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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声音别他大了,你们也都知道,咱们的府,都有朝廷派来的暗探,不管有什么大事小情,都会传到宫里。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东厂的人,在北京城所有官员的府邸都设了暗探。只是,咱们在这讨论国家大事,传进宫里,也不太好。虽然,我已经让定国他们在大厅练武,防止有人偷听,可声音太大,也能传出去不是。”张献忠平淡地说道。
原来,他老人家在开饭之前,就派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三个义子,带着亲信在大厅四周练武,禁止任何人靠近。
听了张献忠的话,众将纷纷点头,“大哥此言有理。”“大哥说教的是。”……
“好了,咱们接着说正题。”张献忠温言说道:“朝廷的事情,咱们作为降将,安分守己就要,不必去参合。可是,岳大人待我等不薄,可谓是重造之恩,他提议的事情,咱们或多或少,也该去捧个场。再者说,朝廷也没规定,降将不可参与。旨意说,武将内部,自行选出八人,投票以奏折的形式,送入内阁,而且要标记姓名,届时公布于众。一个人只有一票,只能选举一个人,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京里武将虽多,但咱们只要齐心协力,想要拿到一个席位,应该不成问题。”
这话一点没错,在京的流寇将领可着实不少,别看都是没啥实权,可架不住人多,而且品级还不低,光四品以的,就好几十号。七品以的,更是数不过来。
“大哥说的没错,武将的席位虽然不多,但架不住咱们人多,最重要的是,勋贵武将,还不在范畴,所以咱们只要一起投票,绝对可以挣到一个席位。这个什么议会,好像是是推举官员用的,再无其他用处,但现在朝中党派分明,或许咱们争取来的这一个席位,将来就能起到重要作用。咱们有了这一个席位,自然也没人再将咱们当成无用之人。谁也不敢保证,咱们手里的这一个席位,有一天会决定哪一个官员的命运。”
这些降将,也不都是大老粗,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挂掉,自然也有过人之处。
张献忠再次点头,说道:“没错,我的意思也是如此。岳大人对我们不错,但武将不准加入党派,所以咱们也不可能成为岳大人君翼党中的人。可等咱们在议会之中有了席位,议会之中,站到岳大人这边,也算是帮了岳大人的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正是、正是……”“张大哥,你说选谁,咱们就选谁。”“什么叫张大哥选谁咱们就选谁呀,我看,也不用再想了,咱们一起折子,直接选张大哥就是。”“对,一起选张大哥。”“没错,选张大哥。等把酒喝完,咱们下午回去,就联系自家弟兄,到了正式投票的那一天,一起投票,不能耽搁。”……
见到众人如此说,张献忠很是满意。故意客气两句,便同众人接着喝酒。这顿酒喝了能有一个半时辰,大家伙酒足饭饱,向张献忠告辞。返回各自府邸。回家之后,正事不能忘了,马联系以前自己手下的将领,倒是一起本,选张献忠为议员。
选票要在同一天送进内阁,也是为了公平,而且不管谁选了谁,都必须要署名。然后公布于众。这样的话,公开透明,能让大家伙心服口服。想要作假,根本不可能。谁投了谁的票,谁心里都清楚,要是有人敢改动,以大明朝的风气,不马骂娘。才出来鬼了。
选票全部送来,内阁的工作人员就开始一张一张的清点、计数,工作虽然简单,但和繁碎。花费的时间也多。要知道,北京城朝野下。都在这一天递折子,送进来的奏折。得有多少。官员的折子倒还好办,士农工商四民的选票,就更加麻烦,需要专门派人街收取,然后就地清点。
不过这等事情,也不用岳大人亲自做,和选举议员相比,他更加关心的是辽东的形势,银行的运作,以及再次设立港口。
安民银行自从开海之后,业务做的是有声有色,已经获利。这种赚钱的买卖,国家银行当然不能落后,可自己一天到晚那么多事情,银行的业务,也不能全部亲历亲为,只能点拨一下,由下面的人来做。
很快,岳肃选中了一个副行长的人选,这个人是前段时间加入的君翼党,他的名字,叫作杨嗣昌,杨嗣昌的父亲,便是当年的三边总督杨鹤。
杨嗣昌做过国子监博士,户部郎中,岳肃出师的时候,随同前往,不仅知兵,做事也是兢兢业业。回京之后,也加以封赏,现在岳肃决定,让杨嗣昌去做国家银行的副行长,等到日后,也可接替自己。
岳肃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杨嗣昌,又从安民银行中借了一些人,帮助杨嗣昌,让他按部就班地去做。不管是异地存款,还是贷款业务,一点一点的来,但只要做了,就一定要做好。杨嗣昌也确实是个人才,没有多久,就掌握了银行业务,做到是有声有色。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新增港口,岳肃在地图也是精挑细选,但很快想要了一个地方——海。
海这个名字,在明朝就已经有了,归属松江府,是其下面的一个县。而松江府,则隶属南直隶。
岳肃为了提高松江府的地位,决定在松江府设立巡抚衙门,而且脱离南直隶的管辖,单独成为一个行政单位。直接归朝廷负责。这个提议,内阁讨论一番,票拟之后,送进司礼监,再转交太后,一点头也就定了。
至于巡抚的人选,因为议会刚刚成立,岳大人又有言在先,所以,这个松江巡抚的职位,便要通过议会来定夺。于是,朝廷下旨,南直隶、北直隶两地,但凡四品以官员,含正四品,都可自荐。当然,也必须要将自己任后要做什么给写明白。而且在圣旨之中,也说了要在松江府下的海县、奉贤县等地开设港口,你任之后,打算怎么做,自己掂量着办。
旨意一传达下去,南北直隶的官员可就炸了锅了,山东日照开港的情况,大家都看的清楚,这银子和潮水一样往里面滚,这个职位,何等重要,可想而知。如此要职,不仅是肥差那么简单,而且还是往爬的资本,对于北京的官员来说,或许还差一点,可对于南直隶的官员的来说,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众所周知,南直隶就是一个养老的地方,只要到了这里当官,基本就没啥前途了,也就兵部尚的权利大一些,其他的尚,实在是权利有限,再往下的官员,也就和混饭吃没什么区别。
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能不争取么,一时间,别说是正四品的官员,就连南京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六部的侍郎,也全都行动起来。好在六部的尚,自重身份,没有自荐。毕竟,这个年头,让尚去当巡抚,属于降职,一般来说,挂尚衔的,都是总督,挂侍郎、都御史、副都御史衔的,才是巡抚。尚去申请当巡抚,太掉身价了。
两京官员跃跃欲试。自荐的折子,纷纷投入京师。内阁开始忙碌起来,开始进行汇总,从中选出了十个人。交给张嫣过目,张嫣简单地看了一下,也就点头。可以说,她现在在乎的,不是谁来做这个巡抚,而是这次的议会,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人选敲定,南京自荐的官员。一共有三个,岳肃派人搭乘快船,前往船只,让这三位官员入京。参见议会选举。
待到此三人入京。大明朝的第一届议会,正式召开。议会召开的场所,是在紫禁城西,以前西厂的办公所在。议会大厅,早已布置妥当。外面的治安,由禁军负责,内部的坐席,一共是一百四十二席。座椅以弧形摆放,圆弧的中间。专门设了个不高的木台,用于讲话。
议员先行进场。最先进来的,是士农工商等四民议员,这些人中,最为显眼的,自然当属李文彰。紧跟着,是勋贵、武将、无党派官员,这其中自然少不得第一勋贵英国公张之极,天子亲军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降将第一人张献忠,无党派官员第一人洪承畴。
再往后进来的,是三党官员,亓诗教、吕维祺、张正刚等人悉数到场就坐,唯独不见岳大人。
随后,进来的是内官议员。领衔之人当然是刘名果、曹化淳,赵治虽然得到张嫣的器重,却资格终究还差点,排在后面。按照当初的意思,内宫一共二十五个衙门,二十五个掌印太监,再加东厂提督太监,以及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都要参见。可是,因为名额有限,一些如神宫监、值殿监、尚膳监、尚衣监的掌印太监,只能靠边站了。
等到宦官议员都进去落座,门外才有人大声叫道:“内阁首辅,岳太傅到!”
这就是派头,谁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喊的,只有岳肃,才有这个资格。没有这点气场,能叫托孤大臣么。
岳肃进来之后,没有马到自己的位置就坐,而是走最中间的木台。木台之,没有椅子,只有一张桌子,岳肃站在桌子后面,放眼扫视一圈,已经到场的议员,这才大声说道:“各位都是各界推选出来的议会议员,今天是议会第一次召开,在这里,本官先说两句。这议会可不是儿戏,乃是为朝廷推选官员,而且还是三品以的官员。这些职位,都举足轻重,关系朝廷与天下百姓,所以希望诸位凭持公义之心。议会选举的规矩,早先也明文告诉诸位,今天本官在此重审一便,每人只有一张投票权利,只能在备选之人中,选举一人。而且,还是实名投票,如果没有署自己姓名,按弃权论。参选官员的票数,必须超过五十张,才算入围,如果没有超过五十,不得入围,入围之官员,如果超出一人,交由皇决断,如果只有一人,便由其担任此职。如无一人的票数超过五十,则从十名备选官员中,淘汰五名票数最少的官员,剩下的五名票数多的官员,进行答辩,再重新投票。诸位,本官的意思,你们可都明白?”
“明白了。”“明白了。”……
在场的人中,哪怕是被选出来的农民议员,也是读过一些的,岳肃说的直白,自然都能听的明白。
“那好,议会现在开始。第一环节,由参选官员依次进来宣读任后的工作目标,要做些什么,怎么去做。在他发言完毕之后,诸位有权加以询问,向他提出相关问题,让其回答。他们的回答,可以作为诸位在投票之时的参考。”岳肃说完,顿了一下,又道:“好了,现在就由第一位备选的官员,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孙光龙进来,宣读工作目标。”
说完,岳肃转身下了木台,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少顷,有一名官员走了进来,正是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孙光龙,此人能有五十多岁,江西人,庶吉士出身。在外面的时候,已经有人将规矩告诉他了,所以他进来之后,直接走木台,先是自我介绍一番,就开始诉说自己当了这个松江巡抚之后,要做些什么。
南直隶距离浙江不远,那边的知县选举活动,早已开展的如火如荼,耳濡目染,他也知道岳大人的意思,所以当初在写自荐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工作目标,以及如何去做,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乎者也什么的,基本都省了,也算是懂行之人。
去做松江巡抚,除了要管理当地的治安、民生等一切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开设港口。日照港的事,他早已有了耳闻,那里怎么干,他就按照那边的做法来讲。致力民生,也就是理清诉讼,为民做主,鼓励耕种和渔业,起码人家离松江府里,当地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在他讲完之后,是问答时间。在那里设立港口,跟北京的农民以及工人并没什么关系,可对商人来说,却关系密切。所以,李文彰第一个站了起来。有的人要说,李文彰现在已经是伯爵了,而且还混了一个世袭罔替,为什么不算在勋贵里呢。
这里简单的说一些,勋贵是要有勋级的,没有勋级的侯爵、伯爵什么的,不算是勋贵,好比历代皇帝都会赏自己的老丈人一个侯爵、伯爵什么的,这就是爵位,不是勋位。两者不能混淆。还有一点,爵位不一定世袭罔替,但是勋位,全都是世袭罔替的。
在此举个例子,说一下成国公朱家。当初给朱能是这样封的,封朱能为左府左都督,成国公,奉天靖难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食禄两千五百石,子孙世袭。
从这里可以看得到,除了公爵之外,还封了朱能一品散官,特进荣禄大夫,以及一品勋级,右柱国。也就是说,有了这个勋位,才能算得是勋贵,要不然,也就算是个爵爷。
再说一个当初高价卖米的广恩伯刘家,他的祖是刘才,给他的封赏是,封刘才为广恩伯,指挥同知,奉天靖难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食禄九百石,子孙世袭。一个从一品的散官,一个从一品的勋位。
由此可见,李文彰也就是个世袭罔替的空头爵爷,和勋贵相比,差得远了。
“孙大人……”李文彰站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