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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让她愣住了,怔忡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日子快到头了。开始擦枪,大肆虐一场。唔哈哈哈!
第36章 妻子
车行过闹市,转弯进入了一条狭长幽深的小巷,人声渐渐远去,大约行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车停了下来。
粉墙黛瓦的一处宅子,特别之处是门口不挂灯笼,左右两盏马蹄形玻璃灯罩下燃着熊熊的火炬。
早有人迎在门口,看过去,竟是位金发碧眼一身洋装的白人向他们鞠躬示意。
那白人一口流利的汉语,道:“欢迎艾先生光临本店,小店蓬荜生辉!”
洛英一副“你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表情看着康熙,康熙微微一笑,指了指嵌在门上的门牌,洛英一看,吃了一惊,那门牌赫然用英文写着:“York House”。
康熙略略颔首,算是与洋人打了招呼,那洋人又转身向洛英鞠躬,道:“想必这位女士就是艾夫人了!”
康熙敛着笑容,看了她一眼,道:“内子洛氏!”
被作为他的妻子介绍给别人,还是第一次,在17世纪的清朝,来自纽约的她站在一个用York命名的酒店门口作为乔装成艾先生的皇帝的妻子,这情节,她不激动也难。他说的“私奔到你的世界!”原来真有所指。激动之余,她也有些忐忑,他知道些什么?难道已经发现她的来路? York; New York;洋人,这些都是巧合吗?
洋人双脚一并,弯了弯腰,道:“很高兴认识您,鄙人白兰度!”
这名字差点让她笑出来,白兰度,你叫马龙吗?她几乎要问,点头致意道:“很高兴认识您!”
院门洞开,进得院内,迎面是几丈高的喷泉,左右一打量,这院内完全是西式园林设置,林荫道,长椅,池塘,宛如真的到了她的世界。
摸着白色的花式铁椅,她百感交集,离开纽约已经那么久了,她的亲朋好友不知怎样了,思乡情绪油然而生。
白兰度引着他们往一栋灯火通明的西式洋房走去,洛英向前看去,洋房内除了侍应之外,其他闲杂人等一个没有,看样子皇帝是把这饭店包下来了。
不管怎样,他用足了心思。看他循循走在前面与白兰度寒暄,她小跑几步,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他回过来看她,她无言地用嘴形说:“谢谢!”
他回了她一个浅笑,转头继续与白兰度聊天,被她挽着的手臂把她的手夹得紧了一些。
圆桌靠着长长的落地窗,一道道地菜送上来,面包,色拉,牛排,餐后甜点居然是冰激凌,她禁不住惊叹起来,一口香草含在嘴里,一丝丝地融化,这味道是她思乡的味道,她眯起了眼睛,努力要把这个味道刻在记忆里。
康熙吃得很少,靠着沙发座椅看她陶醉的样子,道:“这么好吃吗?你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真的吗?”,她兴奋极了,看他盘子里的冰激淋基本没动,道:“你觉得不好吃吗?不好给我吃!”
他二话没说,把盘子拿给她,她低下头去,大块朵颐,吃完意犹未尽地托腮回味。
侍应生上前收拾餐具,请他们两人移步花厅,坐在维多利亚式的单人沙发上,随即送上一杯浓缩咖啡供他们消食。
他翘着二郎腿泰然地坐着,长袍马褂地坐在西式座椅上那姿态依然是雍容华贵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起来,仿佛他坐在第五大街丽茲卡尔顿酒店里枝形吊灯映照下的咖啡座里等着与她约会。
“这是你的世界吗?”他呷了一口咖啡,咖啡的苦使他皱起了眉头。
她蜷缩在沙发上,他显然知道些与她相关的东西,是啊,他那么聪明,就是观察她平日言行举止蛛丝马迹的,多半也能了解些一鳞半爪。她心境很坦然,既然他有心带她到这儿来,就是什么都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
“很接近我的世界了!”
他笑起来,嘴角弯着,眼睛里或明或暗好似隐隐跳动着星子一般。这么些天,他细细地观察,查了很多资料,问了一些西方人,有了一些设想,今天带她到这北京城洋人汇集的俱乐部来,证实了自己的一部分猜测是对的。
“你若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诉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语气有些急促,虽然已经准备好和盘托出,还是不知道17世纪的他是否能接受这天方夜谭般的真相。
他又品尝了一口咖啡,这次眉头舒展开来,不紧不慢地说:“这咖啡刚喝起来很是苦涩,品着品着也觉出隽永的味道来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慢慢地去发掘。”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说道:“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
他要慢慢地发现关于她的一切,如果可以和她长长久久,她的心弦怎能不被触动,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他,好的不真实,如果是梦,也是让人不愿醒过来的美梦。
房间内放置着一架真正的三角古典钢琴,她走过去,坐在琴凳上,手指抚弄了几下琴键,莫扎特月光奏鸣曲的曲调在脑子中盘旋,坐了下来,凭着记忆,丁丁冬冬地弹了起来,许久不摸琴,手指生涩,好几个音都弹错了,可籍着悠扬的乐曲,与他相识相知相爱的一幕幕展现在她眼前,掉过头去看坐在窗边凝神聆听音乐的他,端坐着也是堂皇地,就这样与他相守一辈子吧!哪怕长长的等待,总有片刻的欢聚。
这不知名的乐曲让他心潮起伏,她是上天的精灵,飞越千山万水专为了敲动他的心弦而来。他站了起来,走到琴边,她手指举着,颓然地落下,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这个决定做地不容易。仰望着他,眼里莹莹有泪光闪现。
他坐到琴凳上,她靠了过来,枕着他的肩不出声,诺大地穹顶西式花厅就他们两人互相依偎着,他说道:“怎么又哭了,你这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呢?”
她已经想清楚了,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乐意!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大力拥紧了她的肩膀,她目眩神迷地看着他:“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从衣襟中拿出一个檀木小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晶莹滋润深邃俊美的紫云玉镯,他拿在手里,那镯子在烛光中竟似晶莹剔透一般,细看去,镯子内壁刻着“赠爱妻洛英,玄烨”。 那字迹是他的无疑。
拉过她的手,把镯子小心翼翼地套在她的皓腕上,道:“朕听南怀仁讲,西洋人男子倾心与女子,须跪地送戒指求婚,得女子首肯后方可成婚。朕忝位于九五之尊,跪地免过,以此亲自精挑细选之世间罕玉昆仑紫云,赠予心爱之人,望你体朕之意,为朕妻子,卿不负朕,朕断不负卿!”
那镯子戴在她手上,不盈不亏,尺寸正好,显然是他看好了她手腕大小让工匠精制而成。她泪中带笑,笑中带泪,道:“西洋人男女各一戒指,是以信物,拘住彼此的心。我手上有镯子套着,那么你呢,你的心呢。”
他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么持重的人,居然也声音颤抖起来,道:“这里面,拘着一个箍,只住了一个人,旁人谁也进不来!”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又听他说:“跟着朕,免不了受点委屈,这镯子上的字,是朕亲自篆刻而成,日日贴着你的手腕,就如同日日朕陪着你一样。”
隔日,一纸圣旨“洛英懿容端庄,淑德彰闻,宫闱式化,著进封为懿贵人",她就真正成为了他名义上的妻子之一,艳冠后宫的懿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儿子,来,这是你新妈。快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灭了。
四四:切,你当我傻呀,她又不是我亲妈。
吼吼!
第37章 红颜
看着她踩着花盆底鞋娉娉婷婷地走过来谢恩,他舒了口气。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此刻才有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虽然对不住老四,也一再违背她自己的意愿,他思来想去,还是定下名份,从此她和老四辈份有别,再也什么想法,总有礼法伦常拘着,多少是种约束。
他一贯秉持着雨露均分的原则,可对她的偏向还是很明显,但凡西洋进贡的奇珍异宝都往她院子里送,什么望眼镜,小火枪之类反正她都玩得转,他每天的乐趣之一,就是得了空去看她,处在一处,总能找着乐子。不能不顾及其他人,别的嫔妃处也得去,以往一视同仁,不觉得有多别扭,现在有了心爱,面对她们心里不仅冷淡,而且还开始厌烦起来,有时他想起起早夭的父亲,天生性情中人,对董颚氏肆无忌惮地爱,虽然两人先后早早离世,总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不象他,诸多地顾忌。他不止一次地想,万千宠爱在一身又怎样,就把她拔到尖上,让她成日地伴着他,三千弱水他只取一瓢饮。不过转过身,那些贤圣英明的字眼压在他头上,他的体系不是这么运营的,说的重些,后宫与江山社稷一样举足轻重,江山为重人为轻,自小形成的价值观,牢牢地套着他。他纵然爱她,也只能节制地爱。
她倒不以为然,天生的洒脱性子,习惯了,她乐于现状,只要能经常看到他,他和别人的事她可以不去想,不想就没有痛苦,见着他来兴高采烈,见不着他心里也有盼头。
尽管入了后宫,有他替她挡着,但凡有重要集会她才出现点个卯,饶是如此,几十道妒恨的目光让她每次都如坐针毡,集会一结束赶紧逃回自己的小世界,那纷繁芜杂的怨妇社交圈与她无关。
三月底,天气转暖,这年雨水多,那日中午,又下了一场豪雨,雨后天空转晴,天蓝的跟透明似的,新出的树叶翠生生地噙着水珠。路面湿滑,估计那些娇滴滴的闺阁女子这种天气只会坐在屋子里孤芳自赏,这个时候出门,遇着她们的机会不大。新得了意大利进贡的油画彩料,她起了兴致,套上骑马用的鹿皮靴,携了如蝉去御花园写生。
画了一个多时辰,天又变起颜色,没多久,浓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开始一滴滴地落下来,主仆二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画具后紧赶着躲进春秋亭躲雨。
画了一半的画被雨冲的有些凌乱,她可惜地上下观察,考虑如何修补,忽听到有人扯着尖嗓子叫道::"十三爷,前面有座亭子!可以避雨!”
是老十三,那个老气横秋的小男孩,她会心一笑,自杭州后,就没有见过他,虽然同是皇室成员,除了一些正式场合,阿哥们也不能见到非自己生母或养母之外的其他嫔妃。
抬眼望去,小太监引着路,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尽管帽子衣服已经被雨打的稀湿,还是不徐不疾地跟在后面,皇室的教养,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了仪态。
他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半年多不见,已经和洛英差不多高,俨然是半大小伙子的模样。洛英笑面迎了上去,胤祥见了她,却愣住了,停了片刻,对着她施了一礼,也不进亭子,只在廊檐下站着。
胤祥的冷淡让她无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雨却越下越大,没有停的趋势,她看胤祥没有说话的意思,气氛冷地无所适从,自忖与胤祥相与较好,便搭讪道:"老十三,这一年不见,你都成大人了!"
胤祥侧着脸,倨傲的笑笑:"你的变化也不小啊!"
声气冷地几乎可以与胤稹媲美,是褒是贬都让人要斟酌一下,她霎那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雨还在猛烈的下,雷声轰轰的,她和如蝉在亭内,胤祥和小太监贴着廊檐,如蝉与小太监对视一眼,也不好说话。
总不能让个半大小子把自己咯住了,她讪讪地说:"是啊!大家都有变化!"
胤祥斜睨了一眼洛英,背转身去看磅礴的雨,她穿着白底蓝花的褂子,俏生生地仿佛清晨带露珠的白玫瑰,难怪阿玛和四哥都为她神魂颠倒,红颜祸水,一点都不差。他“哼”了一下,本不想再理她,可昨日收到的牒文让他心情沉重,敢情只有四哥一人要死要活,这祸害人的女人日子过的滋润地很。喉结动了一下,欲说还休,终于忍不住,恨声道:"四哥在宁夏生了一场大病,差点送了命!"
胤稹去宁夏是为了回避他们之间的尴尬关系,这是她和皇帝都心知肚明的。自那夜之后,老四就是他们俩之间的禁忌,谁也不提起。她倒还好,不提起就不会想起,而对于康熙,终究是儿子,她想起昨夜皇帝转辗反侧了半夜,难道是因为胤稹的病。
胤祥转过身来,看洛英的脸由红转到白,呐呐无言地坐在那里,轻蔑地一笑,雨势虽然不减,可他觉得躲在这亭内还不如淋雨畅快,对小太监说道:"走吧!横竖都淋湿了!"
哗啦啦又打了个雷,胆小的如蝉吓的浑身一凛,她于心不忍,道:"这么大雨,你再躲躲!"
胤祥头也不回地走,留下了一句话"放心吧!死不了!"
别人以参加皇家聚会为荣,对她而言,却苦不堪言。
一个月前,为了端午盛宴,女人们就在讨论要如何打扮,宫廷里就这么点事,寂寞芳心可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