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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倒是把阮傲月造懵了,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直爽,一句废话也不说,就这么听话的睡下。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但她真不愿嫁人,对方听话,也是最好不过。自行躺到床上,和衣睡下。
一夜无事,到了天明,阮傲月刚一睁眼,就发现岳肃正坐在椅子上望着她。
“看什么呢?”阮傲月大声喝道。
岳肃和颜悦色,说道:“在等你起床,同你去给太夫人请安之后,我还有正事要办。”
“算你识相。”阮傲月把小嘴一撅,又道:“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岳肃点头一笑,听话的离开房间。房间外有丫鬟等候,手里还端着洗漱的水,岳肃就在房外的石桌上洗漱一番,等他洗完,阮傲月也换好衣服走出房门。让丫鬟再去打水,自行梳洗过后,同岳肃前往祖母房间。
一路上阮傲月是千叮万嘱,两个人要装出一副甜蜜的样子,来到唐氏的房间,本以为老太太会卧床不起,没想到一进门,却看到人家正给菩萨上香。那精神头,一般人都比不上。
二人装作亲密的样子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是越看这孙女婿就越是喜欢,夸赞一番,才让二人离去。二人出门之后,虽然嘴上没说,心中都以了然,自己明摆着是被老太太给忽悠了。但堂也拜了,洞房也进了,若说你们孤男寡女一夜没事,谁信呀。既然如此,只能先讲究吧。
接下来是去给阮臻梅夫妻请安,行礼之后,阮臻梅让小夫妻坐下,然后便道:“秉严,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岳肃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岳丈大人都知道了。”
“昨夜喝酒之时,你手下的两个捕头已经把你的身份说出,你既是阳朔知县,为何起初不说,要欺瞒老夫?”
岳肃向上拱手,说道:“并非小婿有意隐瞒,我来乌怀原本是捉拿要犯,当时市井之上人多嘴杂,担心吐露身份后,被贼人得知,连夜遁逃。所以暂时隐瞒,想等到将贼人拿获之后,再实言相告。”
他说的有理,阮臻梅听罢,也是微微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反倒是阮傲月,对岳肃捉拿逃犯似乎很感兴趣,马上问道:“你要捉的是什么样的犯人呀?”
“此人杀人越货,罪大恶极。”当下,岳肃就简单地将十里屯的命案说了一遍。
“还有这事,你可知道那凶犯现在何处,我这就陪你去抓人!”阮傲月表现的很是积极。
见女儿这样,阮臻梅咳嗽一声,道:“傲月,抓贼是男人家的事,你一个女孩,去凑什么热闹。”
“爹……”阮傲月眼珠一转,说道:“我这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嘛。夫君,你就带我去吧。”这个时候,她倒是讲起什么三从四德来了,忘了昨晚不让岳肃上床的事了。
岳肃的思想好歹还算先进,尤其是回想起当初和黎兰联手去抓歹徒的情形,阮傲月虽是女流,带她前去也不无不可,毕竟也没什么危险,同时可以重温旧梦,寻找一下当年的感觉。
想到这里,岳肃说道:“也好,反正凶徒只有一人,没有太大危险,你若喜欢,就跟着去吧。”
得到岳肃首肯,阮傲月是高兴的不得了,竟欢呼起来,“这三从四德看来还是有好处的,出嫁之后不用从父。”
也不怪阮傲月这么高兴,平常在家,父亲连门都不让她出,可谓是三步不出闺门,现在遇到一个通情达理的丈夫,别看自己不喜欢这门亲事,但在这方面,还是很赞赏的——不是迂腐之人。
阮臻梅对女儿本就没有太好的办法,否则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搞什么比棋招亲,现在女儿口口声声说夫唱妇随,更是连说都说不得了。
陪岳父、岳母吃过早饭,岳肃立即让人去叫金蝉、铁虬四人,准备马上前往本地县衙。
阮傲月趁金蝉几个还没来的功夫,说道:“你先在这等我,我去拿家伙,速去速回,千万不许自己走。”
说完,她也不等岳肃表态,离开饭厅,立即朝自己的喜房跑去。
阮臻梅摇头一笑,看向岳肃,“秉严,我这女儿……”
岳肃并未在意,笑道:“岳丈,傲月现在年轻,等到成熟一些,就会好的。”
“希望如此,等你们小两口有了孩子,估计她能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话是这么说,可阮臻梅哪里知道,昨天晚上,这对小两口差点兵戎相见,岳肃连床都没上去。
很快,金蝉四人来到饭厅,岳肃问他们是否吃饭,知道已经吃过,这才点头。别看只是一句普通的寻问,确定属下甚是感动。稍等一会,阮傲月终于赶来,这一回,她穿了套男子装束,头上戴顶小帽,左手持剑,右手竟然牵着一条大狼狗。
若是不牵这条狗,阮傲月活脱脱的是个文弱俏书生,可有了这条狗,根本就是生人勿进了。
金蝉几个都是愕然,阮臻梅夫妻是习以为常,唯有岳肃,不禁心头一震。暗道:“黎兰不是就有这么一条狼狗么,记得名字好像是叫小黑。”
岳肃前世皮肤较黑,呈古铜色,黎兰总是拿这个跟他开玩笑,所以把爱犬的名字起作小黑。
“这是我的小宝贝,名字叫作小黑,你们可不要小瞧它,它可厉害了,只要闻到凶犯的味道,不管那人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追上。”阮傲月牵着狗,先是得意洋洋的介绍一番。
岳肃听到“小黑”的名字,心头更颤,不由自主的朝狗狗走去。平时这狼狗也是生人勿进的主,府中无人敢靠近,见到岳肃信步走来,丝毫不惧的样子,它反倒有点不知所措。
岳肃来到近前,俯下身去,伸手抚摸狗的勃颈,这是狗最舒服的地方,只要一摸这里,它就不会对你发火。岳肃轻轻抚摸,小黑一副享受的样子,像是碰到老朋友一样,看的旁人都是一头雾水。倒是一旁的阮傲月,是芳心乱窜。
片刻之后,岳肃站起身来,说道:“傲月,有小黑帮忙,咱们一定能抓到凶犯。好了,时间不早,咱们先到县衙知会一声,然后再去拿人。”
说完之后,大步走出饭厅。其他人在后边跟上,一同来到县衙。岳肃让金蝉递上名刺,差役接过之后,立即进去通传,片刻中门大开,县令王铁成亲自出门迎接。二人联袂入衙,岳肃说明来意,虽说王铁成已经知道,仍是耐心听完,然后表示立即派人协助,命捕头张英带了二十名差役,跟着岳肃一同前往缉凶。
殷柱负责带路,一路出了东门,离城十里,有个不大的集镇,背靠群山,真是哥幽静的世外桃源。
公差招摇过市,沿路百姓纷纷避让,很快来到一处不算大的房舍,殷柱指着房门,说道:“就是这。”
找到地方还等什么,岳肃一挥手,张英领着捕快一拥而上,“哐哐”砸门。
“哪个挨千刀的,不会老实敲门,砸什么砸?”房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老子是衙门的,快快开门!”张英大声吆喝道。
“衙门的怎么了,老娘也没作奸犯科,犯得着这么凶吗?”说话间,女子将门敞开。
门刚一开,张英一把将女子推到一边,大踏步闯了进去,后面的捕快一拥而入,金蝉和铁虬最后跟了进去。
宅子里有四个房间,众差役搜了一遍,也没看到有男人。那女子大喊道:“干什么呀,有没有王法了,到我一个寡妇家翻来翻去。”
张英哪里会她的喊叫,见再没外人,出门禀道:“岳大人,房内并无男子。”
这次,不等岳肃开口,阮傲月牵狗闯了进去,喊道:“我去瞧瞧。”
岳肃心中没有把握,毕竟都是殷柱的一面之词,也做不的准。他瞧了旁边的殷柱一眼,问道:“你确定是这里?”
“小人确定是这里,当初师兄曾来此找过邱怀礼,那寡妇的门前有两课大杨树。”殷柱确切地答道。
“门前两棵大杨树。”这句话,那日在双峰寨李忠家喝酒时,殷柱曾经说过,岳肃记得清楚。
见门前确有杨树,岳肃缓缓走到妇人身前,问道:“本官问你,你可认识一个叫邱怀礼的人?”
“不认识。”女人干脆利索地回答。不过脸上,尽是紧张之色。
岳肃察言观色,看出所言有假,大声喝道:“真的不认识!倘若欺瞒本官,决不轻饶!”
“不……不认识……”女人仍是抵赖。
就在这时,房里传来阮傲月的喊声,“刚刚有人跳窗逃走了!”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拿获真凶
听到阮傲月的喊声,岳肃不在去理会女人,一个箭步冲进房内,其他人也是一起跟进。
此刻阮傲月站在上首那间房的窗前,见岳肃等人都进来,翻身挑了出去,说道:“快跟我来,再迟人就跑远了!”言罢,不再理会众人,牵狗就追。
旁人不敢作准,纷纷看向岳肃,岳肃现在没来得及看屋中有何可疑迹象,但直觉告诉自己,阮傲月是对的。
“追!”岳肃第一个跳窗而出,直追阮傲月。
其他人看岳肃都追出去了,哪敢怠慢,先后跳窗跟出去。
这一撒腿急奔,众人的实力便显现出来,乌怀县的捕快明显素质不行,追出去不到一里地,就呼哧带喘,再也跑不动了。金蝉、铁虬、殷柱还有那名小捕快是紧紧跟着,一口气追到一座高山之下。
阮傲月牵狗在前,几个人跟着她上山追踪,到达半山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青年人。
“就是他!”殷柱高喊一声。青年当看到岳肃等人时,已是惊惶失措,加上这一嗓子,更是慌张。
阮傲月一送狗链,狼狗飞扑上去,奔着青年就咬,岳肃看到这幕,不由得再次陷入回忆之后,想当初,与黎兰配合追凶,黎兰一向都是这么做,先放狗去咬,然后岳肃上前拿人。
在他愣神的时候,金蝉、铁虬、殷柱已然冲到青年身边,以三人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眨眼功夫,青年便被打翻在地,随后铁虬将他死死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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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犯擒获,岳肃先到乌怀县衙进行犯人交割,按照惯例,乌怀县要派遣差役帮忙押解。
随后同阮傲月回到阮府,告辞回阳朔县,因为是公事,阮臻梅不便强留,让岳肃等人住了一夜,准备些嫁妆,次日送小夫妻离开。随同阮傲月一起走的,还有她的贴身丫鬟梅儿。当然,小黑也是跟着的。
路上,岳肃好奇地问阮傲月是如何发现犯人跳窗逃走的。阮傲月毫无保留地道:“那个房间内有一双男人的袜子,而且窗户是敞开的,所以我估计,凶犯一定是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穿袜子就跳窗逃走。”
她的分析很简单,不过却最直接,跟现代警察的直觉差不多。重生明代,让自己再活一世,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岳肃从没想过能再见黎兰。现在能遇到一个和黎兰一样聪明,且兴趣相同的女生,已经很是不易,岳肃决定,一定要好好珍惜。
回到阳朔县衙,岳肃只是让金蝉引领阮傲月主仆去后宅,自己也不休息,到后堂换上官服,当即升堂,提审人犯。
“威武”一声,青年被押到公堂,他倒也是识相,直接跪倒在地,口称“草民叩见大老爷”。
岳肃大声问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一向作何营生?”
“回大人,小人姓邱名怀礼,湖广黄州人士,自幼贩卖蚕丝为业。前日到乌怀县会个朋友,因她是个女流,故上山帮她砍柴。不知大人何故前来捉拿?受此窘辱,心实不甘,求大人明示。”这邱怀礼说的倒是不卑不亢,好像自己占在理上。
岳肃笑道:“你也不必巧言解释了,要知本官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不是你能欺骗的。你为生意中人,不守望相助也就罢了,为何要在十里屯将杨姓伙伴杀害,复又夺取车辆,杀死路人?此案情由,还不速速招来!”
邱怀礼为求活命,哪敢招认,只是矢口否认,“大人明鉴!此是殷柱与小人有仇,无故牵涉。小人数千里外贸易为主,还思想着多一乡亲,便多一照应,岂有无辜杀人之理。这是小人的冤枉,求大人开恩。”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现有殷柱口供在此,本官问你,你为何托殷柱代售丝货?同你一起住在十里屯孔家店的后生哪里去了?”岳肃大声问道。
“小人从未托殷柱代售丝货呀。更是没去过什么十里屯孔家店!”
“好大的胆子,本来不打算让人与你对证,岂料你一派胡言。殷柱的证词暂且作罢,来人啊!将将孔家店的孔万昌给我带来!”
差役见岳肃动了真怒,别看已过午时,还是匆匆赶到十里屯,将孔万昌提来。黄昏时分,孔万昌到堂,岳肃再次升堂,将邱怀礼押上,然后问道:“孔万昌,本官为你这命案费尽周折,始将凶手捉获,只是他满口胡言,不吐实情,难以定案。他和姓杨的客人在你店中居住时,你应该见过他的面貌。这人多大年岁,身材长短,有何特征,你且供来。”
孔万昌听了这话,战战兢兢地禀道:“此事已隔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