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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自己没有过人的姿容,也没有轻灵的才气,眼见着姐姐们一个个出嫁了,自己却还没有一点动静,心中正在焦虑的时候,莫名其妙来了一道圣旨,她竟然被皇上指婚给了豫王。
曾经跟着母亲进宫见到过豫王几次,在她心中,豫王姿容清奇飘逸不凡,远远望着就如滴仙一般。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要嫁给他,捧着圣旨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半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从接到圣旨到出嫁,期间只有一年的功夫,她每日在家里备嫁,姐妹们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羡慕与嫉妒,可豫王妃却丝毫没有对于亲事的向往,她总觉得那个俊逸的男子身边应当站着一个比她出色得多的妻子,她总担心豫王会瞧不上她。
她觉得自己没有猜错,成亲这么多年来,豫王对她一直有种淡淡的疏离,她无法摸透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每日里边他忙着自己的事情,等到纳了侧妃,添了几个姨娘以后,她与他之间有了更遥远的距离。
她恨那个姿容出众的宋侧妃,可她又没有勇气用母亲教她的法子下手,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豫王宠爱宋侧妃,来她屋子里边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只象征性的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给了她。
刚刚成亲的时候她对生活还有所向往,还有热情,可是慢慢的,她的热情一点点的被磨灭了,她只庆幸上天对她还算不错,赐给了她一对儿女,尽管她能力有限,可她还是想尽力去呵护他们。
从来没有过对外边世界的向往,也从来没有对于自己亲事有什么向往,豫王妃觉得她的少女时代真是乏善可陈,相比站在自己身旁的玥湄……她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却与自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生,玥湄生得容颜秀美,又机灵活泼,她将自己少女时代没有感受到过的宠爱一分也不少的给了玥湄。
“玥湄,你就光会想着玩。”豫王妃冲着女儿宠溺的笑了笑:“虽然给你请了个教养姑姑,我瞧着你却没有改一点,心还是野的。”
玥湄郡主撅了撅嘴,拉住豫王妃的衣袖道:“母亲,不就是跟着你过去赏花?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玥湄?再说了,顺便玥湄也可以去替大哥参详一二,看看那郑氏的女儿究竟有谁能配得上大哥。”
提起替许兆安挑亲事,豫王妃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活的神色来:“去便去,多去一个人总热闹点儿,我已经修书给那荥阳郑氏大房的老夫人,与她说好二月十五去归真园游玩,邀请郑氏大房与二房的女眷相陪。”
这料峭的二月,春风依旧寒冷,豫王妃摸了摸玥湄郡主的手,只觉得有一丝丝的凉:“玥湄,咱们回去罢,这园子里头的花还没开,也没什么好转的,仔细到外头吹了风受了寒,到底身子要紧。”
玥湄郡主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来,扶了豫王妃慢慢往前边走着,眼前忽然闪过了郑香盈那张脸来。上回去归真园,见着二哥似乎对她有几分好感,自己要不要与二哥去说说,让他一道跟着去?毕竟二哥与那杨之恒感情极好,自己奉承好了他,他自然也会替自己在杨之恒面前说几句好话。
头上的多宝琉璃簪映着日光在地上投下米粒大的光影,有些洒在她的群袂上,就如给她的裙子点上了几枝刺绣一般,玥湄郡主瞧着自己华丽的衣裳,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送了豫王妃回了房间,转身便往许兆宁院子里奔了去。
“二哥,母亲儿月十五要去归真园游春,你去不去?”一撩水晶门帘,流光便从指间溢出,玥湄郡主的笑颜出现在水晶帘子前边,看得许兆宁一愣:“去归真园游春?她究竟想做什么?”
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素来便是在王府里安分守己的住着,除了父王带着一家人出去游玩,她从来没有提出来要单独去外边行走,为何忽然便由此举动?许兆宁蹙了蹙眉头,瞧了瞧玥湄郡主,见她依旧笑嘻嘻的在瞧着自己,不由得有几分烦恼:“你为何要跑来告诉我这件事儿?莫非你想要我陪她一道去?”
“二哥,你别口是心非了,难道你便不想去见那位郑小姐?”玥湄郡主攀了那水晶帘儿在手中,不住的晃来晃去:“原来我竟会错意了,以为你是喜欢那位郑小姐的。”
许兆宁的脸上一热,一点点粉色慢慢的从肌肤上渗了出来,他静静的望着玥湄郡主,没有开口说话。
、第74章 迎春风□□满园
华堂高点明烛;蜡泪一滴滴的从那烛台爬过,慢慢的沿着鎏金的铜管爬了下来;等着冷却;便成了各色各样的形状,如飞鸟,如花草,与那暗金色的铜管相映成趣。明亮的蜡烛下边放着一页浅色的松花笺;上头的字是端端正正的簪花小楷,瞧上去很是清丽;郑老夫人的眼睛盯着那松花笺不放;嘴唇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落了下来。”郑老夫人喃喃道,将那张松花笺拈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又看;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邀月,快派人去外院给老太爷送个信儿,说这里有急事要找他,让他快些回来。”
郑大太爷最近因着郑信隆的事儿,每日都是愁眉苦脸,听着内院送了信出来说郑老夫人有要紧事情找他,当下将郑三太爷和抹着眼泪的三房老夫人打发回去,跟着管事婆子便往内院走:“究竟是什么事儿?”
管事婆子的老脸上堆着一层褶皱,可笑得依旧开心:“听说是豫王妃给咱们老夫人写了信过来,瞧着该是喜事,老夫人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豫王妃?郑大太爷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若干年前他在京城为官的时候曾应邀参加了豫王的大婚,当时他的官职还不算太高,只能在外边中庭里站着观礼,对于豫王妃的记忆只限于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妇,由两个喜娘搀扶着从大堂前一晃就过去了。她蒙着红色的盖头,看不清她的眉眼,只是身段瞧着并不窈窕,个子高挑,但有几分粗壮。
豫王妃写信给郑家?郑大太爷的脑子转得飞快,忽然灵光一现,轻轻“啊”了一声,距离豫王大婚已经差不多有十七八年,想来也正是豫王府的公子要议亲的时候了。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心头似乎燃了一把火,旺旺的将他全身烘得暖和起来,莫非郑家出了一个德妃娘娘,接着又要出一个世子妃?想到此处,郑大太爷的脚步轻松了不少,走起路来风快,青石小径里长出来的一小撮绿色的杂草被他踩在地上匍匐着身子,等他走过很远才又慢慢的直起身来。
“夫人,快将豫王妃的信笺给我瞧瞧。”走进大堂刚刚坐定身子,郑大太爷便急不可耐的朝郑老夫人伸出了手来:“我瞧瞧上边写的是什么。”
郑老夫人将那页松花笺递了过去,脸上亮堂堂的一片:“这真真是大造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落到咱们郑家头上。”
抑制着那份激动的心情,郑大太爷逐字逐句的将豫王妃的信笺看完,摸着稀稀疏疏的胡须笑了笑:“这也算不了什么,不过是喊大房和二房一道去游园子罢了。”
郑老夫人有几分不服气,清了清嗓子道:“莫非老爷还没看出来这里头的门道?”
郑大太爷瞥了她一眼,心中虽然满是喜悦,可犹然慢悠悠道:“我们郑家在宫里头可还有一位娘娘,和这世子妃相比,又荣华富贵到了何处?旁人才来封信说一道游园,你便喜形于色,若让外人瞧见,还以为我们荥阳郑家小气如斯。”
瞧着郑大太爷似乎有些不大热络,郑老夫人将那松花笺取了回来,口里嘟嘟囔囔道:“香莲丫头那亲事没成,这回可不是天大的机会?怎么着也该抓紧些,老爷怎么反倒就不上心了?这孙女儿若是攀了一门好亲事,咱们族里也光彩!”
见郑老夫人一个人嘀嘀咕咕个不歇,郑大太爷笑道:“没有说不重视,只是叫你将一颗心放平和些,来了便来了,若是两家看得上眼,能结个儿女亲家,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没那缘分,也只能作罢。”
郑老夫人有些不服气,怎么能等闲视之呢?正想反驳,瞥眼见着郑大太爷的一只手正在不住的拍打着桌面儿,心中顿时明了,笑着轻轻啐了郑大太爷一口:“你也只是口里说得轻松罢了,心中究竟还是看得紧的。”当下便转脸吩咐贴身妈妈去将郑香枝与郑香莲找到大堂这边来:“让她们赶紧些,别太磨蹭!”
邀月给郑大太爷装了一筒烟丝送到他手中,郑大太爷吧嗒吧嗒抽了一口,袅袅的白雾便从那烟斗处升了起来:“去喊了骆记成衣铺子来给她们做件时新衣裳,到珍宝阁再给她们姐妹添几件首饰。”磕了磕碧玉烟斗,忽然又想起老六家还有一个郑香晴:“去把香晴丫头也喊过来。”
“喊她来做什么?”郑老夫人有些诧异:“豫王妃难道会看得上她?”
“怎么着也是一个陪衬。”郑大太爷笑了笑:“老六两个闺女都是不出挑的,站在那里能衬得出香莲丫头和香枝丫头的好颜色来。”
郑老夫人听了直点头:“还是老爷高见。”闭着眼睛想了想,嘴唇边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上回香依丫头运气好,竟然让钱知府挑中了她,这一回怎么着也不会让这事儿再重来一遍。我得好好的替她挑一套衣裳才行,她面儿黑,穿那种暗红碎牛肉色颜色的衣裳最最适合她不过了。”
不多时三位小姐过来,郑老夫人和颜悦色说起豫王妃要来归真园游春,想请郑氏大房二房的女眷作陪,当下三人心中便有几分明了,这不就是想要相看的意思?郑香枝望了望郑香莲,有几分兴奋的神色,心底又有几分嫉妒,她自认为长得不错,可同郑香莲一道出去,常常听到旁人夸赞郑香莲长得美貌,却没有几个赞她,那些夫人们总是笑眯眯的望着她道:“一瞧就知道是个聪明孩子,生得一副贤淑模样!”
她现在唯一比郑香莲由优势的该是年龄,郑香莲现在都十六了,今年七月就得十七,她怎么着也该比她要年轻几岁。而且她可还有一个杀手锏呢,郑香莲原来不曾经也被英国公府相看过?想来豫王府不会想要一个已经被人拒婚的小姐罢?
“你们三个这些天多多练习规矩,要懂得如何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郑老夫人望了望三个花朵儿一般的少女,满意的目光停留在了郑香莲身上:“香枝,香晴,你们若是有些什么拿不准的,尽可以去问问你们十五姐姐,让她来教教你们那些规矩礼仪,免得到时候闹出笑话,怎么着咱们郑家的女儿走出去不能丢人现眼。”
“是。”三个人朝郑老夫人与郑大太爷行了一礼,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又听着郑大太爷唠唠叨叨的嘱咐了一番,知道骆记成衣铺子的人过来,这才吩咐她们各自回自己园子去量身制衣。
骆记成衣铺子在大房这边量了身,迈了步子飞快的去了二房那边报信,听说大房这边忽然给三个孙女儿单独做衣裳,二房的老夫人便有些坐不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忽然想着给三个孙女儿单独定制?其中必有蹊跷。
大房与二房住得不远,二房的郑老夫人差了个管事婆子过去大房询问:“大房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说出来也好让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
大房的郑老夫人见着二房那管事婆子转述了妯娌的话,心中只是冷笑,这二弟妹实在也是太机灵了些。只是她本来也没想隐瞒,否则就不会喊骆记成衣铺子来给郑香莲她们做衣裳了。二房养在家里的那几个嫡女,长的只能堪堪说端正,若是带了出去游春,反而会是给自己的香莲丫头做陪衬。
“正想告诉你们家夫人呢,她倒是耳朵尖,马上就得了消息。”郑老夫人笑微微道:“二月十五豫王妃要来荥阳游玩,请了我们郑氏大房与二房的女眷作陪,你让她好好将几位小姐打扮停当,到时候一起出来踏春。”再打扮又能如何?生了个麻布袋儿般的底子,即算再涂脂抹粉也不能当绣布用,郑老夫人一想着便觉得意。
郑香盈也得了豫王府的一封信笺,是豫王府一位总管送过来的,她起先还以为是许兆宁派人送信过来,结果打开那信笺一看,却是豫王妃的亲笔。郑香盈拿了那信笺看了看,只觉心中奇怪,豫王妃怎么也知道了归真园?难道这归真园竟然如此名声在外?简直让她难以相信,心中想着只怕是许兆宁推荐来的,想让她多赚些银子。
“豫王妃这般看得起我这小园子,我真是受宠若惊。”郑香盈望着那管事微微一笑,心中在掂量究竟该怎样利用这名人效应将归真园的名气打出去。豫王妃算是豫地贵妇人中的标杆了,她都肯纡尊降贵的来归真园游玩,其余的富贵人家还不会慕名而来?只是大周不比前世,交通闭塞,也没有各种媒体宣传,这广告实在不太好做,还得好好筹划才是。
“那郑小姐答不答应?”那管事神气的望了郑香盈一眼:“我们家王妃说了,就照你素日里的价格,不会少付你一毫银子。”
这豫王妃倒也是个明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