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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成绍带着素颜从宫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别院,而是去了宁伯侯府,如今侯爷死了,罪名也下来了,但是,皇上也并没有如何处治宁伯侯府,这会子侯府已经乱成了一团。
叶家二叔和三叔却是并没有回府,叶成绍和素颜进门时,府里正乱得很,大房的婆子和亻卜役们正和二房,三房的闹着,二房三房的人手里不是抬着家什,就是拿着细软,看那样子,像是要搬家似的。
那一边,晚荣正和一个婆子在吵,好像那婆子手时正拿着一个青花大瓶瓶,晚荣抱着就不肯松手,那婆子就骂:“小蹄子,你犯傻啊,侯府迟早是要被抄了的,这个时候还忠心给谁看?快快松手,得罪了二夫人,你以后连后路都没有了,我看你还不如趁走改投了二房好了,二房再如何,也不是首恶啊。”
晚荣听了就“呸”了一声,骂道:“忘恩负义的小人,还是亲兄弟呢·这些年白吃白喝大房的,一有事就树倒糊孙散,人家还没有来抄家,你们就先抄起来了,真不是个东西。”
只见二婶子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听了晚荣这话,上前就是一把掌打了过去,“贱婢,以为你如今还是大嫂面前的红人呢,大嫂自个都快没命了,你还猖狂个什么劲,敢骂我,我打得你认清谁才是你的主子。”
晚荣身后,文娴气得脸都白了,看着二婶子道:“二婶子,你别忘了,你也是宁伯侯府的人,这些年,几房在一起并没有分过家,父亲死了,母亲和我们逃不过去,你们就能逃过去了?你这样做,也不怕天打雷劈吗?”
二婶子听了得意的一笑道:“怎么没分家?那家还是原先的大侄媳妇,如今的皇子妃亲自吩咐分的呢,那时我是不同意来着,可是皇子妃远见卓识,让二房先分出去,都分了大半年了啊,只是我们不想伤了侯爷的心,东西一直没有搬走而已。”
晚荣被打得脸上立即红肿了起来,白晰的脸上起了五个手指印,她听了二婶子的话,不由啐了二婶子一口道;“二夫人也好意思说分了家,那时候大少奶奶是下了令让二房分,可是你们可真分了?成日介还不是在大房里蹭吃蹭吃,吃穿嚼用全是大房给的,这半年里,侯夫人可是少了你们半粒饭,半根纱?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了吧,再说,你搬就搬,这些东西,就都是侯夫人房里的,几时又是你二房的了?”
先前那婆子听了就道:“死丫头死心眼儿,侯府迟早都要被抄,与其充公,不如让二房得了,以后还可以接济大房呢。”
二夫人听了也道:“就是。”又对文娴道:”文娴,你还是好生去劝你娘吧,快去求求你大嫂也是好的,看能不能免些罪过,这些东西,二婶子就帮你们先收了,将来你们真要过不下去了,也好到二婶子家里来生活。”
这话也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文娴想起死去的父亲,又伤心,又难过,又气愤,失声痛哭起来。
二婶子得意的看了文娴一眼·对那下婆子道;”搬,快搬,完了大伙都有赏。”
一时,那些婆子们就更来劲了,这时,文英手里拿着一根不知在哪里找来的烧火棍突然就冲了出来,对着那些婆子们手里的瓷器,罐子,箱笼就一顿乱砸,边砸边道:“不是说会抄家么?好,我全砸了,谁也彳得不到。”
顿时,那些精致的官瓷,漂亮高档玉器全都被文英砸了个稀烂,二夫人看着脸都直了,骂道;“死丫头,你疯了么?”
文英唇边噙了一丝冷笑,举起烧火棍就向二夫人当头砸去,骂道:“我没疯,我只是在打养不家的家狗,打那些不认亲情,忘恩负义之人。”
二婶子的手下一见,蜂拥而上,要去打文英。
素颜实在看不下去了,跟着叶成绍快步走了往府里走,叶成绍飞身上前,将围住文英和的婆子一个甩袖就全打走了。
晚荣一见素颜回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跪在了素颜面前:
“大少奶奶,您可回来的,夫人正伤心着,侯爷的遗体还摆在灵堂里,二房和三房却是闹起分家了,府里再这么下去,非散了不可。”
素颜听了不由多看了晚荣一眼,平素只觉得她还算机灵稳重,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忠心和大义,便让青竹扶了她起来,问道:“夫人在哪里?她不管吗?”
“夫人从别院里回来后,就一直把门关了在房里哭,大小姐和三小姐也管不住。”晚荣哭着说道。
侯夫人是为二皇子哭吧,现在痛苦的不止是皇上一个人,侯夫人才是最可怜的那个,素颜叹了口气,对那些正在抬东西的人喝道:“放手,谁再抬东西让人打断他的腿。”
那些人一看素颜和叶成绍回来,听得她一喝,吓得就松了手,都跪了下来,大少奶奶可是今非惜比,她可能因是皇太子妃呢,这府里人的生和死,怕是都捏在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手里头。
二夫人的脸也白了起来,上来就要给素颜行大礼,素颜手一拦,身子闪开了。
二婶子也就没有拜下去,却道:“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了。”
看着二婶子堆着的一脸的讨好的笑,素颜好生心寒,压住心里的厌恶说道:“婶子这是做什么,我是晚辈,你不用行大礼的,这些人,怎么都在搬东西?是要分家了么?”
以前自己说要分家,就像是要杀了二婶子一样,这会子侯爷死了,大房出了事,二房和三房就想要避开了?
二婶子脸上暗了一暗,随即一脸的愤慨;“侯爷犯下重罪,如今伏法,也是罪有应得,那个,我家老爷可是从来没有参与过侯爷的事情,夫人啊,您可一定要向皇上禀明,我家老爷可是清清白白的,不可能会做那刺杀皇室成员的事情。”
叶成绍听不下去了,冷漠地看了二婶子一眼,对素颜道:“让他们分家吧,我们去看绍扬,到时候,看谁会后悔就是。”
说着,拉住素颜的手就走,文娴听了这话有些诧异,止了哭,求助的看向素颜,而文英则是丢了烧火棒子,冷冷地看着二太人一伙。
二婶子一看叶成绍的脸黑了,话又说得很不客气,顿时吓得腿肚子打颤,扑过来就跪在了叶成绍面前:“殿下,殿下,你是最清楚的,你二叔……哦,我家老爷最是胆小怕事,你小时候,二婶子……臣妇也没少疼过你,求你看着多年亲戚的情份让,帮帮我们这一大家子吧,你弟弟妹妹们都还小,还没成亲呢,若是……”
叶成绍不耐的对二婶子吼道:“谁要将你们如何了?皇上可是下了旨来了?外头还没把你们如何,你们就先自己乱起来了,侯爷再如何不好,再犯下重罪,也是你的二叔的亲哥哥,他死了,你们不说难过伤心,倒是先分起财产,先躲了祸事再说,你们还真是让人寒心啊。”
二婶子被叶成绍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也听说了,是叶成绍杀了侯爷的,二皇子可是叶成绍的亲弟弟,叶成绍会杀侯爷也是说得过去的,她满以为叶成绍是恨死侯爷,恨死整个侯府了的,所以,才会在叶成绍面前说了一些话,也是表明心迹和立场的意思,却没想到让叶成绍大骂了一顿,好像她完全弄反了意思了。
“分家就分家吧,相公,不如我们今天就帮他们把家给分了算了,那些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趁乱打劫的人,离开了更好。”
素颜也是被二房和三房的行为寒了心,侯夫人还要继续生活,文娴和文英几个并没有做错什么事,虽然在侯府生活得并不久,但对侯府也有些了些感情,素颜想快刀斩乱麻,帮侯夫人理清眼前的家事。
文娴一听也点了头道:“是的,让他们分走,大嫂,你是管过家的,知道哪些是大房的,哪里是他们的,只能让他们搬走自己的东西,其余的,一个也不许多,按册子上的来,少一样,就扣他们一样东西。”
文娴是听出素颜和叶成绍的意思来了,如今也只有素颜能理得清这个家事,而且,侯夫人也劝过她,告诉她,侯爷并不是死在叶成绍手里的,如今能救侯府的,也只有叶成绍了,所以,她很聪明的,还像以前一样叫着素颜大嫂,井没有生分,只盼着能用以前的亲情继续维系与素颜和叶成绍之间的感情,得到他们的护佑。
素颜便让杨得志拿了账本来,将所有属于二房和三房的东西全都理了出来,让杨得志带人看着,只许二房和三房搬他们自己的东西。
二婶子听得脸色大白,她原是想着趁乱把侯府的东西抢走的,反正侯夫人现在也不管事,府里没个正经掌事的人,能搬多少算多少,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已经成为皇子妃的素颜会回来理事,而且不恨侯夫人,还站在侯夫人这边,一时傻了眼,只拿二房的东西,二房能有什么东西?还有,房产地契什么的,都在侯爷那里捏着呢,二房要是这样被分了,那跟被赶出去有什么分别?
她又过来求素颜:“夫人,都是臣妇猪油蒙了心,不该犯糊涂的,早知道您还肯回府理事,臣妇说什么也不敢这样做了,这家……我不分了,不分了。”
这时,就听得三夫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看满院子的狼籍,惊讶的说道:“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把府里弄成一团糟了呢。”
再抬眸,好像才看到素颜也在,笑着走上前来道:“侄儿媳,你终于回来了,这府里头没有你,还真是会翻了天了,哎呀,二嫂,你的人怎么都在这里呢?”一副根本不知情,没有参与分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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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夫人听了就回头恼怒地看着她,三夫人还真是不要脸啊,明明就是两房人一起在搬东西,自己搬了侯夫人屋里的东西,她三房可也没手软,没少拿,如今看叶成绍回来给大房撑腰了,她就立即变了脸,只把自己往那刀口子上顶,让自己一人来承受大房和叶成绍夫妻的怒火,真是太可耻了。
哼,有好处一起得,要死也一块死,二夫人可没这么好心让三房得了便宜去,冷哼一声道:
“弟媳妇这是说什么呢,这闹分家可不是二房一个在干,大嫂屋里的玉骨苏绣八扇屏风可是弟妹屋里的婆子搬了去的,如今怕还正在弟妹你家的库里头放着了吧,别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只你有你聪明,当这满院子的人都是瞎的么?”
三夫人听了一脸的惊诧,缩着鼻子就红了眼,哽着声道:“二嫂这话说的,我啥时候说过要分家了啊?侯爷可是尸骨未寒呢,大嫂正在悲伤中,我们做弟媳妇的不说安慰体贴大嫂,帮大嫂分忧解难,再如何也不能趁火打劫啊,这还是人做出来的事么?这么些年,二嫂你没感觉,我可是知道,没有大哥大嫂,没有大房,我们哪有那样富足安逸的日子过?人可不能太忘本了啊。”
一连串的大道理,说得义正言辞,一旁的丫环婆子都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低了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二夫人听了着点跳起脚来,瞪着眼睛骂道:“你……你没闹分家,那为什么要搬大嫂屋里的东西?空口白牙说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三夫人却是不再与她闹了,而是笑着对素颜道:“侄媳妇,不管你信不信,三婶我着实没有闹过分家,我方才也是在侯爷的灵堂里,听到这边闹得惊天动地了,我才过来的,这才发现原来二嫂在搬大嫂房里的东西,二嫂说我房里的人也在搬,那是因为我不在,下面的人以为府里要散了,看二嫂搬东西,眼热,怕我吃了亏呢,一会子我就去查,看胆敢搬东西的都是谁,一定严惩不怠。”
二夫人听了这话差点气得倒仰,虽说闹分家她与三夫人并没有闹量,只是各自闹各自的,但三房的行动可是一点都不慢,东西也没少抢,凭什么把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来?一时想要反驳,却又发现从闹分家,搬东西起,三夫人确实没有露过面,她还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只能气得拿眼瞪三夫人。
素颜听了三夫人的话后看向文娴,文娴先前只是在哭,这会子气得也拿眼瞪三夫人,事实都在,三夫人再狡辨也难以说服她,见素颜望过来,她正要开口,一边的文英冷笑一声道:
“既然三嫂子没有说过要分家,东西也不是三婶子指使着下人搬的,那就按单子,把母亲屋里的东西全都一样不少的还回来,中间摔坏了的,砸烂了的,双倍赔偿就是,如此,大家还算是一家人,我们姐妹几个也还是认三婶子这个长辈,以后还会以晚辈礼待你和三叔。”
素颜也正是这个意思,左右只作口舌之争也没意思,等二房和三房把搬去的东西都拿回来后,这个家还是得分,不管三夫人说得多么的冠冕堂皇,事实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二房和三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搅合到一起,将来自己和叶成绍走了后,侯夫人根本就压制不住他们,绍扬又是个只会读书,不管俗事的,文娴就算精明,也是迟早要嫁了的,她可不想以后绍扬还被这两房人欺负。
于是看了一眼叶成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