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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石没有等夏觞的回答,继续说:“我有一个大学同学,说她男朋友很爱她,所以经常吃醋,时不常要翻看她的手机、追问她的行踪,如果她和别的男人过分亲近,他就要发脾气。她说的时候,一脸幸福。我却觉得她可怜极了,因为不说尊重,她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得到。我真不明白,被自己的男朋友当成水性杨花、随时可能出轨的女人,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吃醋,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怀,但用在这样的事情里,简直已经是在诬蔑这个词汇了。”
夏觞立刻想要辩解,沈清石却还是一脸淡漠地打断她:“夏觞,我不能说自己是三贞五烈的女人,但,我不会同时和两个人夹缠不清。我以为你知道的。”
夏觞仍然一脸要争辩几句的神情,沈清石叹了口气:“你可以选择睡沙发,或者睡卧室。总之,我暂时不想跟你睡在一起。”
在几分钟前,夏觞绝对想不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她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出过更严重的纰漏,沈清石却从没像刚才那样,失望,倦怠。她从来都是能轻易原谅她的,不是吗?夏觞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不行?
对于沈清石惩罚她的小手段,夏觞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顶多觉得自尊心受点创伤。但沈清石的这种倦怠、失望,她却从未领受过。当沈清石转身的时候,夏觞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简直像挨了重拳的拳击手,似乎再也撑不到下个回合了。夏觞心底的恐慌开始蔓延。
卧室的门被关上了。夏觞盯着被关上的门,久久没法移动自己的身体。事情已经超过了她的预计。当事情发展无法控制的局面时,夏觞的恐慌、无助就会演变成无法抑制的愤怒,会厌恶自己的无助,也会迁怒于让她无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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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在沙发上撅了半个小时,累积的愤怒就足够让她失去理智了。毫不犹豫站起来冲到卧室门前,拍门。没有任何回应。又改用脚踹,原木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门终于开了。沈清石裹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想说什么?这回,我不打断你,你尽管说。”沈清石还是淡漠的态度,坐到床边,拿起毛巾擦干头发。
“我做错了什么?你有必要一幅失望之极的表情吗?”夏觞的胸口激烈起伏,“你每天早出晚归,和韩筑城混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担心?”
沈清石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握紧手里的毛巾,手背上青紫的血管隐隐可见。她的淡漠让夏觞怒火更炽,只想做点什么来引起沈清石的注意,她怕极了沈清石一幅倦怠到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沈清石,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忍受够了,是吗?如果你想甩掉我,你可以一下子就说清楚,不用借题发挥。”夏觞的表情有些狰狞。
沈清石放下毛巾,低着头,还是那种凉凉的口气:“夏觞,千万别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夏觞跪坐到地上。
沈清石蜷起腿,额头抵在膝盖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菜皮,一直说我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脸蛋。所以,早先有不少人怀疑我和你爸有染,但我只觉得有趣。也有不少女人怀疑过我,和他们的丈夫暧昧不清。这些我都不在意。但是夏觞,你可以任性,让我无条件地迁就你,你可以离家出走,让我心急如焚。但你不能这样怀疑我。人人都可以怀疑我,你不能,一点都不能!”
沈清石仰起脸,泪水横溢。
“在我进家门前,我一直鼓励自己,你会为自己对我的怀疑,而忏悔。可是,你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在你的心里,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我是很忙,我不能不忙。为了这笔生意,我、韩筑城、约克把棺材本都搭进去了。出了纰漏,血本无归不说,韩筑城说不定要坐牢的。我是早出晚归,早晨,我要提前去杨氏,下午才能有时间去忙自己的事情。你只知道,我回来晚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从哪回来的?最远的一次,我从江苏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赶回来,就因为我怕你会不安。夏觞,你从来都只关心你自己的感受吗?百分之三百五十的利润对于我来说,和你的油画有着一样的意义,你知道吗?我不能一直绕着你转,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夏觞,我只是个女人,我不能做得更多,更好了。”
用累赘的言语袒露心迹,一向不是沈清石爱做的事情。说完这番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抱住自己蜷起的腿。夏觞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想伸手去触碰她。沈清石的声音从她自己的臂弯里传出:“现在,求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
夏觞,被烫着般缩回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退出卧室。在她的印象里,沈清石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一时不能完全弄清楚这些话,但她知道,百毒不侵的沈清石,这回被重创了。下手的,正是她——夏觞。
大部分时候,人们清醒而聪明,可以看了电影的开头就知道结局。可在最关键的时候,往往轻易地被一粒沙子蒙蔽了眼睛,被一点噪音扰乱了思绪。
沈清石的话在夏觞的心里泛起一个个涟漪。让她逐渐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握着挂在脖子里的,本来属于沈清石的护身符。沈清石说过,如果她想做夏觞公主,那么她就做清石骑士。现在,公主开始怀疑骑士的忠诚了。这样的保护该怎么继续?
夏觞问自己,为什么怀疑?也许根本不是沈清石做错了什么,而是她自己不确定。避税、汇率、投机,沈清石热衷的东西,她都不懂,更帮不上忙。她只会离家出走,只会发脾气,只会撒娇,惹麻烦。这样的人,怎么和韩筑城比。她怀疑的其实是自己,总有一天,沈清石会厌倦了这样的自己吧?她父亲,认定了她最终会乖乖回家,是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吗?
她发现,自己自私到要沈清石的目光时刻围绕着她,才能安心。丝毫没有问过,沈清石是否还有别的生活重心。夏觞忍不住怀疑,父亲也许是对的,因为,现在她只想回家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平复沈清石的失望和倦怠?不敢想,沈清石是否会就此放弃?更不知道,自己在未来会不会成为能守护沈清石的骑士?
清冷的月光撒进关了灯的客厅。薄纱般覆盖着夏觞的身体。夜,如此静谧。
“丁丁——”门铃声,惊醒了夏觞。她从沙发上撑起身体,窗外已经一片光明。迷迷糊糊朝门边走去。一打开门,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印入眼帘。
“嘿,你好!小白脸。我是杨清池,我姐呢?”
夏觞立刻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是沈清石同父异母的弟弟。惊讶让她忘记了去计较,“小白脸”这个称呼,只是下意识地回答:“还在睡觉。”
杨清池闪进屋内,熟门熟路地脱掉运动鞋,走到卧室门前。昨晚,沈清石没有下床来关门,所以这扇门开了一夜。杨清池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跑进房间。夏觞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跳上床,趴到还在沉睡的沈清石旁边,嚷嚷起来:“清石,清石,快起床了,八点了。来不及了。”
沈清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清池?”
杨清池掀掉被子把沈清石拖起来,一路把她推进了浴室。夏觞呆呆地在门外看着。直到杨清池走到她面前,才回过神来。杨清池用不太友善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才凑到她耳边说:“杨清尘那个讨厌鬼,只在一件事情上,和我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你配不上我姐。”
夏觞皱皱眉,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因为这是她想了一晚,得出的结论。她也许的确配不上沈清石。撇下杨清池,夏觞转身,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和一个荷包蛋。
卧室里全是杨清池和沈清石的声音。夏觞安静地听着。
“清石……”
“没规没距,叫姐姐。”
“你不是答应过,我满十八,就可以喊你名字了吗?今天,我正好十八了。杨清尘说他已经十多年,没听你喊他一声哥哥了。估计要等到他下葬的时候,才能有幸再听你喊一声了。”
“呸!童言无忌。”
“清石,你昨晚漏看了一场好戏。”
“什么?你又惹你妈生气了?”
“是砚之姐姐。我在她家吃饭,她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说‘爸、妈,我是同性恋,我的女朋友是秦圣,就是刚刚送我回来的那个人。’然后若无其事继续吃饭。清石,你比她差远了。你是被逼着去相亲,才不慌里慌张出柜的。不过,砚之姐姐隐藏地够好的。连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和清尘始终差一个档次。”
“他就知道?”杨清池的语气极为不屑。
“给你补一课吧!清尘很早就怀疑我和砚之不对劲。注意,是我和砚之。然后,有一天,他亲眼目睹了我和砚之在床上缠在一起,嗯,用个文雅一点的词语——MAKELOVE。他非常平静地关上了门。清池,嘴巴合上。不然下巴会脱臼。”
“我承认我差他一个档次。”
“好了,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麻烦,又不是没看过。”
“这不是你说的,你18岁了嘛,成年人了,不一样了。”
杨清池从卧室里蹦出来,站在门口催促沈清石。很快沈清石也出了卧室。夏觞坐在正对着卧室的餐桌旁,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面前放着牛奶和荷包蛋。
杨清池心急火燎拉着沈清石的手,往门口走。沈清石到了门口突然停下来说:“等等。”然后,拐进厨房,拿着一个密封杯走到餐桌旁,把牛奶到进了杯子里。
“我今晚不回来,清池大学提前录取,今晚是他的生日派对。”
夏觞抬起头,沈清石已经拿着牛奶转过身去了。她看着她往门边走,听见关门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杨清池清亮的嗓音:“你们在吵架?”
整个上午,夏觞都在发愣中度过。沈清石拿走了牛奶,交代了行踪。让她慌乱的情绪略略平复,同时又觉得,自己不该得到沈清石的宽容。心里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看着熟悉的房子,沈清石的一颦一笑似乎充盈了每个角落。让她希冀着逃避的心,无处遁形。拿起车钥匙,她决定出去转转。傍晚,兜到市中心,在路边看见了展砚之。想起刚刚从杨清池那里听来的消息。
她停车招呼展砚之。展砚之一如既往地沉稳。笑盈盈地问:“没跟清石一起去派对吗?”
夏觞皱着眉,点点头。展砚之靠在车门上,感叹了一句:“我也去不成呢。”
“我知道的,你们家杨清池说的。不过,你真让我意外。”
展砚之摸摸夏觞的头发,轻叹:“有空吗?到我的秘密基地去吃晚饭?我买了好吃的。看,那边,顶层。我前两年买的。”
夏觞顺着展砚之指的方向,看到一栋几十层高的大厦。她停好车,跟着展砚之进了大厦。上到顶层。展砚之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夏觞惊叹。
房子是全开放的。主色调是天蓝和白,与大片玻璃幕墙外的蓝天白云交相辉映。所有的摆设和布置,轻盈而流畅。让人想到一个词汇:云中漫步。
夏觞浏览完展砚之的秘密基地,坐到餐桌上。展砚之说的好吃的,是鸭掌、鸭胗、这和桌上放的一瓶红酒似乎不太搭调。不过展砚之一坐下,似乎就协调了。
“现在加州的红酒铺天盖地,法国人的红酒要抗不住了。1992年份的法国红酒,秦圣不爱喝红酒。咱们来吧。”
一顿土洋结合的晚餐过后,夏觞和展砚之站在玻璃幕墙边看上海灰蒙蒙的星空。
“怎么了?夏觞?”展砚之。
夏觞靠在玻璃幕墙上,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给展砚之听。展砚之搂住她:“你真是让人母性泛滥。傻孩子,当你站在钢丝上晃悠的时候,需要的,不是有人爬到钢丝上来,抱住你,而是站到一边,让你搭一下,用清石的话说,那个力很小,只要几个牛顿就足够了。更何况,清石在大部分时候,都讨厌别人帮忙。”
夏觞把额头靠在展砚之肩膀上,想了一会,含含糊糊地说:“可不可以明天再想这个问题?你的红酒让我头晕。说说你的事情。”
展砚之放开夏觞,给她泡了杯茶。轻快地说道:
“我嘛!跟你学的啊!先行动,再计划。要是计划不好,干脆就不计划。”
夏觞追问她:“秦圣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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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砚之回答她:“去杭州了,要等人家录制完电视节目才能回来。你怎么办?这样可没法开车。”
“我要住在这儿。没问题吧?”夏觞嘴角勾出一抹坏笑。
展砚之撅撅嘴回答她:“行。要是秦圣也跟你一样占有欲强烈,她非把你拆了不可,因为,我这儿连秦圣都没住过。”
夏觞得寸进尺:“我昨晚睡沙发的,今天,无论如何我要睡床,我发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个头没我高,力气没我大,能把我怎么样?你该担心,我把你怎么样了才对。”展砚之反讽道。
夏觞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