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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键盘逃走……表骂偶啦~)
第七十四章 退亲
章节名:
“混账东西!”粱越湖大怒,抓起桌上茶杯就砸了出去。骨瓷杯在半空划过一抹弧线,直直的朝粱耀祖的脸庞砸去。
粱耀祖心一狠闭着眼睛不闪不躲,瓷杯在他颚骨上砸了一大块青痕。
粱何氏惊呼,“祖儿。”眼睛满是心疼,“你怎么这么傻啊,都不知道躲躲。”忙扯出绣帕给他擦拭着脸上身上的茶水,也幸得杯中茶水不烫,不然这一砸起来,可不是磕碰着这么简单。
见儿子脸上的青痕,粱越湖心中怒意消散些,生出几分内疚与心疼。对于梁耀祖这个儿子,粱越湖是既自豪又无奈。
粱耀祖已到弱冠之年,长得眉清目秀,明眸皓齿,一袭墨绿长衫穿在身上有着几分书生的儒雅气质。流衣华服的衬托下,倒真是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好皮相。如今他在京城赫赫有名的衡山书院就读,自己也用功努力,在春闺的会试上进了前三甲考上了贡士,大大的给粱越湖长了脸。
粱越湖自己没多少本事,能坐到太常卿这个正三品京官已是知足,所以他把所以希望的寄托在嫡子粱耀祖身上。粱耀祖是块读书的料,在衡山书院甚至京城都小有才气,他就希望粱耀祖在明年的殿试上能一举夺魁拿下状元,好让那些瞧不上他的同僚看看,老子粱越湖虽然不咋滴,可老子生了个好儿子!
粱越湖打的好主意,想着只要自己儿子考中状元,再加着攀上雷霆王爷这门亲事,凡是有雷霆王府出面打点,那儿子的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粱越湖欢欢喜喜的给儿子铺路,可这个逆子却执意要忤逆他,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上那冯城易的女儿。
冯城易乃正三品大理寺卿,严格说来,两家结亲也算门当户对。可冯城易此人英明果断、刚正不阿,最看不起粱越湖这种谄媚奉承的小人,每每遇到,冯城易对粱越湖都是冷嘲热讽,害得粱越湖在同僚面前下不来台。
粱越湖本来就疼这个儿子,见儿子真心喜欢,那就喜欢吧,反正娶的是那老匹夫的女儿,又不是娶那老匹夫。心想:等和平安公主完了婚,将那女人娶进门做妾就行。不料这个逆子竟反了天,想要娶冯城易做正妻,让堂堂一国公主做妾侍!
想着,本就偃旗息鼓的火焰又徒然往上冒,瞬间掩盖那指甲盖点儿大的内疚,指着粱耀祖怒骂,“混账东西!堂堂公主是能给你做妾的吗?!”
粱耀祖毫不示弱,直直的盯着父亲,执着又倔强的道,“我爱雅儿,我答应过她娶她做我的妻子。i^我的正妻之位必须是雅儿,既然公主不能给人做妾,那不娶就是。”
“你、你。”粱越湖气得手都在颤抖。
粱何氏怕他怒极了又摔东西砸宝贝儿子,便开口道,“老爷,您就依了祖儿吧。再说朝廷又没规定公主不能与人做妾……”
粱越湖铁青着脸,劈头盖脸就骂,“真是妇人之见!堂堂平安公主,圣上亲封,地位尊崇高贵,就是我这个正三品的朝廷大员见了也要行礼作揖拜见。你以为你儿子是谁?不过就是个有点才气的秀才,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能让公主放下尊贵的身份同意给你儿子做妾当偏房?!”
粱何氏不敢反驳,可如此贬低她儿子,她心里头不是滋味。公主怎么了?公主还不是女人。女人以夫为天,等她嫁给祖儿之后,还不是得伺候着祖儿生活。她家祖儿才思敏捷,仪表不凡,将来肯定会得皇上重用,能嫁给祖儿做妾也不辱没她公主的身份!
粱越湖不与他们母子多说,只强硬的留下一句‘此事不可改变’便走了。
而令粱耀祖倾心痴情的雅儿,乃大理寺卿冯城易的嫡女,冯雅。
冯雅和粱耀祖也算得上才子佳人。
粱耀祖在会试上一篇《山河论》名动京城,在京城文士圈中享有‘慎之公子’的雅称。
而冯家小姐冯雅也是京城贵女中的翘楚,当年皇后娘娘在宫中举办百花宴,冯家小姐就以一曲《高山流水》技压群芳,拔得头筹。震惊了许多自命不凡的名门贵女,且与蔡丞相家的三姑娘雪慧小姐并称‘清琴双姝’。
当年冯家小姐一曲《高山流水》不知收服了京城多少男儿的心,就连粱耀祖也不例外,一眼见着便惊为天人,情有独钟的非她不娶。
粱越湖回房换了件衣裳,看着窗外枯枝上纷纷扬下的白雪,心里着实有几分烦躁,关上房门径直出了粱府,来到文人雅士聚集的小馆。
雅间内,与他想熟的几个书院学子正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对。见粱耀祖进来,忙起身招呼,“慎之,来啦,不是说今儿不来了吗,怎么有来了?”
慎之是粱耀祖的字,粱耀祖弱冠成年礼上,任丞相亲自为他取的字。慎之,慎之,做事谨慎而后之。
有一人眼尖,发现他颚骨上的青痕,便开口打趣儿道,“哟~这脸是咋啦?是不是爬墙去见小情人,被冯岳丈大人给打啦!哈哈哈——”这群人都知道,粱耀祖倾心冯家小姐,这辈子非冯家小姐不娶。
一个佳人,一个才子,这人倒有些艳羡。
那人说着便伸手去按粱耀祖脸上的伤,粱耀祖伸手挥开,走到桌边坐下,提起小火炉上温着的酒壶,仰头就喝,没说话,就这么闷闷不乐的喝着闷酒。
一群人也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纷纷安静下来,坐在他身边关怀问道,“慎之,怎么了?可是被人欺负了?”
其中一个男子突然猛拍桌子,豪气仗义的粗吼道,“慎之,说,是谁欺负你了?我们给你报仇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连咱们的慎之公子都敢欺负……”
这群人多是官家子弟,背景跟粱耀祖差不多,倒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粱耀祖的才气和本事,大多是仗着家里的权势混吃混合,在书院里读书也不过是混日子。
粱耀祖闷头喝了一壶酒,脑袋有些晕乎,酒意上来,心头的郁闷烦躁也跟着涌了出来,“没有,这伤是我父亲打的。”
“粱大人!”
几人惊呼,面面相觑,谁不知道粱大人宝贝他这个儿子啊,怎么舍得打他了?
王敬拍了拍粱耀祖的肩,问道,“慎之,何事惹得粱大人不高兴了?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王敬的父亲是个四品国子监祭酒,这些人中就只有粱耀祖的父亲官职稍高些,其他都是三品四品的京官。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稍微低一些的官阶的人就不配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混了,而稍微高点的圈子,他们的身份又不配进去。
粱耀祖面色有几分犹豫,张了张嘴,没说出声,最后昂头又喝了口闷酒。
一人推了推王敬,王敬闪了闪神,开口又道,“慎之,以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好保密的。有什么烦心事,你说吧,说出来,大伙儿给你想想办法,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都能赛过好几个诸葛亮了。”
“是啊,慎之,你跟我们说说吧……”
最后磨不过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粱耀祖开了口,“你们有所不知,我父亲早在几年前就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抬手又猛灌了一杯烈酒,“雅儿宛丘淑媛,色艺无双,如此才情艺绝的女子怎能屈居人下做妾!”
在粱耀祖的眼里,雅儿就是他心尖儿上的宝贝,什么人都比不上。他第一眼看见雅儿的时候,是在百花宴上,那时他离得远,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抬上表演的女子,直到那曲峥嵘激扬的《高山流水》音传出时,他的目光才被吸引过去。他漫不经心的抬眸望去,当那抹绝代的身影入眼时,顿时失了心魂。
女子一袭素白宫服,柔顺如绸缎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雅致玉颜、倾国倾城。
悦耳激扬的琴音在她指尖如流水泻出,牵动着他的心魂。
如此高贵绝艳的女子怎能做妾?怎能做妾!
一人不明其中渠道,随意开口说道,“这好办呗,将那门亲事退了不就好了,有什么好为难的。”
王敬也轻轻一笑,说道,“杨智说得对,你既然不想委屈冯家小姐做妾,那就只有退掉原来那门亲事。”
粱耀祖苦笑,“要是能退,我爹也不会拿茶杯砸我了。”
王敬挑眉,“冯家小姐乃大理寺卿冯大人的嫡女,如果娶了她,只会对你的仕途有利。按理说,以粱大人性子,不会如此坚决啊。除非……”
除非粱耀祖早先定下的那门亲事会比与大理寺卿结亲更有利。
王敬与杨智相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这点。
杨智在粱耀祖身边坐下,沉声询问,“慎之,粱大人为你定的亲事是哪家姑娘啊?”
粱耀祖噌的扔下酒杯,语声中带着几分厌恶,“是雷霆王府的平安公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第七十五章 乱点鸳鸯
章节名:
经过粱耀祖的一番闹腾,他与平安公主早已定亲的消息便在士族子弟中小范围的传开了。i^消息虽然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冯府雅园。
女子拢华衣琉裙,高雅端坐,身前铮铮弦琴,一曲高山流水倾斜而出。
“小姐,听说粱公子已经定亲……”
哧!
青葱白指猛然一颤,琴弦崩然而断,琴音戛然而止。
京城迎来了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整整三天。雪后,银白覆满大地,天地连成一线,模糊了边界,模糊了天地,只有那一串串脚印,在天地间尤为清晰耀眼。
大雪在第三天停了,礼部郎中大松口气,今日可是圣上宴请群臣为三位异性王接风洗尘的日子。宴会一切事务都由礼部安排,如果大雪不停,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圣上交代。郎中幽幽叹口气,盛宴的安排本是鸿胪寺的事,不知怎么就落在他们礼部的头上,哎~也不知是不是圣上看他们礼部最近太闲了。
圣旨三日前就下了,但凡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出席皇家盛宴。一时间,京中豪门世家、清门勋贵都热络起来,就连京城各大珠宝铺子也热闹起来。刚送走赵家小姐,又迎来孙家姑娘。
这些士族小姐使足了劲的盛装打扮,都想在皇宴上夺目出彩,好寻个翩翩浊世的世家良配。
雷霆王府,因为呈袭还在忘川对着青楼的姑娘流连忘返,所以皇宴就只得以墨参加。老管家三天前就开始忙活了,派人搜罗了京城所有珠宝衣铺最精美的衣服首饰。心想,自家小姐是第一次在京城贵女圈子露面,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将那些自傲清高的贵女都比下去。
宴会酉时开始,老管家未时就带着丫鬟来给以墨梳妆打扮,进院的时候便看见一男子没规没矩的趴在小主子脚边一口唾沫乱飞,说得天花乱坠。
张月鹿在说啥?
当然是粱耀祖咯。
“哎呀,主子,前日京城赫赫有名的慎之公子又传出一首佳作。”张月鹿目露崇拜之色,学着儒生摇头晃脑的念道,“怕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融不入时。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
念完之后还有模有样的品头论足一番,“这首词紧扣红梅既艳如桃杏又冷若冰霜、傲然挺立的独特品格,全词物我交融,浑然无迹,清旷灵隽,含蓄蕴籍,堪称咏物词中之佳作。渍渍~花似美人,美人似花,饶有情致。‘好睡慵开莫厌迟’,我认为此句最好,既生动传神地刻画出梅花的玉洁冰清、不流时俗,又暗示了梅花的孤寂、艰难处境。”
朱雀引着老管家带来的丫鬟将衣裙和首饰放下,见张月鹿一副陶醉样儿,忍不住的出声打击道,“这些话怕是从哪个儒生学子嘴里听来的吧。”
当面被人拆穿,张月鹿顿时恼怒,涨红着脸,死不承认的反驳着,“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领悟的?你这是瞧不起人!”
朱雀一手捻起金摇,一手拿着碧玉珠钗,放在一起比较一番,然后放下金步摇,说道,“你哪天要是能写好‘睡慵开莫厌迟’这几个字了,驱师怕是做梦都会笑醒。”驱师是四宫二十八星宿的识字启蒙老师。
当年驱师教朱雀青龙等人识字,众人都老老实实的跟着读书学字,就连最会闹腾的玄武都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认真练字,可就张月鹿一人特立独行,死活不安分,一个字写了七八遍都写不好,每次驱师授业,他就无病呻吟的装死不去听课。十几年下来,就勉强能识字。
张月鹿肚子里有几滴墨水,朱雀能不清楚?能作诗、赏析,鬼扯吧!
张月鹿涨红着脸,憋着口气,双眼死死瞪着朱雀,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巴掌,叫你不给我面子!叫你不给我面子!可考虑到武力值的问题,只得悻悻作罢。
张月鹿这厮性子跳脱性情暴戾不说,还有个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