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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是他……”叶明烟疑h地蹙眉,呢喃道。Rs!。
151 颠覆往事
眼一闭,眼一睁,人生便重来了一次。
叶明烟从回到幼年第一日起,便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她藏脑海里那些记忆都是真还是根本就只是她一个梦罢了。可是那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真〗实,〖真〗实得叫人手足无措。
那些悲欢喜乐,小心翼翼活着心酸苦涩,都还萦绕舌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梦?
她深信是老天爷怜惜她,所以又给了她一次重来过机会。
如此一来,今世便成了一场豪赌。而她知道那副还未洗好牌中所有重要牌面所位置,对手却什么也不知。光是想一想,她便觉得心神jīdàng。她那jiā弱小巧堂妹,她本以为可以携手白头夫君,这一世她会从他们身上数将自己失去一切都给讨回来!
然而,从她跟着父母到凤城叶家那一日起,她便知道,事情远没有她想那般容易。
事情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她甚至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看到了身份尊崇老祖宗,犹如粗壮树木立眼前,她这株藤怎能不去攀援。所以她想法子去抓了,紧紧地将她抓了手中。一边靠近,心里却一边矛盾愤恨。
她不会忘记,前世让叶葵有机可乘,这位老祖宗可要付大半责任。
前一世,她只比叶葵提前两年回到凤城。那两年她也是同这位老祖宗呆一处,可是那时候老祖宗对她不过尔尔。她婚事虽是老祖宗选定,却不过是因为她父亲接二连三地发了信回来要接她回去,而她一点也不想被自己那偏心到骨子里母亲随意嫁掉,苦苦哀求之下老祖宗才为她择定了一门亲事。
原本只不过是个没什么前途庶子罢了。
可谁知只几年光景,世事陡变。那人水涨船高,倏忽间身份已不同往日。可她还未欣喜多久。叶葵便冒了出来。
一切一切都还清晰地眼前晃dàng,恍如昨日才发生。可今世,叶葵却要比她早嫁!且嫁那人是裴家第九子裴长歌。前世她只想着留凤城,极力讨老祖宗欢心。今世做来如鱼得水般容易事前一世却是踩刀山过火海一般艰难事。只有一点始终未变,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都不常参与那些宴会。
前一世她只参加过一次流朱公主办晚宴。
那一次,也不过是因为回凤城叶葵心心念念想去,她可怜她才陪着参加了而已。
晚宴上,她第一次见到了裴家两位双生子。一样年纪。一样容貌,可是却有着劫难不同气场。
冰冷火,滚烫冰。
似乎是十分矛盾两个形容。可当时,她脑子里冒出来就是这样画面。那样惊人两张脸,叫人过目不忘,却也不敢去肖想。可如今这样一个人,却要娶叶葵了。
叶明烟沉默着。恍然间有了种自己一直都唱独角戏感觉。
明明是重得来机会,不是吗?
为何……为何所有一切都似乎被颠覆了?
她断臂反而换来了叶葵一门婚事。
叶明烟将脸转到里边去,不愿再看叶殊。看到叶殊她便忍不住想到叶葵,想到叶葵她便忍不住想要报复。可如今,她能怎么做?
“小殊,你可知他们婚期定了何时?”叶明烟哑着嗓子问道。
叶殊将手中柳叶小刀放到了一旁白玉小碟上。皱眉想了会,道:“应是明年暮秋之时,具体日子却是还未定下。”
“明年暮秋……”叶明烟喃喃念着这几字。突然间眼睛一亮“那便还有一年多日子呢!”
叶殊有些疑h,道:“一年时间虽不短,但用来筹备婚事,应当也不过就是一眨眼工夫罢了。”
叶明烟重将脸转过来。招呼他将削好果子拿过来,似乎心情极好。“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可倒是也不短。足足一年,三百多日,这里头会发生些什么,可谁也说不准。”
“这倒也是。”叶殊只觉得她口中说出来话颇有些听不明白,只好随口应和。
叶明烟将咀嚼后果肉咽下去,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往事被颠覆了又如何,可到底有些事并没有变。否则王太医院判之位又哪里会轮得到他?四年之后那场宫变,她可全部都还记得!那个出人意料结果,今世想必又会重演绎一遍。
她先前想错了。
困于后宅同叶葵斗法,哪及倾覆一切来得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出嫁之前,依附于母家,出嫁之后,依附于夫家。不论是哪个,身为女子总得有个值得依靠地方才能存活。她只要抽掉叶葵那赖以生存东西,事情就能变得轻而易举。还有那人,只要这一次让他站错队伍,恐怕一切也就都回天乏术了。
只可惜,她缺了只胳膊,如今已非完人,对她今后计划难免有些影响。
叶明烟不由惆怅了起来,这胳膊又绝不可能重长出来,叫她如何是好……
若是她知道叶葵根本没有要依附任何人生存意思,恐怕会是失望至极。
如今这个叶葵自然同她过去熟知那一个不同。一样身体,装着可是完全不一样灵hún。另一个时空长至成年叶葵,她观念会变,会努力融入这个时代,却不会变得跟这个时代人一模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永远没有办法做到那些所谓三从四德。
若非必要,她不会主动去挑衅这些对于古人来说根深蒂固观念,可要她遵从,那也是绝不可能事!
夕阳透过窗棂照下来时候,叶葵仍梦境中。
只有睡着时候她才会觉得累,累到无以复加。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偶尔,她也会想起春禧来,那个同她来自一个地方,如今却只能依附叶渝而活春禧。至始至终,她都觉得春禧太傻。明明可以留乡下做她jiā养女儿。不缺银子不缺父母疼爱,这世上哪里还有好事?
可富贵荣华从来都不是过眼云烟,一个乡下丫头身份跟世家千金,你会如何选?
若非叶葵一早便从萧云娘手札中知道了叶家后宅水浊,她也不会想要让叶殊留丁家,早就带着他北上凤城了,何苦留丁家洗衣做饭做个农女?
每个人都有活着目标,春禧渴求富贵荣华也并非什么奇事,只可惜她用错了方式。所以面对春禧时候,她不会手下留情。
然而想到春禧时候,她就不由想到梅氏小那个孩子——春泊。
后一次见面时候,春泊还只有那么小。这人生,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见上他一面。叶葵沉沉睡着,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起,似乎梦里也不得安生。她从未同人提起,她有多怕睡觉。往事翻来覆去脑海里走马观hā般掠过,叫人想忘也忘不掉。
她真怕极了……
“小姐、小姐,醒醒!”
耳畔有人不停地呼唤,叶葵艰涩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秦桑模模糊糊,像是面没来得及擦干净玻璃。
“怎么了?”叶葵揉着额角坐起身,轻声问道“可是流朱公主回来了?”
秦桑摇头,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喜sè,急急道:“公主还未回来。是方才奴婢接到信,九爷那寻到舅老爷下落了!”
陡然间睡意全无,叶葵连忙问:“萧家人哪里?”
“萧家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凤城,如今都住长安巷里,只是改姓了林。”秦桑细细将查到事都说给了她听。
叶葵从萧云娘手札中看到过,萧云娘母亲便姓林,可见他们如今都是改了母姓了。自从回到叶家后,叶葵便已经想法子托了裴长歌去打听萧家人下落。一开始只是为了叶殊着想,不论萧家如今是败落了还是如何,有个外家跟没有外家,其中区别仍旧不小。
可谁也没有料到萧家人竟然全部隐姓瞒名藏了凤城!
她也好,裴长歌也罢,这一次都猜错了。
以他们看来,萧家出了这样事,定然会想法设法离开凤城远走他乡重开始才是。可他们竟然一直没走。
萧云娘父亲萧盛当年连同她两个哥哥一道被斩首,唯独只剩下了个萧云娘七岁幼弟活了下来。这般算起来,叶葵三舅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十几年来,他们凤城都是如何生活?
叶葵陡然间对这家人起了兴趣。
她三舅rǔ名獾郎,是妾室所出。萧盛死后,她三舅生母白姨娘伤心yù绝,灵堂上一头撞向棺木,气绝而亡。她外祖母,萧盛正室夫人却听说连一滴泪都没有落,带着三舅离开了凤城不知所踪。可为何他们并没有离开?
甚至于,连萧云娘都不知道这些事。
叶葵愈发疑h起来,她这位外祖母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才留了凤城?
凤城穷地段,长安巷……
“秦桑,寻个法子,我们找个日子去见燕草,顺道再去一次长安巷看一看。”叶葵看向自己素白手,轻声道。!。
152 悄悄出门
出一次门,到底有多难,若非身处这样环境,叶葵永远不会知道。
一重重门,每一扇都有人看守,绝非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也正因为如此,叶葵愈发好奇起来,裴长歌到底是如何叶家〖自〗由出入。青天白日也能跑到她屋子里去,可见叶家看守并不严密。又因为燕草事,她知道了裴长歌安插叶崇文身边人。
但为何要这般做?
她不论如何也想不出理由来。
若是以她前世经验来论,这般安插细作手法,迟早有一日叶崇文会死裴长歌手下。
只可惜,她对叶崇文非但没有丝毫父女之情,反而满心厌恶跟嫌弃。哪怕叶崇文对她或是叶殊有一分父亲样子,她都不会心肠冷硬到今日这样地步。
这个男人,你说他是真心爱着萧云娘,可萧云娘离家这么多年,他却直到几年后才重开始寻找,且还是老夫人跟老祖宗提起。贺氏随随便便派个婆子去弄死了萧云娘,使计差点卖掉了他们姐弟两,他却什么也不信。
由此可见,叶崇文此人爱只有他自己罢了!
也许萧云娘确他心中,可当他将自己摆出来时候,什么萧云娘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天边浮云,风一吹便散。
对叶葵来说,叶崇文也不过就是这样一朵浮云。所以他是生是死同她都没有丝毫关系。叶明烟以为她需要依附叶家、依附叶崇文而活,可事实上,叶家就算明日便败了,同她也没有关系。何况若真是那样,她兴许还能趁乱逃走。
到那时候,亲也不必成了,什么都不必做了,她卷了细软便去乡下种田多好!
叶葵换了衣裳,跟着秦桑走出了叶家。
那条路,她非但没有走过,甚至从未知道那里还有一条通往外头路。抱着秦桑,翻过墙,外头便是一条小巷。早已有青布小车那等候。两人动作利落地上了马车,不多时马蹄哒哒便远叶家而去。
叶葵这时才略松了一口气。
方才翻墙瞬间,久远记忆喷涌而至,叫她差点一脚踩偏。亏得秦桑机敏,她才没有受伤。
她还记得自己领着弟弟从墙头一跃而下时,那群人惊悚眼神。可那些记忆似乎已经越来越浅薄,她几乎要想不起弟弟模样了,如今骤然出现她脑海里那个人永远都长着叶殊脸,叫她不愿再看。
到头来,叶殊也还是叶殊,就算从小跟着她长大,也不会变成她弟弟。
两具身体留着一样血,他们却不能成为真正姐弟。
叶葵将头靠了秦桑肩上,闭上了眼睛。若是萧家人想要见叶殊,那该如何是好?是该让他们相认还是不该?叶葵想不出〖答〗案来。她想见萧家人,已不全是因为过去那个理由。如今她急于寻求某种变化来打破眼下僵局。
萧家人也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小姐,燕草那听说情况不大好……”马车行驶了一会,秦桑突然轻声道。
叶葵一愣,猛地坐直身子,道:“她伤不是早就好了?”
秦桑见状,急忙解释:“她伤确是好了,不关伤事。只是那边传话来说,燕草情绪不大稳定……恐怕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想见您。”
“这是什么时候事?怎地不早些告诉我?”叶葵蹙眉,心中不安。
那日虽然听说燕草并未出事,什么马房小厮不过都是叶明烟诬陷罢了,可一日没有见着人,叶葵便一日不能真安心。如今乍然听到燕草情况不好,她当然是唬了一跳。
心理问题她看来永远比生理问题要眼中许多。
尤其是这样一个没有心理医生时代,那些大夫只知心病要心药医,却并不懂怎么去纾解,一切都需要自己想法子撑过去,实太痛苦。
秦桑抿了抿嘴,低声道:“原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可近几日却似乎愈发严重了。”
叶葵气恼,看看秦桑样子却又将那些已经冒到喉咙口话给生生咽了下去。这段日子,事情接踵而至,叫人应接不暇。秦桑自然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瞒着不说,她怎好继续责骂。
“罢了。”叶葵叹口气“只是往后不论什么事只管同我来说,切不可瞒着不提。”
秦桑见她并未责骂,松了一口气,讨好地道:“绝没有下回了!”
接着,两人又轻声说了一会话。
马车沿着僻静道路笔直驶去。
“吁——”马车停了。
帘子liá起,叶葵先下了马车。一站定,她便看到了个熟悉人。秋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