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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热的有点耽头耽脑,蒙蒙地说:“皇上要的《通典》生僻的很,洛英姑娘找了半天没找着,我惦记着这边的知了,交待了洛英姑娘找着了让人送过来,估摸着这时辰也该到了!”
洛英!这是个机会,顾顺函脑子灵光乍现,让洛英送书来,看看皇帝的反应,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若属实,赶紧穿针引线,皇帝面前讨巧,未来娘娘那边也搞好了关系,洛英虽然礼仪不大周全,身份惹人猜疑,就凭那身段小脸,前途未可限量。至于她是妖是神,都不重要,皇上喜欢,就是主子。
“小德子,赶紧地,别杵在这树底下了,跑躺清溪书屋,让洛英姑娘再过一个时辰亲自把书送来,别问为什么,快去!”
康熙回来,照例是洗脸净手换衣,一番程序之后,他靠在罗汉榻上,抿一口冰镇的梅子茶,翻弄一下软屉上的几本书,没有发现自己要看的,抬头看看随伺一旁的李德全,问道:“朕要的《通典》呢?”
李德全抬眼一看,一跺脚,暗说,这小顾,事情办得漫不经心,皇上的事,能出纰漏吗?一边忙汕笑道:“奴才这就问小顾,谅是这书生僻,不好找!”
康熙有些不耐烦,但他也不愿太难为底下人,于是耐着性子看着站在落地罩外的顾顺函,顾顺函急的一脑子汗,心想,这洛英真是实性子,说了一个时辰,一点都不早到,谁料想皇上今天提早回来了,得,都是自己自作聪明,吃不了兜着走,正要跪地求饶,听得门外有细细碎碎女人说话的声音,他耳朵好,一细辨,听到《通典》二字,心里乐开了,说曹操曹操到,这不送到了,于是垂首作揖道:“皇上,大总管说的对,这书不好找,清溪书屋找了一早上,此刻才把书送到!”
皇帝也听得门口隐隐有声音,清溪书屋,是女人,他心别地一跳,别是洛英送书来了吧,自那晚恬池别后,他一直没有见过她,也不愿想起她,为着自己那一刻的情不自禁,他有些怪罪自己,原本把洛英纳入内务府是为着不让老四被她迷惑的,原来自己比老四并没有坚强多少。过了几日,忙着忙着,那种心跳的感受慢慢淡下去,他想,时间会使一切平静。为君为父,他总算把持住了尊严。
可此刻也许她在门口,这大白天的,她总该衣衫齐整,不知是什么样的光景,或许不是她,他略一迟疑,道:“让她把书送进来!”
走了这一路,她走出了一身汗,房门一开,一阵冷气吹出来,她赶紧进了门,周身感觉舒爽下来,心中感叹,还是做皇帝舒服,大夏天,有着空调般的享受。
屋内光线偏暗,迎面是紫檀木锦绣河山大屏风,绕过屏风,向左站定,垂着纱帘的落地罩后面应该是皇帝的寝处,朦朦胧胧地她看见罗汉榻旁边垂首侍立的应该是传说中的李德全,而斜倚着靠枕的正是半个月前见过的康熙皇帝。
他的气场穿过了纱帘,笼罩了她全身,她又紧张起来,然而自己也觉得奇怪,对于再次见到康熙,她原本不当回事,上次游泳事件后皇帝没有对她进行惩罚,反而放松了管制,还给清溪书屋提供了纳凉措施,这千古一帝果然不是盖的,对下属如此关怀备至,她深表敬佩。关于自己在与他相拥那一刻的怦然心动,她迅速为自己找到了理由,环境如此优美的月夜,与魅力超凡的他相拥,心动是正常的,话说,看近了,他长的还不是一般的好看。
可,此刻,她还是紧张了。跪在地上,把书举起来,磕磕绊绊地说:“奴。。。奴婢给皇上送书来了!”
奴婢,她自称奴婢了,总算有长进,康熙手指一指,有人撩开纱帘,李德全走到洛英跟前,取了书交至康熙。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有望更得频繁一点。
第18章 不见
纱帘掀起的那一刻,康熙看似漫不经心地一瞥,见她雪青旗袍外罩浅粉色比甲,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小两把头,没有什么发饰,只在发际插了一朵玉兰花,黑色的发衬着白色的玉兰,看是好看,只是没人告诉她戴白花不吉利吗?她垂着头,旗袍领子上面一段雪白的粉颈赫然在眼前,令他想起恬池边她肤若凝脂的身体。
纱帘复又垂下,皇帝在翻阅手里的书,没有人说她可以站起来,她只好继续跪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这房间很静,虽然六七个人在这儿,除了皇帝,听得出来别人的呼吸都是控制住的。她觉得气压很低,颇像答辩时回答不上来问题时那令人窘迫的沉默那样,让人透不过气。
他撸了一遍书,抬眼看洛英定定地跪在那里,那规矩的模样与一般宫女毫无二致,头还是低垂着,看不见她的脸。他喝了一口茶,说出了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的话:“这不是朕要的书!”
洛英一惊,抬头向他看去,见他姿态虽然闲适,目光却炯炯地透过纱帘看着她,她一阵心慌意乱,加上顾顺函在旁低喝:“大胆!皇上也是你敢看的吗?”于是她惶惑低下了头,心意慌乱之际,也觉得奇怪,要的难道不是《通典》吗?
皇帝霍地站起来,拿起手边的书,宫人撩开纱帘,他向她走了过来,熟悉的香味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没来由地抽得很紧,那暗黄色绣龙的平口履停在她眼前,书“啪”地一声被扔在地上,他说道:“朕要的是唐开元时期的版本,不是这明万历年间的,拿回去,再去找!”
所有人都低着头,各人的反应不一。
顾顺函的第一反应是,皇上早上可没交代说是哪个版本的,紧接着第二个反应是,这是故意找茬啊!
李德全细眯小眼睛溜一眼跪在地上的洛英,心想,皇上有些小题大做啊,这姑娘有事了。
洛英有些懵,怎么?还有好几个版本吗?有什么区别吗?找这本就找了好久,找不到他要的版本怎么办?有必要这么讲究吗。想是这样想,把那本书拿起来,还得声气柔和地应声道:“是!”
就跪在他身旁,她头上的玉兰花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子,她细瓷般的侧脸旁的几缕碎发伴着小巧的耳朵,随着耳线的是细白的颈子,他想看看她是什么神情,于是说:“起来吧!”
说了句“谢皇上!”她站了起来,其他女人至多只到他的肩部,她颇高,矮他有半个头的距离,眼睛目不斜视地往下看,她这么正经八百地,让他不习惯,他喜欢看她窘迫的样子,于是面对了她,也不言语,只是看着她。
这灼人的目光在她周身上下打转,她本来抽紧的心又噗噗噗加速跳起来,红色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渐渐地到了脖子根,连耳垂都红的娇艳欲滴,这气氛真让人受不了,她透不过气来,老天爷啊,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这么难受啊,这是在惩罚人呢,还是在考验人呢,上次还好说,她衣冠不整,这次有什么说头,她行为这么规范,他还看,她心一横,你看我,我还看你呢,眼风往康熙处一飘,正好遇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即刻败下阵来。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吧,憋死算数!
他声音里透着心满意足,道:“退下吧!晚上送过来!”
得!有戏!顾顺函看着徐徐退下的洛英,得意极了。
翻箱倒柜找了一下午,居然真的找到了开元版的《通典》,她打开看看,除了字体不同,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搞不懂皇帝为什么那么多讲究。
让晚上送过去,晚上是什么概念,也没个钟点,那就天黑了送过去吧。
夏天天黑的晚,她吃过晚饭好一会儿,眼看最后一抹红色沉下去,就揣着书提着宫灯往澹宁居走,刚开始还走得心情愉快,临了快到的时候,看见澹宁居亮如白昼的黄色水晶宫灯,她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每次见了康熙都面红耳赤心跳如雷的,这是怕他呢?还是爱上他了呢?想到“爱”字,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跑到清朝来,爱上了皇帝,她这是找死呢!
胡思乱想间,到了澹宁居门外,苏拉太监一通报,顾顺函就笑嘻嘻地迎了出来,这态度比以前还殷勤三分。
她想送完书了事,最好不要遇到康熙,于是一欠身,说道:“皇上要的开元版的《通典》我找着了,烦请公公转交!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这就告退了!”
顾顺函想,怎么能这么轻易放你走,这姑娘也太没眼力劲,道:“别介,姑娘,皇上交代的,要姑娘晚上送过来,就得姑娘亲自交上去,咱家可不敢代劳!”
还有这一层,这宫里破规矩成千上万,有没有这一说,洛英吃不准,即如此,横竖要见康熙,早见早完事,她问道:“如此,请问皇上现在在吗?我这就呈上去!”
“呦,姑娘,你来畅春园也有两个月了吧!这园子里谁跟你说过那皇上是说见就能见的?”顾顺函和颜悦色地说。
“那,公公的意思是?”洛英不敢得罪顾顺函,毕竟还得在他手下熬十个月。
顾顺函一计较,皇帝眼下正在跟高相索相几个谈事,没个把时辰下不来,等大臣们走了,他再把洛英带过去,瞧着今儿白天的暧昧劲,说不定晚上能成事儿。 这个把时辰,也不能让洛英一个人干等着,这姑娘有点不着边际,说不定等不及自个儿走了。 眼下里面有人伺候,有他没他没关系,他就在此陪着洛英,一者套套近乎,以后用得上,二呢,洛英空长了副好相貌,说话做事都有点愣头愣脑,得好好指教她,跟她说个一二,改明儿她得宠了记得他顾顺函的好。
顾顺函把洛英拉到了耳房,得吧得得吧得地跟她耳提面命说了两个多小时,尽是些皇帝的爱好啊,紫禁城里那几个娘娘得宠啊,若要让男人爱,女人得如何如何之类的话,直到听得大臣们告辞送客的声音,他总算住了嘴,洛英被他说的头晕脑胀,基本了解他的良苦用心,是为她描绘做皇帝小老婆的锦绣前程及注意事项。她心中暗忖,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也没见康熙怎样,他顾顺函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做起媒来了呢。可惜找错人,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多留,爱情婚姻什么的,扯上了还怎么脱身,即使是光辉灿烂的康熙大帝也不行。
顾顺函看洛英还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深深怀疑这姑娘是否扶得上墙。 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皇上动心了那是肯定的,他和洛英走出耳房,让洛英稍候片刻,他自己进去通报皇帝。
皇帝还沉浸在刚才的谈话中,仔细斟酌着那几个贪墨大员是不是该动,如何动,顾顺函汇报说洛英拿了开元版的《通典》在外侯着,他看一眼窗外,婆娑的月桂树下有一个婀娜的身影站着,他想起自己日间仿佛鬼迷心窍的行为,心情一发烦躁起来,淡淡说道:“把书留下,让她回去吧!”
顾顺函有点傻眼,这皇上是怎么了,白天晚上两副面容。枉他留了半天洛英。咳!圣意难测。
他走到洛英跟前,一副无能为力地样子,道:“洛姑娘,皇上没空见你,把书留下,你走吧!”
“好嘞!谢谢顾公公!”她如释重负,喜上眉梢,交了书,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
第19章 亲临
他回到畅春园的时候,已经是农历七月中旬了,白天还是热,早晚已经凉快起来了。这期间,他回了趟紫禁城,处理了一些棘手的官员配置,幽深的太和殿太监拖长了声调唱诺,一个个当年意气风发的有志青年如今因为贪得无厌而被摘去了顶戴花翎,数人有性命之尤,他坐在高高的朝堂之上,锐利的眼睛俯视众臣,跪着的几百个官员个个禁若寒蝉,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牵连,真正摘得干净的能有几个。然而他不能大动干戈,只能杀鸡儆猴,事情还要这个庞大的体系去承担。回到后宫也不省心,有裙带关系的妃嫔泪水涟涟意图疏通关系,没有关系的政治敏感性极强地利用机会举荐自家兄弟。这天下之大,唯一没有私心的,竟只他一人而已。他感到疲累,事情处理完逃也似的离开了紫禁城,这次就他一个人,一个妃嫔也不带。
又是一个午后,他看到软屉上那本让她颇费周章的《通典》,不禁哑然失笑,那日她红透了的耳垂,不甘心扫视过来被他围截的眼神,发际幽香的玉兰,陆续跃上了他的心头。他想去看看她,至少有个人说说话,她应该不会找他求情或者托关系,因为目前的证据是,她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人间她没有任何根基。
阖上了眼睛,脑子里千军万马,停不下来,左右睡不着,他一跃而起,道:“今日不睡了,李德全,”又看了一眼门口安分守己的顾顺函,“小顾,就你们两人,陪朕出去走走!”
顾顺函走着走着,发现皇帝的方向是清溪书屋,心里不免又嘀咕开来,难道皇上又想起她来了。
清溪书屋前后左右种满了绿油油的竹子,旁边是一股蜿蜒流过的溪流,康熙很少上这儿来,今日一看,这地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