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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娶你回来是做什么的……”
玉蝶红着双眼,“婆婆,我会好好学的。”
“学?都学这么久了,不是一样什么都不会做!”玉氏为人尖酸,丝毫不顾及左右邻居,扬声叫骂着,恨不得让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儿子娶了个什么烂货回来!
玉蝶心头委屈,看了眼干裂肿胀的手,原本细嫩的肌肤被磨得粗糙不堪,手心处还隐隐泛着血红,这些天她每日都在柴房劈柴,根本没时间学洗衣做饭。
玉文沉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子就听到他娘的叫骂声,本就不愉的心情更是蒙上了层阴暗,他本想收回脚,退出院子。却被玉氏眼尖发现,玉氏尖声骂道:“躲什么躲!你个没骨头的贱种,给老娘过来——”玉氏碍于玉蝶是王府家的养女,只敢骂不敢打,可对自己儿子却没什么顾忌,动不动就是打骂,扬手一巴掌打在她儿子脸上,恶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看都娶了个什么货色!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做,就连伺候老娘洗个脚都会把老娘的皮给烫红!如今又来做败家子,这么好的衣服说要扔给村头的张乞丐……”
玉蝶见玉文沉看向她,忙找出衣服上被火花溅起烧坏的洞给他看,“不是的文沉,是衣服坏了,没法穿了,所以才……”
“这点破洞就没法穿了?那咱们这些老百姓可都没法穿衣服了!”玉氏怒笑道,“你看看这村里头的人,哪个衣服上没有几个破洞没有几个补疤?哟,还当自己是王府的大小姐呢?你如今嫁的可是个没钱没势的没用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男人都过狗一样的孬样生活,你也得跟着。还想穿好衣服,做梦吧!”
玉氏骂过之后,心情舒爽了,然后哼着小曲儿躺在院子里,嗑瓜子晒太阳。玉文沉阴郁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玉蝶担忧的看向他,本想开口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了。
玉文沉看她一眼,眼底异常冰冷,“娘说得对,你如今已经不是大家小姐了,衣服还是省着穿吧,手里这件就别扔了,拿回去补补,总还能穿一段日子。”
玉蝶含笑着落了泪,“我知道了。”她哭的不是以后不能享受荣华富贵,她哭的是玉文沉对她的态度。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说‘你会后悔’的。他们两人从小生活在不同的环境,有些习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可就是她这些该不了的习惯,深深打击到他的自尊。现实生活的差距让她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也让她与他的爱情越来越淡。
玉文沉阴沉着脸走出了村庄,拦了辆路过的牛车搭车到了京城,他未去梨园,而是到了一家小酒馆,要了几壶酒,大口大口的喝着。
“咦?这不是文沉兄吗?”。一个富家公子哥踏入酒馆,见到坐在角落的玉文沉立即惊呼,“文沉兄今日怎么没去梨园?是不是休沐啊?”
玉文沉见着来人,忙站起身招呼,“钱公子。”他喝得有些多,脑袋昏沉不说,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一边倒去。
钱桓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哎哎,快坐下,快坐下,您如今可是雷霆王爷的女婿,我怎敢让您见礼。还有啊,您要是因此摔倒了,摔出个伤口来,回家让尊夫人看到,她肯定会到王爷面前告我一状,那时我钱某可就完了~”
钱桓的调笑声让玉文沉的脸色更难看,别人都道他是雷霆王爷的女婿,多威风多有本事。可只有他知道雷霆王府是怎么瞧不起他的!
“文沉兄是心情不好?”钱桓是个聪明人,见他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就知道他肯定是心情不好,于是出主意道,“文沉兄如果信得过钱某就跟钱某去个地方吧,只要到了那儿,不管文沉兄有多大的烦恼都会抛之脑后。文沉兄去否?”
玉文沉毫不犹豫的点头,“麻烦钱公子带路了。”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
钱桓带着玉文沉进入一家赌坊,赌坊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文沉兄,来一把?”钱桓将他带到赌单双的赌桌,抛了抛手里的银子,研究着赌桌上情况,正犹豫着下单还是双。
玉文沉囊中羞涩,身上唯一的银子都付了刚才的酒钱,哪还有闲钱下注。摇了摇头,“还是钱公子您玩吧,我就不……”
他话还没说完,钱桓就将手里的银子塞进他手里,“文沉兄,您帮我下注吧,说不定您运气好,开盘就赢。”
玉文沉从来都没拿过这么大一锭银子,心里隐隐在颤,推脱的将银子好给他,“算了,我运气不好,还是您自己来吧。”
“没事没事。”钱桓连连摆手,“怎么说您运气肯定比我好,您可是连王爷的女儿都能娶到,我呢,娶了个恶婆娘……还有啊,我昨儿在这连输了三百两,手气背的就跟摸过屎似的。您来帮我下,输算我的,赢了算你一半。快快快,要开了,要来了……”
为钱桓这么一蛊惑一催促,玉文沉将银子压在了‘单’上,他双目紧紧的看着即将公布结果赌局,紧张得都屏住了呼吸,俨然忘了刚才的烦恼。
“开,二二三,单!”
“耶!”钱桓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抱住玉文沉,兴奋的只说,“文沉兄,您果然是福星,手气这么好。哈哈哈,看看我们赢了这么多钱,来来来,这几锭是您的,拿着吧。”
玉文沉捧着手里的银子,有些愣,这些银子真的是他的了?这么多银子,真的是他的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挣钱这么快的行业,一锭银子下去,转眼间就涨了好几倍!他转眸看着那个笑疯了的大汉,他刚才亲眼看见的,那大汉只用五两银子就赢了五千两的银票。五千两,五千两,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文沉兄,我们再来再来,你说是压单还是双?”
玉文沉兴奋得双手都在颤,将手里所有银子都押在‘单’上面。
两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围在了玉文沉这一方赌桌。因为赌注压得实在太大,玉文沉见他赢来的八千两银子全压在了单双上面,正当要揭开赌局结果之时,赌坊的老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我压五万两‘双’。”老板的话一出,众人哗然!
玉文沉也惊得睁大眼,五、五万两?!
赌坊老板扔下五万两银票,锐利的双目看向玉文沉,“小子,我和你赌一局,咱们就压单双,如果你赢了,这五万两银票就是你的。如果你输了,除了你手上的八千两爷我还要你一只手!你赌不赌?”
玉文沉为他的话怔愣在当场,周围围观的人却因他的话兴奋至极,赌坊里赌手赌命都是常有的事,一只手赌五万两银子,真他妈的值!
“赌!赌!跟他赌——”众人起哄的叫喊,“赌,跟他赌!”
玉文沉被呼声震醒,心里有些胆怯,正欲开口说不。钱桓却开口诱惑道,“文沉兄,五万两啊,只要赢了,这五万两就是您的了。您今日运气这么好,一直都没输过,趁着这股好运头,跟他赌!”
对!只要赢了,五万两就是他的了。有了这五万两,他就再也不会被雷霆王府看不清;有了这五万两,他就再也不会被娘指着鼻子骂狗杂种了;有了这五万两,村里的邻居也再也不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况且,他运气这么好,肯定会赢的,只要一开口一闭眼的时间,五万两就是他的了。
玉文沉舍不得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怀着忐忑的心,开口应道,“好,我跟你赌。”
“好,爽快。”赌坊老板暗中对开局的人使了个眼色,“开吧。”
玉文沉屏住呼吸,双目死死盯着即将开启的赌局——
“六六六,双!”
当开启的瞬间,玉文沉脑袋一翁,只觉天都塌下来了。他想也不想,转身就往赌坊外跑。
赌坊老板眼神一厉,招了招手,“给我抓回来。”两个打手瞬间朝他追去。
玉文沉刚跑出赌坊的门,就被两个打手按了回来。老板什么也没说,只做了个手势,两个打手见此,脸色顿时凶神恶煞,然后对着玉文沉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敢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叫你跑,看爷们不打断你的狗腿。”
棍棒相加,毫不留情。玉文沉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毫无反抗之力,顿时被打得瘫软在地。
赌坊老板轻嘲的看他一眼,叫人拿来了刀子,“开局之前就说好了,赢了,五万两你拿走,输了,八千两和手留下!”
玉文沉看到他手里的刀,总算才明白他的话原来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要砍他的手。心顿时惶恐起来,“不!不!不能砍我的手,你不能砍我的手。”
赌坊老板吹了吹锋利的刀刃,漫不经心中带着肃杀,“为何不能啊,你自愿将手赌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即便是上了公堂到了官老爷的面前,也是我占理。你说,我为何不能砍你的手?”说着便举起刀子朝玉文沉的手腕砍去。
玉文沉惊恐的瞪大眼,害怕的大吼,“不——”
“慢着!”钱桓突然出声,也是满脸惊慌,他拦住赌坊老板,“张老板,请手下留情。这位是雷霆王爷的女婿,看在雷霆王爷的面子上,还请您通融通融,有事咱们好商量,并不是非要砍手的……”
玉文沉也像是抓住最后的希望,慌忙道,“对对,我是雷霆王爷的女婿,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保住我的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是吗?”。张老板眼底闪烁着精光,哼笑一声,然后招呼着两个打手,“将他带上,咱们到王府要债去!”
当以墨回到王府的时候,见王府门外停着辆赌坊的马车。以墨下车,见老管家等候在门口,便招手让他过来,询问道,“父王去过赌坊了?”在忘川的时候,这种情形也出现过几次,她父王上赌坊输得衣服都当了,最后如果还还不清赌债,只得带着赌坊的人回家拿银子,不过好在她父王懂得分寸,不经常进赌坊,不然照他那输法,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这,小姐、不是……”老管家脸色有些难看,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
以墨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语声一厉,喝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管家最怕他家小姐发怒了,急忙说出口,“小姐,不是老爷进赌坊,是姑爷他……”
姑爷?以墨细想了两遍才想起老管家口中的姑爷是何许人也,“玉文沉。”
“可不是。”老管家面带愤怒,“玉姑爷真是太……”
管家的话还没出口,就见张老板带着人从王府出来。张老板笑容满面,路过门口的时候还和老管家打招呼呢,“管家大人安好。”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银票,炫耀的在老管家面前晃了晃,“您家王爷可真大方。”
张老板身后的两个打手平时也张牙舞爪惯了,如今到王府走一遭,见连尊贵的王爷也得给他们老板三分薄面,说十万两银子还真就拿十万两银子,顿时更是像吃了雄心豹子胆,肆无忌惮起来。见老管家身边站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一个好色的打手忍不住出言调戏,淫秽的目光在以墨的脸上和胸前流连,“这小姑娘是谁啊?长得可真漂亮,来~陪咱们张爷乐呵乐呵!”
此言一出,世界顿时就安静了!
门外的马车不动了,老管家虽张嘴可声音哑了,府里扫地的小厮们呆住了,院子里巡逻的侍卫傻愣了,就连正要伸脚上台阶的张月鹿也在这一刻定格了!
所有人都只觉得那打手头上的一片天快塌了——大难临头了!
可那打死没有死亡来临的自觉,笑得依旧色情流氓,甚至还走过去想要伸手摸以墨的俏脸蛋儿呢。
可惜,他还来得及抬手,就被一只纤美素手扼住脖子,然后就听脑中翁然一声脆响,然后便没了意识。
张老板和另一个打手愕然的看着他的身体软软的滑倒在地!
另一个打手压抑着恐惧的心情,缓缓弯下腰,颤抖的伸出手去试探他的呼吸——蓦然睁大眼,惊恐万分,“张张、张爷,胡三儿,死死、死了!”
张老板心头猛颤,眼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他们这些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可从来都没有沾过人命,最多是断人手脚。在帝都,在天子脚下,谁敢乱杀人性命,即便是位高权重的丞相都不敢!可现在就有人敢,且在众目睽睽之中,大庭广众之下,毫无理由的就断送人的性命。这样视礼教与法规于无物的人,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人!
张老板突然想起民间的传言,蓦然抬头看向一脸淡然冷漠的女子,瞳孔因为恐惧而逐渐放大,“您、您是平安公主?”虽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句。紧接着,他的举动在众人意料之中,拔腿就跑!
老管家欣慰的点头,但凡是正常人,看到他家小姐都会拔腿就跑。不过……“呀,回来回来。”老管家突然开口喊道。
张老板还是挺识相,立马转身,将银票塞回老管家手里,又开始拔腿跑。
“回来!”这回是以墨开口。
张老板面如死灰的站在她面前,心里忐忑不安,一时摸不清她到底要做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