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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里边没有毒,这才将它放到一旁的。至于焦爷说茶水里有药物,想必这位郑爷是用了东街汤大夫的神仙粉罢!”
“神仙粉?”杨之恒抬起头瞪着眼睛望向他们两人:“吃了以后能成神仙?”
仵作笑着摇摇头道:“小公子,你这是不知道了,洛阳东街的汤大夫有家传秘方,每到秋闱便是他发财的时候!他独家所制药粉能让那些下场的生员服用了以后精神倍增,不知疲倦,即便是本来昏昏欲睡了的,喝了他这药粉泡的茶,也就会精神百倍。小汤大夫的祖父那辈开始就卖这药粉,因着十分有效,所以大家都戏称这药粉叫神仙粉了。”
“原来是这样。”焦大点了点头:“这药粉里大部分成分我能尝出味道来,可有几味药我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不知道郑爷的死因是不是与这几味药才有关。可这方子既是汤大夫家传秘方,即便是去问他,恐怕他也不会多说。”
郑香盈的心噗噗的跳得很快,她固执的觉得郑信诚的死与这神仙粉该脱不了干系。望着躺在那里脸色青白的郑信诚,郑香盈转脸直视刘府尹:“府尹大人,可否派人去寻了那汤大夫过来?我觉得我父亲的死就是那神仙粉引起的。”
刘府尹讶异的望着郑香盈道:“汤大夫祖辈起就开始卖这神仙粉,这么多年没有出过问题,你父亲的死该与这神仙粉无关,郑小姐,你是悲伤过度,所以执念颇多。”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郑信晖也上前来劝说:“香盈,既然府尹大人说了这神仙粉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现儿秋闱都要完了,又是中秋佳节,府尹大人还要去过节呢,你就别再疑心了。咱们赶紧接了你父亲的尸身回荥阳去罢,现儿天气热,再放几日,恐怕便会坏了。”
郑香盈扭过头去,双目有如寒星,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郑信晖:“六伯父,我们七房虽然说起来是弱支,可也是郑氏族里的人,我父亲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这做女儿的想查清这冤情,有何不对?即便我父亲不是被人害死的,也要让我知道这里头的真相,这样我心里才会舒坦些,六伯父,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郑信晖被郑香盈盯着,只觉她目光锐利,难以直视,只得将脸避开,喃喃对刘府尹道:“府尹大人,若是不忙,还请去传唤了那汤大夫过来。”
刘府尹见郑香盈神情执拗,单瘦的身子站得笔直,又瞧了瞧那郑信诚的尸身,不禁也有几分怜惜,叫师爷拿了一支签子出来交给旁边站着的衙役:“速去东街传了汤大夫过来。”
东街与府衙没有多远,只得一刻钟不到,那位汤大夫便来了。郑香盈瞧着汤大夫大约四十岁许人,身子清瘦,长相瞧着也不显得奸猾。刘府尹将他唤到前边来:“汤大夫,你瞧瞧这茶盏里的茶水,可是用你的神仙粉冲泡的?”
汤大夫捧起那茶盏闻了闻,点了点头:“不错,我都不用尝,就闻着这气味便知是我那神仙粉泡出来的茶水。”
“汤大夫,这神仙粉难道人人都能用?什么样的人不能用?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神仙粉可有什么不好的作用?”前世的用药说明里都有适用人群、禁用人群和副作用,郑香盈不相信一种药能适用于任何人,或者郑信诚就是那一类。
汤大夫惊愕的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郑香盈,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说话便跟大人一般模样,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来,差点都让你没法子躲闪。“这神仙粉,自然是有禁忌的,我卖药都要先看人再卖药,不是胡乱卖的。”汤大夫摸了摸胡须:“我可不是那种只顾贪图钱财就置旁人生命不顾的无良之徒。”
“汤大夫,那你来看看,你可否卖了药给这人?”刘府尹指了指那边郑信诚的尸身:“这有桩疑案需得你来帮忙。”
、第22章 残阳如血无奈归
日头已经慢慢的往西边沉了,夕阳的余晖照在外边的树梢上,地上有着幽长的黑影。屋子里边的光线不是太好,似乎有什么沉甸甸的压了下来一般,笼罩在停尸的那一角。
刘府尹吩咐师爷掌灯,屋子里这才亮堂了些,暖黄的灯光将那一角照得格外明亮。尽管郑信诚的肤色已经有些青白,可汤大夫还是一眼看出他曾经在他那里买过神仙粉:“当时我给他把脉,觉得他这身子能服用这神仙粉,因此卖了三包给他。”
“三包?”郑香盈微微一顿:“三场考试?”
“是。”汤大夫点了点头:“这神仙粉不能多服,每次一包足矣。”
“若是多服又会如何?”杨之恒在一旁突然出声了:“会不会气血攻心?”
汤大夫一愣,打量了下杨之恒:“这位小公子师从何人,为何如此明白药理?你说的没错,若是多服了,便会引发气血攻心,轻者会耳鸣头晕,须得休息一段时间,重者会引发肢体麻痹,或者语言不通,更甚至还会因着气血冲顶,若不及时救治便会身亡。”
三包神仙粉,那应该还剩一包,若是那一包不见了,便是有人故意投到郑信诚的茶壶里边去了。郑香盈的双眼放光,盯住汤大夫不放:“汤大夫,你卖这神仙粉的时候有没有说清楚这厉害关系?”
汤大夫点了点头:“自然说清楚了,这人命关天的事,岂能儿戏!”他俯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下郑信诚的脸色:“莫非这位便是死于气血攻心?”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刘府尹已经转头去让衙役将郑信诚的遗物拿过来:“快去看看,那里边还有没有神仙粉?”
东西一件件的清理了出来,衣物、书本、日常用的小东西,还有一个荷包,打开口子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小纸包,还没等打开那纸包,汤大夫便点了点头:“那便是我卖的神仙粉,那包药的纸是我特别定制的。”
药包儿打开,里边有一堆白色的药粉,汤大夫拿过一些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不错,这便是我们家的独门药。”从怀里掏出一杆小小的秤来,他将那药称了下,眯着眼睛看了秤杆上的星戳子:“分量也没有少,看来这药没有人动过。”
郑香盈不免有些泄气,这第三包药的出现,证明了那茶水里的分量并没有过量,可他又怎么会气血攻心而死呢?站在她身边的杨之恒也有些气馁,原本以为可以从这神仙粉的分量上面来查,没想到也钻了死胡同。
“郑小姐,令尊过世,你难免伤心,但现在看来令尊确实是自己身子有恙所致,并非有人故意谋害。郑小姐也不必过于执着了,先去签字结案,然后领了令尊尸身去安葬罢。”刘府尹怜惜的叹息了一声,抬头望了望窗户外头挂在树枝上的斜阳,心里不免有几分焦躁,今日八月十五,家中妻妾正等他回家团聚,偏偏被这事儿拖在这里动弹不得。
“香盈,你便听府尹大人的话,先去结了案罢。”郑信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拉了拉郑香盈的手:“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汤大夫,可还有旁人到你药堂里买了神仙粉?”郑香盈将郑信晖的手甩开,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汤大夫面前发问:“若是有人在你那里买了神仙粉,再投到我父亲茶壶里边呢?”
汤大夫瞧着郑香盈寒星一般的眼眸,摇了摇头:“郑小姐,到我药堂里买这神仙粉的,不说千人,至少也有几百人,我如何能全部记得清楚?之所以记得令尊,是因着我见他耳边有一个肉痣,瞧着非常显眼,所以才记得。”
郑香盈的心跳得颇快,若是她将那三房的四爷喊了给汤大夫来看,不知道他识不识得?若是他也在汤大夫那里买了这神仙粉,那很有可能便是他做下的这事情。可是那三房的四爷又怎么会跟着她来见汤大夫?况且若是他没在汤大夫这里买神仙粉,那岂不是会将关系闹僵,郑氏家族会觉得她有意在抹黑族里的形象?
正在犹豫之间,就听刘府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郑小姐,各人体质不同,说不定令尊考试时十分急切,故而导致了突发急病,与这神仙粉并无关系。仵作与这位焦爷都验过尸了,令尊并非他人毒害,你又何必一定纠结有人谋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又能知道自己寿命何时终结呢?”
郑香盈不服气的睁大了眼睛,正准备回驳刘府尹的话,这时有人伸手摩挲着她的头顶:“郑小姐,就听府尹大人的话,咱们回去罢。”
抬起头来,郑香盈见着焦大关切的目光,他的目光十分柔和,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杨之恒也在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郑小姐,听我师父的没错,咱们走罢,你母亲还在悦升客栈呢,她肯定等得着急了。”
被他一提醒,郑香盈忽然想起郑夫人来,点了点头道:“好,我走。”
见郑香盈终于不再执着,刘府尹和郑信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刘府尹很是欢喜的指了几个衙役将郑信诚的尸首帮着抬去马车上边:“务必小心着些,动作不可粗鲁,这死的可是荥阳郑氏的七房老爷!”
郑香盈闷闷不乐的跟着焦大师徒走出了府衙,这个不是结果的结果让她很是郁闷,她真不相信郑信诚说走就走了,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你在想什么?可是还觉得你父亲死得蹊跷?”杨之恒见郑香盈低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心中也很是不舒服,虽然与郑香盈只相处了短短的两日,可他却觉得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仿佛是老朋友一般,见着她难受,他的心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郑香盈抬头看了他一眼,身边的这个小小少年,稚气未脱,可眼神却很真诚,让她不由自主觉得心中温暖了起来,她笑了笑道:“还能怎么样?都已经在府衙那边结案了,觉得蹊跷也没法子了。”
焦大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微微一笑:“郑小姐,你可是有怀疑的人?”
郑香盈抬头看了他一眼,见焦大的眼神似乎洞悉一切,本来想将三房四爷借钱不还的事情说出来,可想着毕竟自己与焦大只是萍水相逢,怎么能一五一十的便将家里的私事全抖露出来?她含糊应了一句:“确实是有,只是我觉得那人十分狡猾,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若这人是你们郑氏家族里的人,即便你提出疑问来,你们族里也不会让他对簿公堂,只会私下处理,毕竟这有关于郑氏的名声。而且你说得对,那人肯定做得隐秘,即便你揪了他去给汤大夫辨认,肯定汤大夫也不会认识他,因为他定是支使了旁人去买的神仙粉。”
郑香盈忽然有一种无力感,焦大说的都对,即便她指证了三房四爷,郑氏会不会将他交给官府还是一个疑问,更何况她根本没办法去指证他,她只有怀疑,没有证据,如果就这么去指证他,旁人定然都不会相信。
“那我该怎么办?”郑香盈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父亲就这么冤枉的死了不成?”
焦大深深的望着她道:“不怎么办,你必须快些长大,等你有了力量与他们抗衡了,你便能将你父亲的死因找出来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你会找到那个凶手,让他为你父亲偿命。”
郑香盈站在那里,夕阳将她镀了一层金灿灿的边儿,她双眼望着前方,脸上有一种坚定与决然:“会有这一天的。”
、第23章 所谓死去何所道
夕阳西下,暮归的寒鸦翅膀上都带着一道金灿灿的边儿,振翅往树梢上飞去,似乎能洒落一地的碎金。淡淡的暮霭已经在天边涌现,青莲色的天空里有着缕缕烟灰颜色,似乎有人拿着纱布蒙上去一般。
今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郑氏族里的人早就决定准备十六清晨动身出发,所以郑信诚的尸身只能暂时寄放在义庄。
“你先回客栈去,我到这里守着。”郑信晖望着直挺挺躺在那里的郑信诚,叹了一口气,这七房的弟弟为人很好,只是性子有些软糯,可怎么着也是家中的主心骨,就这么撒手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以后少不得要郑氏族里来操心了。
“郑小姐,咱们快些去马市,赶着现在该还没有全部关门,总得买两匹马才是。”焦大见郑香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出言提醒道:“我们走了,你的马车便走不动了。”
杨之恒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焦大:“师父?”又转眼望了望郑香盈,脸上的神色有些着急:“我们不也……”
焦大没等他说完话,直接将杨之恒的话打断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先去替郑小姐将马买过来才是。”
郑香盈听着这话,知道焦大去意已决,心中虽有不舍,可总不能拉着他不放手。各人有各人的事情,焦大与她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了她们母女已经耽搁了两日,郑香盈的心里边早就过意不去,现儿知道焦大就要离开,倒也松了一口气,她真不愿意欠别人太多,也不想让自己家里的事情影响到别人。
“焦大叔,我们快些去买马罢。”郑香盈朝杨之恒微微一笑:“师父最大,师父说了算,你别弄得你师父不开心。”
杨之恒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跟了焦大往马市走,几人到了洛阳的马市,已经只有几家还没有关门,马贩子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