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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头也不回地走,留下了一句话"放心吧!死不了!"
别人以参加皇家聚会为荣,对她而言,却苦不堪言。
一个月前,为了端午盛宴,女人们就在讨论要如何打扮,宫廷里就这么点事,寂寞芳心可想而知。在一次躲不过去的晨会上,为了穿衣打扮,娇声俏语地难得热络。
她一贯地保持沉默,坐在角落里,望着时钟掐着点准备散会。
她们都不待见她,虽然皇帝把她的身份编的天衣无缝,私下里谁都知道她是南巡路上捡回来的野女子,没有背景,不懂规矩,与她们坐在一起简直玷污她们大家闺秀的身份。
可恨的是这无根基的野女子长了张惊世骇俗的脸,勾引的皇帝为她废寝忘食,之前没有名分,都以为这股热乎劲迟早会过,原先还担心她怀孕,过了几月尽管皇帝盛宠有加,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也都放宽了心,这是个福薄的,再怎么折腾也上不了宗谱。
后来她被封贵人,皇帝好歹是个圣主,表面上还是一碗水端平,其实谁不知道他的心只属于这出身未名的女子。个别年轻地开始沉不住气,暗地里找四妃哭诉,四妃表面宽宏,看着她即使窝在角落也神采奕奕,映衬的一班妃嫔羸弱无神,其实也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女人有了共同的目标,前所未有的团结,但凡聚会,谁也不理她,所以沉默是她的常态。
她一厢情愿地以为保持安静可以使别人忽略她的存在,其实谁也不曾忘了她,就在她再次去瞧自鸣钟时间的时候,一个年轻稚嫩的却极其怨恨的声音响起:“姐姐们这么热络,都是瞎操心,自打来了懿贵人,皇上的眼光那里还有空在咱们姐妹身上停留!”
说话的是年方十六的庆嫔王氏,十四进宫,十五晋贵人,正好是春风得意的好年华,娘家又显赫,按理说再宠个四五年不在话下,哪里知道南巡带回来个洛英,从此少见帝王面,就是见了,本来就淡薄的他更加公事公办,虽然年后新封了个嫔,可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摆明了她就是为了转移大家对洛英的注意力而设的靶子。
庆嫔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她死了不知道千百回了。
她虽然想得开,处之也坦然,但这样的聚会自然是少一次好一次。
端午节这次却是怎么也躲不过,向皇帝请假求情都没用,既然她已经答应与他长厢厮守,他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参加基本的皇室活动,保持存在率,为下半年升嫔妃打好基础。
第38章 迷乱
嫔妃什么的,她完全无感,他那么在意,况且如蝉她们的待遇也指着她水涨船高,她点头称是。
端午那天,下午就开始庆祝起来。
皇帝皇子在太和殿宴请群臣,御花园搭了戏棚子,女眷下午听戏赏曲。
洛英到了到场,听不懂,节奏又超级慢,坐了小半个时辰,简直要打瞌睡,看无人注意,留了如蝉在那儿,自己溜之大吉。
回房睡了一觉,看时辰不早,换一身素净的旗装,把子头上零星插了几朵粉色珠串海棠,垂着蓝色的流穗。去往坤宁宫赴晚宴。
晚宴设在坤宁宫外庭,天还没有黑透,月亮只是薄薄的一层,黄色宫灯却早就点起,密密麻麻,把个坤宁宫照得里面通亮。
如蝉着急地在迎宾道旁张望,看到洛英不紧不慢地过来,急忙迎上来,说道:“好主子,你总算来了,大家都入席了!"
上下打量着洛英,又道:"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素?"
洛英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对着如蝉眨眨眼,道:"来吃饭的,你以为干嘛来了!"
如蝉无奈摇头,这主儿真是实碜,今儿人人花枝招展,她那么素雅,混在人推里,别人都误以为是宫女。
座位是有讲究的,按照级别一批一批地坐,不知是谁安排的,洛英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细心找,很难发现她。
如蝉为座位的安排愤愤不平,洛英倒很庆幸,在这场合成为聚焦点一点好处都没有。
平日洛英倒也没有计算,今日一看,连上太妃们,后宫的嫔妃起码有四五十个,各种年龄段都有,她惊叹不已,怪不得他有时谓叹做皇帝是天下第一苦差,光对付这么些个女人,就让人够受的了。
下首坐着皇子们的女眷及亲属,也有五六十人。
只见满眼的衣香鬓影,女子们都铆足了劲,着力地打扮自己,力求艳压群芳。
李德全走在门口立定了,扯起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顿时钟鼓齐鸣,康熙器宇轩昂的走来,后面跟着一大群青少年,洛英是第一次参加皇室家宴,这下子开了眼,不仅老婆多,孩子也一大堆啊!
皇帝立定,接受大家的朝拜,三呼万岁后,平身入座。
作为一家之主,康熙首先讲话致辞,然后祝酒。祝酒后才开席。
刚开始大家都比较矜持,酒过三巡,皇帝情绪很好,发话说,今日敞开喝,绝不治罪,气氛松泛起来,皇子们都年轻,敬酒、讲笑话、行酒令,严谨的人们开始面露笑容,连女客们也活泼起来。
百多号人,与她熟稔的不多,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刚从宁夏回来的胤稹身上,看来胤祥所言不差,他瘦了不少,以前狭长的脸现在几乎可以用消瘦来形容,原本白皙的皮肤晒黑了,一如既往地沉着脸,偶尔一抬眼,那眉眼比以前更桀骜不逊。
皇帝自己喝的很少,坐定后,拿眼去搜寻洛英的身影,见洛英坐在角落里,慢慢吮着小酒,津津有味地观察别人,顺其视线,竟是垂头不语的胤稹,心中即刻乌云密布。
洛英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去看皇帝,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微笑伸起手,晃了晃手上康熙送给她的镯子,又做了个鬼脸,皇帝这才微笑起来。
边喝着酒,边有歌舞表演,时值俄罗斯使臣到访,带来了俄罗斯皇家舞蹈团,当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少女们穿着低胸蓬裙一出场,全场的气氛基本颠覆,男的眼热,女的低头不敢看,西方的舞蹈讲究互动,少女们跳着跳着,就邀请几位王爷皇子共舞,皇帝不干预,人们撒开来玩,宴席俨然到了高潮。
胤稹是个冷性人,与人互斟了几杯后,便停了酒,把玩着手里的杯盏,看着眼前的热闹,默不作声。
离开四个月,并不能磨灭她的印记,他清楚她在哪里,但在这个场合,他就是连目光都不能移到她所在的角落。
洛英觉得脑袋有些重,身体燥热起来,看来今天酒喝得有些多。
眼看场面正火热,走了她也不会引起人的注目,看看首座上的皇帝,正与俄罗斯使臣交谈着,便轻声跟如蝉耳语几句,携着如蝉的手,离开了宴会。
离了人群,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希望能感觉好一些。
她扶着如蝉慢慢走着,脚步越来越沉重,身子越来越疲乏,口中焦渴,她暗叫不好,别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了。
走到一片园林之处,她累极了,坐在石凳上,对如蝉说:"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去唤人,找付轿子,抬我回去!"
如蝉看她面色潮红,香汗淋漓,知道不妙,忙说:"主子你就坐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一路小跑而去。
她坐在石凳上,只觉的身体越来越热,看石凳后面是太湖石假山,走过去,把身体贴在太湖石上,用来降低体内不断提升的热度。
远远地走来两个人,她虽然乏力的很,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拖着身子,坐回石凳上,用手撑着,只觉的心仿佛被千百只虫子咬一样,说不出的烦躁难耐。
来的这两个人正是胤稹和胤祥,从筵席中出来透透空气,自从胤稹回来,哥俩儿还没有好好聚过。
他们边走边聊,夜色模糊看到前面一个女人坐在石凳上,当是哪个宫女,并不刻意去看,走过时胤祥顺眼带过,大为吃惊:"洛英!"
胤稹闻言转头去看,只见洛英半瘫在石凳之上,两颊绯红,汗湿浸透了衣服。
两人急趋步至洛英身边,蹲下身子,几乎同时问道:"你怎么了?"
洛英强打精神,气息微弱地说:"好热,难受,我要喝水!"
胤稹用手稳住洛英的头,翻看她的眼角,验了她的舌苔,他懂祁黄之道,也见识过些江湖之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胤祥说:"十三弟,你速去太医院找当值太医,要来欢宜散的解药!"
胤祥理会,拔脚就走,胤稹拉住胤祥,暗声道:"此事不可声张,遇到谁也不可说!我陪她在假山后等你,要快!"
胤祥点了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假山群形成了一个幽深的小径,蜿蜒上升,通往假山顶上的小亭,小径四处被太湖石围绕,好似洞一般,藏在里面不会被人发现。
胤稹看胤祥走远,扶起软滩如泥的洛英,闪进"山洞"里面。
"山洞"一尺见方,宽度只能容纳两人,胤稹自己坐在靠近洞口的地方,把洛英安置在离自己二三步的石阶上,让她靠在太湖石上。
洛英身体难受,思维是明白的,她好似灵魂出窍,看着一具不能自控的身体。
好不容易,她挤出一句话:"你把我拖到这里做什么?"
胤稹眼睛看着洞外,漠然地说道:"你这付样子,有碍观瞻!"
她低头看看自己,衣服被汗湿透,贴在身上,的确不雅。
她想笑,笑不出来,只得无力地说:"好久不见你,就这样子。。。!"
胤稹回过头,继续面无表情地说:"不要说话,省点力气!"
这么凶,她想,但身体内涌上一股暗潮,无数个爬虫又在心里蠕动,只觉得燥热难受,再也忍不住,虽然理智说不要乱动,但手不由自主地开始解开身上的衣服。
胤稹听到声音,转过头去,急制止住洛英:"你在干什么?"
洛英汗水一阵阵地往下滴,说:"我好热,我要把外衣脱了!"
胤稹急了,擎住洛英的手,说:"万万不可,若是肌肤外露,寒气入侵,就不好治了!"
洛英无奈地看着他,他避开眼,说:"你中了欢宜散的毒,只要治疗及时,没有大碍!"
"欢宜散,是什么东西?"她心里想,手被擎住了,可身体又开始动起来。
她身体动的厉害,光擎着她手控制不住,他厉声道:"不要乱动!这毒最忌'散',一定要用‘收'治!"
洛英心里明白,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急的眼泪掉下来,说:"我管不了自己!"
胤稹犹豫了一下,横下心,一拉,把洛英拉进自己的怀里,揽紧,说:"你别怪我!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洛英被他用力搂住,动弹不得,心想,这要是被康熙看到,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他的怀里,被他的体温一热,仿佛舒服了些,想起小时候发热,妈妈帮她盖棉被,大概也是这个道理,本能地,她用手揽住了胤稹的腰。
两人互相拥抱着,他的心并不比她跳的慢些,这几乎象梦境一般,她是他的天然欢宜散,天可怜见,他要承受怎样的煎熬才能把持的住自己。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几个人过来了,听得有女声说:"刚才明明坐在这儿的,怎么不见了呢!"
是如蝉的声音,洛英张嘴想喊,被胤稹捂住了嘴,他愤恨地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想活了!"
洛英一想,也是,只得闭紧嘴,听得如蝉来回走动着,说:"也许主子已经自己回去了,我们赶紧再回去看看!"
几个人又急急地走了,人声越来越远,胤稹松了一口气,手松了一下,洛英又开始动起来,他只好再把手收紧,洛英被他一拉,面对面对着他,药物作用,她看着胤稹的脸,心想,好帅啊,这轮廓,跟他父亲好象!
胤稹看着她娇喘吁吁,双眼含春,再也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唇。
她顿时觉得十分舒适,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可是理智又让她充满了罪恶感,她欲抵抗,可动作上却越来越狂野。
胤稹此时也狂了,理智是什么玩意,听从自己的内心,他想她已经太久了。
正当忘情之时,外面有人急奔过来,轻声叫唤:"四哥!"
是胤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双更。
第39章 不信
悬崖勒马,胤稹推开她,迷乱、痛苦、克制,甚至有一丝憎恨,旋即寒下脸,站起来,整理衣冠,优雅从容地,尽量表现得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把解药放在她的手里,紧握了一下她的手,走了,没有说一个字。
她颤巍巍地服了药,坐在山石上片刻,百爪挠心的感觉渐渐消失,外面有一阵子喧闹,宴散了,各宫妃嫔陆续回寝宫的声音,又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约莫是太监宫女们善后,过了半个时辰,人声寥寥,安静下来。
头发乱的不象样,她索性扯散了头发,用手理了理,编成一个辫子。拾起掉落一地的海棠花,流穗,把子头。站起身,整整衣服,走出洞口。
一阵风吹来,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