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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秦朗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
“秦朗!”子媛站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怎么不可以这样说?你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过多的联系都是麻烦,你会让吴安成误会的。最重要的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除非你对他还有情。”
秦朗说完,狠狠地将烟蒂掷于地上。
子媛望着地上仍冒着火星儿的烟蒂,那点点的火花慢慢地化为灰,最后燃尽。她忽然想起吴安成刚开始对她发威时的狰狞面目,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定睛看秦朗,他的眼中像是有一团火,却不是热情的爱火,而是怨恨的怒火。
难道男人真的都是一样的吗?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化着情感的基调?
子媛的心彻底沉了下来,没想到当他以饱满的情绪面对自己的爱人时,得到的却是一盆冷水。
人最怕的就是落差,落差能让本已平和的心不再安宁,能让本已平衡的爱失去重心。
“秦朗。”子媛抽泣,“你太过分了。”既而掩面痛哭。
子媛的哭声令秦朗更加烦躁,他不停地来回踱步。
“子媛,我们有什么事好好说行吗?你这样总是哭哭啼啼的,真的很晦气,谁能受得了?”
这话好似五雷轰顶,子媛怔怔的,瘫坐在床边。
“原来你已经受不了了。”她好像很冷静,“原来你怕我给你带去晦气。”
“不是的。”这回换成秦朗蹲在她的面前,握了她的手。秦朗知道脆弱敏感自卑的子媛会因为他那一句话产生出很多很多的想法,“子媛,不是的,只是我真的不太喜欢你总是哭,我知道这几年你受尽了委屈,可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了,如果我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开心不能让你笑,我会感到失败的。”
子媛伸出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脸。室内没有空调,这个晚上很闷热,又是这样强烈的情绪迸发,他的脸上溢满了汗渍,有点粘。
“秦朗。”
两个人几乎同时拥抱了对方。
子媛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需要男人的爱抚,以往每一次和他恩爱,她都有近乎卑微的心理,想到自己早已是妇人的身体,就好像亏欠了他。而他?总怕她把他想成是无聊的男人,贪恋的不过是女人的身体,于是他只敢中规中矩小心翼翼的,其实他也偷偷浏览过黄|色网站,知道怎样才是更刺激的情感交融。
热血沸腾的秦朗豁出去了,他渴望在更美妙的爱意中沉醉飘荡。
他扯下凉席扔到地上,随后就先倒了下去。他躺在那儿,伸出手,当他抓住她的手的刹那,就把她拉倒在自己的身上。
轻轻拽下箍着她发髻的发圈,任她的长发散落下来,他拨弄着,如同拨弄心弦。
他们赤裸相拥,粘粘的身体,紧紧的,好似再也分不开。
这样的肌肤相亲,不是简单的男女嬉戏,竟是难得的身心相融;不仅仅是欲火的释放,更是最自然的心灵所想。
她又将头发捋到脑后,微直起身,光滑的勃颈,雪白的胸脯,绵绵的起伏的,她是那样热情,从没有过的主动,吻他,吻他汗淋淋的额头;咬他,咬他壮实的肩膀,男人在这时候好像丝毫都不怕疼,他竟然更加狂热地回应着。
没有拉窗帘,星月的光都照射进来,他们如同在繁星满天的云端,重叠着翅膀,交织着羽毛,没有任何羁绊的飞翔。
一个小时后,他们才停止了缠绵,席子都湿透了,谁都累得不想起身,平躺在湿漉漉的席子上,享受着释放的快感。
许久,秦朗捧了子媛的脸说:“有没有觉得你的皮肤越来越滑嫩?这可是我的功劳,和谐的性生活是可以使女人更加鲜亮的。”
子媛也摸了摸,笑了,说:“粘乎乎的,滑什么滑!你呀,倒是越来越坏了。”
秦朗听她这么说,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做出一副继续欢爱的架势。子媛忙笑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不坏你不坏,是我坏好吗?”
秦朗才笑着又爬下来。
这样一折腾,又是一身汗,子媛说:“身上太粘了,快去冲凉吧。”
秦朗冲凉后,子媛已热好饭菜。他按按咕咕直叫的肚子,这才想起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不由得偷笑,想自己饿着肚子也能有这么好的体力竟有点沾沾自喜。
子媛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也跟着他傻笑。男女之间就是这样,很容易被对方感染,快乐能感染,忧伤也能感染,郁闷能感染,明朗也能感染。
子媛递了一碗饭给他,看着他狼吞虎咽,心里美滋滋的。
“秦朗,我们以后永远这样轻轻松松、高高兴兴的好吗?”子媛的眼中有憧憬有恳求,似乎已经忘记了秦朗就要远赴广州的计划。
“子媛。”秦朗有些吞吞吐吐,“师傅今天又来电话催我了,我最迟下周就得走。”
子媛手中的筷子落地,猛地站起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刚刚的美好缠绵、欣悦快乐都变成最模糊的幻影,最可怕的假象。
“原来你还是要弃我不顾地远走?”
“子媛。”秦朗忙过来,抱住浑身颤抖的她,“怎么是弃你不顾呢?我出去奋斗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呀,不是为了我,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们的未来?”子媛推开他,“我要的未来是和你像今天这样平平稳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可是作为男人,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更好的日子才是重要的。”秦朗也有些气愤,他觉得她不应该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女人,“况且我们不可能这样偷偷摸摸一辈子吧?如果我不出去寻求发展,我们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下享受爱情?难道你不怕别人的议论,不在乎成为别人的口舌吗?”
子媛沉默了,她没有勇气告诉他不在乎,相反她不仅在意甚至惧怕。可她更接受不了与他即将的分离。他这一去,可能就是永远,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子媛的心空了,那份渴求的踏实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难以得到。
“子媛,外企很规范,每年都有年假,我可以回来你也可以过去,等干上5年,就可以在那儿买房子安家,就可以把你接过去。”
5年?子媛心里默念,5年会有怎样的变化?尤其是两个天各一方的人,5年可以成就思念也可以毁灭情感。所谓“距离产生美”,那样的定义应该是很小的一段距离,而长久的距离,必定会成为真正的距离。
子媛不知道怎么下的楼怎么回的家怎么爬上的床,怎么直勾勾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只记得她执意要走执意不让他送。
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头晕沉沉的,却没有一点困意。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即使是晓萱,却又破天荒叫醒了熟睡的她。
“晓萱,为什么我只是想求一份稳定的生活,却仍旧这么难?”
晓萱迷迷怔怔地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说了一句:“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之后就又去见周公了。
子媛再没能把她叫醒,只好作罢,心中无比羡慕,或许正是她那样爽朗的性格才会让她有那么好的机缘,或许正是她聪明绝顶的头脑才会让她成为男人愿意宠爱的女人,才不会背负着离婚女人的沉重。
而她呢?她夏子媛呢?不过就是个苦命的女人罢了。这样想着却还心有不甘,黑暗中她自言:“秦朗,不要离开我呀。”
她蜷缩着,哭泣!
秦朗在一周后办好了一切手续,乘飞机去了广州。通过层层检查才顺利地出了机场,才知道广州非典肆虐程度远比想象的厉害,马路上行人稀少。好不容易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示意他戴上口罩才能上车,他忙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子媛给他准备好的双层医用口罩,于是又想起3个小时前与她分别的一幕:子媛红肿着双眼,依依不舍地望着他,而他?虽然也舍不得,但心里更多的是对新的城市、工作、环境的渴望,那样的渴望让他如同一个就要去征战的勇士,兴奋远大于殇情。
他戴上口罩,内心有些感触。或许他真的很自私,或许男人本就比女人心肠硬,或许他对子媛真的欠缺了体谅。他这样想着,竟真的伤感了,拨通了她的电话。
“子媛,我到了,多亏了你准备的口罩。”
“嗯!”子媛哽咽。
“子媛,我亲爱的妻子,你别哭,我爱你!你要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有最美好的未来。”他这样说时,用尽了全部心力。
“嗯。”子媛轻轻地答,除了这样的回答她别无选择,与秦朗的感情的世界里,她像是只待宰的羔羊,选择权并不在她手里,她更加悲观。
第十七章
“荣枯事过却成梦,忧喜情忘便是禅。”
转眼已入冬,子媛的生活更陷入矛盾中,在日日夜夜对秦朗的思念和每时每刻对他的猜度中,她痛苦着。
秦朗的电话少了或是迟了,都能引发她太多的胡思乱想,可她并不说,只积压在心底。
秦朗忙得不亦乐乎,却也能感受到她言辞的闪烁,内心的波澜,只是他太忙了,便最多问一句:“你究竟怎么了?”
她仍不直说,话中有话地回答:“看来你真是忙,那就别勉强自己天天都给我打电话了。”
秦朗自然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倘若不是很疲惫就多哄她几句,但更多的时候他已累得精疲力竭,便干脆挂了。心想本来给日本公司打工就有点做牛做马的感觉,薪水是比在国企高,可每天都要盯现场或是陪日本人应酬到半夜,渴望的不过是回到住处时,拨通电话后一句温暖且温柔的话语,子媛却几乎没有痛快高兴的时候。这样久了,秦朗每天疲累地回来,刚想拨电话又立刻制止了自己,他怕适得其反,怕听到子媛愁闷的话语。这样的犹豫中,他常抱了电话和衣而睡,醒来便已是天明,电话也就没有打成。
子媛并不了解这些,在对秦朗的电话的等待中,常常整夜整夜地无眠,倘若没等来电话,最终是形消神枯,影响的是自己的精神,便也就影响了第二天的工作。
晓萱整日对着愁眉不展的子媛,也被她影响了情绪。
“你就不能先打给他,非得这样傻等?你们俩连床都上了,还在乎谁先打来谁先打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晓萱拧着眉头,很着急。
子媛却又呜呜地哭起来了。
“上帝呀,我说什么了,您又哭?要是心疼电话费,就用我的。总之我求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如果是我就直接问他想我吗?或是直接告诉他——我想你了。”
子媛摇头,眼神呆呆地望向前面,很疲惫很疲惫地说:“这本来就不是平等的爱情,我是离婚女人,是个随时都有可能下岗的离婚女人,而他呢?他是正志得意满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去做这份感情的主人?”
“你要是这样想,干脆就放弃,找一个也同样离婚的快下岗或是已经下岗的男人。”晓萱真想把子媛拉过来,把她脑子里那些可悲又无知的想法掏出来喂狗,“依你的话,我和林立志也不平等呀,他那么有钱那么成功,我的钱都是他给的,工作也是他赏的,我是不是该每天对他卑躬屈膝呢?”
“我们俩不一样呀。”子媛再次说出这话,觉得晓萱真是越来越不理解她了,“你那么时尚聪慧,我这么平庸,林立志爱你不稀奇,可秦朗爱我就是奇迹。”
“嘭”地一声,晓萱摔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再这样谈下去,她能被她逼疯,她忽然很同情也很理解秦朗,她是相信秦朗对子媛的真心的,但心里肯定也有和她同样的怕,怕那种永远不能舒展的情绪。
其实晓萱近来也很烦,和林立志恋爱有一年多了,可他从来没有提过婚事,甚至没带她见过父母。虽说他父母住在北京,也并不远,只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林立志总以忙为借口,或是干脆避开那样的话题。
前天晚上,在林立志家,晓萱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说:“我算明白了,原来令尊令堂比安理会秘书长安南都难得一见,安南偶尔还在电视上露一面呢。”
林立志捏住她撅起的嘴巴,再快速亲一下,说:“你这个鬼丫头,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不是味儿了,为什么非要见他们?难道你也俗气得很,非得见公婆吗?”
晓萱可不傻,听得出他是用这话激她,就捏住他的鼻子,凑近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再脱俗,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不——能——丢!”
林立志鼓鼓鼻子挣脱开,已经笑得不行了,抱住她就是一通狠亲。
晓萱被他亲得“咯咯”直笑,笑声更撩拨了林立志已经亢奋的身体,于是便是避不可少的如漆似胶,于是最初的话题也在欢爱中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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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立志,晓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