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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起眼泪来,我见了,心中也不由变得酸酸的。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通传声,虽未做任何亏心事,但是我仍旧莫名的变得非常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虽不知我心中所想,但却仍旧看出了我的紧张,贤宁皇太后安抚的对我一笑道:“妩儿莫紧张,皇上也是个和善之人,而且,说起来他与你倒是有些渊源的,他曾拜你外公凤啸天为师,在你外公的凤来庄待了十多年,你娘是他师姐,说起来你也算得是皇上的师侄辈的了,只是为了皇上的安全,此事之前一直是对外保密的,知之的人甚少,所以你可能不知道而已。”
“是,妩儿知道了。”我心中苦笑了一下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怕没有人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不过,面上我却仅仅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便随侍奉在殿内的宫人一起,在人堆中低着头向进来之人行礼。
“平身。”不久之后,白衣人师父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又转向亦迎上前来的贤宁皇太后道:“清正拜见母后,不知母后唤清正所为何事?”
“你这孩子,没事母后便不能喊你了?”贤宁皇太后嗔道。
“呵呵,儿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怕母后有何急事要找儿臣,怕误了事,所以才特地询问一下。”白衣人师父轻笑着解释了一下。
在白衣人师父解释的同时,我悄然抬头打量了他一下,只见他头戴白玉金冠,身穿九龙戏珠黄色锦袍,腰系蟠龙玉带,更显得他身形挺拔修长,既风流潇洒,又威仪凝重。只是,他的面容却显得消瘦清矍了不少。
待白衣人师父在贤宁皇太后右侧坐定之后,贤宁皇太后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怜爱的说道:“这几日晚上是不是又熬夜了啊?竟然与前几日相比又清减了不少。母后明白,你初接手朝政,压力难免会很大,事务也很繁忙,但是,终究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来,不能弄得就像个拼命三郎似的,对母后来说,你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前些时日朝中大臣们争着上书,让早日大婚,册立中宫之事你是如何处理的呢?”
白衣人师父顿了一会后,慢慢的说道:“清明哥哥与父皇都刚刚过世不久,选秀之事不宜动静过大,所以儿臣今日已经下旨,让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将府中适龄的女子名单和画像先呈上来再说。”
“嗯,如此也好,你已经二十五岁,如若不是离宫拜师学艺,本已早到了大婚的年纪,此次就先挑出几个德才贤淑的女子留在宫中封后封妃,先安定下来,待日后你父皇的大孝满了之后,再来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选,充盈后宫。”贤宁皇太后同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事般的对白衣人师父说道:“对了,母后今日让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见一个与你颇有渊源之人。”
“与儿臣颇有渊源之人?”白衣人师父显得有些迷惑不解。
“是啊,妩儿,快来见过皇上!”贤宁皇太后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转向面色早已灰白成一片,连身子都不禁有些微微颤抖的我道。
“妩儿?”白衣人师父的手一颤,顺着贤宁皇太后的目光看向我,原本端在他手中的茶杯“呯”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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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心碎了无痕
“皇上……皇上……快……快喊御医……”顿时,云宁宫中太监、宫女们乱作一团。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禁又是一阵恍惚,尽管我心底仍旧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却已摆在面前,白衣人师父的身份确实改变了,已经变成了万金之躯,尊贵非凡,稍稍有些闪失,都会让他身旁之人惊慌不已。而以前在凤来庄时,每次他下山去应对那些上门挑衅的武林人士时,身上的刮刮蹭蹭、磕磕碰碰比现在的轻微烫伤要严重多了,他与我都从未过分的放在心上过。
“不用喊御医了,朕没事。”白衣人师父伸手制止了太监和宫女们的动作,但是他的眼睛却仍未离开我的脸庞,声音也显得有些慌乱不已。
经此一乱,我面上倒是镇定了不少,上前冷声叩拜行礼道:“妩儿见过师父,也祝师父能早日为妩儿找到几位貌美如花的师娘。”
原本,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还曾千方百计的向人遮掩我与他之间的师徒关系,为此,我甚至还要威胁司马宗仁,不准他将我与白衣人师父的师徒关系告诉任何人,特别是贤宁皇太后,否则我日后再也不理睬他了。虽然司马宗仁对我的这种行为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但是,迫于我的淫威,他也只得同意了。
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需要遮掩的必要了。
“妩儿……”白衣人师父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师父?清正,妩儿怎么会喊你师父呢?之前不是听你皇兄说你有个徒弟在军中智敌云雀、白虎大军,我大离能够顺利收复云雀、白虎国,他还功不可没的。你一共收了几个徒弟啊?”这时,贤宁皇太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衣人师父,奇怪的询问道。
“回母后,儿臣一共只收了妩儿一个徒弟,清明哥哥所说之人正是妩儿,自打妩儿七岁那年随师姐一起离开京城之后,便一直跟随在儿臣身后学艺,此次她也是随儿臣一起返回京城的。因着清楚她的医术,儿臣之前才会将她留在公主府照顾清明哥哥。不过,之前形势比较严峻,儿臣和清明哥哥担忧有人会拿妩儿来做文章,以此来威胁儿臣,反倒给妩儿带来安全的危险,便一直未对外公布儿臣与她的师徒关系,也未如实告之母后,还望母后恕罪。”白衣人师父涩声道。
“原来如此,皇上放心,哀家这点厉害关系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更何况,前些时日你父皇和你皇兄相继病重,哀家也无暇问及此事,便听听就过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更是亲上加亲,难怪你皇兄就认定妩儿了呢!”贤宁皇太后笑叹道。
然后,她又转向我,慈爱的说道:“哀家没想到你与皇上的缘份竟然如此之深,哀家更没想到,你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还是个女中诸葛,巾帼丝毫不让须眉,真乃天下女子们的榜样。嗯,不过你终究是个女儿家,而军营之中全是男子,整日与他们混迹在一起之事恐被那些无事生非之人拿来嚼口舌,毁了你女儿家的清誉,你说这样可好,哀家再赋予你一重身份,那便是作为皇上的徒弟时,你便是兵部尚书府的公子,战场上那些个战功全是兵部尚书府的公子所立,到时候哀家还会让皇上给你个功名,这样皇上有需要时,你还可以上朝议政,参与朝事。而平日里,你则是兵部尚书府的千金,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儿家?当然,此事哀家会与风尚书通好口径的。”
虽然之前我并未考虑这么多,但经贤宁皇太后这番一说之后,我也明白过来,这毕竟还是一个男女不平等的朝代,尽管我在与云雀、白虎之战中功不可没,但是,树大招风,对于那些嫉妒我之人或者与兵部尚书府有过节之人来说,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寻找我的错处,诋毁我的声誉,比如说我曾与其他将士一起睡过大通铺,与另外一名亲卫兵共用一室,对于这些古人来说,肯定就是一种不可思议,严重失节之事了。
其实,我觉得清者自清,也不是太在意别人说些什么,但是,贤宁皇太后毕竟也是一番好意,因此,我道谢道:“谢太后娘娘好意,也谢太后娘娘为妩儿考虑得周全,妩儿照办就是。”
见我明白过来,贤宁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你是个明白孩子,哀家与你说话便也不需要转弯抹角了,哀家今日喊你过来,除了是要感谢你照顾清正先帝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告之你一下清正先帝有关你与宗仁的遗愿,清正先帝与你父亲一直交好,而你与宗仁又自小青梅竹马,加上清正先帝又非常中意你,所以想将你许配给宗仁,不知你是否愿意?虽然哀家知道,你还尚未及笄,现在对你说这些稍嫌早了一些,不过,宗仁亦还需要替清明先帝守孝,要至孝满之后才能谈及婚事,到那时,你便也已成年了。当然,虽然这是清明先帝的遗愿,但是,哀家也不愿以此来逼迫你们,这毕竟是你与宗仁两人之间的事,也须得你们二人都同意才成。尽管哀家尚未告之宗仁,但是哀家知道,以宗仁对你的在意程度,他听闻这件事之后,定然是欢喜不已,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哀家尚未将此事告之你爹和宗仁,想让你先在心中考量一番,愿意与否,然后再来做决定。”
我没料到,清明王爷临终前的遗旨竟然是将我与司马宗仁送作堆,这于我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理智告之我,应当现在便拒了贤宁皇太后,让她与司马宗仁都绝了这个念头,以免耽误了司马宗仁,但是,在情感上,我却又不禁想意气用事时,将这个问题踢到白衣人师父跟前,让他来回答。
最后,情感占了上风,因此,我嘴里回着贤宁皇太后的话,眼睛却逼视着白衣人师父道:“回太后娘娘,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妩儿的娘亲远离京城,自然是无法问及她的意见了,而妩儿的爹爹在清明先帝在世之时一直与清明先帝交好,所以亦不太会反对。但是,妩儿想听听师父的意见,师父与妩儿一起整整待了七年多,妩儿与师父之间,比妩儿与自己的爹娘之间还亲,所以,师父比妩儿爹娘更有权利帮妩儿做这个决定。如若师父觉得妩儿应当同意,妩儿便同意,如若师父觉得妩儿应当不同意,妩儿便不同意。”
在我的逼视下,白衣人师父似乎无法直视我的眼睛,显得非常痛苦和不知所措的将他自己的眼神投向别处。
“如此一说,倒还真是这样,皇上,妩儿说得有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你还代替妩儿爹娘带了妩儿七年多,说你一手养大妩儿都不为过,你确实是最有资格来帮妩儿做这个选择。依你看,妩儿与宗仁这门亲事结得还是结不得呢?”而贤宁皇太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我的视线随着贤宁皇太后的询问声再次回到白衣人师父的身上,我的心也随着他的沉默不语悬挂在半空中,虽然方才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但是,我仍旧还是不由自主的屏息等待着他的答案。
似是过了将近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一般,白衣人师父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一切皆凭母后安排!”
虽然他并未直接回答“结得”这两字,但是,贤宁皇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这个答案的意思也就已经很明了了,霎那间,我的耳边万物俱静,唯独只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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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恶霸的长成(一)
“呵呵,没想到这事兜来兜去还是兜到哀家这里来了,既然如此,妩儿这么好的孩子哀家自然舍不得便宜别个人家里,这几日哀家便喊风尚书来商议此事,赶紧将这门亲事给定下来好了,不然,依照妩儿长得如此俊俏的模样,只怕待妩儿及笄之后,提亲的人连尚书府的门都会给踏破了。”贤宁皇太后笑道。
“妩儿谢皇太后娘娘,谢皇上师父恩典,为了不辜负皇太后娘娘和皇上师父的期望,妩儿日后一定要与宗仁哥哥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的一起过日子!”哀伤到了极点,我反倒笑了出来,向贤宁皇太后和白衣人师父行礼道谢,并将“皇上师父”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没有瞧出什么异样的贤宁皇太后笑着摇了摇头道:“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大姑娘家说什么‘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的,也不害臊。不过,如若你与宗仁之间真能做到如此,哀家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太后娘娘与皇上师父之间应当还有事情要谈,妩儿便不打扰你们,先告退了,妩儿改日再来看望太后娘娘!”我以袖掩面,作出一副害臊的模样,实则是将自己方才不经意间流出的泪拭去,为了不在白衣人师父和贤宁皇太后面前崩溃,给自己保留几分颜面,我顺势请辞道。
“哈哈,都是哀家的不是,哀家说了一下之后,小妮子还真害臊得想走了。也罢,你先回去吧,来日方长,记得日后要多进宫来看看哀家。”见到我这副看似窘迫的模样,贤宁皇太后不禁又是一阵开怀大笑,然后又转头对方才引我进来的那名叫玄月的宫女嘱咐道:“玄月,给哀家拿一块自由出入宫廷的腰牌来给妩儿小姐,这样她下次过来时便不像此次这番折腾了。”
“是。”玄月领命而去,顷刻之后,一块写有“云宁”二字的晶莹剔透玉牌便被递到了我手中。
凝视着这块玉牌,我眼中蓄积的泪意更甚,事至如今,我要这玉牌又有何用呢?
“谢太后娘娘好意,如若得空,妩儿会多来看望您的。”不过,随后我还是用内力将眼中的泪意给逼了回去,微笑着说了句场面话,然后无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