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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龄少女,那里还有半分手握权柄,喝令众将的大将军模样。
龙霄见了,心中只觉一颤,就算自己战死,他也不忍见到这样美丽的少女死在乱军之中。
就在这时,山丘之下忽然响起了一阵号角之声,说也奇怪,这声音一起,天煞族的士兵竟忽然停止了进攻,又潮水般的向后退去,没用多久,整个战场已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遍地堆满的尸首。
龙霄与司马琴见敌军撤得如此突然快捷,皆是大出意外,相互望了一眼,司马琴问龙霄道:“龙将军,你说敌人这是什么原因。”
龙霄侧耳凝神而听,不仅是左翼军这边,昌明皇太子的所在的中军处也是静悄悄的,而天边已是曙色渐明,心中立刻就明白了,向司马琴苦笑了一声道:“我想是咱们的援军终于就要到啦,敌人一是怕陷入包围,难以脱身,二是已重创了咱们左翼军,目的已经达到。故而先行撤走了。”
司马琴也是聪明之人,知道他说得不错,鼻里哼了一声,脸上又带了煞气,恨声道:“威远王贻误战机,让我左翼军大部亡于敌手,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好的解释。”
正说着,前方不远处忽然又响起了一片厮杀之声,龙霄觅声观位,正是自己要无畏军设伏之处,脸上不由一变,道:“一定是无畏军截住了撤在后面的敌人,如今交上手啦”
话音未落,身子已跃到了黑煞身上,从一名士兵手中取过一柄长枪,纵马便向山丘下奔去。
走了没多久,就见前方刀光剑影,马嘶人仰,战斗正烈,他凝眸细观,却见自已的四千无畏军分为七营,作七星之状,在外圈围住了天煞族无数的人马,他大约估摸了一下,敌人的兵力超出八千以上,竟是已方的两倍。
曙光之中,他见顾子通站在一辆战车里,正用各色旌旗指挥阵法,知道他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一时也不去干扰,只想瞧他如何来以少胜多。
只见无畏军七营渐渐连成圆形,每营各依五方之位,内有通路,外无阵门,如太极之势,围若连环,有混元一气之象,在强敌亡命的冲击之下,时而向收缩,时而向外延伸,并不与敌人正面接触,而一但敌人逼进,营中便有无数的箭羽飞出,将当先的敌人射死,纵有些厉害骁勇的天煞骑兵冒箭想冲进各营,营中又有无数飞矢射出,这些飞矢极是厉害强劲,不仅能射穿敌人的铠甲,更是透胸而出,再射入跟在后面的敌人的身体之中。这些飞矢,便是顾子通引以为豪的连珠弩了,虽然匆忙间只造了两百来架,但一矢十二发,便如多了两三千膂力惊人的弓箭手一般。
阵势游走之间,天煞族这八千多马步兵只剩下了一半,而无畏军的羽箭飞矢也耗费得差不多了。顾子通摇动旌旗,阵法间又起了变化,士兵分为前、中、后三军,如长蛇盘旋环绕,通身灵活,敌军触处皆可援应,若前军遇敌,则后军救之,中军便阻击敌军后援,若后军遇敌,自有前军救之,仍由中军截断敌军,而若是中军遇敌,则前后两军夹围敌军,整个阵势竟是首尾衔接,滴水不漏。
而每军之中,弓箭手此时全退至最后,敌人的骑兵一至,便有刀斧手矬身削断其座骑的马蹄,等这些骑兵滚落在地,长枪手又跳将出去,对着就是一阵乱刺,让敌人无法站起来反抗。若是敌人的步兵冲来,勇锐营的江湖好汉们就一跃而出,刀挥剑展间,便有大片敌人倒在地上。而敌人若是向后撤退,各军的骑兵便一纵而出,将走到后面的敌人一一斩杀,引得敌人转身回袭,却并不恋战,依旧返回营中,由步军接着应战。如此往复循环,不出一个小时,天煞族的士兵已剩下不足二百人,被无畏军围在中间,紧紧的靠在一起。
龙霄见无畏军的伤亡最多不过才三四百人,不禁又是欣慰又是喜悦,他组建的军队已经是大明朝第一流的精兵了。
他有心捉些俘虏探听一下天煞族的虚实,见状忙叫道:“顾先生且慢动手,留一些活口。”便在这时,只听得那些天煞士兵中响起了一声怪叫,跟着所有的人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或抹脖子,或刺心脏,一时之间,全部自杀而亡。
无畏军的将士见这些人死得如此惨烈,虽是敌人,也不由肃然起敬。
顾子通这时才见到龙霄,走了过来道:“这些天煞族的人历来如此,宁愿自杀,也不会让人俘虏。
龙霄跳下马来,一把握住顾子通的手道:“顾先生,你真是诸葛亮再世啊,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军队训练得这样,了不起,了不起啊。”
顾子通摇头道:“我有什么功劳,要多亏诸位统领了。”
龙霄见到魏建业、赵如风、白云道长都纷纷向这边赶来,哈哈大笑,走过去将他们的手都拉在一起,道:“布阵打仗,顾先生的功劳最大,士兵之间的配合,三位统领的功劳最大,你们谁都不要谦虚啦。”
魏建业也笑道:“错,错,还有一人比我们的功劳都要大得多。”
龙霄奇道:“哦,还有谁,我怎么不知道?”
魏建业大笑道:“便是龙将军你啊,若不是你将咱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来,那里还有无畏军,那里还有今日的胜利啊。”
他说着这话,所有的人都连连点头。
龙霄闻言,一击掌笑道:“好啊,这马屁拍得我挺舒服,人人加官三级。”
大家都轰笑起来,皆觉今日此战,大是爽快。
便在此时,又听得马蹄声如雷,旌旗招展中,成千上万的骑兵疾驰而来,龙霄见旗上的徽记,却正是威远王爷的右翼军,不由恨得暗暗咬牙。
那些骑兵见到满地的天煞族士兵的尸体,纷纷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从中闪出一名身披铠甲战袍,气势威猛的中年汉子来,正是威远王爷。
那威远王爷先仔细瞧了一下战场上的情景,眼中骇然之色一闪而逝,过来对着龙霄道:“本王要恭喜龙将军了,这一仗可打得干净漂亮,咱们大明官军与天煞族的交战向来是以多胜少,而龙将军却是以少胜多,真是数百年来的奇迹了,单是这一仗,龙将军你加官进爵自不待说,更能够威震天下,名传四方。”
龙霄想到左翼军十余万人就因此人而平白血溅沙场,心中便是一阵酸楚,冷笑了两声道:“我那有王爷你说的这么厉害,这些天煞族的士兵,想是听说王爷你马上就要赶到,全都吓破了胆,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到了这里,胆汁便流光了,全都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死翘翘啦,我的军队不过刚巧碰上,所以这功劳还应该算在王爷你的头上。”
这威远王爷如何听不出他的讽嘲,也明白他何以为此,微微一笑道:“龙将军,我知道你在怪我救援来迟,但太子殿下曾连传七道军令要我增援中军,殿下是大明未来之主,又是三军的统帅,我虽有心救援左翼军,但殿下的军令是不敢不从啊,左翼军现在如何?司马大将军安然无恙罢?”。
他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将一切责任都推在了昌明皇太子的身上,似乎很有道理,让龙霄一时无法反驳,只得强压怒火道:“左翼军如何,你到中军大帐问问司马大将军便知道了。”
威远王爷见龙霄对自己冷淡,也不便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领着军队就朝着左翼军的大营而去。
龙霄见他走远,令人清点无畏军具体的伤亡人数,共计死亡一百三十人,重伤二百人,轻伤一百二十六人。
龙霄令人救助伤员,又要人登记死亡人员的姓名籍贯,以作日后厚恤之用。然后吩咐士兵挖下深坑,将这些人各自埋葬。
当一个个坟墓堆砌好之后,龙霄满怀悲痛之心,率无畏军全体将士向这数百个新坟跪拜祭奠,良久方罢。
一切毕后,龙霄率无畏军归营,放眼所见,只瞧到一层层,一排排,死状各异的尸体,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处处是残腿断臂,五腑六脏,便如人间地狱一般,让人触目心惊。而大明官兵却在挖着无数的大坑,一堆堆的将这些尸首扔在里面填土埋上,而天煞族士兵的尸首便任他暴尸荒野。
龙霄想到连天煞族的人在内,有近二十万本来还活生生的人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生命,几年之后便将化为一堆白骨,世上又将添数十万失去儿子的父母,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亲的儿女,不由一阵恻然心酸,战争带给人类的永远是毁灭与痛苦,但人类却偏偏永远无法避免这个恶魔。
龙霄令无畏军在山丘下布防,踏着厚厚叠叠的尸首到了司马琴的大帐,却见司马琴血红着脸,怒气冲冲的与威远王爷相背而立,似乎才与他吵过架。
见到龙霄上来,司马琴便走了过来道:“龙将军,听说你的无畏军立了奇功,很好,你总算为咱们左翼军死去的将士报了仇。”
龙霄斜眼瞥见威远王爷正站在一边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轻声道:“司马将军,你觉不觉得这威远王爷有问题,太子虽然下令要他增援中军,但我听说他过去经常与天煞族的人交战,战场经验还在你我之上,绝不会不懂用兵的虚实缓急,现在才领兵前来,实是令人怀疑他的动机。”
司马琴咬着银牙道:“不错,我也想到这点,但这老贼却总用太子之令来推托干净。”
龙霄道:“这太子也真是个窝囊废,外表瞧起来好象还英明神武,谁知却是胆小如鼠。”
司马琴叹了口气道:“一个人的能力胆量只能在危急之时显露出来,我也没料到太子殿下如此无用。”
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一名黄衣传令官跑到了山丘高声道:“太子殿下宣威远王爷与司马大将军到中军大帐议事。”跟着又道:“那位是龙霄龙将军?”
龙霄一抱拳道:“我就是。”那传令官道:“太子殿下接到战报,听说你建了奇功,要你随同司马大将军前往。”
龙霄也不料自己的事这么快就传到昌明皇太子那里去了,虽然极是厌恶这太子,当下也只得答应。
三人奔走间,不多时便到了太子的中军大帐,却见堂下已站了数十员战将,昌明皇太子满脸笑容,神采飞扬的坐在堂上,似乎是打了个大大的胜仗。
见到三人进来,昌明皇太子立刻叫人端来两根大椅,笑道:“昨夜能击退强敌,威远王叔与司马将军都辛苦啦,先坐下说话。”
等两人都落了座,昌明皇太子又望着龙霄道:“龙将军。”
龙霄只得低头拱拳道:“末将在。”
昌明皇太子微笑道:“听说你的四千无畏军竟歼灭了天煞族的八千人马,真是很不错,很不错,怪不得当日司马大将军要极力向本王举荐你,果然是少年英雄,智勇双全啊。”
龙霄道:“末将并无功劳,全凭无畏军将士上下齐心,人人效勇,这才有些战绩。”
昌明皇太子点点头道:“你的无畏军我自然也要犒赏,不过现在我先封你为虎勇将军,授三品衔,另赏黄金万两,此已是破例了,望你能不负朝庭之恩,日后多多杀敌立功。”
龙霄那里希罕他的封赏,但也不得不谢恩退到一边。
司马琴这时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起来道:“太子殿下,昨日敌军主力袭我左翼军,本将军多次派人向威远王爷求援,但他坐视不理,至使左翼军十余万大军丧于敌手,还请太子殿下治威远王爷贻误军机之罪。”
那威远王爷听她自己的状,脸上却是微微带笑,甚是轻松,丝毫没放在心上。
果然,太子闻听司马琴的话,脸上现出了一片尴尬之色,干笑了两声道:“这个么……这个么,昨日黑夜之中一时难辩敌军的虚实,偶有失误也是再所难免的。”
司马琴愤然道:“偶有失误再所难免,左翼军十几万人就在这偶有失误里没了性命,谁来为他们负责。”
昌明皇太子听司马琴口气不善,忙打叉道:“司马大将军,此事日后再议好了,今日本王招你们前来,就是探讨下一步的进军计划。”
说着便侧身问威远王爷道:“王叔,你怎么瞧如今的情形?”
威远王爷沉吟了半晌道:“这次决战,敌军已被我完全击溃,为今之计,正该挥戈直下,一举夺回镇煞关才是,这也才能显示太子殿下的龙威。”
司马琴立即道:“不行,我瞧敌人并没有被我军击溃,而是有计划的撤退,其中必有更大的阴谋,殿下千万要三思而行。”
威远王爷冷冷笑道:“司马大将军,你只怕是对昨夜一战还心有余悸罢,哎,要是你爹在这里就好啦,他一定会赞同我的意见。”
司马琴柳眉一竖道:“威远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说我是女流之辈,没有胆量,打了一仗便开始害怕了,是不是?”
威远王爷含笑不语,神情间却是默认。
司马琴大怒,又待再语,却见昌明皇太子极