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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了两个外卖糖炒板栗的窗口,那原本不打眼的野生板栗,现在一跃成为了荥阳洛阳那些富贵人家桌子上必不可少的零食,这又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姑娘。”正在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算数,鲁妈妈的脸在门口露了下:“咱们要不要给小杨公子捎几件寒衣过去?都说今年的冬天会很冷呐。”
“做寒衣?”郑香盈一愣,这倒是个好主意,西北寒地,气候比荥阳这边要冷得多,自己给杨之恒做几件寒衣过去也能让他穿着暖身子。瞧了鲁妈妈一眼,郑香盈心中十分感激,自己一心只想着挣钱,竟然将杨之恒的冷暖给忘到一旁,亏得鲁妈妈心细如发,这些小事都替自己想周全了。
第二日便请了沈记成衣铺子的人过来给园子里的下人们做冬衣,找了个体格与杨之恒差不多的来,让那伙计量好尺寸:“这个尺寸另外做几套式样好些的。”
那下人有几分不解,站在那里摸着头看了看郑香盈,显得一副很迷茫的样子,鲁妈妈瞧着他模样笑了笑:“还以为给你做不成?”那人这才醒悟过来,脸上一红,向郑香盈行了一礼便匆匆的走了出去,自己可真傻,不还有个在西北打仗的姑爷嘛!
郑香盈嘱咐沈记先将杨之恒的衣裳赶制了出来,不要拍费钱,厚厚的垫上蚕丝,衣料也是选的顶顶好的,摸上去厚实可拿到手里又觉轻软。听说边关风大,想着杨之恒经常要骑马,郑香盈索性给他加了两套护膝,大周还没有这东西,沈记的伙计听了好半日才将郑香盈的意思弄明白,连连点头:“郑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照着你说的做好的。”
衣裳与护膝做好以后,郑香盈便让鲁妈妈去驿站寄了去,鲁妈妈担心杨之恒的身子,寄的是加急件,约莫□□日便能到玉泉关。“这下小杨公子可不会觉得冷了。”鲁妈妈从驿站回来便是一脸的笑:“西北那边的天气,可真不是常人能捱得过的。”
杨之恒的回信来得很快:“衣裳很是暖和,穿着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了。你那护膝真是好用,绑在小腿上,膝盖与腿都不冷了,大将军还在问是在哪里做的,他瞧着眼热,似乎也想要家人去买呢。我和他说,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亲手给我做的,他听了直叹气,说你这媳妇怎么就这般心灵手巧。”
郑香盈拿着那信看了两遍,微微一笑,杨之恒还真将她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了,这护膝可不是她做的,只是她想了这个主意而已。杨之恒今年又立了军功,只是大将军说提拔得太快也不好,所以只给他报请升了一级,现在已经是从四品的官职,还加了一个宣武将军的武将散阶。
“呀呀呀,姑爷升了将军!”方妈妈鲁妈妈两人端着小杌子坐在旁边正在说闲话,听着郑香盈念出了这句话,两人都眉飞色舞起来,方妈妈拍了拍大腿,眼中全是兴奋的神色:“咱们家姑娘即便不要那豫王认什么义女,靠着姑爷也能得封诰了。”
“可不是,那义女什么的头衔都是虚的,姑爷给挣的诰命才是实实在在的呢。”鲁妈妈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处,心中直为郑香盈高兴:“咱们可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郑香盈拿着信看了两遍,心中忽然起了个主意,这护膝不值钱,做一般的棉布材料,一副护膝不过三、四钱银子,自己干脆不如赶制十万副护膝送去杨之恒所在的军营。
十万副护膝算起来得要三、四万两银子,瞧着数目虽大,但郑香盈却不心疼,现在归真园赤霞山随随便便一个月的收成就差不多有这个数,她这个可是投资。这护膝送过去,对于杨之恒的意义不同寻常,别说大将军看重,便是那西北军营里的将士们自然也感激。那些想着歪门邪路要升官的,有时十万二十万两的送上去还没个声响,自己只花几万两便能替杨之恒博个好名声,在上司心中增加些分量,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处,郑香盈将荥阳十多家成衣铺子都找了过来,将自己想做护膝的意图和他们说了一番:“我这个不求精巧,只求结实耐用,我允许你们赚些银子,可赚的银子也必须在合理范围之内。这个看着量大,但若是流水线制作,其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你们一起合作,也不过大半个月便做成了。”
先制板,将护膝的样子裁出来,然后只需缝上几根带子便够了。郑香盈给十几家成衣铺子开了个价格:“我允许你们赚五一之数,那就是说,你们可以赚到六千两银子,可质量你们一定要保证,不能敷衍了事,而且时间也要紧着些,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了,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总得在年关之前送去边关。”
成衣铺子的掌柜们纷纷点头应允下来:“郑小姐,你便放下罢,这些护膝是给边关将士们用的,我们绝不会偷工减料,郑小姐如此忧国忧民,为边关将士费心费力,我们又岂能做出那种偷工减料的事儿来?保证在一个月内将这批护膝赶制出来。”
郑香盈有几分不好意思,她主要的目的可还不是忧国忧民,她只是在替杨之恒铺路,一想到此处,不免有几分微微的羞惭,脸也偷偷的红了几分。
第一百九十八章十万护膝到边关
十二月的天气很是寒冷,清早起来,放眼望了过去,小径上的草地上结着成片的白霜,瞧着白茫茫的一片。郑香盈站在门口瞧着那愈去愈远的车队,心中很是感概,这大周的交通运输实在不发达,放在前世,快递物流似乎长了翅膀一般,全国各地到处跑也就几天光景,可方才那行商却说至少也得二十天才能送到那边。
不管怎么样,二十日能到便好,总能赶着在过年之前将护膝送到军中。寒冬腊月天气本来便已经没有什么车队跑商了,也是郑香盈运气好,有一家西北来的行商因着一些皮货没有卖完,还滞留在荥阳,郑香盈得了这个信儿将他找了过来,请他晚回去两日,等着这护膝做出来再动身。
那行商听着还能带一笔回头生意,心中自然愿意,谈妥了价格,等着护膝全部到位,便赶了车子上路。本来那护膝该是十二月五号才能完工,绣娘们得知是给边关将士用的,不敢怠慢,紧赶慢赶的在十一月底便做好了,十二月初一,那行商便装了货,带着人手浩浩荡荡的往西北出发了。
西北边塞一片宁静,朔风烈烈的吹着劲草,虽然被吹得倒伏在地面上,可只要那风一停,劲草又挺直了身子,萧萧的对上了灰暗的天空。大将军带着一群副将骑着马在巡视军营,瞧着这寒风劲草,不由得有所感叹,将马鞭指了指那片草地:“这人便要同这劲草一般,百折不挠。”
杨之恒跟在大将军身边,点了点头:“可不是这样,遇着困难也不能退缩,必须迎难而上。”在军营历练了两年,他已经脱去了青涩少年的底子,眉眼已经长开了不少,剑眉高挑,星目灼灼。大将军回头看了一眼杨之恒,心中很是满意,本以为这个拿着豫王荐书过来的少年是个纨绔子弟,可没想到竟然是一块璞玉,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品行良好,在军营里很得将士们的好评。
见着杨之恒十分优秀,大将军本来还想着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以后再好生提拔,没想到今年夏天他便急急忙忙的跑回去订亲了,也不知道定下的是谁家小姐。毕竟这货好便是抢手,大将军微微喟叹了一声,也是自己没有早说,怪不得别人。
“大将军!”寒风雾影里跑过来一个人,奔到大将军面前行了一礼:“大将军,外边来了一支车队,那领头的自称是受人之托给边关将士送护膝的。”
“为边关将士送护膝?”大将军的眼睛落到了杨之恒双腿上头,那里紧紧密密的裹着一层皮毛,里边塞着蚕丝,十分暖和。“之恒,这事和你有关否?”
杨之恒骄傲的笑了笑道:“回大将军话,之恒未过门的妻子命人赶制了十万套护膝,特地赶着在年关前送过来的,她说只希望我大周将士穿了这护膝能让腿上少受些寒冷。”
“十万副?”大将军惊讶的看了杨之恒一眼:“你那未婚妻子是哪家贵女,竟然这般大手笔?”
“回大将军,她现在的身份乃是豫王义女。”杨之恒没有将荥阳郑氏搬出来,可郑香盈总要有个名头安着,幸得豫王上回说收她为义女,以后说起来香盈也算是有父有母了。
“难怪如此手笔。”大将军点了点头,朝那报信来的人一挥手:“让那车队进来!”原来杨之恒身份真不比寻常,豫王早就看中了他,怪不得这般热络的给他写荐书,自己幸得没有提起女儿的亲事,否则会让女儿落个尴尬的境地,虽说自己是镇西大将军,可与豫王去比又算不上什么,女儿自然也不能与豫王府的小姐相提并论了。
十万双护膝进了库房,大将军吩咐各营安排人手前来认领。那押车过来的行商捧了一堆东西来找杨之恒:“这是郑小姐托我送过来的。”
杨之恒喜孜孜打开那一包东西看了看,里边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其中还有两双长毛护膝。“这是给大将军的,你自己拿着去给他。”郑香盈在信中殷殷嘱托,大将军用的自然不能跟寻常将士的一样,怎么着也该要上档次一些,索性放在杨之恒包里,让他自己去送。
大将军接到杨之恒转来的护膝,心中更是感叹,这位豫王府的小姐真是心思缜密,想得恁般周到。望着如青松般站在面前的杨之恒,大将军点了点头:“替我感谢她的盛情,以后你们成亲一定要告诉我,我得来送份回礼才行。”
“将军不必如此客气,这只是她的一份小小心意罢了,不值一提。”杨之恒行了一礼,掀开帘幕大步走了出去,大将军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但心中却道,这杨之恒瞧着便是气度不凡,又有豫王府的助力,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夜色一点点的深了,清冷的月色照着那明黄的琉璃瓦,一点点更漏之声,滴滴答答,有如打在人的心头。未央宫里头宫灯明亮,陈皇后坐在大殿的椅子上,身上传着白色的狐裘,凤目微张:“郑德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一人匍匐在地上,头没有抬起,声音尖细:“回娘娘话,这段时间郑德妃与自己的亲族联络甚多,而郑家亲族也有动静,一切都写在这密报里边。”
“哦?联系甚多?”陈皇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茸茸的狐狸毛在她脸庞边上不住的颤动,衬得那双眼睛更显狭长,眼神也更是凌厉:“这看守宫门的都在做什么呢?任凭着她的人一马平川不成?”
“这还不是娘娘交代过的?”匍匐在地上的那人讨好的抬起脸来,谄媚的笑着:“娘娘不是说要让郑德妃的人出去,我们才能更好的掌握动向?”
“算你还是有几分记性。”陈皇后点了点头:“做得不错,赏。”
身边的掌事姑姑走上前来,将一个东西塞在那人手中,那人得了赏钱,朝陈皇后磕了几个响头,千恩万谢的垂着手弓着背退了出去。陈皇后望了望那人,将手中的一份密报展开,慢慢的看了下去,那密报有很长,几乎将郑德妃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最近她与宫里哪些人走得比较近,送了些什么东西,与郑氏亲族有多少次联系,每次见面地点、时间,见面以后郑氏亲族的动静,分门别类,看得十分流畅。
“这郑德妃可真是自不量力。”站在一旁的惠心姑姑恨恨道:“她又如何能与娘娘分庭抗礼,可偏偏还要汲汲营营,也不怕到时候落个不好的下场。”
“她想做,便让她去做罢,这条路是她自己找的,到时候可别怨恨我。”陈皇后将密报放到一旁,脸上有一丝嘲讽的神色:“她可真是狠得下心,竟然是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要利用起来了?暗地里支持着楚王,明面上却将侄女送去豫王府给那许兆安做贵妾,这难道是想要迷惑旁人不成?再说了,给许兆安做了贵妾又有什么用处?未必那许兆安还能封世子做王爷不成?她们郑家,现在眼皮子也太浅了些。”
“京城那边回信了。”郑大太爷将一封信笺交给了郑老夫人:“你自己瞧瞧。”
郑老夫人将那信笺抽了出来,仔细的看着上头的每一个字,忽然间手便抖了起来:“要香莲丫头去做贵妾?老五也舍得?为何……为何……”说到后边,忽然便哽咽了,她亲手拉扯大的孙女儿,捧在手掌心里头宠了十多年,却结果要去给人做贵妾,真是让她想不透。
“宫里头的娘娘和老五都是这个意思,他们也算是考虑周全。皇上身子一日比一日糟糕,总得有要站队的时候,咱们郑家现在明里没有站在任何一边,可暗地里却是支持楚王的,香莲丫头送去豫王府,一方面可以迷惑旁人,一方面多多少少也能打探些消息来。”郑大太爷有几分不耐烦:“你总是千方百计的在为她着想,可她身为郑氏的小姐,便该为郑氏做些事儿,好饭好食的养了她这么多年,也该报答了。再说了,去豫王府做贵妾又有什么不好,等着她升侧妃的时候你便会笑了。”
郑老夫人愣愣的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