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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娘忙道:“为夫人效力,是卑妾的本分,卑妾但求夫人身体健康,便是卑妾的福气。”
说完,便恭敬而优雅的退了下去。
侯夫人等她走后,眼里的慵懒一扫而空,眼里满是戾气,对白妈妈道:“真是好笑,她那儿子都十四岁了,启蒙就比别人差,又过了这么些年,难不成还能考个秀才不成?”
白妈妈听了陪着笑道:“可不,其实,三少爷大可不必念书,他学医经商都是把好手,刘姨娘她,是着相了,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也要因材施教,三少爷就不是那读书的料,咱们后院子里的那些药材,在他的侍弄下,可是长得非常好呢。”
“他种的那香果倒是有镇痛的作用,你这两日盯着些,看那果苗子长得好不好,多宝阁里存着的果子可不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来年结新果,绍扬……他这个月倒是能挺过去,就怕下个月,他病发了,药……却没有。”侯夫人吩咐白妈妈道,说到后面,声音哽在喉咙里有些发不出来,鼻子一酸,眼圈儿就红了,想要儿子每月必受的那一次痛楚,侯夫人的心便如刀宰割,双手紧紧地揪扯着锦被,差一点,就要将一床上好的富贵连年的锦被给撕扯开来。
没多久,听得外头的晚荣来报,“夫人,大少奶奶给您请安来了。”
侯夫人听得眼珠子一转道:“快让她进来吧。”
自己却是躺回了床上,白妈妈很见机的给她盖上被子,又在她身后塞了一个大迎枕,让她坐起来了一些。
素颜被晚香请进了侯夫人的内室,她缓缓走了进来,见白妈妈立在床边,便小声问道:“母亲身子不爽利么?可有请了太医看过了?”
白妈妈躬身回道:“还是老毛病,头痛病原就没好,又遇着了洪氏这事,更添重了些。”
素颜听了便走过床边,看侯夫人微闭了眼似是睡着了,便柔声唤道:“母亲,儿媳给您请安来了。”
侯夫人装作才醒的样子睁开了眼,脸上就带了笑:“是素颜来了,快,到床边上坐着,你的身子骨也还没好爽利呢,脖子上的伤不疼么?”
语气温和关切,像是很关心素颜的样子。
素颜脖子上的伤,被叶成绍连着涂了好几回药,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她也不知道叶成绍那厮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好药,涂上一点,那伤口就愈合的很快,如今也只剩下一些红痕了。
“多谢母亲关心,儿媳感觉好多了,只是挂牵着母亲的伤,特来给母亲请安。”素颜应景地说道。
侯夫人听了便拍了拍素颜放在床边的手道:“娘正要多谢你呢,若不是你帮娘,娘这一次还真要被人冤死了,你这孩子果然是个聪明又善良的,娘先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如今娘也看明白了,你就是个好的。”
素颜听了便谦逊了几句:“看您说的,做晚辈的岂能眼睁睁看着长辈受冤,便是不能立时查明真相,自己扛,也不能让母亲您受苦啊。”
素颜说完这句,自己都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侯夫人却似乎很是受用,眼圈儿红红的对素颜道:“嗯,娘知道你的心,娘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如今娘身子不好,侯爷又罚了娘不许出门子,诺大个府邸,就要儿媳你来操心了,一会子,白妈妈帮我将几个管着重要差使的管事娘子唤进来,娘把府里的钥匙和对牌对都交予素颜你,你可要帮娘好生管着这个家,在不能出什么纰漏了。”
素颜听得微诧,原以为,侯夫人 会对移交掌家之权很抵制,没想到她肯如此配合,不用自己开口,便主动提出来交权,心下微动,眼里的笑也带出几分真诚来,“儿媳还年轻呢,哪里就真能就一下子把府里调摆的合贴,很多事情,还是得向母亲请教,儿媳也就帮您管这些琐事,大事还是得母亲您拿主意才是。”
侯夫人听了眼神一闪,双目如电一般看向素颜,素颜笑得坦然,神情淡定自若,侯夫人的眼眸不由凝了一凝,笑道:“你这孩子就是谦虚,以你的才干,过不了一两年,便是有些经验了,只是侯府究竟是皇亲,府里的规矩有不同一些,你且先管着,真遇到拿捏不定的,便来问娘就是,娘必定是有问必答,尽力帮你。”
素颜得了这句话,似是松了一口气,由于侯夫人聊了些其他的事情,没多久,刘姨娘端着一万八宝养生粥进来了,看到素颜也在,微微错愕,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大少奶奶也来了,卑妾只端了一碗来,大少奶奶可要用一些,卑妾这就再去端一碗给您?”
素颜听了这话,眼前立即就浮现出后院那小偏门里的那畦之物来,眼神一肃,看向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品,远远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令人闻着食指大动,不过,她心里却是一阵恶心,想着这粥里可能添加的东西,背后便一阵凉风嗖嗖而起,笑了笑道:“诶呀,早知道姨娘这里有这么好的东西,方才我才不那么傻吃胡塞了,这会子肚子撑着,嘴馋着想吃,却又实在吃不下了,可惜呀,可惜。”
侯夫人听得大笑,对刘姨娘道:“你看着丫头,说起好听和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妹妹你以后可得多疼着她些,再煮了东西,一定要给她送一些过去,免得她心里怪我这婆婆小气,只顾着自己吃,没分她一些。”
素颜听了娇嗔地对侯夫人道:“母亲,看您说的,我哪敢啊,只是母亲这口服,儿媳找事事想分享一些,只是,姨娘究竟是长辈,哪里能随便劳烦她呢。”
刘姨娘温婉地笑道:“只要大少奶奶瞧得上卑妾的手艺,卑妾下次给夫人做时,便多用些料,多煮一些就是,不过是件小事,哪能就让咱们大少奶奶给搀着了。”
一时屋里气氛难得地轻松愉快,素颜含着笑看着刘姨娘端起碗,轻轻吹了吹,才为了一匙给侯夫人,侯夫人接口尝了尝,眉眼立即全是笑,大声夸道:“嗯,粥炖得绵软,稠而不腻,里面的几味补药有没有药味,正是这味道,妹妹如今的手艺可真是越发的好了。”
说着,又张口接了一匙,素颜眼神微凝地看着侯夫人,她心中怀疑,却又没有证据,更不好提醒侯夫人,侯夫人与刘姨娘相处也有十几年了吧,侯夫人看着糊涂愚笨,实则又似深不可测,她有些很难摸清侯夫人的真实心思,以后夫人的手段,又怎么会不知道刘姨娘会在她的吃食里动手脚呢?
她们两个表面上的和睦融洽,内里,怕也是斗了个你死我活吧,自来就没有妻妾能真心相处的,侯府这一对,她更是不信她们表面的和谐。
侯夫人很快便喝了半碗,却是闭了嘴,不肯再喝了,刘姨娘便笑道:“夫人您饱了么?余下的,就赏了卑妾吧。”
侯夫人笑着点了头,一点也没有为刘姨娘这个要求感觉差异,刘姨娘拿了帕子给侯夫人拭了拭唇,过后,自己真的当着侯夫人的面,吃起那剩下的半碗粥来,半点也没有觉得侯夫人剩的食物而感觉羞愤,反倒一副很荣幸的样子,神情在自然不过了。
素颜惊得两眼发直,差异点就有呼出声来,不过,还是强忍住了,脸上的惊诧也只是一闪而过,面上并不太显。
心中却是恍然明白,怪不得侯夫人敢吃刘姨娘为她做的吃食,原来如此,这刘姨娘也不知是太过老实小心,还是太过心机深沉,竟然能在侯夫人面前做到如此地步,便是半点尊严也不要了么?
不过,刘姨娘这样做派倒是全然地保护了她自己,若真在侯夫人的吃食里下了药,她事先或是事后吃下解药便是,如此还能让侯夫人更加信任于她……侯夫人,比起她来,怕是还差上那么一色呢。
侯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刘姨娘喝完了碗里剩的那碗粥,心情舒畅地对素颜道:“素颜啊,说起这管家之事,你姨娘可是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呢。如今娘身子不好,也帮不得你多少忙,前头几个月,就先让你姨娘帮你忖着你吧,她也是个能干的,之事性子绵软了些,办事却是在稳妥不过的,你多向她学着一些就是。”
刘姨娘听得眼神微动,忙向素颜道:“我是个笨了,也帮不了什么帮,不过,夫人既是说了,那便帮着大少奶奶打打下手,大少奶奶有事,您尽管吩咐就是,但凡卑妾能做的,断不敢推辞。”
话说到这份上,素颜还能不答应么,侯夫人与刘姨娘在对待自己时,向来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呀,她原也没想能顺利的管家,有刘姨娘看着,侯夫人也许更能放心一些吧。
如是笑了笑道:“那便有劳姨娘了,我还正说怕自己年轻,不懂事,会把事情搞砸呢,有姨娘帮着,我便放心多了。”
一时外头晚荣来报,说是管事娘子早就等了好一气了,问是不是要叫进屋里来。
侯夫人看了眼素颜,对白妈妈道:“你去帮大少奶奶吧,钥匙你都知道放在哪里,都一并拿了给大少奶奶管着吧,我头又痛了,那些人,我就不见了,你帮我带出去,让她们以后紧着点皮,好生给大少奶奶办差,若是有那偷奸耍滑的,我若知道了,必定严惩不怠。”
素颜听了这话,心里便有些发苦,侯夫人这是在帮她,还是抓了权不肯放手呢?
用她这话传下去,人家还是只会畏她的火,谁会将她这个新当家主母看在眼里?
白妈妈闻言率先出去了,素颜又跟侯夫人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出了里屋,刘姨娘也垂了首,低眉顺眼地跟在她身后。
正堂里,紫睛正斜了眼看着青竹,而青竹则两眼直视前方,对紫睛那调谑的目前直接无视。
见素颜出来,紫睛才收回了目光,亲热地凑到素颜跟前问道:“大少奶奶,咱们是去回事房么?”
素颜看了她一眼,点了头,正要跟着白妈妈走,白妈妈却是身子一躬,伸了手道:“大少奶奶请。”
素颜诧异地看了眼白妈妈,心里舒坦了一些,白妈妈也是活成人精的人,她虽是侯夫人的人,万事都要以侯夫人的利益为重,但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拿架子,什么时候该谦卑,如今名义上是自己管着家,白妈妈就算以前权力再大,在自己面前,面上的恭敬她是一点也不缺的,这除了让自己心里舒服外,也能减少别人对她的敌意,说她张狂。
素颜于是走在前头,刘姨娘慢半步跟着,边上再是白妈妈和紫晴,青竹却是伴在素颜身边两步开外,不近不远,看着脸色平静如波,那眼神却是锐利无比,猛然间看过来,便有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
便是白妈妈都有些不与青竹靠近,但刘姨娘看着柔弱娇秀,但与青竹并肩而行,神情却是再自然不过,不见半点惧意。
偌大的回事房里,果然坐了十几个管事娘子,采买的,厨房的,管着扫洒打杂的,看园子的,管着园中景物的,管茶水的,都齐齐在等着素颜的到来。
这些管事娘子原就是在府里头有些体面的,消息也灵通,府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们也听说了一二,猛然间要换主子了,有的人便心中忐忑,怕新主子会不待见她们,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道第一把火大少奶奶会烧在谁头上去?于是这些个人便恭谨小心一些,便是坐姿也是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而有些个人便是侯夫人身边得力的,又深得侯夫人之宠,在府里也是根深蒂固,人脉关系都甚广的,又自持身份本事,从心底里不是很瞧得上新进门的大少奶奶,黄毛还没长齐呢,又是小官人家出身的, 哪里懂得这似海的侯门规矩?怕只要讲些规矩出来,就会被她们给唬住了。
所以,这些人面上便是一派自傲自矜,有的端了碗茶,噜了嘴吹着茶沫泡子,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一双腿也是扒着的,有的便懒散的拿了个指甲戳子在修指甲,边修边与人闲聊着,声音也大。
“杨忠家的,你今儿的采买单子可曾备好了,一会大少奶奶来了,第一个要问的怕是你呢。”一个四十多岁容长脸儿的中年妇人问那正在修指甲的三十多岁妇人道。
那修指甲的妇人,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只是那眼角稍向下耷拉着,那长相看起来便有些刻薄寡恩的味道,她轻哂一声道:“不过都是做顺溜的事情,哪里就怕问了,夫人在时,每天还不是这么做着的,一会子照往日的报上去就成。柳嫂子,倒是你,管着园子里的花石,如今梅花正要开了,怕是又会开赏梅会呢,小姐少爷们定然是要到园子中赏梅的,我瞧着园子里可有不少石凳石桌都缺了角,断了腿的,你还是好生报上单子,请了匠人早些修了才是。”
那柳嫂子听了脸色微变了变道:“我都上报过好几回了,大总管处总说忙,如今又刚开年,府里事也多,我也不好去催……”
那杨忠家的听得哧然一笑:“我那大伯着实忙得很,如今正好又要发春耕的粮种了,他这两日便要下到庄子里去巡查了,哪有闲心管这些琐事,倒是你把单子给那口子,他倒是能帮你将东西全都采买齐整喽,再让你家男人领着匠人修了便是。”
那柳嫂子听了眼中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