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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抬起头,却是对叶成绍笑道:“若是我连这件事也办不到,那以后还有得是被人欺负的时候。”
叶成绍听了笑得两眼弯弯,讨好的将一张俊脸又凑到素颜面前:“那我以后能不能吃到娘子亲手做的菜啊。”
素颜嗔了他一眼,没理他,埋头吃饭。
吃饭的当中,二夫人又使了人在催,看样子像是很急了,陈妈妈就唠叨着:“也不知道非要请大少奶奶去做什么?先前可是拿咱们大少奶奶当杀人凶手呢,这会子真凶找到了,该如何便如何就是,害人前,就该想到事败了得如何善后嘛,这会子收不得场了,叫大少奶奶去又能做什么?难道还想要大少奶奶顶缸不成?”
素颜听了就问:“洪家两老口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闹了,按说他们要闹,也是到贵妃娘娘那里去告状吧,怎么在这死磕?”
陈妈妈听了就看了叶成绍一眼,嘴角噙了丝冷笑:“奴婢才听说,是夫人下了令,将洪家两口子拦住了,不让他们回去,说是想私了了,奴婢看怕是给笔钱,当膳养吧,其实那陈洪氏像是应下了,只是洪老爷不肯,不想要钱,只想要给洪氏讨公道,那陈洪氏也趁机跟着闹,想多榨些钱去。”
素颜也早料到了侯夫人不可能会就此放洪家两老回去,毕竟洪家两老可是亲耳听到了,是夫人对洪氏下的手,他们一回去,势必会往宫里头闹,而这事又是以陷害自己为由的,这一闹上去,就不只是贵妃娘娘和太后会震怒,怕是皇后娘娘也会很生气吧,皇后娘娘可是非常宠爱叶成绍的,对自己这个侄儿媳妇也算是满意,好生生的被夫人陷害了,她自然也会生气。
侯夫人这一回可真是把自己陷进泥坑里,想干干净净的出来,怕是要脱一层皮去吧,她不禁又佩服幕后那双黑手,那人对人心的惴测可算是到了极致,一石二鸟,此计真是绝了,先是设计陷害自己,若自己是个愚笨老实的,那黑锅就自己背了,而叶成绍又是个混不凭的,他回来,可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要知道自己受了委屈,挨了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在府里头闹。
而他更知道,侯夫人就算发现那些指认自己的罪证有疑点,也会不闻不问,会任由人家陷害自,只当看戏。
而自己若是个聪明的,能洗脱罪责,他又趁机陷害了侯夫人,让侯夫人在毫无防备之下的被拉下泥坑。
侯夫人院里,正房中,陈洪氏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闹:“你们侯府是黑了心肝啊,我好好的闺女嫁进来,就这样被你们给害了,如今不给个说法不说,还拘着我们老两口,不让我们回去,今儿我就死在你们府里头,看你们能逼死多少人,任你们权势滔天,也躲不过一个天理去。”
侯夫人坐在正厅里,脸黑沉如锅底,一手支着头,眉头紧皱,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素颜瞄眼看去,心想她这回,怕是真犯了头痛病了。
刘姨娘正恭谨地立在她身边,一副很担忧的样子。
侯夫人一见素颜,阴翳的眼眸一亮,起了身便向素颜走来,素颜还没有明白过来时,她已经拉了素颜的手便往东厢房走。
素颜想要挣扎,却听侯夫人小声道:“我与你说几句话。”
素颜心中冷笑,跟着侯夫人走,叶成绍毫不犹豫地跟在后面,白妈妈见了就去拦,叶成绍眉头一挑道:“我不放心,谁知道会不会又是要打我娘子一顿?”
白妈妈听了这话哪里还敢再拦,只好讪讪地站到一旁去了。
侯夫人倒是觉得叶成绍到了现在还没有大吵大闹,还没做出出格的事,怕是素颜给拘着的缘故,倒是边走边谢了素颜一句:“多谢你了,看来,他对你确实是上了心的。”
素颜不置可否,跟在她身后进了东厢房,侯夫人坐下后,见素颜还站着,忙道:“坐吧。”
素颜听了笑道:“婆母面前没有媳妇的位置,媳妇还是站着的好。”
“我请你坐的,你还是坐着说话吧,你看这外头闹得,儿媳啊,你是个精明的,可有法了解决?”侯夫人脸上有些不自在,“那事着实不是我做的,洪氏死了,对我可一点好处也没有啊,我拉你进来,就是跟你说清这事的。”
素颜听得一声冷笑道:“母亲跟儿媳说有什么用?如今是人证已在,大家伙都听到了的,而且,指证您的可不只是晚香一个人,还有茯苓呢。杀洪氏对你没有好处,可是您自来就不喜欢儿媳,能让儿媳背黑锅,您还是很乐意的对吧。”
侯夫人听得好不自在,她着实是存了这份心的,所以,才会任由这事闹得那么大,早知道那人的后手是要害自己,她应该早就将事态化小了的,至少,不会让洪两二老当面听到整个事件过程,如今也是骑虎难下,收不得场了,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只恨那人手段毒辣,令自己防不胜防啊。
“为娘哪里知道这些,这两天我的头痛病犯得厉害,府里头的事情就管得少了,真的不知道她们要设计陷害你啊,那晚香是晚玉的姐姐,晚玉临死前总说是你对她下了暗手,晚香就怀恨在心了,才设了计出来,你也知道,前儿我只是打了你几下,侯爷就对我大发脾气,我哪里敢再这样对你?那不是自寻死路,送了错处给侯爷罚我么?”侯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神情也很哀怨,眼里蕴着浓浓的忧伤,沉郁得使人观之压抑。
“晚香不过是个丫头,她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去设出这个计来,母亲,您就不要再推托了,我是晚辈,您要打我罚我,秉着一个孝字,我也只能受着,可连着杀人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也要压到我头上来,这也太过份了些,便是您再不喜欢我,便休了我就是,又何必将我往死路上逼呢。”
素颜心中冷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侯夫人但凡存有一丝良善,对自己公正一些,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自己既然能看出侯夫人是被冤的,自然也是有些缘故的,如果侯夫人不是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自己大可以趁势追查下去,找出最后的真凶来,帮侯夫人洗清罪名的。
侯夫人见素颜仍是误会于她,不肯信她,只好又看向叶成绍,乞求的唤了一声:“绍儿,娘真的没有害你媳妇,娘是被冤枉的。”
叶成绍冷笑一声走近侯夫人道:“母亲,儿子知道不是您亲生的,又得占了世子之位,您心里不舒坦,但儿子怎么也是叫了您一声娘吧,这么些年来,您是怎么对儿子的,儿子也不肖再说了,便是皇后娘娘处,儿子也从未分说过您半句,皇后娘娘对您的赏赐也从未少过,可是您呢,是如何对儿子的?儿子这么些年,倒也习惯了,反正名声也败坏了,早就成了京城有名的浪荡子了,也不在乎人家怎么评我。
只是,儿子好不容易正经八百的娶个媳妇回来,您对她也是百般刁难,上一回,儿子就没怎么闹您,算是回报了您这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这一次,您倒是变本加厉了,想逼死她对吧,您明知道,儿子虽有满园子的女人,但正室不生,妾便不能生育,所以,见不得儿子娶正妻回来,要么就要赶走她,要么就想逼死她对吧,这才是您害我家娘子的真正目的。”
叶成绍双目赤红地看着侯夫人,眼中怒火灼烧,他的话,他虽明白侯夫人这一次是受了冤的,但有些怨气与隔骇是早就埋在心里头的,他不说,不代表不明白,不说,不代表他不恨,不代表他没感觉,这一回,正好将他心中的郁气一并吐了出来,也是一种警告,他,对侯夫人不会再忍让下去了。
侯夫人听得脸色刹白,眼中悲又痛,更多的是怨恨,泪水漫过眼眶流了出来,冲口便道:“我早就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又可知,我有多无奈,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病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落到那步田地!都是你,你这个.…‘…这个‘…‘…”后面的话却是没再说下去,眼里的恨意却是更深了。
叶成绍听得一震,慌忙问道:“二弟的病不是自小就有了的吗?那与我又何干?”
侯夫人却是自知失言,不肯再说,只是捂住嘴,失声痛哭起来,叶成绍满腹疑虑,眼眸深深地看着侯夫人,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外头洪陈氏的声又越发的大了,哭天抢地的闹着,又传来几个丫环婆子的规劝声。
侯夫人身子一震,抹干眼泪抬起头道:“今儿这事,你们信不信我都是一句话,这个局,的确不是我布的,这个人,即想害儿媳,又想害我,我们只能联着手来将她揪出来,不然,便是我这一次挨了罚,躲不过去,以后,儿媳还要在这府里继续过日子,保不齐,他又会对儿媳下手的。”
素颜听了淡淡一笑,对侯夫人道:“您这话听着有些意思,不过,儿媳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事实,这一次,您确实是犯了大错了,外头的事情,您还是想法子好生了了才是,家里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未成婚呢,您可要斟酌些处置了,别闹到最后,侯府的名声全被您丧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着,便要起身,侯夫人急了,连忙拉住她,又求叶成绍:“绍儿,为娘虽对你不是很好,可这么些年,你还是平安长大了不是?娘也最终也没有‘….…没有对你下过狠手,大宅深院里头,真想要一个继子死,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吧,绍儿,看在这么些年母子情份上,你帮帮娘啊。”
叶成绍听得眉头一皱,凝了眼看向侯夫人,侯夫人的话倒也有几分真切,自小长得到,想要他死的人很多,而且,那些人的手段权势都不是他一个小孩子对防范得住的,但他着实好好的活下来了,还活得姿意妄为,除了名声以外,也没什么损失.….…可是,这也不能代表侯夫人就对他好吧,只能说明,她还没到丧尽天良,心狠手辣的地步。
“儿子可是一直尊您一声母亲的,若不是看在这些年的母子情份上,儿子又岂会明知是您陷害娘子,而不找您闹的?儿子是什么德性您是最清楚的了,如今外头的人,只是小打小闹,若是换了儿子来,可就不是这么点子事了,只怕整个府里都要被儿子翻个个去。”叶成绍这话也算是说得诚实,他可也确实给了侯夫人面子了的,一转头,看到素颜脖子上的伤痕,心中又是火星直冒,冷声对侯夫人道:
“就算这次不是您的指使,可是你也是帮凶,您看看,您儿媳身上,可是新伤未除,又添旧伤,她娇滴滴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到了咱们家来了,就见天儿的被整得不成人形了呢?看来,我是得好生闹他一场了,不然,这些人还真没将我放在眼里。”说着,甩袖就要出去。
素颜也跟在后面,就听得后面卟通一声,两人回头,却是看到侯夫人跪了下来,素颜大惊,忙偏过身子去扶侯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这是不要了折我们的寿吗?快快起来。”
侯夫人哪里肯起来,她这会子是真慌神了,洪家在外头闹得不可开交,侯爷就要回府了,若不尽快查出幕后凶手,还她一个清白,侯爷怕是要生吃了她去,就算念在以往的情份,念在叶绍扬的面上,不休了她,怕也会将她关佛堂了,那不是就更遂了那些个人的心了么?不行,儿子还没治好病,女儿还未找到好的婆家,自己一定不能就此垮了啊。
“素颜,娘错了,娘不该你一进门就针对你,更不该任人陷害你而冷眼旁观,娘求求你了,你弟弟还病着,妹妹还没出嫁,娘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的,你帮帮我吧,你那么聪明,一定有法子帮娘洗脱罪名的。”
看着泪流满面的侯夫人,素颜是又气又怜,侯夫人想要保护自己一双儿女的心她能理解,可不能将自己儿女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吧,就算你想要护着绍扬和文娴,也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啊,何必非要耍阴谋,弄手段,一家子人,谦让友爱一些不行么?非要弄得剑拔弩张,兄弟成仇了才甘心
“您这不是逼我么?好了,我不气您了,您起来吧,有话好好说。”素颜第一次真心地去扶侯夫人起来,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在侯夫人还有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先扶了她起来,至于帮忙,那便要看侯夫人这次认错的诚心有几分了。
侯夫人见素颜语气松动,便顺势站了起来,含泪乞望着素颜:“儿媳,这一次,真的不是娘给你下的套啊,你要信我。”
素颜听了点了头道:“不过,您却是早发现了可能有人要出妖蛾子吧,不然,您也不会非要逼着儿媳出来理事了,您是想借病躲着,不论家里出了什么事,都可以一股恼儿的往儿媳身上推,对吧。”
侯夫人听得脸色红窘,讪讪地站着不好接话,素颜又道:“这个府里太过复杂了,您管着这家,也着实很累‘…‘…”
素颜的话没说完,侯夫人听了就猛地抬头,戒备地看着她,眼里露出一丝恨意来,素颜淡淡一笑又道:“我呢,是个懒人,不想管家,更不想多扯事非,您若真觉得对不住我,我便求您给个恩典,以后让儿媳自己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