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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来,汗湿的衣服搭在身上,冷的她浑身一凛。
心慌地乱作一团,四肢酸痛的厉害,月光清亮地照在身上,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往头顶上串。
是谁放的毒?洛英想起四妃,庆嫔、所有的这些女人,一双双暗地里注目她的眼睛,也许是她们中的一个,也许是她们所有人,把她的位置安排在角落里,为的是让她不容易进出,若不是今晚突如其来的俄罗斯舞蹈引起的热潮,她必定是挤在角落里出不来,是要让她出丑,让她死得难看!
独占他的宠爱,成为众矢之的是预料得到的,原以为他护着她,她低调着,或许能保全,没想到还是不能放过她。用这么腌脏的手段,她们狠起来跟索命的厉鬼没有区别。她年轻的生命,多半是在大学实验室里单纯地搞研究,那里经受过人性这么灰暗的一幕,此刻又惧又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抖。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遇到了胤祥和胤稹,想起胤稹,她心头不免一紧,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知道,特别是康熙,知道了不仅她活不了,更会连累胤稹胤祥。
可是,过了今天这关,她们会放过她吗?以后日子怎么过?她怎么活下去?
她又是害怕,又是累,脑子里一团乱糟糟,拖着脚步向新配给自己的钟粹宫走去。
自己对自己说,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该死该活明天再说。
钟粹宫静悄悄的,只亮着一两盏灯,她纳闷,怎么如蝉她们找不着她,就自己安稳地歇了呢?
顾不得那么多,就现在这个模样,越少人看到越好。
刚一敲门,太监小德子就把门打开了,德子是顾顺函的徒弟,从畅春园带过来的,此刻脸色不好看,见了她的狼狈样,更是吃了一惊,凑到她身边,哑着嗓子说:"主子,你总算回来了,皇上等了你许久了!"
她头皮一阵发紧,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举眼望去,她的房间里亮着灯,灯光照映着康熙颀长的影子,他正在来回踱步。
李德全,顾顺函在她房门口站着,看见她,远远地就做了个揖。
是连环套吗,她惨笑起来,去吧,去面对他,要发生总要发生,她只是累,累的麻痹,其他感觉都被淹没了。
还没进房间,心急如焚的如蝉匆匆迎了上来,欲搀扶洛英,不防康熙说道:"都出去!"
如蝉只得缩了手,诺诺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皇帝转过靠书桌放的紫檀木椅,面对她坐了下来,手指关节哒哒地扣着一旁的书桌,神色貌似平和,可是嘴角下沉,她与他处久了,知道他此刻其实内心很不平静。
她靠在门上,看到他冷峻样,又心慌意乱起来,她这个样子,怎么解释得清楚呢。
两两对视了一阵,他开了腔,声音肃然地不容拒绝:“上前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进一步,看得他清楚一些,那幽深的眸子暗得似乎没有星子的夜空,这神色,不是没见过,只是今晚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你去了哪里?”利落地,沉稳地,听着似乎风平浪静。
这是盘问人的口气,他又怀疑上了,可是她不能说他怀疑的不对,她的头发散了,衣服掉了几个扣子,牵扯的痕迹尤在,说摔了一跤,要这么长时间,她自己都不相信。
说实话吗?不光她自己,就连胤稹胤详都要受牵连,她吃了哑巴亏,有话说不出,背转了身子,急得掉眼泪。
没法子,只能求他,看在他们之间的默契上,希望他今晚放过她,让她好好歇一歇,想一想,再与他说。
她蹲下身子,噙着泪,抬头望着他:“我受了委屈,好累,求你,不要问我!”
委屈?刚才在席间注目胤稹的时候怎么神情那么怡然自得?趁乱前后脚出去了,明目张胆急不可耐地连掩饰都顾不上,此时慌里慌张头发散乱衣冠不整地更证实了他的猜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一面可以与他山盟海誓,一面又和胤稹暗度陈仓。他气疯了,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在房内来回踱步,她眼泪汪汪地,更添了他的厌憎,这泪水是魅惑他的武器,一次次地让他心软妥协,这次决不能够,既然他们这么猖狂,那他也奉陪到底,鱼死网破也不过一时痛而已。
他定下脚步,逼视着她,狞笑道:“什么事情使你这么劳累?怎么连朕问一声都不许吗?”
这笑,这声音阴森可怖,他始终是不相信她,尽管她抛弃了一切追随他,这些委屈,若不是为他,她何需要承受,她累极了,眼泪停在脸颊上,也不去擦拭,茫然地看着他,道:“你还是不信我!”
有一瞬间他产生了犹豫,狐疑地看了看她,她虽气息游移,但面无羞愧之色,衣襟上沾了些泥土,细细看去,有几处甚至划开了口子,另有隐情吗?走的近些,她仰视着他,他低头看去,那露在衣领之上的一段雪白颈子上赫然有粉色印记。
五脏六腑俱都焚烧起来,他一把拉起半蹲在地上的她,擎着她的衣领,着力一扯,衣服撕掉一大片,脖子,肩膀上粉色的吻痕到处都是,在烛光下刺眼地很。
他手一松,她被他推出好几步,几乎摔倒,他格格地笑起来,阴霾密布的脸上那双眼睛凶猛狰狞,道:"信!这付鬼样子,怎么当得起一个信字!"说着,退了两步,碰到了紫檀椅,他一脚踢起,把一把太师椅向门口踢去!
椅子和门的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一脚踹开门,对守在门口的李德全说:"传朕的旨意,封了钟粹宫,交德妃处置!"
天堂地狱,不过是霎那间的转变。钟粹宫的宫人太监,吓得噤若寒蝉,如蝉瑟瑟地来到她身边,刚想开口,她却转身向红木雕花床走去,躺了下来,扯过棉被,一言不发,闷头闷脑地把自己整个包裹住。
她这一晚居然睡得很沉,迷糊间回到了2015年,在实验室,霍夫曼兴奋地庆祝时光机器的成功,转眼霍夫曼变成了康熙,她依偎着康熙,说,这下好了,在这个世界,你是我一个人的。
第40章 珍重
院子里的嘈杂声,惊醒了她,她坐起身子,房门已经打开,德妃带着一群太监宫女站在门口。
她起了床,坐在床沿,头发披散着,还穿着昨日被撕破的旗装,看着德妃,一声不响。
德妃三十多岁,容长脸,长年吃素,肤色看着是没有光泽的白,她站立了片刻,看洛英没有请安的意思,自顾自走了进来,侍女帮她拿开凳子,她坐下来,细声细气地说:"妹妹休怪我,我是奉了皇命,不得已!"
洛英看着德妃温厚仁慈的样,打内心冷笑出来,个个看着温良贤淑,其实怀里揣着的都是一笔狠账,说起来,康熙即使怒着,也是有分寸地,差德妃来,即使问出点与胤稹相关地,也能保全,毕竟德妃是他的亲身母亲。睡了一晚,她脑子清醒了,她在这儿,生还是死,自己做不了主,他若念旧情,或许能免她一死,他若是雷霆怒冲昏了头脑,说不定今天就是她的死期。昨日被下药的事,说出来查无实据,还兜出了与胤稹的暧昧,正好命中他的猜忌。打死不承认,保持一个清白的名节,也许等他想过来,能念着她的好。这个光景了,还想着皇帝,她算是无药可救了。凄凉地低头一笑,道:"容我穿戴整齐,再回姐姐的话!"
德妃看她气定神闲,反倒觉得不安起来,点了点头,带了众人到院子里等待。院子里太监们早已准备好了桌椅茶果。
如蝉肿着一双眼,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上前帮洛英梳洗,一边梳,一边流泪。
洛英叹了口气,停住如蝉,自己熟练地扎了根辫子,穿上一件宝蓝色黑镶边的旗装,说道:"别哭了,到这个地步,哭有什么用!"
她推门出去,猛烈的阳光刺的她挣不开眼,她手搭凉棚,举目望去,天湛湛地蓝。
德妃端坐着,手数着佛珠,口里念念有词,虽然眯着眼,却看得一清二楚,那苗条的宝蓝身影坦荡荡地走出来,容颜上还是精神焕发地样子,她内心暗叹一声,果然是个人物,怪不得皇上老四都为她倾心。胤稹对洛英的感情她一清二楚,洛英是他在南巡时救的,做娘的,儿子话里话间稍微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皇帝让她来主持这局面她也心知肚明,一是为了保全儿子和皇帝的体面,二来,打量着她吃斋念佛之人,下不了毒手,能留她一条命。只是玲珑机巧如皇帝,也料错了她,她再仁慈,也不能留下祸害自己儿子的人。
地上放了一个垫子,洛英缓步趋前,跪在垫子上。她一跪,钟粹宫服侍她的十来号人俱都跪下了。
德妃睁开眼,道:"问懿贵人话!昨晚端午宴你中途离席,去了哪里?"
洛英目光直视德妃,说:"我是被陷害地!"
德妃眯起眼,说:"问你去了哪里?"
"我昨晚昏昏沉沉,人事不知!"
"荒唐!你既人事不知,又如何自己回到钟粹宫?"德妃冷笑说。
如蝉在一旁帮衬:"主子昨晚的确不适!"话没说完,德妃旁边的管事太监戴其山走上前去,对着如蝉就是一巴掌,恶狠狠说道:"不知羞的奴才,这里那里轮到你说话!"
洛英怜惜地看了一眼如蝉,咬了咬牙说道:"这其间的事情,你不会想知道!"
德妃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洛英,厉声说道:"你即这样,也别怪我无情!"她转过身子,对戴其山说:"你在这里看着,罚懿贵人在这里跪到太阳下山!明日再问!"
可怜洛英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五月的太阳到了中午,毒辣辣仿佛针刺,不到未时,她已经昏厥在地,戴其山在那里看着,谁也不敢上前扶她。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黑透了,她和衣躺在床上,如蝉坐在旁边垂泪。
只觉得嘴唇干燥无比,她咂咂嘴巴,说道:"渴,要喝水!"
如蝉急忙拿了水杯过来,她一饮而尽,指着桌子上的茶壶,如蝉拿了茶壶过来,她就着茶壶牛饮起来。
如蝉哽咽道:"主子,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这样了呢?"
她喝饱了水,靠在床上,过了片刻,她才说:"有人要害我!"
如蝉止住了哭,惊恐地睁大眼睛看她。
她看着如蝉惊恐的样子,心中酸楚,这样折腾下去,连累这些下人跟她一快苦。她不想明日又被逼供,如果能再见他一面,撇开胤稹的事,撂开了谈一谈,或许能解局,再不济,死在他手上,总比被别人逼死强。
她招了招手,让如蝉凑到她身边,轻声说道:"能想办法让我再见一次皇上吗?"
拿出一包金瓜子,交给如蝉,说道:"拿着这些,去找顾顺函,他能帮咱们!"
又想了想,脱下手上的紫云镯,嘴唇抖动起来,道:“让顾公公拿着这个给皇上看,或许他能见我!”
第二日,德妃没有来钟粹宫。
第三日傍晚,钟粹宫来了一个熟人,是顾顺函。
洛英的房门洞开着,他还是那副样子,卑躬屈膝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个手持包裹的小太监。
洛英看见他就站了起来,见着顾顺函,就有可能得到皇帝的消息,她凉薄的心又有一些温度了。
吩咐如蝉泡茶,赐座,虽然她落了难,顾顺函还是再三谦让了才就座。
小太监把包裹放到桌子上,就退了出去,顾顺函看一眼站在洛英身旁的如蝉,道:“奴才有几句话要说,请如蝉姑娘回避!”
如蝉不放心,看了看洛英,洛英点了点头,她才出去掩上了门。
顾顺函看着烛光下的洛英,穿着那身宝蓝色的旗袍,头发只是潦草地梳理归拢,脸上虽带倦容,但颜正条顺地,任怎么折腾,仍不失是位美人。
女人太漂亮了就是祸害,他有些后悔,当初若不是他领了皇帝去看她游泳,也许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害了她,也害了皇上。虽然不清楚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皇帝这两天失魂落魄地,他伺候皇帝的经验浅,听他堂兄顾问行讲,这情景就是在当年太皇太后薨了的时候都没有发生过。
昨日他把紫云镯呈给皇帝,皇帝的脸色白的吓人,手里握着那镯子足有一个时辰。
他垂下了头,叹了口气。洛英心一阵紧,哆哆嗦嗦地问:“他来吗?”
顾顺函摇了摇头,看她眸子虽然黯淡下来,但还是期望地看着他,苦着脸说了一句:“皇上今天一早就去了京郊阅兵,过两三天才能回来!”
“他不想再见到我了吗?”离开一会儿,大家都冷静冷静,是这意思吗?她的希望之火虽然暗下去,但还不至于熄灭。
顾顺函不忍再去打击她,把包裹挪到她面前,道:“这是皇上给您的,您看了也就知道了!”
包裹用明黄色的绸布包着,那是他的颜色,她想起他递给她拭泪的黄绫子,彼时的浓情蜜意让她悲从中来。抑制住满鼻子的酸,她打开了包裹,呈现在她眼前的是黑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朝思暮想的照相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