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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二婶子你如今可是越发的脸皮厚了,那矿山是皇上宁伯侯管着的,是皇家的产业,你凭什么说是叶家的,又凭什么得一股去?”文英在一旁听了就道。
“住口,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二夫人恼羞成怒地说道。
“她怎么没有分,以后府里头就是她当家了,二婶子,你说你是长辈,也要有个作长辈的样子来,总说些个让晚辈们寒心的话,谁还肯尊重你?”素颜淡淡的对二夫人道。
三夫人在一旁,一声都不作,只是默默地听着,二夫人看了就更气,矿山要是能分股,三房得的利也是一样的,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跟素颜争啊,于是拿眼瞪三夫人。
三夫人见了就苦笑一声开了口:“文英说的话原就没错,矿山我们是分不了的,皇上就算不收了矿山回去,留给宁伯侯府也只能由绍扬接手,二嫂,你就少说一些有的没的了吧。”
二夫人听得眼睛瞪得老大,不解地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却是不再说话了,又垂了眸子,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坐着。
素颜却是起了身,对文英道:“着人来看着二房,让他们收拾东西离府,以后不许再回宁伯侯府来,府里在侯爷名下的房契地契,田产铺子还有现金,全都不许二房拿走一星半点,那都是侯爷留给绍扬,文娴,还有你和成良的,以后绍扬承了爵,矿山也要交到他手上,至于三房嘛,府里原属于三房的房舍还是给三房,但要砌墙隔开,以后就是两家人了,也不要留门,要来往,走大门就好,再在侯爷名下的铺子里分两个给三房,好庄子也给两个,嗯,就这样了,我还要跟你大哥进宫去,今天是他和靖国侯的比武之日,没时间了陪你了,你自己作主。”
二夫人听得脸都白了,这是要将二房净身出户啊,只让他们拿原本属于二房的东西,连房子也不给了,那二房还有什么?以前二老爷好女色,俸禄大多都嫖了,娶了小妾什么的,家底子薄得很,这样出府,一大家子人怎么安生啊,还有,文静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中山侯看样子怎么也不会跟好这一房议亲,再说了中山侯才犯了死罪,谁知道他那一家会不会也倒了,还有啊,一屋子的小妾庶子庶女……二夫人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上前来就要求素颜:
“侄媳妇,你不能这样狠啊,怎么侯爷一死,你就把亲叔叔赶走呢,天下也没这个道理啊。”
素颜没心思听她闹,看了文英一眼道:“大妹妹自己处理吧,我走了。
文英早就请了粗使婆子在外头候着,听了素颜的话立即扬了声:“来人,请二婶回自己的屋里去,杨得志!”
杨得志立即从外头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护院。
文英道:“大总管,现在就带了人去看着,勒令二房今日申时就搬离府里头,不得多留。”
二夫人顿时哭得惊天嚎地的,边哭边骂:“没良心啊,没天理啊,亲侄女要赶杀叔婶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们谁敢赶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文英听了笑着对那些婆子道:“你们放开二婶子,湖里没盖盖子,上梁的绳子府里头也有,要刀子还有刀子,婶子想怎么死,死在哪里都自便。”
二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向来老实的文英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刚毅了?
两旁的婆子见二夫人不哭了,拖了她就往外头走,文静听了也跑了过来,与文英吵了一通,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父母做得太过,不敢与素颜去理论,只能陪着二夫人哭。
扬得志带了人,当天将盯着二房收拾了东西,将二房的人往外赶,而二老爷原是想溜的,这下也走不成了,屋里鸡飞狗跳的闹成了一团,小妾之间为了一点小东西又吵又闹,还大打出手,几个庶子也是闹得面红耳赤,一个东西抢来又抢去,二夫人又守着他嚎,骂他没本事,他顿时心灰意冷,独自一人,溜出了府。
二老爷不在,二房就更乱了,莫说申时,就是到了晚上亥时还没有收拾清楚,文英便让扬得志把二房的东西一股脑儿全装上了马车,将那一房哭爹喊娘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半点情面也没讲。
三房因为不用搬走,又分得了一些铺子田产,所以安静得很,看着二房的下场,更是半句多话也不敢说,那一天,文英忙得焦头烂额,却是终于将家给分了。
叶成绍根本就不急,他慢悠悠的等素颜处理好家事,才将素颜送上了马车,自己和中山侯一起骑了马,昂首挺胸的往宫里头去了。
靖国侯早就等在了乾清宫里,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正在与皇上细说昨日被蓝大老爷拦在叶府门外的事情:
“皇上,宁伯侯世子也太过倡狂了,臣可是您派过去的钦差,又是代表宗人府去的,他竟然连面都不露,阻碍臣办差不说,还让个小小五品官员来骂了臣一顿,他眼里,哪里还有皇上您,哪里还有朝纲,又将整个皇上放在哪里?”
皇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里却是含了一丝促侠之色,那小子原就是个桀骜不驯的,连自己的帐都不买,又怎么会受你这小小侯爷的气,谁让你要逞能的,丢了面子活该。
嘴里却道:“啊,他胆子这么大么?哎呀,你也要体凉他的心情,宁伯侯再怎么也是他的养父,他正在为养父办丧事呢,你却带了人去闹,他当然会发脾气了。”
靖国侯听得一脸的黑线,“皇上,那可是得了您的许可的啊,没皇上您下令,臣哪里能事了宗人府的人去?”
皇上听了懒懒的挥了挥手道:“朕这不也是给你陈家面子么?阁老多日不上朝,一来就气乎乎的求朕要严惩杀害他侄子的凶手,又说顺天府会压不住中山侯,所以非要请了宗人府的去,朕可是说了,那是违制的,他不听,朕为了照顾他的心情,也允了,朕对陈家可是非常优容了啊。”
靖国侯听了又道:“那臣请问皇上,要如何处置中山侯?”
“处置什么?你们府里头的人昨天说了什么?为什么中山侯会当众下杀手?真当只有你陈家会向朕告状,朕的耳朵就是聋的?只是死一个人,算是朕看着你多年保家护国的份上,不计较,不然,你陈家满门诛了,也不为过。”皇上冷了,这靖国侯可是越来越猖狂了,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是昏君,任由他欺瞒么?
宁伯侯府里,可是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在的,竟然也敢在人家办丧事的时候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靖国侯听了皇上这话,终于有些心慌了起来,突然心里就有了一丝了然,皇上昨天会允了自己带宗人府的人去捉拿中山侯,只怕不是对自己的恩宠,而是故意让自己去出丑的,皇上,倒底还是很在乎皇后的,自家那几个手下也太不会办事了些,捅出皇后的身份就算了,要骂皇后和叶成绍做什么?这不是踩皇上的尾巴么?
额头渐渐冒出一丝冷汗来,靖国侯垂了头道:“臣该死,没有教导好亲族,死得他胡言乱语,犯了大错,请皇上降罪。”
皇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懒懒的挥了挥手道:“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会子那小子要进宫了,你还是想着怎么打赢他吧,不要在比武场上又让他羞辱了你一顿,那就是更失体面的事情。”
皇上话音刚落,就听得叶成绍朗声道:“羞辱这老东西,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父皇,儿臣第一次发现你好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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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说话音,叶成绍一身天青色圆领箭袖直缀,头戴紫金冠,腰间只系了个碧玉环吊佩,看着简单清爽,偏又清逸俊朗,这一身太过素净随意,哪里像是要与人比武决斗的样子,与靖国侯一身戎装,银盔银甲如临大敌的样子比起来,真是随便得多了。
光这身装扮便有轻视靖国侯的意思,再加上他先前那一句话,更让靖国侯那张被边关风霜吹得黑皮燥肉的脸变得鱼肚皮色,看着一摇三晃,吊儿郎当浑不将他当回事的叶成绍进来,靖国侯的虎目瞪得眼角都要裂开了。
乾清宫内,三品以上的大臣便都列队站在两旁,看了这情形,眼里都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叶成绍摇晃着走近靖国侯,笑嘻嘻的看着他,突然两指一伸,出手如电一般的伸向靖国候的双眼,这一招来得太突然,靖国侯未料到他会当着皇上的面向他偷袭,吓得头急剧后仰,穿着沉重盔甲的笨重身躯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算站稳,头盔都被他甩歪了,形容好不狼狈。
叶成绍却是出手便收,两根修长的手指在靖国侯面前晃了两晃,哈哈大笑起来,他不过是做了个手势吓吓靖国侯罢了,没料到果然成功,笑得好不畅快。
身后的中山侯也跟着哈哈大笑,对叶成绍道:“殿下怎么还是喜欢开玩笑,看把侯爷吓得。”
两旁的大臣们看了,有的也跟着笑了出来,有的与靖国侯交好,是靖国侯一派的则是忍着笑,不敢出声。
靖国侯被叶成绍吓出一身冷汗,狠狠地将头盔搬正,这才发现叶成绍果然只是开玩笑,立时脸成了猪肝色,再听中山侯一说,气得胸前的护心镜都一鼓一鼓的,可见他胸膛起伏有多大。
满朝文武大臣都看着靖国侯,有的心中暗想,都说靖国侯武功卓绝,用兵如神,怎么连殿下的一个小动作就能将他吓得失了神,不会是沽名钓誉,弄的假名声吧。
皇上坐在龙椅上忍笑忍得辛苦,看靖国侯实在是下不来台,佯装生气道:“绍儿,侯爷沙场老将,怎么经得起这样胡闹,太不像话了。”
皇上那句沙场老将却是让靖国侯更加羞恼,沙场老将连个玩闹动作都能被吓到,还真是丢死个人了,若是有属下看到,他就只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叶成绍听皇上实嗔暗喻的话,笑着向靖国侯拱了拱手:“哎呀,本殿不知侯爷如此草木皆兵,无状了,无状了啊。”
靖国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倒底是久经官场之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脸色的羞色尽敛,冷笑道:“殿下放心,本侯不与顽劣的小子一般见识。”
叶成绍听他骂自己是顽劣小子,也不生气,潇洒的向皇上一辑道:“皇上,请赐杯酒给侯爷压压惊吧,莫这会子吓得失了色,再去比试,人家会说儿臣欺他。”
靖国侯听得大怒,一挥手道:“要比便比,何必啰啰嗦嗦,我们比武场上见真招,老夫这第些年来力抗北戎,大周第一猛将的名声可不是吹来的。
叶成绍听了挑了眉道:“好啊,比武场上见真招,不过,皇上,这比试没个彩头很没意思啊。”
皇上听他话里另有深意,凝了眼问道:“哦,你要什么彩头?”
叶成绍转过头,挑恤地看着靖国侯道:“这个彩头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不知道老侯爷敢不敢应下。”
靖国侯听他一副已经将自己看成手下败将的语气,声得头一昂,大声道:“不管是什么彩头,本侯都敢应,只稀望到时候皇上不要偏私才好。”
皇上听了沉了脸道:“靖国侯,朕就算要偏私,还有众大臣在,难道朕是那说话不算数之人么?”
靖国侯听了这话忙低了头认罪:“皇上息怒,臣无状,只是殿下乃是皇长子,臣下手就未免有顾及,胜了也不敢要彩头,所以……”
言下之意乃是说,叶成绍是皇子,如果他不小心伤了叶成绍,皇上就不能怪罪于他,而且,那个彩头也一并要给他。
皇上听得生怒,靖国侯这两年来,越发的咄咄逼人了,连自己也敢要胁了,眼中精光一凝,直射向靖国侯道:“朕说过只是比武,点到为止,难道靖国侯对朕的绍儿起了杀心不成?”
靖国侯听得脸一白,单膝跪地道:“皇上,战场上刀剑无眼,臣在边关哪一战不是生死搏杀,以命相拼,这下手就难免会重一些,但臣会尽力克制,绝不会伤了皇长子性命。”
言下之意便是能饶了叶成绍一命,却不能保证不伤他,皇上还待要说,叶成绍向前一步行了一礼道:“父皇,侯爷说得没错,刀剑无眼,儿臣上了比武场后,比得兴起时,也难免控制不住力道,既然是比武,就难免有损伤,所以,这场比试,只不伤性命,其他自是不论了,侯爷若是伤了儿臣,父皇您千万不要怪罪于他。”
皇上听了沉了脸道:“不行,此次比试,最多只能伤些皮肉,不能伤筋动骨,你是朕的皇儿,伤了你,朕心疼,靖国侯是朕的重臣,伤了他,朕难过,所以,点到为止。而且,比试的彩头会公正奖出,现在你说说,你要什么彩头。”
“儿臣的彩头可不是什么金银宝贝,儿臣喜欢玩闹,此次胜者,可以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打败者四十记耳光,当作惩罚。而且,将中山侯杀陈大人一案交由胜者处置。”叶成绍见皇上还算是真的担心他,便不再坚持了,有些遗憾的将自己想好的条件说了出来。
中山侯听了目光一凝,眼中露出诧异之色,皇上和众大臣也是,陈家那位族人虽只是个五品,但可是陈阁老亲手提拔的,也算是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