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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不说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至少别闹得跟四爷和皇后似的。
皇后对四爷有多重要,不是指这个人,而是这个位置。说白了,就跟嫁稀随稀,嫁叟随叟一样,女人嫁一个男人就要由着他来摆布半生。男人娶个老婆,只要不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拿老婆当仇人待的,基本上这个位置上的人也能影响他半辈子。
那是绝对没有后悔药的。
送去弘昐未来福晋家的嬷嬷早在两个月前就回来了。这个嬷嬷按理说是她送去的人,让博尔津氏就此带在身边不是不行,但她偏偏多想了一步:这像不像婆婆在儿媳妇身边插人?
其实这个小福晋进来后才十五,小着呢。自己就是小孩子,李薇送人过去看顾她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这是古代,就算现代当婆婆的送小夫妻一个保姆,不领小夫妻的薪水,也不服他们的管,是婆婆送来照顾他们的。
儿媳妇肯定要不痛快的。
古代,又是皇家,这事自然要更严重几分。
李薇想了又想还是省了,一不小心被博尔津家误会,或者更严重被四爷误会,她何苦呢?
她要给弘昐送嬷嬷,根本不用绕博尔津氏的这个弯子,直接给就行了。
之前她让玉盏去博尔津家待过几个月,据她说的博尔津氏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极为体谅人。虽然还没有长久相处过,但她听到后还是松了一口气。
年轻小夫妻,掀了盖头才见第一面,有个能让步的就行。
弘昐看着脾气好,其实并不爱让人。他的让只是看起来让了,其实在他来说那叫退。退是为了进。他今时今日退一步,是为了日后进上百步千步。
他要会让只会对着她这个额娘,或弘昀等兄弟姐妹,或者对四爷。
但是对博尔津氏,她很确定他不会让。
由弘昐身上看四爷总会给她新的启发。在弘昐看来,包括博尔津氏在内的他身边的宫女,太监,格格,伴读,哈哈珠子,还有教他的老师等,全都是他的人。
他所要做的不是让他们,而是驯服他们。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要求绝对的地位和权威。只有他们来适应他的,没有他去适应他们的道理。
李薇所能做的就是让他给博尔津氏更多的机会,还有更多的提点。以求他们两个能有个好结果。
当然,如果一切顺利,两人一见就对眼就太棒了。她可没有强求儿子必须多子多福,后院里必须要有一堆不同女人生的十七、八个孩子才行。博尔津氏跟弘昐,只要她不是像皇后和三福晋,李薇都不会插手。
让两个小年轻自己折腾去吧,新婚小夫妻最忌讳双方父母掺和,那必然会小事变大事,大事变离婚。
进入五月后,弘昐成亲的事就成了京里的一大盛典。
但当四爷跟李薇说弘昐成亲他不打算回紫禁城时,她真心松了口气。
关于太子位这个东东,咱们还是尽量低调点好。就跟得奖前都要谦虚点一样,万一不成那不是丢人嘛。
李薇一直都觉得四爷真立太子的时候,大概就是他挂的时候了。那时她在不在还两说,就算在,日子也不可能会像有四爷在时那么逍遥。
就像太后,虽然四爷当皇上之后她看着是幸福多了,能压着斗了一辈子的宜太妃等人了,能在畅春园一玩一夏天了。
可不能穿漂亮的衣服,不能戴好看的首饰。哪怕听个戏,都要借小辈们的孝心,不敢叫到宁寿宫去听。
这种枯坐的日子哪怕能活到一百二呢,有什么滋味呢?
所以四爷再孝顺,太后还是一日日的老了。快得很。康熙爷那会儿,李薇年年进宫磕头,觉得太后都没怎么变。现在看她真是不一样了,每一年都能看出来老了。
可能是心态的关系吧。太后不是指着儿子过日子的人,她从当年起就是指着康熙爷过的,康熙爷才是她的重心。
其实李薇觉得太后已经很坚强了,她好像更在调整重心,把重心换成四爷。
以前都是四爷追着太后献孝心,今年搬到畅春园后,太后开始常常让人过来问四爷,睡得好吗,天冷记得加衣,天热别热着了,要消暑也要少吃冰,屋里冰山不要摆太多,不要离冰山太近。
四爷的感觉也不错,不过大概还是有点不习惯,太后让人来关心他,他的反应太正式了,端正站起肃手领训,面容严肃认真。
听完坐下后也是公式般的加倍给太后关心回去。太后问他十句,他还二十句这样。
……这对母子都需要更多的磨合啊。
“朕不回去,你就陪着朕留在园子里,等他们在宫里行完礼了,再叫到园子里来见见,到那时也能自在些。”四爷握着她的手,很体贴的跟她商量。
李薇连连点头:“这样好,就听爷的。”
四爷明显看着是感动了,又给她许了一堆愿,比如如果她想多跟儿子相处下,就留他们在园子里多住几天。
李薇说不用,小夫妻刚成亲应该让他们独处,放在园子里天天挨着万岁和贵妃,谁放松得下来?
这么说回宫有皇后,也不怎么合适。
她想到了但没说,可四爷的脑子转得比她快得多,当然也想到了,然后可能以为这就是她的心事?于是大笔一挥道:“那就干脆在圆明园旁给弘昐赏个园子吧。”
李薇:“……”论有个皇帝爹的好处。
仲夏的八爷府上还是没什么人气,偌大的院子里都看不到人来回走动。郭络罗氏坐在屋里懒洋洋的摇着扇子,两个丫头一声不吭的坐在凳子上做针线。
外面的蝉叫得厉害。
闲的时候,有时恨不能大喊大叫几声。
郭络罗氏看着丫头们,心里挺羡慕的。她们至少还有个伴能说说话。
她连伴儿也没有。
去平郡王府时说起来,曹佳氏给她出主意让她找两个消遣,做针线听戏都行。说不到一会儿话,奶娘嬷嬷就来找曹佳氏说孩子的事了。
郭络罗氏跟着就告辞了。
像她这个年纪的妇人每日里忙的不就是儿子吗?
可她偏偏没有儿子。
她就这么坐在屋里从窗户看着外头的院子,日头的影子慢慢斜到西边,暑气散了,院子外头走动的人变多了。
屋里的丫头收了针线,把已经化成水的冰山挪出去,再过来问她:“福晋,要不要备晚膳?”郭络罗氏怔了下,道:“去前头问问,看爷今天回不回来用?”
丫头们答应着去了。郭络罗氏却是心里有数的。
——要是八爷在府里,这时早就该让人来给她说了。
——要是他从外头回来了,也早就有人跑来告诉她了。
果然丫头们去而复返道:“爷今天去庄子上了,留了话说晚上未必能回来。”
郭络罗氏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看丫头在她面前站得可怜才没精打采的说:“那就摆吧,简单点,我也没什么胃口。”
等膳送上来,外面华灯初上,院子里各处都点了灯,引得小虫子、小飞蛾往灯笼上扑。
她看着面前的饭菜一点都不想吃。
心里想的却是……八爷跟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让老九给他从江南寻了几个瘦马放在庄子上,之后就时时去庄子上过夜了。可笑她一直都以为他是去办正事的。要避着人所以才去庄子上,要招待人,所以才买瘦马。
——不,八爷一定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买人,才留在庄子上不回来的。
郭络罗氏简直像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痛苦,她认为八爷就是在庄子上逍遥,什么招待客人?瘦马根本就是他自己用的!
一个人却坚持相信八爷,他肯定是有理由的。
但还有一个声音被死死压在心底。
八爷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因为他知道了良妃的事。他相信了当时的流言。
那是不是流言?连郭络罗氏自己都分不清。但她很确定就是当时听到流言后她的反应不对,才让八爷猜到了什么。
她现在想对他分辨都无从分辨起。
她宁愿上公堂,三木加身,酪刑熬遍,这样八爷就会相信她没有对不起良妃。
可是他们不会上公堂,八爷在心里就给她定了罪。然后他一句不问,提也不提的就渐渐给她离了心。
她要怎么说呢?
说了会不会显得她心虚?
她没有对不起良妃……当时那只是一时之气,她真不知道会给良妃那么大的打击。之后她也害怕了啊,她怕得不敢再面对良妃。而良妃不知是不是也讨厌她了,不再像之前待她那么亲近。
就这么阴错阳差了。
直到良妃就这么没了,死前甚至一句话也不肯给她交待。她跪在她的榻前求她给八爷留句话,她一字不吐。
她好狠的心啊!
寂静黑暗的深夜里,郭络罗氏在床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八爷,八爷……
她只剩下他了。求老天爷发发慈悲,别让他不要她……
庄子上,八爷对何焯对坐,对面饮酒。
八爷笑道:“我实在是想不透了。二阿哥成亲这么大的事,万岁就能带着贵妃在园子里待着不回去。”
何焯道:“万岁是个慈父,自然是想保全儿子们的。”
“是啊。”八爷点头,“何况又是贵妃所出的二阿哥。虽然打小没见过这个侄子几次,但猜出猜得到,皇上早年也是相当看重他的。”
“可是二阿哥带着二福晋去圆明园磕头时,他偏偏又赐下了紧挨圆明园的一座园子。然后又给大阿哥也赐了一个。”八爷实在是想摇头了,“前头还说他想护着二阿哥,刻意冷冷如今的局势,转头就又把二阿哥给显出来了。”
“这么一来,谁不会以为大阿哥这园子是托了弟弟的福才有的?这叫大阿哥如何自处呢?”八爷顿了下,放下手里的酒杯,轻轻叹了口气,道:“皇上这副作态,倒让人想起当年的直郡王和理亲王了。”
何焯也不免沉吟。当年康熙爷就是让人猜不透,总是好像一直在捧理亲王,转头就让直郡王和八爷下理亲王的面子。说是宠爱直郡王,一面也毫不容情的削直郡王。
翻手云,覆手雨。
帝王心术。
八爷起身,望着孤悬天际的月亮,悠悠道:“君心难测……”
这下让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是把宝押在大阿哥身上?
——还是贵妃之子的身上呢?
、第383章 熊孩子欠打
关于四爷是皇帝这件事;李薇其实并没多大的感触。
盖因四爷从来没当着她的面砍上好几百人,或者发动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或者发动人民再建个长城神马的。
仔细回忆下,四爷当着她的面做得最残忍血腥的事就是赏苏培盛板子。
所以她对他的恐惧更多的是自己吓自己的心理恐惧。一半是电视剧;一半是历史上众多皇帝加持后;四爷在野史中的名声又太响亮;她就很理所当然的敬畏他了。
夏天的天亮得早,四五点时天就泛白了。
四爷近来休息的很好;所以她就让人悄悄的在窗户外面挡一下;等他睡到自然醒再起来。人体其实是有自己的生物钟的;能睡到自然醒代表身体已经进入了良性循环。
比起四爷整天都要按好几页的行事历做事,她每天除了在园子里转悠;隔几天去畅春园见太后外;其余的时间都是闲的。中午有空时还会歇个午觉。
所以她这两天早上都醒得比他早,起来时他还躺在那里呼吸很轻的睡得正香。
她就侧身看着他。
晨光中的四爷看起来比醒着时有一种别样的魅力,通俗的说让她想把他一口吞下去。
就像小时候跟堂兄弟姐妹一起分草莓吃,那当然是要赶紧先把自己这份给吃完,不然其他人吃完该来抢了。
四爷就是她的草莓,不吞下去总有人在一边虎视眈眈。
就比如长春宫……
近半年来四爷一直跟她住在这圆明园,宫里的事几乎都没有去管。照四爷说的,他心上的人都带出来了,剩下那座空城就由着他们折腾去吧。显然指的就是东六宫的太妃和西六宫的皇后。
李薇虽然听他这么说心里挺高兴的,但还是让赵全保或常青隔几日回去一次。
四爷对付宫里的人就像七十级打十级,那简直就是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可对她来说,皇后是级比她高,装备或手速比不上她,是以两人总能堪堪打平。但也都是险胜。
所以她不可能像四爷这么轻松真的就不去管宫里的事。
而就像她对皇后的忌惮,皇后对她也是不可能安着好心。所以赵全保和常青探出长春宫的动静后,李薇有种第二只靴子终于掉下来的安心感。
去年新年和先蚕礼时,皇后被病倒在长春宫不得而出。
就算现在四爷住到园子里来了,宫里还是说皇后病重,宫外的人递牌子想见皇后,都用这个理由打回去了。直到今年的下半年才让乌拉那拉家的人一月进去一回,见见皇后本尊。
李薇知道皇后绝不会拆四爷的台,说她没病云云。
想想看也知道,是她病了,四爷担忧不已让她静养听起来好,还是她没病,四爷故意不让她见人,不让她出来的好?
前者不但维护了四爷,更是没有把皇后已失宠的事大白于天下。除非她打算跟四爷拆伙翻脸,不然得罪四爷又没好处的事干嘛要做呢?
所以就算乌拉那拉家的人见了皇后,出去说的也是万岁如何爱重皇后,每日是都使人回宫去问皇后的安康,还道圆明园里湖多水多,太医说皇后须静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