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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你母亲可知道?”林氏放下怀中孩子,蓦地问道。
叶葵愣住,半响才道:“我娘我七岁那年便已经不了……”
“哐当——”
林氏脚步一个踉跄,撞到了面前一条杌子上,将杌子撞得倒地。
Ps:今日第六结束~
另外,迟到感谢~谢谢y7887亲小粉~!。
154 怅然若失
那条杌子上原放着一小篮子鸡蛋,上头盖着块半旧不碎花蓝布。被林氏这么一撞,杌子“哐当”倒地,上头那篮子鸡蛋自然也就不能幸免,“啪嗒”坠地,蛋清从碎裂壳中缓缓渗透出来。有颗未碎蛋悄然滚到了叶葵脚边,轻轻撞到了她绣鞋上。
林氏小孙子被杌子倒地声音吓得哇哇大哭,扯着嗓子喊林氏:“祖母——祖母——”
然而林氏却只是茫然地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去哄也不去理会。
孩童略显尖利哭声耳畔盘旋不去,叶葵亦有些怔神。林氏这么多年来,难道一直都以为萧云娘还活着?这是否也就说明了这么多年来,林氏从未去打听过一次叶家事?
这是个等级森严时代。
住长安巷人同住距离皇城不过几条街外人之间可谓是云泥之别。所以又或是林氏曾去打听过,却无法接触到叶家人?
一时间,脑子里被纷杂猜想搅成了一团浆糊。
“云娘已经死了?”过了半响,林氏才终于似乎回过神来,看着她眼睛轻声问道。
叶葵吐出一口气,突然不知该如何同林氏继续说下去才好,“七年前那个冬日,她便已经不人世了。”
林氏颓然后退几步,勉力用手撑着身后木桌才堪堪将自己身子给稳住。她深吸一口气,圆胖脸上露出了个痛苦神情,道:“不可能!倘若她真没了,萧家为何从未办过丧事?”
“我娘是外头没。”叶葵凝视着她,面色不由有些难看起来,从林氏话中可以听出来,她并非全然没有注意叶家事。可为何她却似乎又一点也不知那些事?顿了顿,她索性道,“我去年春天才回到凤城,幼年时从未凤城住过一日……”
“什么?!”林氏惊讶地脱口而出,说完却又露出恍然大悟神情来,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从未听说过你们叶家事……”
“这么说来,您莫非连我父亲娶了平妻事也不知道?”叶葵微微蹙眉。
林氏瞪圆了眼睛,急急道:“怎会如此?我竟……我竟真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边上原本已经止住了哭声小孙子突然又放声大哭起来。迈着两条短短腿朝着门外跑去,口中模糊地喊着:“爹——爹爹——”
“哟,这是哪里来小花猫。耀儿怎么哭了?”林安大步从门外进来,俯身一把将儿子抄起,抱了怀中。
名唤耀儿小童指着地上仍倒着杌子跟碎了一地鸡蛋,眼泪汪汪地道:“都碎了……”
林安失笑,拍拍他背。轻声安慰:“没事没事,那不还有没碎嘛。”话音落,他视线蓦地落了一旁自他出现便寂静无声、了无存感叶葵身上。
“娘,这位姑娘是?”林安冲着她微微颔首,扭头看向林氏问道,可话才一出口。他便发现了林氏不对劲,急忙道,“娘你脸色怎如此难看。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林氏摆摆手,却不说话。
林安见状愈加着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去扯林氏:“这冷汗都冒出来了,怎会无事!坐下歇歇!”
他说话语气极为诚挚,倒像是真将林氏当成生母来对待。他七岁才跟了林氏。自然不可能对自己生母白姨娘一点印象也没有,可看他如今样子。却似乎真像是林氏亲生儿子一般。
叶葵不由细细打量起他来。
古人说抱孙不抱儿,可林安抱起儿子来姿势那般娴熟,可见往日里也都是这般。而且,他方才同儿子说话时语气也叫人一听便知道他是个极疼爱儿子父亲。
人说相由心生,这话也许不对,可一个人眼神清澈与否,实太容易分辨。
人心浑浊阴暗人,绝不会有一双清澈见底眼睛。
她没有,裴长歌没有,叶家那群人是没有。他们眼睛只不过看上去明亮,可其实早已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可林安方才看向她那一眼却立刻便叫她肯定,他是个再纯粹不过人。
林氏能那样情况下将他教成如今这幅样子,着实不易。
林安年纪同叶崇武相仿,两人给人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穷人家孩子早当家,这话可一点也不错。林安对林氏关切之情绝非伪装,他此刻甚至因为担心林氏,而将儿子都丢了一旁不理会。
“可是出了什么事?”问了半响,他终于察觉出了不对。陡然出现家中陌生少女,不论怎么看都十分诡异!他蓦地转过身来,用戒备目光盯着叶葵,却未曾先行质问。
林氏安抚着一旁耀儿,重重叹了一声,对林安道:“安儿,这是你外甥女。”
林安愕然,道:“外甥女?”
“是叶家孩子。”林氏仔细看向叶葵眉眼,似乎想要努力从中发现些萧云娘痕迹。
叶葵微微一福,对林安道:“见过三舅。”
听到三舅二字,林氏母子俩不由都愣了下。林氏皱眉问道:“那些事,你娘都告诉过你?”
叶葵摇头,“只说了一些罢了。”萧云娘去世时,她不过七岁,就算萧云娘曾经将萧家事全部告诉过她,以她当时年纪也不该全部都清楚记得才是。况且那些事,她不过都是从萧云娘日记里看到。但那本用简体字日记本又怎能告诉林氏,所以有些话也就只能模棱两可地敷衍一番了。
过了好一会,林安忽然道:“叶家孩子,不知你叶家行几?”
“行二。”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叶葵还是如实回答了。
林安一听却是变了脸色,声音微颤地道:“莫非就是那个连人都敢杀二小姐?”
叶葵微微勾起嘴角,恭敬地行礼:“三舅说那人确就是我。”
那些话早就传遍了街头巷尾,如今根本就没有隐瞒必要,何况,方才林安说出那句话时,林氏看过来眼神并无丝毫厌弃或恐惧,而是满满好奇跟赞赏。
叶二小姐难听名声既能传遍凤城,那自然也就代表那些关于她为何要这般做话也都早就传遍了。
贺氏能外头散播谣言,企图毁坏她名声,她难道就不会将计就计?谣言一则止于智者,二则亦能被谣言给攻破。犹如炒作,先黑一把又洗白,效果远比一开始就大肆夸赞来得好。
何况如今人们所关心大概是承祯帝那道指婚圣旨吧?
叶葵收起嘴边那淡淡笑意,正色道:“贺氏进门之日,娘便带着我离开了凤城。从此辗转多年,直到去年春天我同小殊才回到叶家,娘亲灵位也得以进入叶家家祠。只可惜,一个衣冠冢已是极致。”
“生不离家,死不离根……”林氏喃喃念着,“我费劲心机留凤城,她却生生死了外头,成了无根孤魂野鬼……”
费心机留凤城?
叶葵心中对于萧家人为何不离开凤城疑惑愈发多了。林氏到底有什么样理由非要留凤城不可?难道说她一直都等着萧家有朝一日能被平反?
“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嫁进叶家……”林氏开始责怪起自己,喃喃说了几句,她又道,“终究是萧家事牵累了她……”
这话是也不是。
若非萧云娘自己想不开,她便不会离开叶家,后头也就不会惨死。可若是没有萧家败落事前,老祖宗恐怕也不会肆意说出要叶崇文娶平妻事来。可这般一想,若萧云娘生下来不是女儿,而是个儿子,那么只怕也就没贺氏什么事了。
说到底,不过是造化弄人。
“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林安看她眼神仍戒备之中,似乎并不十分相信她是萧云娘女儿,又似是不想要同那些知道萧家往事人有所联系。或者他根本就是因为她那些听上去凶狠暴戾传言而对她心生恐惧。
他抱着儿子手收紧了些,脚又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半个林氏。
叶葵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稍远距离可以让人觉得多点安全感。
“若非耀儿方才发现了我,我今日并不准备登门。”叶葵开始解释,“我自回到凤城便开始寻你们,却直到前几日才知道你们竟一直都凤城。”
林氏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突然道:“既见过也就是了。云儿不,我们同叶家便是真没有丝毫关系了。叶二小姐也早些回去吧,这长安巷不是你们这些贵人该涉足地方,没得脏了好鞋。”
叶葵一震。
林氏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萧云娘一死,他们同叶家就没了关系,这岂不是也就是要同她跟叶殊撇清关系?
虽然疑惑,可叶葵却知道眼下不是该问话时候。她丝毫没有迟疑,直截了当地道:“既如此,那外祖母同三舅便当我从未来过就是。”
155 初见裴妃
真见到了林氏,叶葵才知自己先前那些猜测有多无意义。
林氏果真根本就不想同她跟叶殊姐弟俩相认!
可问题便于,林氏一见着她便能喊出她名字来,而初不知萧云娘死讯前,林氏模样并不似完全不想同他们相认样子。是后头知道了萧云娘事,林氏才说出了同叶家没有干系话。当她临走前说出要他们当自己从未来过话时,林氏眼神分明有闪动。
事情看来远比她所能想到要复杂许多,也加地扑朔迷离,叫人连想要下手去查都不知从何时查起。
这件事,便是她想到知道,却也不能眼下这个节骨眼去叨扰裴长歌。
且不论她说出婚事不作废话后,她是否尴尬难安,光是从秋年那也能看出来,裴长歌这些日子极忙碌。
他忙什么?
叶葵不知,哪怕好奇也不该去探寻。
所以她只能先将萧家事放到一旁去。被秋年稳稳驾着车送回了叶家墙外,又跟着秦桑翻墙进内,沿着那条对她来说颇有些陌生道路回到了院子后,便有人来报说流朱公主来寻了她好几次。
她换了身衣裳,正准备去流朱公主时,外头却来了个传话人。
——裴贵妃要见她。
叶葵登时愣住。
裴贵妃是裴长歌姐姐,这个时候要见她,自然是为了那桩婚事。可她先前才寻了流朱公主去问话,如今怎地还要见她?难道非得亲眼瞧过了才放心?又或是流朱公主再一次好心办坏事,反而叫裴贵妃对她印象坏到了极致,所以才要亲自寻她去问话?
可不论原因究竟是哪个,裴贵妃既然要见她,她自然只能禀了叶老夫人后进宫。
临行前。叶葵让人送了信给流朱公主。
等到她重梳妆打扮妥当,流朱公主那边信也送了回来。
两三眼扫完信纸上短短那几排字,叶葵哭笑不得地让秦桑点了油灯,将信给烧了。
流朱公主此番还真是为她说了好话,可过犹不及,她这将叶葵夸得越是好,裴贵妃便越是觉得不好。偏生流朱公主越夸越上瘾,滔滔不绝地说了大半个时辰,才醒悟过来。可那时事情早就没了转圜余地,裴贵妃脸已经冷得如同冰霜。流朱公主只得灰溜溜地回来了。一回来。她便觉得以裴贵妃性子定然很就会亲自召叶葵入宫,所以便赶忙来寻她。
可偏偏那么不巧,叶葵当时出了门。
她院中下人只知她出去了。却不知她究竟去了何处。流朱公主悄悄派人将叶家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却没找见她人,反倒是遇见了这几日突然容光焕发般贺氏。她知道叶葵性子,生怕此番她正做什么重要事,便不敢继续找下去了。只对贺氏推说是落了只极喜欢耳坠子所以才寻,便将人都唤了回来苦等。
好不容易等到叶葵回来了,裴贵妃那派来人也已经到了。
等到秦桑将信烧完,她也已经将事情脉络大致摸了个清楚。
流朱公主好话说得过了头,恐怕裴贵妃此刻一定认为她是个舌灿莲花、心机深沉人。若非如此,又怎能这么短工夫里就笼络了流朱公主为她说话?
所以若是裴贵妃知晓她同裴长歌早就相识。也一定会认为是她不知廉耻勾引了裴长歌。
这般一想,前路似乎果真不大容易走样子。
叶葵不由看着镜子里自己笑了起来,裴贵妃既然认定了她不好。那么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或是旁人为她说什么做了什么,只怕落裴贵妃眼中也都是她错!
换了衣裳,叶葵只带着秦桑跟着裴贵妃派来人进了宫。
宫门一重重,原本要见裴贵妃一面。自然是件极麻烦事,可裴贵妃显然是急着要见她。直接便让人将她领到了延熹宫。
秦桑自然不能继续跟着她,只得跟个小丫鬟离开,独留下叶葵一人坐那等着裴贵妃。
一盏茶工夫过去,裴贵妃仍旧没有出现意思。可叶葵却知,裴贵妃此时定然某一处悄悄地观察着她。若是她真有心故意晾着叶葵,方才便不会让人直接带着她到延熹宫。既那般做了,她自然是急着想要见她。
叶葵神情自若地喝着茶,并无一丝拘束之意。
等了许久,她神情亦无一点变化,反倒是裴贵妃藏隔壁房间中,透过墙壁上小洞看她看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怎地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