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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和全贵问她们:“你们的姐姐也让你们打水擦东西啊?”
玉夏年长一些,道:“主子刚搬进来,狼烟动地的,到处都是灰,看着也不好看。咱们重活干不了,抹抹灰也挺好的。”
玉春却悄悄问全贵:“领着你们走的那个,是太监吧?”吓的全贵一哆嗦,挣开她的手就往后躲,拉着全福提上桶跑了。
玉夏狠狠打了玉春一下,小声道:“你想找死也别拉着别人!”
玉春吓的一直到晚上都不敢再说话。
之后的几天,这四个小的除了一直提着抹布水桶到处擦灰,就是被玉瓶等人喝斥到墙根底下顶着水碗贴墙站着。
“总要教教他们的规矩。”玉瓶道。
李薇也没拦,这里毕竟是古代。她能做到不打骂他们,但不能拦着他们学规矩,不然那可不是爱护,而是要害他们了。
等到福晋搬进来时,连最调皮的玉春都知道眉高眼低了。玉瓶这才让她们出去认路、传话。用玉瓶的话说:“总算能顶个人用了。”
福晋搬家自然是声势浩大,李薇和武格格一早的就被叫到正院迎接福晋,在站了一个多时辰后,先是听到院外传来的的骡马声和车轮声,还有很多人的脚步声,然后身边的大嬷嬷喊声:“跪!”
两边的人都齐刷刷的跪下。李薇和武格格好些,膝盖下还有个垫子,剩下的人哪怕是大嬷嬷都没这个待遇。
除了进宫选秀时长跪过外,李薇可没再受过这种罪了,跪下不到一分钟就觉得膝盖刺痛,面上还不能露,只能强忍着。
一直跪了十分钟才听到福晋他们进来的声音。
福晋身后带着宋格格生的小格格,一进来就先让福嬷嬷把大嬷嬷扶起来,道:“有劳嬷嬷了。”
大嬷嬷垂着头说:“主子面前,不敢称辛苦。福晋进屋吧。”
福晋这才让人扶起李薇和武格格,再叫起。
李薇和武格格随着人流一路送福晋到了正院,福晋道:“今天事多又忙乱,你们回去歇着吧,等闲了再找你们来说话。”
李薇和武格格这才终于功成身退。回去的路上,李薇就想着膝盖这下肯定青了。
她们走后,福晋没让宋格格走,道:“你那里恐怕还要忙乱上一阵子,你先让人回去看看收拾的如何,等都安顿好了,你再带着孩子回去。”
四阿哥是跟福晋一起出的宫,书房里的事有苏培盛等人,倒是早就收拾好了。只是出宫建府,怎么着也要庆祝一下。他在书房拟好客人的名单后,就拿回正院跟福晋商量。
虽然早就开始办差,但皇阿哥却不能结交外臣。这次宴请也只是家里人过来坐坐,对四阿哥来说的家里人也就三个族,乌雅氏,佟佳氏,和妻族乌拉那拉氏。四阿哥的意思是,难得出宫了,几个格格处不如也摆上一桌宴,请她们在京的家人过来团聚一下。
宋格格生了他第一个孩子,她的家人是必请的。既然宋格格的家人能来,其他人也不好厚此薄彼,于是干脆都让进来。
福晋点头称是。
四阿哥道:“宋氏的屋子我安排的离你这边近,平日里你多看顾些她和小格格。”他本来就打算把小格格给福晋养,现在这样的安排也是同样的道理。
福晋也多少猜到了四阿哥的意思,说实话,她刚发现时真的有点激动。她知道她不讨四阿哥的喜欢,却没想到他愿意把孩子给她养。
今天能把格格的孩子毫不犹豫的交给她,明天就能让她生自己的孩子。
长久以来已经有些怀疑自己的福晋,再一次确信她选的路并没错。与小格格们争宠是本末倒置,她是福晋,就应该抓住自己最大的优势:身份和地位。太宗、世祖都有极为钟爱的妃子,可她们谁都没能在皇帝的钟爱之下走到最后。
可见,宠爱并不是最重要的。
福晋温柔道:“是,我明白阿哥的意思,会好好照顾宋格格和小格格的。”
四阿哥也很满意,他终于找到了福晋应该在的位置,而不必为她的不驯而发愁了。当晚,四阿哥留在了正院。两人在经过那么长的时间之后,又一次和好了。福嬷嬷高兴的一晚上都没合眼。
分府后,四阿哥不必再去上书房念书。但既然差事还没下来,与其留在府里给皇上一个不上进的印象,不如继续去上书房。而从宫外赶去上书房,路上花费的时间更多。所以第二天早上,四阿哥让人两点就把他喊起来了。
因为李薇的院子与四阿哥的书房只隔了一道墙,当书房那边的膳房开始烧水做早膳,太监们跑来跑去准备四阿哥进宫的东西时,李薇这边也醒了。
她听到声音眯瞪着眼睛爬起来时,还很糊涂:“……什么时辰了?”一边问玉瓶,一边从枕头下摸出怀表,打开一看,才两点?
吃错药啊?要是还在现代,两点她才刚躺下呢。
守夜的玉瓶从地铺上起来,披上衣服出去,赵全保已经过来了。他根本就是住在书房那边的太监房里的,他特地过来送消息。
他道:“四爷要去上书房,那边正准备着。”
玉瓶回来一说,李薇更同情四阿哥了,这搬出宫来好像也没那么轻松啊。住的地方是大了,可起床更早了。
四阿哥从此每天都要早起,福晋终于把府里给收拾好了,腾出手来准备宴会。同样一起出宫建府的三阿哥和五阿哥大概都要办宴会,为了不跟他们撞车,也是为了可以让四阿哥的兄弟们都能来参加,所以还要跟那两个府里商量下时间。
另外,还要给几个府里都打声招呼。四阿哥不能亲身去拜访,她也只能下贴子请人来,但礼数却要做足才行。
福晋亲手写了三份贴子,让人先给佟佳氏送去。佟佳氏一门如今分出来了三枝,从四阿哥那里论,却只有孝懿皇后的娘家了。
石榴拿着贴子出去,不一会儿却又拿着回来了,道:“福晋,路儿说如今出去要拿牌子了。”
福晋这才想起昨天四阿哥让人交给她的一箱签牌。出府只有书房和她这里有牌子,像府里每日的采买,内务府每日送来的新鲜鸡鸭等肉食和蔬菜米面等,都是由书房的人拿着牌子去接的。
后院里的女人平常是不出门的,福晋这里的牌子与其是让她用的,不如说是身份的象征。证明她这个福晋在地位上与四阿哥是平等的。
不管事实如何,在下人们的眼里,她的威信在新府邸就被四阿哥的一道牌子给立起来了。如果发生连福晋要派人出门,还要到书房去要牌子,那她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
“是我忘了。”福晋道,对葡萄吩咐着:“去拿昨天四爷拿过来的匣子,从里面拿一面有‘出入平安’字样的牌子过来。”
石榴这才让人把贴子送出去了。
等最后吩咐人送贴子去自己娘家时,福晋特意让石榴跟着去,暗地里交待她:“告诉太太,晚两天再来见我。到时我要留饭,让她就不要带其他人过来了,我与太太好久不见,想好好说说话。”
剩下的就是四阿哥说的让格格们的家人也过来聚聚的事了。这回也不必写贴子,她让福嬷嬷叫人去宋氏、李氏和武氏三家传话,让他们三家的女眷准备好,到时府里会有车去接。
一上午只办了这些事,福晋就已经有些累了。她想起过年时就停了很长时间没有抄经,站起来道:“铺纸、磨墨,我抄一会儿经。”
福嬷嬷最怕她抄经,忙拦住道:“福晋这一早上都没去瞧瞧小格格了,不如这会儿去看看吧。”
福晋一听,只得去看小格格。
小格格如今已经过了满月,但看起来还是细胳膊细腿的,细细的脖子支着个大脑袋,每回福晋看到都心惊胆战。她站在一步远的地方倾身看了看小格格,旁边的奶娘跪在下面要说话,被她摆手止住。
等出来后,她训斥奶娘:“小格格正睡着,你在旁边说话不是会吵到她吗?别当她人小就不在意,她再小也是主子。”
奶娘连连磕头,却再也不敢高声,只敢小声请罪。
福晋怕她不当心,一再的警告她:“格格若好,你自然有功劳,我和阿哥都记着你的用心。格格若不好,你一家子都逃不过!再敢不经心,看我饶不饶你!”
奶娘再三求饶,说再也不敢了,福晋才让她起来,问了宋格格今天已经喂过两次,奶娘喂过一次,喝了两次水,尿了也拉了。
奶娘见福晋脸色好转,恭维道:“小格格又乖巧又懂事,不爱闹人呢。”
福晋却叹气,她宁愿这小格格爱闹人,也比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怕她下一刻就没气了好。
、第 17 章
贝勒府的花园修的相当不错。在四阿哥每天两点起晚上七点回,在福晋每天忙于收拢家务和办宴会,李薇开始在贝勒府里观光了。
搬进来时正好是春日草长的季节,各处景致都已成型,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争奇斗艳。
花园位于贝勒府后半,占地颇大。正中央一个大湖,湖水粼粼泛着波浪,湖西侧尽头有一个湖中亭,与岸边有一道小拱桥相联。小亭周围遍植数种荷花,有粉的、白的,有花朵特别大的,也有花瓣重重叠叠的。
水下养着锦鲤,水底铺着鹅卵石,湖水清澈见底。
湖边守着两个健壮的仆妇,一见李薇走近就迎上来,说李薇要是想要荷花,她们那里有杆子可以给她摘,若是喂鱼或是赏湖,还是到湖心亭好些。
“这里没有树遮荫,怕主子晒久了头晕。”一个仆妇道。
李薇想游泳……这水看起来太好了。在李家时她就游过,不过十岁后额娘就不许她游了。在湖心亭坐了一会儿,仆妇送来两碟鱼食,她喂过鱼,抱着几株含苞待放的粉色荷花回去了。
回到小院后,玉瓶找来大花瓶插荷花,仆妇说用水养几天能开,这几株都是快开的。
李薇挑出两株,剪掉下面过长的茎,让玉瓶找来一个素白的无一丝花纹的长颈花瓶,有半人高,把两株荷花一高一矮的插进去,倒入半瓶的清水后,叫来赵全保送到书房去。
赵全保让全福和全贵一起抬着花瓶,跟着他一道送到书房去。
书房里,张德胜一见赵全保过来,就笑眯眯的站起来迎。搬到贝勒府后,李格格的院子跟四阿哥的书房挨的这么近,书房里的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赵全保快走两步打了个千,堆着笑道:“给张哥哥问好。哥哥忙呢?这是我们格格让送来的,您看……”
张德胜早看到了两个小厮抬着的花瓶,瓶中两株飘着清香的荷花花苞还带着湖中的露水。
这李格格邀宠的手段还挺老道的。招数用老了不怕,管用就行。这几日四阿哥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看着是有些没精打采的。这两株花虽看着寡淡了些,但万一能入阿哥的眼呢?
他又何必挡人家的路?
张德胜痛快的把花瓶收下了,也不敢乱摆,就放在一进书房就能看到的一张条案上。四阿哥一回来,一准能看到。
晚上,四阿哥将近八点才到家。他骑着马到门前下来,把马缰扔给门房,大步回到书房,正要叫人打热水来洗漱泡脚,却一眼就看到摆在条案上那个很不协调的素白长颈瓶。
那么大的瓶子,上面还插着高枝大朵的荷花,居然放在那么窄的条案上,让人一看就生出头重脚轻之感。顿时让四阿哥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皱眉指着道:“拿下来。”
张德胜心里一咯噔,立刻使眼色让小太监过去把花瓶抱下来。那边四阿哥进里屋洗漱去了,苏培盛这时也进来了,见张德胜脸色不对,就喊他到外面问问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不等张德胜说,里屋出来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对张德胜道:“张哥哥,四爷叫你问那花瓶的事。”
张德胜苦着一张脸,一进去就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四阿哥正在小太监的侍候下换了身衣服,见他进来也只是赏了他一道眼风。张德胜立刻竹筒倒豆子般道:“晌午后,李主子那里的赵全保带着人捧来的,说是……”
话没说完,四阿哥挥了下手,他站起来腰也不敢直就后退着出去了。过了会儿,里屋出来个小太监,又抱着那花瓶进去了。让张德胜惊讶的瞪大了眼,他还以为四阿哥这下要生气呢,这就准备赏花了?
里屋,四阿哥坐在榻上,小太监抱着花瓶站在他面前,他打量着花瓶中插着的两株荷花花苞,花是很美,但只是这两株花,连个陪衬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主宾了,光秃秃的,白瞎了这么早就结花苞的荷花!
不过,还知道修剪成一高一矮,还算不错。四阿哥抽出一株来,心想要是两株一边齐的送来,他估计就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有些东西真的是要靠天分的。李氏嘛,呵呵……
他放下花,轻叹微笑,道:“倒是有一两分野趣。”这可真像是乡下无知妇孺把随手摘的花胡乱插的。
张德胜在外面见花瓶抱进去了,半天没声音。正奇怪呢,四阿哥出来了,一步未停,苏培盛赶紧跟上,张德胜在后面连声催促小太监提着灯笼去追。
从书房出来,顺着小径绕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