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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堂是这么说过,只是你的回答,谁能证明是属实呢?告诉你,本部堂可不是好糊弄的,现在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再给我说一遍,大金赌场的东家,到底是不是魏光?”岳肃用森冷的目光瞪着段展鹏。
段展鹏被他盯得是浑身发『毛』,战战兢兢地,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大、大人……赌场的东家……确实……确实是魏光魏老爷……”
“哼!铁虬,还等什么?”岳肃给铁虬递了个眼『色』,铁虬立刻吩咐差役,将段展鹏按到刀口之下。
“大人……小的说的……真是实言啊……”人被按在‘狗’身之上,段展鹏都快吓哭了。
可这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岳肃盯着他,再次说道:“段展鹏,你既然要在本部堂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休怪本部堂也装糊涂了!铡!”
岳肃大喝一声,掌中火签抛飞出去。
斩签落地,等同人头落地。这个道理,段展鹏是明白的,看岳肃来真格的,段展鹏急忙抢着喊道:“慢、慢,我说……我说……”
“啪!”
在他把话说完的时候,斩签也刚好落在地上。铁虬看向岳肃,征求大人的意思,岳肃也就是吓唬吓唬人,没想真砍,见段展鹏愿招,自是高兴。但岳肃仍是沉着脸,说道:“你还想说什么?要是仍意图欺瞒本部堂,就莫怪他们动手了!”
“小人这次绝不敢欺瞒大人……是……。魏光给了小人一万两银子……让小人这么说的……他还说……他伯父是当朝次辅……我要是不听他的……就要了小人全家上下的『性』命……”
魏光那边不过是恐吓,岳肃这边可是真要砍,段展鹏琢磨一下,还是先糊弄过去眼前再说。
“算你老实,现在就把魏光是如何买通你,并恐吓你的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跟本部堂说一遍。”岳肃大声说道。
“是、是……”
都到这个份上了,段展鹏再无胆量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魏光买通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在魏广微那桩案子刚开审的第一天晚上,魏光带着几名黑袍人冲入段展鹏的家,段展鹏的家里也有几个打手,但和魏光带去的人相比,简直不堪一击。段展鹏先是被轻轻修理一番,然后魏光拿出银子,让段展鹏按他的吩咐做事。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不管有谁问起,你就说大金赌场是我魏光的就行。魏光还在段展鹏面前亮出身份,警告他,要是不老实,就要他全家的『性』命。既有巴掌、又有甜枣,段展鹏怎能不屈服。于是,在当天晚上,做好了账本,随时等待刑部的传唤。
听完段展鹏的讲述,岳肃点了点头,说道:“让他签字画押!”
书办将录好的证词拿过去,段展鹏签字画押完了,岳肃又叫人将他收入大牢。今晚被带来的地痞无赖,还有大金赌坊的人,也全被暂时关入大牢。只讲麻五子的家人释放。
事情刚处理好,有差役禀报,说李公子到来。因为岳肃早有吩咐,如果有人前来,不必通传,直接领到后堂就行。李元琛现在已经到了后堂门口,只等岳肃说了声请,便走了进来。
岳肃将所有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下李元琛。二人客套两句,李元琛就小声说道:“姐夫,你吩咐我查的事,现在已经都查出来了。”
“结果如何?”岳肃连忙问道。
“姐夫要调查的那些生意,有些是他们的,有些不是他们的。在赚钱数量上,更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多。我这里已经做好详细的汇总,姐夫请过目。”李元琛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本小册子,上前呈给岳肃。
岳肃接过观瞧,册子上记录的确实详细,甚至连探听真相的经过,都写的是一清二楚。比如说天籁酒楼,这家酒楼的老板是工部尚书冯铨的堂叔,倒算得上是实打实。只不过,一年到头也赚不上所谓的三十万两银子,能赚上两万就不错了。李元琛派人从酒楼帐房那里打听来的准确消息,账簿是新做的,只为糊弄这次堂审。而李元琛能从帐房嘴里问出实情,靠的当然是银子和恐吓。
别家铺户的情形,也都差不多,一切皆已了如指掌,明天再审,估计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定案。
这一夜,岳肃都没有去睡觉,因为光审案子,就已是忙到三更开外,接下来又是翻开李元琛送来的册子,不经意间,天已见亮。
岳肃将册子揣入袖口,还像往常一样,洗漱一番,用了早饭,乘轿前去上朝。
在午门下轿,先是到朝房等候,眼下的朝房内,已是泾渭分明。阉党一派坐在里面,齐楚浙三党坐在外面,无党派官员坐在中间。
景阳钟响,百官到皇极殿上朝。两厢站好,皇上驾到,待朱木匠走到龙案后坐定,百官躬身请安,山呼万岁。
“众卿家平身。”
随着朱木匠的声音,百官站直身躯,随后有太监喊道:“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声音一落,站在皇上下手的魏忠贤躬身说道:“臣魏忠贤有本!”
明朝的宦官,在皇上面前都是自称奴婢,岁数大的、稍微有点身份的,可以在皇上面前自称老奴。而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秉笔太监这等位高权重的宦官时,便有资格称臣。
魏忠贤自然是有在皇上面前称臣的资格,但这是要分场合的,在皇宫大内,仍然要以奴婢自居,在朝廷奏事,谈论国家大事时,方可称臣。
一听说魏忠贤有本,朱木匠先是一愣。魏卿一向老实,在朝堂之上,少言寡语,很少谈论国事,一般来说,有什么事,跑到养心殿陈奏也就是了,怎么今天会在庙堂之上,上陈本章呢?
“魏卿,不知你有何事上奏呀?”
“启禀皇上,臣昨夜收到消息,白莲教教匪,近日欲在山东起事,还请皇上早做定夺,提前拿出防备措施,以免教匪作『乱』时,朝廷猝不及防。”魏忠贤躬身说道。
“啊?”听说有人要造反,朱木匠是大惊失『色』,方寸大『乱』,连忙说道:“诸位卿家,尔等以为如何是好?”
“臣启陛下……”内阁首辅顾秉谦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魏公公提督东厂,一向尽心尽责,东厂送来的消息,肯定不虚。臣以为,应该尽快调直隶、河南、山西的兵马前往山东边境驻扎,提防教匪叛『乱』,此为其一。第二,魏次辅、冯尚书他们的那桩案子,应该暂停审理,待剿灭教匪之后,再做定夺。因为魏次辅、冯尚书他们,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旦罪名坐实,难免朝野震动,人心惶惶。到时教匪趁机作『乱』,后果难以预料。”
这是昨晚魏忠贤、顾秉谦他们最后商量出的主意,先将案子叫停,使朝廷全力对付教匪。大捷之日,龙心必然大悦,魏忠贤趁机说情,估计十有***能将魏广微他们给捞出来。
不过,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眼下魏广微等阉党骨干已然身陷囹圄,不日即可全部定罪,在这个节骨眼把案子停下,谁能保证不是放虎归山。魏广微这些人可都是站着朝中举足轻重的位置,多少人正眼红呢,指望着把他们扳倒,自己好继任。现在你说停就停,凭什么呀,首辅又如何,岳大人现在可是比魏忠贤还要红的人呢。
这时,亓诗教站了出来,冲上拱手说道:“陛下,有话要说。”
“亓爱卿,你想说什么呀?”朱木匠说道。
“陛下,魏公公说白莲教的教匪欲在山东作『乱』,顾首辅马上就说要派重兵前往山东驻扎,并暂停审理魏次辅他们。他二人一唱一和,说的倒是条条在理,可臣想多嘴问魏公公一句,说山东有教匪要造反,有何凭据,是哪里来的消息?发现这等大事,地方官应该在第一时间上奏朝廷才对,为何一点消息也没传来。还有,下官籍贯山东蓬莱,赋闲在家之时,常在左近游历,从未听说有什么白莲教在蛊『惑』人心。他二人今日早朝如此说话,臣以为,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
第五十三章党争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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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五十四章 中庸之策
第五十四章中庸之策
亓诗教所说的这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用意很是明显,是说魏忠贤和顾秉谦为救魏广微他们,故意制造教匪造反的谣言,危言耸听。
魏忠贤轻咳一声,说道:“陛下,确凿的证据,臣这里暂时没有,但是昨夜,东厂驻山东缉缇杨河星夜回京禀报,说收到白莲教首脑徐鸿儒意图造反的消息。这等大事,最好是信其有、莫信其无,早做防范,才是正途。一旦疏于防范,教匪造起反来,攻城掠地不说,百姓生灵涂炭,朝廷劳师糜饷,损失甚巨啊。”
朱木匠点点头,说道:“魏卿所言不错,这等大事,还是宁信其有、莫信其无的好。高第,你现在就拟一个调兵前往山东驻扎的方略吧。至于魏广微他们的案子……”说到此,朱木匠沉『吟』片刻,看向岳肃,刚要开口说话,却听有人抢道:“陛下,还请三思……”
朱木匠和众臣一起看去,说话的是兵部右侍郎祁伯裕,只见他躬身说道:“现在教匪是否会在山东造反,乃是未知之数,倘若贸然调四方兵马前去驻防,难免会给民间带来恐慌。除此之外,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四方兵马一出,朝廷定然耗费粮饷。九边军费已经压得朝廷喘不过气来,这次再一出兵,轻则耗费几十万两白银。试问顾首辅,要是何地传来风声,朝廷便发兵去哪里驻守,那一年下来,要多耗费多少粮饷。再者说,山东境内也有守备兵马,只要小心提防,区区教匪算得了什么。”
祁伯裕虽说不是齐楚浙人氏,却和方从哲亲近,现在方从哲回京,他马上投入方从哲的门下。谁不想往上面爬,只要扳倒魏广微这票人,那能腾出多少高位来,自己也是有资历的,怎么还不捞上一个尚书当当。
不过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只是收到一点风声,朝廷便大张旗鼓地派人去驻守,兵马一动,这得耗费多少粮饷。而且,到那个时候,就算有教匪想造反,看到这个架势,也得缩回去啊,或许再掉头去别的省。总不能听说哪有,朝廷就派兵去哪驻扎吧,本地守军都是做什么吃的。
“陛下,祁侍郎所言不错。现在国库空虚,能减少兵戈,最好就减少兵戈。既然魏公公说东厂收到教匪密谋作『乱』的风声,朝廷可以让山东地方小心戒备,多派人四下打探,查出教匪首脑的巢『穴』,再出兵一举『荡』平。区区教匪,不值一提,只要地方兵马枕戈待旦,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这回说话的是方从哲,手下的两名骨干都已说话,轮也该轮到自己做总结『性』发言了。
他的话一说完,三党官员纷纷响应,表示赞成方阁老的话,不能光听到一点流言,就兴师动众,还是先查明底细再说。
三党和阉党,就如同当初的东林党和阉党一般,对方反对的就要赞成,对方赞成的就要反对。看到三党不赞成出兵山东,阉党的官员先后站出来反驳。强烈表示相信魏公公的话,相信东厂的调查能力,教匪肯定会在山东起事。朝廷现在,应该防范于未然。一旦真的教匪起事成功,攻城掠地,那损失的可不是几十万两银子了。
双方你来我往,又在皇极殿上打起了口水仗。朱木匠一到这个时候,就犯『迷』糊,被他们搅得是心如『乱』麻,拿不定主意。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终于狠狠地一拍龙案,怒声喝道:“够了!就这么吵下去,什么时候能吵出个结果?”
见皇上震怒,百官这才闭嘴。高高在上的朱木匠直接看向岳肃,说道:“岳爱卿,你对此事有什么意见?”
在朱木匠的心中,岳肃是最值得信赖的人,他相信,岳肃一定会给出最为管用的建议。
岳肃已经猜到,皇上应该会征求自己的意见,所以他在别人吵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对策。方从哲和顾秉谦的意思,他是明白的,单就因为魏公公随便的一句话,就让他停止审理魏广微他们的案子,它岂能甘心。可万一那是真的,办了魏广微他们,引起朝野震动,白莲教趁机作『乱』,造成的后果肯定要比不办魏广微他们,要轻不少。
他也是一心为公的人,党争是无奈之举,和魏忠贤的,是个人私怨,不能上升的国家的高度。如果自己因小失大,动摇国本,那怎对得起皇上对自己的器重。岳肃犹豫一下,说道:“臣启陛下,适才听魏公公所言,是东厂驻扎山东的缉缇送来的消息,臣想见一见这个人,也可核准消息的真实程度。”
岳肃的话中规中矩,但却是满朝上下最为实在的一句话。先别管怎么应对,且核实出来情报的真假再说。
朱木匠也觉得有理,转头看向魏忠贤,说道:“魏卿,岳卿所言不错,你就将回京传信的东厂缉缇带上殿来吧。”
“老奴遵命。”
对于岳肃没有说出直接否决自己的话,魏忠贤不仅对岳肃又高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