人!”
谢慕苏干笑:“呵呵……”
出租车停在小区的花园前,付了钱,谢慕苏下了车。她住的小区地段偏僻,房屋老旧,物业基本不管事。声控灯时常不亮,比如此刻。
她掏出手机,黑暗的空间终有一丝明亮,她顺着暗淡的光线摸索到门前,刚打开门,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谢慕苏的视线划过来电人,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她接起:“妈。”
“你叔叔看了日报很担心你,让我打电话问你要不要紧。”
苏静的声音比二八少女的声音还要甜美,谢慕苏却有些不耐烦地说:“他要真担心会直接打电话问我。”潜台词是,你有话直接说,别拿别人当借口。
沉默了一会儿,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爸的忌日快到了,谢家那边叫你抽空去祭拜他。”
她的内心陡然升腾起一丝恶劣的情绪:“妈,我们一起去?”
苏静的声音平静:“谢家打不通你的电话,叫我传话而已,去不去随你。”说完,随即挂了电话。
工作期间,私人手机她从不开机。谢慕苏低头翻看通话记录和信息栏,除去苏静这一通电话,并没有任何电话打进来,也没有收到新信息。
她倚在玄关处,没有开灯,手机屏幕上的光打在墙上,映出她的身影,凌乱且不清晰。
第二天一整天的时间,她都在惶惶不安,唯恐又有媒体曝出什么《向宁双牧搭车被拒,谢慕苏黯然伤神》诸如此类的报道。
她注意力不集中,瞪向女主角的戏份NG了几次都没过,赵导演满脸怒气:“谢慕苏你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莉莉连忙上前说道:“抱歉,赵导演,慕苏最近工作量有点大,所以一时进不了状态。”
赵导演昨天看报道时便猜测谢慕苏搭上了宁双牧,结合谢慕苏三番两次放他鸽子、当众耍大牌,他越想越觉得有人在背后给谢慕苏撑腰,所以她才这般不识好歹目中无人。眼看到嘴的肉就这么被别人叼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赵导演一阵胸闷气短。
宁双牧他完全不放在眼里,只是得罪了宁双牧背后的宁家,他在岱城恐怕难以立足。
赵导演一腔怒意无处发泄,谢慕苏又撞上枪口,他铁定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谢慕苏你浪费胶卷也就算了,还要别人陪着你一遍又一遍重拍!小芝也不是科班出身,人家比你整整小十岁,又是高三,既要背书又要背台词,她都不嫌累你倒嫌累了!”
谢慕苏自知理亏,并不辩驳。
赵导演借题发挥啰嗦了几句,才对场记说:“这场戏先放放,拍后面一场。”
下一场的主角是小芝和肖可琪,赵导演嘱咐了几句,退回到导演座开拍。
谢慕苏接过莉莉递来的矿泉水,扭开喝了一口。在她进剧组之前,《象牙塔之恋》就已经拍了几个月。如今,拍摄的进度到了末期,她的戏份不重,角色又特殊,拍一个场景可以重复利用几次;又躲在暗处,唯一与主角起冲突的戏只有一场巴掌戏。
她翻开剧本,除了刚才NG的那场戏和被女主角的闺蜜——也就是肖可琪扮演的角色甩巴掌之外,她还剩一场向男主角送情书的戏。
“哟。”
谢慕苏抬起头,说曹操曹操到,男主角达毅吊儿郎当地在她身旁坐下。
“听说你被赵导演狠狠骂了一顿?”幸灾乐祸的语气。
谢慕苏懒得搭理他。
他眯眯眼:“你不是和赵导演有一腿吗?怎么还会被他骂?昨晚没有服侍好他?”
谢慕苏忍住怒火,轻轻放下剧本,她眨着眼看向达毅:“听说你们这些偶像派的男演员,要么背后有座断背靠山,要么是被几个富婆轮流圈养的小白脸,这是真的吗?”
被她反将一军,达毅的脸气得时青时白,两颊的肉不住地颤动着,他咬着牙,一言不发。
谢慕苏得意地笑了:“我拍戏的时间不久,对影视圈不甚了解;若是说错什么话,还请原谅。”
在林初戈那里,谢慕苏向来只有被气的份,现在翻身把歌唱,内心的阴郁一扫而光。
等肖可琪她们拍完,再重拍谢慕苏这场时,进入了状态的谢慕苏轻轻松松过了戏。
莉莉为了救场,在赵导演面前扯谎,说她“工作量大”,实际上近期内,除了《象牙塔之恋》这部剧,她并没有多少工作。因为网络的舆论,代言商不敢找她;她直言不再续约,公司也不捧她。
看赵导演的态度,在他眼中,她也许是个烫手山芋,演技差,名气低,不听从剧组的宣传——不过这反倒遂了她的意,赵导演越快耗尽对她的兴趣越好。
“求爱风波”平息后,谢慕苏去了陵园。
谢朗逸的墓碑建在郊区,光是车程就得坐一个半小时。
谢家不似的苏家,父亲是从偏远地区考到岱城的,用网路上的说法来说,谢朗逸是实打实的“凤凰男”。
对于谢朗逸,她很陌生,母亲也许是出于考虑她的感受,所选的改嫁的男人也姓谢。没有谢朗逸的十四年的人生中,她从未怀疑过继父并非自己的生父。
她伸手抚了抚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笑得异常温柔。舅舅曾说过,谢朗逸二十三岁时认识了母亲,这张照片估摸着便是那时拍的吧。
父亲出了这档子事,谢家脸上无光,伤心羞愤之余,将一切怪罪在母亲头上,据说,当时两家闹得很凶。苏家与谢家互不来往多年,母亲破天荒打电话来,说谢家让她转告,谢慕苏怎么想都不相信。
天暗下,她才离开陵园。
杂乱的思绪交织在心头,她心不在焉地走着,等到感觉小腿微微发酸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步行到了市区。
只是,她迷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谢慕苏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给林初戈叫她来当司机,又停住了。
——被那个毒妇知道自己迷路,绝对会被她嘲讽到丧失自尊心的地步。
她翻开手机地图定位,距离所在地一百米处有一家酒店,她边朝酒店的方向走去,边想,这就是网络时代的便利,路痴这病一部手机就能治。
好容易走到酒店大堂,她顾不上时不时投来的怀疑审察的视线,将身份证和银行卡一同递给前台小姐。前台小姐接过身份证,目光飞快地打量了她一眼。
“谢小姐,这是您的房卡。”
谢慕苏一言不发地接过,走了几步后,她听到前台小姐嘀咕道:“长得也就这样……”
她撇撇嘴,进了电梯。对着电梯反光的部分照了照,果然,妆都花掉了,只是卸了妆的她也没丑到被前台小姐鄙视的地步吧。
手机的电量仅仅只剩百分之五,她点开微博,在搜索栏输入酒店的名字,查询结果里已经有人发出与她有关的微博。不知何时偷拍的照片,并附上“没了ps的谢慕苏长相不过如此”的配字。
她接连看了几条,基本都在批判她的外形气质。
嫉妒,绝对是嫉妒,她想。
她摸出门卡,打开了房间的门。为了节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