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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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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人偶尔就应该哭一哭来释放压力?
 
好吧,只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操蛋了,她憋得厉害才哭的。明明一件件摊开来也没什么大事,怎么就叫她的反应这么大?
 
真是好日子过久了,一点委屈也不能受了?
 
放在刚进阿哥所时,头上的主子们要做什么,她几时会不平了?给四爷磕头,给福晋磕头,她也不是做过一两回,哪回不舒服了?
 
这次,福晋不过是‘非常正常’的打算压制她,把她的孩子收为已用。她可以愤怒,可以生气,可以恨福晋恨得咬牙切齿,脑补一百零八种完虐她的办法,发挥现代人的智慧将她斩于马下。
 
 唯独不该委屈。
 
她委屈,是因为她觉得他应该保护她和孩子们的,他应该做点什么,而不是叫她自己来,叫她去跟福晋顶。她居于下位啊,顶得过吗?这就跟班主任突然对她说,我看好你,你去把班长给撤了,你干他的活吧。
 
这不开玩笑吗?干嘛班主任你不把班长撤了,再任命我当班长啊?你叫我去把班长撤了,或者不撤只是分他的权,那下面的人也要听我的啊。
 
四爷走过来搭上她的肩,她啪嗒一下,眼泪又掉出来了。
 
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胤禛,你欺负人……”
 
一说出来,她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一直管着她的什么无形的东西消失了。
 
她一句句的把对他的埋怨都吐出来了。
 
“……你干嘛不跟福晋说,叫她不要折腾我们?”
 
“……你跟她说,我的孩子不归她管。叫她管好大阿哥、大格格和三格格就好了。”
 
“……我自己会养孩子,额尔赫懂事可爱,弘昐聪明,三阿哥机灵,四阿哥懂事,他们个个都好着呢,叫她不要操那么多的闲心!”
 
头顶的四爷清了清喉咙,按住她肩膀的手用力握了下,她一扭身甩开他的手,赌气坐得远一点,继续低头抱怨:“她那就是闲心!轮年纪大格格在前头!大阿哥也大了,前几天七贝勒府的纳喇氏还跟我说要给儿子找通房丫头呢,她有那个精力操心怎么叫额尔赫在娘娘跟前露脸,怎么不操心下大格格和大阿哥?”
 
四爷好像轻轻叹了口气,挨着她坐下来。
 
她背过身,接着道:“大阿哥几乎不在府里住,宫里都是厉害人,她用这些功夫想想大阿哥,操心点大阿哥在宫里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不行吗?不然问问功课,看跟不跟得上,要不要请个先生在府里。”
 
四爷插嘴:“有爷呢,孩子们的功课有爷看着呢。”
 
她当没听见,“还有大格格,上回来月事疼成那个样子,一看就是身体还没养好,从小胎里弱的孩子,趁这个机会给她好好补一补,免得日后受苦。这都是事!她怎么不忙这些正事,只……只……”
 
她努力想把那话说出来,四爷也探头看她能不能说出口。
 
“只……只会动些歪脑筋……”最后越说越低,几乎是含在嘴里吐出来的。
 
不知何时起,屋里沉闷阴郁的气氛早就一扫而空了。
 
她也好像经过那一场痛哭,泪水把身体里积攒的毒素都冲了出去。
 
身后,四爷轻笑几声,边叹气边伸手把她整个搂到怀里。她一遇上他就成了软骨头,顺势投进早就想投入的他的怀抱里。
 
两人都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抱在一起。
 
四爷只觉得怀里沉甸甸的叫人安心,他再次长长叹了一声,伸手摸着她的脸,感到掌下的脸颊还在发烫,看着她道:“刚才进来,真叫爷吓坏了。”
 
元宵节福晋在正院办了宴会请大家来,他到了才知道她不但没来,弘昐等几个孩子也没叫来。公然在东小院另办了小宴,还叫人做了足有上百盏宫灯挂满了东小院里里外外,从正院的方向都能看到这里灯火通明。
 
正院的席上自然寥落得多了。这一巴掌算是扇得够响亮,他在上头都能看到下头的格格们个个是一脸精彩。
 
福晋还算撑住了面子,至少他到了。
 
后来下了雪,宴会匆匆结束。他就到这边来了,进院就见孩子们都聚在额尔赫的屋里赌骰子,没在屋里陪她。
 
正屋里面见不着人,侍候的人只留了个玉瓶,还是守在门口的。
 
听着屋里没动静,结果他掀帘子一进去,就见她伏在炕桌上哭得气噎声堵。跟他设想中奚落福晋的得意完全不同。
 
从背后看,穿着夹衣的她看起来只剩了一把骨头,小小的肩,瘦瘦的背,高高支起的背骨更显得她可怜。她哭得那么惨,却只是抽气哽咽,不见嚎啕。
 
 让他裹足不前。
 
等她停下来,他都没想到该说些什么。躲出去更显得他心虚,结果见她转头看到他了,他几乎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体贴温顺,别说叫他为难的话。
 
结果……她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担心她的妆花了?!
 
四爷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知道刚才满心的为难全不见了。这就是素素,她从来不会叫他为难。如果说福晋是一个长颈细口的瓶子,外表华美,可从瓶口往里望,对着光也看不清瓶底。素素就是水晶琉璃瓶,在暗处也能看到她心里是什么样。
 
四爷道:“爷知道,你是委屈得很了。这事就交给爷来办,你不要操心,带着孩子们过你的小日子。”
 
李薇不接受这么简单的回答,追问道:“那要是福晋再找麻烦怎么办?”
四爷笑着捏捏她的下巴,道:“你不是知道怎么办了吗?今天你可算是给了福晋一个没脸。”
 
说起这个,她还觉得轻了呢,而且这样她的名声就更不好听了,不敬福晋什么的。
 
“那算什么啊……”她揪着他胸口的盘扣,道:“我那只是看着出气了,其实什么作用也不会有,除了坏了自己名声,她吃什么亏了?可她那一次次,都是直对要害……”
 
说得她也觉得奇怪,福晋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了?
 
还是她以前就这么厉害,只是没使出来?
 
揪他的盘扣一次次越来越用力,他握住她的手,伏耳对她轻声道:“这怎么不是要害了?你个傻子,要对付人,就要找准什么是他最在意的下手。你自己想想,福晋最在意什么?”
 
 尊严。
 
这个不必他说,她自己就知道。福晋最在意的,就是在府里的尊严。她身为四福晋的尊严。
 
想到这里,她慢慢坐直身,回头几乎是惊讶看着四爷——胤禛。
 
他平静的说:“你今天做的,就是把她一直想维护的脸面狠狠的扒了下来。叫整个府的人都看到,她这个福晋,在你这个侧福晋的面前,已经连话都不管用了。”
 
李薇第一个反应是:他不会在说反话吧?
 
她的手一缩,胤禛就握紧,拉回来放在怀里。
 
素素这是害怕了。
 
动摇福晋的权威就是这样严重的事,连素素这个一直以来跟福晋不合的侧福晋,都会因此动摇。
 
仅仅是因为从他,一府之主的嘴里亲耳听到,他对福晋的不喜与冷漠。
 
可见,对着太子,皇上也是如此。每一步都要费尽千般思量,万般小心。哪怕仅仅是从皇上口中漏出一两句对太子的不喜,不信,都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动摇朝堂。
 
所以,皇上所能做的,就是逼迫太子动手。他对直郡王这几年的盛宠,对太子的冷落,都在逼太子狗急跳墙。
 
这样大义才能在皇上这边。
 
想起这个,胤禛突然不确定了。把素素放到直郡王的位置上,或许能够尽快制住福晋,可这是两败俱伤的局。
 
皇上能舍得直郡王,他舍得素素吗?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把正怀疑不安看着他的素素拉到怀里搂住,改口道:“只是这种伤福晋面子的事,可一不可再。这次就算了,看在永和宫的事的份上,福晋理亏,不会跟你计较,你也偃旗息鼓。”
 
李薇一听这话音不对,怎么像是她也有错呢?好吧,扇福晋的脸是有错,可……可那不是他同意的吗?刚才还不是这么说的!
 
她想直起身分辩,被他硬是压在怀里,听他在头顶喝道:“乖乖的!你也为弘昐几个想想,弘晖是他们大哥,日后还要弘晖来照顾弟弟们呢,你把福晋得罪死了,不怕弘晖给弘昐几个小鞋穿啊?”
 
果然一提孩子,素素立马乖了。她放软身体躺在他怀里,他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想着怎么解决福晋的问题。
 
过了会儿,李薇怯怯道:“那,要我给福晋请罪去吧?就说我病了,孩子们都是来陪我的,才没叫他们去福晋的宴会玩?”反正是个托辞,给福晋递个台阶就行了。
 
她也没那个心情去想个万无一失的,叫人看出不对又怎么样?她都能狠心咒自己生病了!
 
四爷回神,好笑的拍拍她道:“请什么罪?只说爷叫人做了灯笼给四阿哥玩,你们才都没去不就行了?”
 
李薇立刻谄媚道:“爷真好!”那这黑锅就是他背了!
 
四爷望着她笑道:“这回终于肯笑了。”
 
可福晋的事还是没解决啊。等第二天四爷走后,李薇继续发愁。怎么在不扇福晋脸的前提下打击她呢?
 
四爷拿弘昐几个出来说,她还真不敢冒险。弘晖是嫡长,又在宫里有人脉,认识的人多,还都是各府的二代。
 
她是不限制弘昐几个与弘晖一较长短,可没打算送他们去鸡蛋碰石头啊。这个长短相较,是良性竞争。
 
不过,如果她老给福晋找麻烦,说不定弘晖就不乐意良性竞争了呢?到那时她再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哪里还来得及?
 
想来想去,还是福晋突然由普通NPC变成大BOSS,武力值和仇恨值升得太快,叫她招架不住。
 
她看着正院那边,心道福晋啊福晋,你、你要是想要四爷,就去找他嘛,你就是真把我打下去了,四爷外面墙头多着呢,你知道他会爬去哪家啊?别的不说,您的麾下还有个未来的老佛爷呢,您先把她P掉再来找我行不行?
 
中午,她听说四爷和弘晖一起去正院用午膳了。扳手指一算,明天弘晖就该回宫读书了。
 
正院里,四爷坐在上首,福晋与弘晖分坐两边。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盘子碟子碗,旁边还有两条长桌,也是摆好的膳食。若是主子看中了,再送到桌上去。
 
饭桌上寂静无声,一餐毕,漱口后上了茶,四爷对弘晖道:“你回屋去歇歇吧,这茶用两口解解菜味就行,但不可多饮。”
 
弘晖告退,四爷起身率先进了里屋。福晋一愣,屋里侍候的庄嬷嬷也愣了,但跟着就急得推了福晋一把。
 
福晋这才回神跟上去。
 
她进了屋,见四爷坐在榻上,丫头进来送了茶又赶紧退下。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下首,想找出什么话题来说,却一时什么也找不出来。
 
四爷端茶抿了两口,放下,她赶紧道:“这茶味如何?是娘娘赏的,我尝着果然好,香味不太浓,煮出来颜色清爽,还给书房送了二两,你要喜欢,回去记得叫他们煮给你喝。”
 
听说是娘娘赏的,四爷又再仔细赏了赏,放下茶碗点头道:“是不错,汤清,看这颜色倒像是柳叶黄,是好茶。”
 
福晋见他喜欢,舒了口气。
 
谁知接下去,四爷拿手指敲了敲炕桌,突然道:“今年在娘娘那里,你怎么突然叫李氏把宜尔哈送回来?是宜尔哈身上不好?”
 
福晋心一提,赶紧沉着下来,慢慢说:“不是什么大事……”不等她继续说,话就被四爷打断了。
 
“既然不是大事,在娘娘宫里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倒叫人看着不像话。”
 
这话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叫她瞬间胀红了脸。
 
四爷还在淡淡的说:“还有,我听说你叫额尔赫去陪娘娘说话打牌,这是她该干的事吗?她还是个孩子,娘娘跟前有你们侍候就够了,叫一个孩子上去,她就算够得着牌桌,难道还叫娘娘哄个小孩子玩不成?”
 
福晋马上起身离座跪下请罪:“是我考虑不周,请贝勒爷恕罪。”
 
四爷却没叫她起来,就由她跪着,继续说道:“你的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别以为我就不知道。”
 
福晋的脸刷得白了。她伏身在地,磕了个头:“妾身有罪,求贝勒爷宽恕。”
 
四爷盯着她看,盯得她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的声音简直比外面的雪还冷。
 
“乌拉那拉·元英,你要记着自己的身份。”
 
说完,四爷就起身离开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后面。
 
屋里没有人敢进来,她不叫人,他们不敢进来。
 
乌拉那拉·元英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扶着榻站起来,她坐在榻上,竟然好半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紧紧握住双手,发抖的手止不住,她握得再紧,手还是在发抖。
 
她茫然的想,幸好没人知道,弘晖也不知道。四爷在给她留面子。
 
他发怒了。他看穿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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