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夫人瞧着郑香盈说得老气横秋,微微一笑:“你先将法子说出来,我看看可不可行。”
前世郑香盈开铺子的时候也采买过花盆花篮这些原材料,只消一叠广告纸发出去,那些商家自然会蜂拥而至,她只需看对方带来的样品和报送的价格,按着最合适的性价比采买便是。这大周朝恐怕还没有谁家会去发广告纸,可让自己府里的管事妈妈去街上的成衣铺子宣扬宣扬,自然效果也不会差。
“你要喊几家成衣铺子过府来竞价?”郑夫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郑香盈,真不知道她这小脑瓜里怎么便装了这么多东西,眼珠子一转,便得了个主意。
“母亲,那骆记的收费并不便宜,可做出来的衣裳不过如此而已,为何咱们一定要白白的送银子给那铺子呢?”郑香盈眼珠子转了转,打量了一眼郑香林,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低头摸了摸郑香林身上那件衣裳:“大姐姐,你这衣裳该不是骆记做的罢?”
郑香林心里砰砰直跳,她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好不容易听到郑香盈问自己,赶紧点了点头:“这是姨娘在沈氏成衣铺子给我定制的。”
“母亲,你瞧瞧!”郑香盈将郑香林拉到了郑夫人面前:“你看看这两件衣裳,哪一件更精致,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骆记铺子不过是打着二房伯祖母的牌子,放心放意的赚咱们府里的银子罢了。”郑香盈心里鄙夷着,指不定这骆记里边还有二房伯祖母的一些股份呢,否则她怎么会如此热心?
郑香盈这急冲冲的模样看的郑夫人抿嘴直乐,见着女儿渴望的眼神,她微微点头道:“就依着你罢。其实我也在想着要换掉骆记,可又不想去驳了你二伯祖母的面子,正好借着你和香林替我打理内务的机会,将成衣铺子换一家试试。”
“母亲,原来你……”郑香盈听了郑夫人答应下来,心里正高兴,听着后边几句话,又气得顿了顿足,郑夫人真是好手腕,得罪的人事情自己不做,拿了她和郑香林做挡箭牌儿。
“香盈,你要知道母亲的难处。”郑夫人见女儿的身子僵了僵,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苦涩的笑了笑:“咱们七房在郑氏里边说起来是最弱的了,虽然说三房跟咱们差不多,可他们人丁兴旺,自然又不是咱们能比的,不靠着其余几房扶持着,咱们七房怎么才能在荥阳城里安安稳稳立足呢?若是母亲断然将骆记拒绝了,恐怕你伯祖母少不得心中埋怨我。若她知道是你们两弄的,也只能说句小孩子不懂事罢了。”
这就是所谓的宗族观念了,郑香盈心里颇有些愤愤不平。母亲说不靠其余几房扶持,七房在荥阳难以立足,她倒是觉得那几房都在合力欺负七房,借钱的借钱,推销的推销,就没见谁主动来问七房要不要帮忙。即便有来帮忙的,也是类似于郑大太爷与二房的伯祖母一般,都带着私心,从来都不是真正为七房着想。
郑香盈在族学念了几年书,大房二房那些嫡出小姐们都是将头望着天,根本就不肯搭理她,一个个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就连四房五房六房的那些小姐们,也是追着大房二房的跑,不把她与三房的几个看在眼里。
说实在话,郑香盈根本不羡慕那几房小姐的穿戴,也不愿意渗透到她们那个小圈子里边去。她们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凑到一处,那些小姐们都在说着衣裳首饰,而郑香盈留意的却是族学里种植的花草树木,经常蹲到旁边研究那些花花草草。
教书的娘子也十分趋炎附势,对其余几房小姐们都很热络,唯独对郑香盈与三房的几位小姐便没有好眼色,一心还想找她的岔子,想让她出洋相让那几房的小姐开心。郑香盈不得不感谢上天给开的外挂,即便在课堂上呼呼大睡时被娘子叫起来识字,她都能镇定自若的将她指的字念出来,气得那娘子牙痒痒的,站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郑氏宗族,郑香盈趴在郑夫人的肩头,不屑的哼了一声,只要他们不来欺负七房便谢天谢地了,还指望着他们来帮助,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们姐妹俩好好去商量下,我现儿有些乏了,就先去歇息了。”郑夫人伸出了手来,旁边立着的小琴赶紧上去搭了一把手:“夫人小心些。”身后的梁妈妈也走上前来,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郑夫人往后院去了。
“二妹妹,你说咱们究竟该怎么办?”郑香林的一颗心跳得飞快,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按着姨娘的吩咐将沈氏成衣铺子推荐了一回,至于用不用,她自己也不能决定。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将这消息放出去,然后再让那些成衣铺子将她们的样品和价目送过来,咱们挑最实惠的来裁衣裳便是了。”郑香盈命小翠去拿文房四宝来:“我先写个通告到咱们府门外头。”
郑香林羡慕的看着郑香盈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布告,上边是端端正正的小楷,写得张弛有度,看着很是舒服。她与郑香盈一道在族学念了几年书,可似乎天生就没有郑香盈聪明,同样是一起看书识字,郑香盈能过目不忘,而她却要记不知多少天才能记住。现在见着郑香盈不假思索便写好了一张通告,更是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这通告贴出去没几日,荥阳好几家成衣铺子就过来联系了,郑香盈心里头高兴,将那几家铺子的名字写了下来:“你们铺子里的样品先放在我们这里,六月初一的辰时,烦请你们再来一趟,带着你们铺子的衣裳价目,公开竞价。”
几位成衣铺子的掌柜见郑香盈说话老成,不由得心里也有几分惊讶,顿时收了那轻慢的心思,皆笑着答应下来:“如此甚好,我们那日准时来便是。”
刚刚送走了几个掌柜,就听着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大小姐,二小姐,二房的老夫人过来了。”
郑香林听了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眼睛不由自主的朝郑香盈瞄了过去:“香盈,伯祖母过来定然是为了这成衣铺子的事儿,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郑香盈满不在乎的笑了一笑:“我们七房自家的银子想怎么花便怎么花,哪里轮得着她来指手画脚?大姐姐不要害怕,有理走遍天下,咱们出去将她迎进来罢。”
、第10章 雏凤清于老凤声
郑氏二房的老夫人是个看上去表情严肃的老太太。她由丫鬟扶着站在大门口,眼睛盯着门旁边贴着的那张通告,嘴巴闭得紧紧,鼻翼两边有深深的凹槽,将她的嘴唇往下拉出了一条弯弯的弧线,一见着她那嘴巴的形状便知道老夫人这时候很不高兴。
门房不由自主缩了缩身子,回头往里边张望,老爷去私塾了,夫人卧病在床,现在府里是大小姐与二小姐主事,这几日见着府里头还是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可见两位小姐还是相当不错的,可现在来了一位长辈,瞧着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便是要来算账的,也不知道两位小姐能不能撑得住。
几个人影从里边走了出来,最前边的是两位稚气未脱的少女,两人一般儿高矮,左边一个穿着浅粉衫子,鬓边贴着一支碎金香,点点细碎的金黄色衬着阳光不住的在晃动。右边这个穿着浅绿色的裙裳,梳了一对丫髻,每个发髻里插着一支琉璃蝴蝶儿,走起路来那蝴蝶翅膀都在不住的扑闪。
两人走到门前,见着二房的老夫人,行了一礼,那穿浅绿色裙衫裙裳的少女抬起头来,望着郑老夫人微微一笑:“不知二伯祖母大驾光临,香盈和大姐姐出来得迟了,万望恕罪。二伯祖母,外边日头大,还请移步去大厅说话。”
郑老夫人哼了一声,傲慢的点了下头,这才扶着丫鬟的手迈步往门里边走了进去,郑香林见了她那不虞的模样,一双腿儿直打颤,拉了拉郑香盈的衣袖道:“怎么办?伯祖母瞧着很是不快。”
“她心里不痛快是她自找的事情,跟咱们什么关系?”郑香盈昂了昂头,嘴巴撇了撇,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往前边奔了去:“大姐姐若是胆怯便不用说话,由香盈来应付便是了。”
郑老夫人在大厅坐下,丫鬟赶紧奉上香茶,她望着主人位置上的郑香盈,又望了望陪在旁边的郑香林,皱了皱眉道:“怎么就你们姐妹俩在这里?你们母亲呢,去了哪里?快喊了她来见我!”
郑香盈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对浅浅梨涡来:“伯祖母,我母亲卧病在床有一段日子了,现在府里内务由我与大姐姐打理。 伯祖母今日来不知何事,若是想来探望母亲,香盈便带您进内院去与母亲说说话儿,只是怕母亲现儿还没有起床呢,伯祖母不如稍等片刻。”
郑老夫人将茶盏朝桌子上重重的一放,脸上露出气愤的神色来:“我说难怪最近七房怎么如此混乱不堪,原来是你母亲生病,内务交给你们这两个糊涂东西在管!我且来问问你们,骆记成衣铺子做你们家的衣裳都十多年了,怎么这一季便不喊他们来裁夏衣,反而出了什么通告贴在府门外头?”
“原来伯祖母是来赐教的。”郑香盈笑嘻嘻的将茶盏捧了起来,亲自递到了郑老夫人的手上:“母亲生病,我们姐妹俩打理着府里的内务,肯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伯祖母亲临指教,香盈不胜感激。”
郑老夫人抬起眼皮子瞧了香盈一下,见她笑语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全是受教的神色,这气才消了几分,伸手接过茶盏,微微点了点头:“无以规矩,不成方圆,已经定下来的东西怎么能随意改变?骆记成衣铺子在你们府里头做了十多年了,一份通告便将他们打发到一旁去了,让人家怎么想才好呢?”
郑香盈心中冷笑,不知伯祖母在这骆记里投了多少银子呢,其实自家府里头四时衣裳花费也不多,她细细算过了,照去年的账簿子上记下的数目,主子和下人的加到一处还只有两千两出头,哪里就值得伯祖母大驾光临来赐教?听说二房出了几个高官,想来也不缺钱花,即便是分红,每年这两千两银子落到伯祖母手里能有多少?这二伯祖母真真是无可理喻,为着这点蝇头小利还要亲自登门来摆脸色给她看,是觉得七房好欺负不成?
见郑香盈低着头一副沉思的模样,郑老夫人揭开盖子喝了一口茶,眼睛瞧着茶盏里一片叶子在浮浮沉沉,心里才慢慢的舒爽了些。这骆记成衣铺子其实就是她开的铺面,郑氏每年都要从各房的铺面租金里抽一些到族里,用于维修宗祠和兴办族学之用,为了躲避这事儿,她特地将这成衣铺子名字用了自己母亲的姓氏,这般隐秘的做了十多年,也没有人发现其中蹊跷,只以为她在这铺子里头参了股。
“怎么?香盈,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快些去将那通告揭下来,请了骆记成衣铺子来府里一趟罢。”郑老夫人见郑香盈还是沉默不语的样子,赶紧催促了一句:“我今日可是特地来指点你如何打理内务的,你当受教才是。”
“伯祖母,香盈确实受教了。”郑香盈将小翠喊了过来:“去带人将门口那通告揭下来,伯祖母不说,我都疏忽了,怎么还能张贴在外边呢。”都已经和几家成衣铺子定好了竞价的时间,那张通告也已失效,揭了便揭了。
郑老夫人很是满意,连连点头:“那什么时候让骆记来你们府里?”
郑香盈笑着抿了抿嘴角:“六月初一的辰时罢。”
“信诚生的两个好女儿,如此乖巧懂事,不错,不错。”郑老夫人心情愉悦,望着郑香盈只是眯眯的笑:“瞧你生得水灵模样,倒也是个聪明的,哪日来我们二房找姐姐妹妹们玩耍罢,姐妹间也该亲近着。”
郑香盈恭恭敬敬回答:“二房的几位姐妹超凡脱俗,在族学里鹤立鸡群,香盈只能远远仰慕而已。伯祖母如此宽厚,竟然让香盈去与二房的姐妹们亲近,这真是香盈天大的福气,先在此谢过伯祖母的恩典。”
被郑香盈这通马屁拍得舒舒服服,郑老夫人更是眉开眼笑,喝了茶以后便带着丫鬟婆子们回府去了。郑香林担心的望了望郑香盈:“怎么办?六月初一那竞价不弄了?”姨娘得了信儿便兴高采烈打发丫鬟去沈氏成衣铺子给大姨送信去了,沈氏也在郑香盈这里登记了名字,就等着六月初一来竞价,这不都是空欢喜一场?
“肯定要办,谁说不办的?”郑香盈哈哈一笑:“伯祖母只是问我什么时候让骆记来咱们府里,六月一号不是正合适?”
六月一号的辰时,几家成衣铺子都如约而来,郑香盈和郑香林由郑夫人指点着,已经比较过各家铺子里衣裳的优劣,然后根据各自交上来的衣裳价目表,郑香盈选中了其中一家,她用手指了指那个名字问郑香林:“大姐姐,你觉得这家怎么样?他家送来的衣裳样子咱们评了个优等,这报送的价格却只是第三,若是用了他家来做衣裳,咱们府每年能节省大约三百两银子。”
郑香林探头一看,郑香盈手指着的那个名字正是那沈氏成衣铺子,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来:“这些我都不懂,二妹妹看着办罢。”
郑香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