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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浅听得这一番话,只觉得内里一片混沌,甩甩头,想努力的理清思绪,却又一时理不清,只觉得对沐皇的话郁闷的不行,又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汝嫣朵朵看莫小浅的迷茫,嘱咐静怡她们扶她回永宁宫,说公主累了,需要休息。
莫小浅在永宁宫里昏昏然地睡去,一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无梦,早晨坐起,仍是觉得头里乱纷纷的。
自从魂魄归体后,莫小浅就觉得心里有块地方空落了,具体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也说不上来。
在永宁宫住了些日子,春暖花开的季节到了,虽然大沐国长年气候温润。
皇宫里开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沐皇诏告天下,公主要行成人大典,招附马定婚。
沐国上下举国欢腾,普天同庆,特别是云家,因为云飘逸的走鸿运,在京城里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云不惊没想到,这个自己一直不看好的儿子,却是在完成沐皇的秘密任务时立了如此大功,而得到沐皇的赏识,既为沐国除去了劲敌的联盟,又为云家争了荣誉。
云飘逸开始时不太以为然,但自从在宫里认出莫小浅后,云飘逸似乎也对这场赐婚十分满意,经常出入永宁宫探望莫小浅,沐秋倒是不说什么,温瞳对他却不是很感冒。
但他们几个都明显发觉莫小浅沉默了,她比过去淑女端庄多了,经常会在窗前静坐很久,一个人默想。
不会再象过去那样和南宫沐秋,温瞳他们打成一片,或者找静怡她们说话。
沉静下来的莫小浅是淑女了,不精灵了,但。。。也有点不象她了。
云飘逸每次来看莫小浅都会给她带礼物,但她不说喜欢,也不说厌烦,总是不咸不淡的样子,云飘逸情愿她再扮回原来的丑样,哪怕是和他大吵大闹,也让他怀念那个活力四射的莫小浅。
感觉这种变化最明显的还是沐秋,他经常在她身边默默地观察她,他明白,美玉上的魂回了身,她不再完全是过去的她,她坐在窗前,苦苦寻索的是她遗落的那段记忆,确切地说,是那个人。
沐秋其实已经不忍心告诉她,那个人已经离开沐国了,经广寒阁最后堪查,那个人是北燕前皇后所出的皇子,只因北燕恶妃丽妃陷害,被迫出宫,流落民间,现在已经被他母亲家族人接回去,发动宫变,推翻丽妃与叛党的勾结。
只是这些如果危胁不到大沐,沐国自是不会插手。
转眼间季节进入晚春,皇宫里的喜事吉日一天天的近了。
终于等到了定婚的那一天,莫小浅一大早地就被静怡叫起床梳妆打扮,穿上早就备好的大红织金宫装,头发也梳了云髻,插凤簪,由静怡搀扶着来到喜堂上。
喜堂里布置的花团锦簇,气氛热烈而喜庆。
云飘逸一身锦绣大红喜装,沐秋和温瞳也都是穿着深红喜装,头上用红丝带束着。
因为是定婚,不涉及到拜堂,所以,三人胸前没系红绸带和大红宫花。
被喜庆气氛烘托的三张俊颜,一个妖孽,一个冷艳,一个清雅,但却都长身玉立,气质非凡。
让观礼的人一阵阵喝彩,永宁公主选的夫选果然是人中龙凤。
只是看永宁公主,一张脸美则美矣,却并不见太多的喜悦感觉。
但身上的王者气势已经俨然,所有的人都衷心祝福堂上的新人早日成亲,得入洞房。
定婚典礼在皇宫里落下帷幕,莫小浅回到永宁宫谢妆,因为举行过成人典礼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沐秋他们可以侍寝暖床了。
云飘逸陪莫小浅回到永宁宫,一直想问她怎么了,这魂魄回到了身上,人怎么倒比原来钝了。
“你是小红吗?”云飘逸一直想问这句话,正在梳妆台前谢妆的莫小浅,垂眸片刻,又抬起。
“是不是,重要吗?”
云飘逸狐媚的眼眸浮起一丝落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就当你是她,虽然你现在让我觉得很遥远,但我相信,我总有摸到你内心的一天。”
莫小浅眉峰稍抬,看了他一会,无语起身。
沐秋,温瞳都没有脱去大红袍,静立在她的房内。
沐秋看着莫小浅已经很久没有笑颜的脸,终于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我想你应该看到他的消息。”
莫小浅只一看那信封上的字,就如遭雷击,眼里缓缓浮上一层水雾,咬了咬下唇,还是接了那信过来,是他的笔迹,觉得这信好象有千金重,拆了好半天。
信上简单的说了和莫小浅分别后的情况,又说了他现在身处的情境,宫变成功,不日就将登基北燕皇位,这封信既是来贺沐国公主定婚庆典的,又是来讨要一个旧物,给与不给,由莫小浅定夺。
看完倚风的这封信,似乎用了莫小浅半生的力量。
看完后,信纸从手中飘落,一起飘落得还有她那颗碎成片的心,莫小浅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去半年多,无音讯,是因为他原来是轩辕倚风。
莫小浅突然发足狂奔,跑到院子里,冲着北方,“啊~~~”终于嘶吼了出来,所有的复杂情感都在这一吼里得到了宣泄。
莫小浅知道倚风讨要的旧物是如梦托自己收的那枚玉玺,没想到,大运河边那一别竟成为此生永别。
现在他将为北燕皇帝,自己将成为大沐女皇,这份情份必将硬生生地断了。
不是他的信里太冷然,是他的经历让他改变,他再也不是那个纯净少年了,是他的身世刺激了他,是他身上的血断送了他的爱,莫小浅仿佛看到夜空中,倚风那黑水晶一样的眼眸,渐渐变得冷硬,霸气。
再也无法抑制,潸然泪下。
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他们三个,云飘逸拿着一件披风默默地给她披上,“夜深了,休息吧!”
沐秋手里提着一盏宫灯,“回去吧,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温瞳默默上前,牵了莫小浅的一只手。一如她小时候一样,送她回月苑。
莫小浅只觉得这一哭之后,心里的痛感少了好多,人又有些昏惑,就象大观园里的贾宝玉,自失了那玉后,就时而清醒,里面迷惘些。
只是心里那处失落的地方,还是隐隐地空着。
甚至摸不到边涯。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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